接下来的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利口酒很能耐得住性子,说不提就真的不提,除了任务必要以外,和折笠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交流。
而折笠则在日常生活中不断地偶遇着柯南,这么来上几次,他对忽然响在耳边的尖叫声都快要麻木了。
虽然自己基本没有在柯南的面前暴露组织成员的身份,但是耐不住作者偶尔给他加的阴间滤镜,以及上帝视角下从其他方面暴露的部分信息。
比如波本发邮件时接一个自己看手机的画面,比如琴酒打电话时给自己的耳机一个特写。
该怎么说呢,真的是极其能够误导人。
波本发邮件大概率是给利口酒发的,自从利口酒的身份被折笠揭露之后,他们的联系就频繁了许多,而琴酒的电话……谁知道他打给的是谁,苏格兰?或者贝尔摩德?管他是谁都有可能,反正不会是折笠,那个时候他明明是在监听麦芽酒的动向,通过柯南安装在麦芽酒诊所门口的监听器。
麦芽酒的到来确实给折笠造成了些微的困扰,虽然不难解决,但是耐不住烦人,总归还是要花几分心力去应付。
漫画也在不断地偶遇柯南中更新了数次,虽然大多是日常,但是主线也在一个一个日常案件中被推进,只是……总感觉红方似乎已经在柯南不知晓的情况下开始联合了呢,毕竟赤井和降谷的每一次出场都会带来一些新的信息。
让折笠意外的是,尽管漫画中已经透露出不少信息,大部分的观众仍然执着地认为折笠属于红方,什么阴间滤镜和似是而非的镜头都是老贼的误导,反正他最擅长干这些事了。
……
虽然确实是误导,但是既有被信任了的开心,又感觉是不是有些被怀疑能力了……
折笠心下有些微妙……是之前的红方滤镜刷得太过了吗?虽然麦芽酒是酒厂员工,但是自己确实也还算是啊,虽然已经在变质的边缘左右横跳了……
凭什么波本还有个波本瞳,到自己弹幕就是齐刷刷的“小可爱”……总有种被波本比下去了的感觉。
唯一聊以慰藉的是,虽然经常被怼,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孜孜不倦地发着折笠黑方的猜测,在一连串的“折笠小可爱”中间反倒让折笠极为感动了。
萩原和松田一如既往地工作繁忙,不知道是不是组织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总之最近的炸药外流非常严重,三天两头的爆炸案,虽然规模都不算大,但是也非常地消耗警力,他们似乎已经很久都没能在波洛放松地边调侃自己的同期,边吃上一顿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与利口酒的第二次任务很快又来了,上次的任务似乎并没有打消琴酒的疑心,这次的任务难度大了许多,琴酒要求利口酒行刺一位议员。
牵扯到议员,那就非同小可了,利口酒显然也犹豫了,折笠把查到的资料发过去,等了许久也没有收到她的回复,直到第二天,利口酒才回复了短短的一句“收到”。
折笠只负责收集资料,任务安排是利口酒做的,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折笠又抱着电脑出现在了某个天台的楼顶上,这一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利口酒。
利口酒带了一架狙击枪,动作还算熟练地调试着,折笠瞥了利口酒一眼:“你真要动手?”
牵扯到议员的事绝对不是小事,红方也不可能会让她动手的。
利口酒摇了摇头:“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估计是红方在哪里埋伏着等待着破坏行动吧,折笠于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折笠不说话,利口酒调试好了枪之后却开始找话题:“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你是怎么来到组织的吗?”
折笠点了点头,利口酒提过后他在组织的资料库里查过,却连半分痕迹也没有找到,当年像他这样的孩子虽然不算很多,但也是有的。
像他们这样的孩子,有些能够查到父母,有些查不到,查不查得到都是很正常的事。
更何况,就算能够找到父母,运气最好的也只能见到墓碑上的照片,大部分只能找到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名字,于是折笠也没有再多花心力在这件事上。
利口酒抬头望天:“有时候你会不会想,如果不在组织里就好了?”
折笠沉默,这样的想法,三年来他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但是有谁能改变自己的出身呢?人可以选择朋友,但是无法选择父母,组织之于折笠而言确实扮演了一个常规意义上的父母的角色,虽然是个非常不合格的父母。
“我估计你应该自己也去查过了。但是没有线索的话,在组织那里你注定查不到什么的,因为能查到的地方,在公安的档案系统里。”利口酒轻飘飘地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大概组织里的另一个地方也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吧,组织的实验室里。”
利口酒是在恢复记忆一段时间后才想起在实验室里的那段过往的,人是会选择性遗忘过于痛苦的经历的,如果不是见到了折笠,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想起在实验室里的那段日子。
她是被贝尔摩德抓到实验室的,理由简单又荒谬,她的某项数据和实验室里差点成功的一位女性实验体的数据十分吻合。
贝尔摩德是从哪里得到她的身体数据的利口酒并不清楚,总之,某一次校外外出的时候,她被人从背后袭击晕了过去,醒来就已经在一片洁白的实验室中了。
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自己,除了利口酒,偶尔贝尔摩德也会过来,有时候穿防护服,有时候不穿。
那个时候她还不叫利口酒,而是警校生北野爱栗,是在实验室里的代号SH0791号的实验体。
那段时间每天具体经历了些什么即使到现在她也很难回想起来了,只知道每一天都在期盼着能够死在实验台上,但是她却幸运又不幸地活下来了。
即使是那样痛苦,她也不是被折磨得最惨的那个,而是那个不知道在哪个方面与她有着相似数据的SH0141号实验体。
利口酒身上所经历的一切实验全部是在141号身上做过一遍的,此外,141号还怀了孕。
141号或许是很多年以前的实验体了,利口酒并不太清楚,毕竟她并没有见过141号本人,只能从实验室中留下的影像资料中了解她。
有的时候那些穿着防护服的人会播放141号当时的实验情况和利口酒的情况做对比,利口酒也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也是这些微的慰藉,才让利口酒得以撑下来。
连孕妇都能挺过去的实验,我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呢?
万幸,利口酒确实挺过来了。
即使此前的记忆因为酒厂的某种手段尽数遗忘,在见到贝尔摩德之后又渐渐想起,利口酒也还是没能想起实验室这段的经历。
她当时只能隐隐约约地回想起幼时和父母一起玩耍的场景,偶尔梦到警校时的点点滴滴,由此对利口酒的身份的认同感降低,但是依旧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酒厂的。
直到她再次见到折笠。
折笠和141号的面容有八分相似,见到折笠的当晚她回去就发了烧,仿佛又回到了在组织实验室里的日子,被施加在141号身上的实验一项项在她的身上重复着。
她几乎确信,山崎就是141号腹中的孩子。
后来她任务疏忽,被赤井秀一发现了身份而被迫和赤井坦白,在答应给赤井传递消息的同时,她也向赤井提出了一个请求——查141号和山崎的身份。
她没有自己去调查,即使不用想也知道,实验的内容对他们这样实验幸存者绝对是机密,即使组织已经通过各种手段使他们忘记了那段记忆。
后来波本找过来,她也同样对波本提出了这个请求。
结果与利口酒所想的一样,山崎就是当年141号腹中的孩子,141号的实验最终还是失败了,她去世了,肚子里的孩子却奇迹一般地活了下来。
组织对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希望在他身上找到试验成功的些微可能,可惜折笠的身体数据和正常胎儿无异,甚至因为母体怀孕时历经摧残而使得他的身体较寻常胎儿要孱弱许多。
组织对他观察了许久,终究还是失望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他踢去了训练营,再之后的事,折笠自己就知道了。
然而波本查到的不止是这些,折笠的父母并不是像利口酒这样无辜被牵扯进来的普通人,他们是主动卧底到组织里的公安,就像苏格兰和波本一样,只是他们没有苏格兰和波本的幸运没有被发现,也不像田纳西一样受伤过多而直接死亡。
他们被抓回组织的时候还足够健康,于是被顺手送到了实验室里,经历了种种非人的折磨才作为失败的实验体而去世。
“之前我找你的时候波本已经查出了这些东西,只是到底没能找到其他证据,后来波本去调取了公安的数据,找到了你父母的卧底信息。”
利口酒把手机递给折笠,照片上一男一女笑得明媚灿烂,背景是一株巨大的樱花树,折笠认得它,是警校门口的那一颗。
往下翻是档案资料。
【藤本飒真,男,出生日期x年x月x日,警视厅警察学校xx届毕业生,外派地xxx,x年确定牺牲。】
【藤本优,女,出生日期x年x月x日,警视厅警察学校xx届毕业生,外派地xxx,x年确定牺牲。】
利口酒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他,给了折笠名字,折笠自己也能查出来,于是折笠拿着利口酒的手机,陷入长久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