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梵蓦地抬头,眼底赫然闪过一丝惊讶,良久他哽声问:“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谢崇砚没有回应,手指轻轻帮程梵整理耳边碎发,温和道:“这个天使我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希望他能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从此生命中只有光和爱。”
程梵小声哭出来:“嗯,我听你的。”
谢崇砚揽着他的腰,将他抱在怀里:“你的未来会有我一直陪伴,所以也请你坚定地相信我,相信这个世界,毕竟这个世界大多数的人和事,都是美好的。”
这个夜晚,程梵伏在谢崇砚怀里,安静闭上眼睛。轻薄的窗帘被晚风撩起,两人站在书房相互依偎,很久很久。
第二天,程梵在自己的房间醒来,周围的衣服叠得整齐,身上的干净的睡衣,应该是昨晚谢崇砚帮他换的。
想到这件事,程梵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觉得两人既然已经把话说得这么开了,还“两地分居”不太合适。
换下睡衣,他磨磨蹭蹭刷牙,看着面前的化妆镜,心思飘到昨晚的坦白。
他最大的秘密,已经被谢崇砚知道。
还好,谢崇砚用最温暖的方式接受了这个秘密。
楼下餐厅,谢崇砚正在观看股市行情,陈叔询问:“烧麦口味怎么样?”
谢崇砚:“嗯,不错。”
陈叔慢慢打量着谢崇砚,见他穿戴整齐,神清气爽,有些奇怪鹿肉的功效。
他尤记得,清早谢崇砚把程梵从自己房间里抱出来。
“谢先生,晚上想吃什么?”
谢崇砚开口:“今天晚上我有约,明晚和昨晚一样,梵梵喜欢吃饺子。”
陈叔想了想:“还是猪肉馅和鹿肉馅混在一起吗?”
谢崇砚手指在屏幕中停顿,抬头:“全部是鹿肉馅的。”
陈叔心领神会:“好的。”
这会子程梵还没起床,谢崇砚起身整理领带,临走前交待:“陈叔,提醒梵梵晚上我来接他,带他一起去见朋友。”
上午,程梵收到陈叔的转告时,正在学习插花。一到秋天,陈叔精心打理的花圃焕然着生机,漂亮的品种应接不暇。利用跳舞休息的时间,做些有意义的事让他心情非常好。
“去见朋友?”程梵拾起散落的桂花花瓣和木槿花瓣,喃喃道:“陈叔,我要不要做一些桂花香包,这样挂在车上里面都是好闻的淡香,也可以送给他的朋友。”
陈叔笑着:“当然可以啊,我教你。”
香包采用轻薄的白纱,再用半成品浅色系的布艺,缝制在一起,非常简单。
程梵聪明,这些东西学起来自然不在话下,将鼠尾草、金桂花瓣、木槿花瓣放进烤箱中加热几分钟,花瓣立刻变成花干,免了晾晒的环节。
这三种花混合在一起,香味清淡,久久未散,是清爽淡雅的秋天味道。
到了徬晚,程梵换上一件Elegance为他订制的白色风衣,袖口处的刺绣是两只可爱的猫猫,走路时风衣垂感突出,衣摆随风轻轻飘动。
谢崇砚的车停在家门口,见他上车拎着白色纸袋,低声问:“这是什么?”
程梵回:“我下午从花圃捡的花瓣,跟陈叔学习做了一些花香包。”说着,他从纸袋中跳出一枚没有包装的香包,挂在后视镜上:“味道很好闻,满车都是秋天清爽的味道。”
谢崇砚点头:“确实不错,比购买的汽车香水好闻许多。”看着纸袋中剩下的一些,他问:“这些是?”
程梵垂着眼帘扬起笑意:“你不是带我去见你的朋友么,总不能空手去。”
谢崇砚意外笑了笑:“行。”
大约一小时,迈巴赫停在一处湖畔面前停车场,谢崇砚牵着程梵朝里走:“算是我妈妈那边的选房表哥,虽然血缘关系不近,但我们性格相投,一直走得很近。前些年,他一直在国外忙着自己的产业,最近得空回来看看我们。”
程梵问:“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谢崇砚:“对。他是禹都人,但从小学时就在滨潭上学,周末一直住在我家,跟我的朋友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后来我大学时出国,表哥也考上另一所国外大学,我们见面的次数便越来越少。”
程梵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个表哥在谢崇砚心中的地位不轻。
包厢里,金秦禹和项枝他们已经聊了很久,他们初中是一个班的,关系都很不错。
项枝:“当初你是班长,没少截胡女生送给我的情书,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的桃花运大打折扣。”
金秦禹虽然也才二十六岁,但比大家成熟得多,“你这种浪子,我是能挽救一个是一个。”
大家的气氛非常热络,金秦禹抬表看了眼时间:“崇砚说,他要先回家接程梵,所以会晚来一些,大家饿不饿?”
林羽潭:“还好,我们等等他。我跟你说,他们家的程梵就是个祖宗,脾气比我女朋友还作,我们都见识过。”
金秦禹意外点点头:“没想到两年不见,崇砚已经结婚了。我还在想,他办婚礼居然没邀请我,正要问罪,才知道他没办婚礼。”
项枝抬头:“嗯,确实一直没办。”
金秦禹问:“我来之前去拜访了谢老,谢老说崇砚和程梵感情很好。”
林羽潭酸溜溜道:“可不是么,为了程梵连公司名字都改了,他爸没气死,一直扯着我爸吐槽。”
项枝奇怪道:“听你这语气,怎么那么不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崇砚爱而不得。”
林羽潭轻笑:“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教育我色令智昏。”
“教育你怎么了?”谢崇砚领着程梵进来,懒洋洋勾唇:“当初教育你是因为让你色令智昏的对象是你女朋友不是老婆。事实证明,我说得没错,你跟她已经分手了。”
林羽潭故作受伤捂着心脏:“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项枝附和:“崇砚说的没错,他再怎么色令智昏,对象也是老婆,跟你不一样。”
谢崇砚不再理他们,径直朝金秦禹走去:“秦禹,这是梵梵。”
金秦禹起身朝程梵伸手:“你好,小梵。”
程梵单手抱着纸袋,眸子温和:“表哥好。”
金秦禹莞尔:“你们俩快坐下点餐。”
谢崇砚在平板中选择两人爱吃的菜品时,程梵将白色纸袋放在腿上,金秦禹瞧着他:“我帮你挂在衣架上吧,你拿着累。”
程梵抱着纸袋犹豫看了眼谢崇砚,从里面拿出一些桂花香包递给金秦禹:“这是我今天下午做的,送给你们一些,挂在车上或者衣柜里很好闻。”
金秦禹收到包装精致的花包,视线落在包装纸上面未完全干的墨迹上,低吟:“桂花、鼠尾草、木槿花…小梵,这是你自己写的吗?”
程梵拘谨地点点头,双手放在腿上。
金秦禹赞叹:“字好漂亮,有大家风范。崇砚,你们家小梵很厉害啊。”
谢崇砚抬头面向程梵,轻轻顺了顺他的头发:“是的。”
程梵抿着浅笑,抱着纸袋走了一周,分别送给其他人,项枝受宠若惊:“我也有?”
程梵点头:“嗯。”
林羽潭拆开包装闻了闻:“香味很特别,谢谢了。”
项枝感叹:“瞅瞅人家,一边工作,还能一边做些漂亮的小物件。”
程梵其实怕别人嫌弃男生弄这些东西太小家子气,所以特意写了一些瘦金体的说明在上面,见大家都喜欢,他带着意外的愉悦,与谢崇砚对视,好像在问他,我棒不棒?
“我最近不忙,在准备SERIY的比赛,通告也很少接了。”
金秦禹接话:“SERIY大赛?是今年10月在M国举办的舞蹈比赛吗?”
程梵点头:“是的。”
金秦禹一笑:“怪不得我听着耳熟,我旗下的大型舞蹈剧院被租借给比赛主办方,最近一直在布置。”
谢崇砚道:“那不错,我陪梵梵去比赛时,还能见你几次。”
金秦禹诧异道:“你也去M国吗?工作狂愿意休假了,真不错。”
谢崇砚没多解释:“嗯,正好把近五年的年假都休完。”
吃完饭,金秦禹提议大家去湖上划船,喝几杯酒暖暖胃。
这边的湖依山修建,足足有100平方公里,踏上木质楼船,谢崇砚牵着程梵的手:“小心。”
“这船是依照龙舟修建,也让你们体会一把做皇帝的感觉。”
舟体二层,阁间布置得古色古香。
自古讲究天圆地方,程梵撩起圆形窗户上的帷幔,欣赏着夜色下的湖水。
项枝翘起二郎腿,接过服务人员递过来的热茶:“准备一些酒,随后你们不用进来了。”
谢崇砚走到程梵身边:“离远一些,别摔下去。”
程梵扬起眼尾:“摔下去也没事,反正你会救我。”
谢崇砚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胡说,这么冷的天掉下去一定会生病。”
在一旁的四人被迫喂着口粮,口中的酒也没了滋味儿。
金秦禹打量着两人:“我觉得,程梵性格很好,人也漂亮,怪不得崇砚喜欢他。”
林羽潭听见性格好几个字笑了笑:“程梵最近是变了一些,没之前那么凌厉了。”
湖水的光印在帷幔上,波光粼粼,光影浮动。几杯泸州老窖入胃,大家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金秦禹问:“小梵,你喝点酒吗?会舒服一些。”
谢崇砚替他拒绝:“泸州老窖劲太大,我怕他喝不好,难受。”
凉风顺着窗户溜进来,几人谈天说地,聊起校园趣事,程梵安静在一旁托着下巴,认真倾听。
这时,项枝抱怨:“我应该让他们准备一些会弹琵琶的演员,这景这酒可惜了。”
金秦禹调侃:“你要是在古代,妥妥的纵情声色的权臣。”
程梵顺着项枝视线看过去,落在对面桌子上的琵琶上:“我会弹。”
项枝喝高了:“真的?能不能让我们长长见识?”
谢崇砚只知道程梵跳舞写字好,不知道他还会乐器,几分惊喜抵达眼底,专注望着他。
程梵将琵琶拿来放在腿上,简单调音后,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众人耳边荡开舒缓的旋律,有种在轻舟赏月的曼妙感。
而谢崇砚听着,却感受到曲中夹杂着的几分爱慕之情。
程梵的手非常漂亮,指骨匀称纤细,手腕白皙,拨动琴弦的每一刻都保持着优雅。
林羽潭望着程梵,发现他最近气质确实变了,与昔日在院子里跟谢崇砚发生争吵的他,相差很大。
项枝撑着下巴,抿着烧酒。
金秦禹道:“听着梵梵的音乐,我能看见一个在烟雨江南款款而出的公子。”
程梵抱着琵琶专注望着谢崇砚,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无穷韵味的情诗。
他这次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温情,时而垂着的眼帘轻轻撩起,看着谢崇砚。
花袋的缘故,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桂香。
谢崇砚恍然认识到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含义。如果他可以,他想抱着程梵,与他耳鬓厮磨,一辈子看他弹琵琶。
晚上的聚会结束,谢崇砚牵着他和大家告别。临走之前,林羽潭将程梵喊住:“你能再送我一些花包吗?我女朋友对香水过敏,这个味道比较天然,她会喜欢。”
程梵大大方方全部送给他,林羽潭不好意思收下:“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程梵点头:“可以啊。”
回家的车上,谢崇砚笑意阑珊,摸着程梵的下巴道:“我们家梵梵真是进步好多。”
程梵不明:“你指得哪方面?”
谢崇砚低吟:“各种方面。总之,让我越来越喜欢。”
程梵扬唇:“就会说好听的。”
到家后,两人并排走着。路过自己房间时,程梵顿了顿,总觉得提出两人住在一起应该谢崇砚先张口。
谢崇砚今晚心情不错,难得失控贪杯,墨色的桃花眼,染上几分醉意。
程梵想着暂时分开住也行,毕竟他还没做好心里建设,谢崇砚又那么…大,他可能会非常疼。
“晚安。”
程梵挥挥手,连忙关门。
写字台上摆放着一件快递,应该是陈叔送上来的。打开的一刻,程梵涨红了脸,连忙关上。
这东西,他明明没下单,怎么送到家里来了?
微信群,蓝轻@程梵:我最近购置一批新玩具,也给你买了一份,你尽快使用哦。
谢昱臣冒泡得很快:玩具?
蓝轻:嗯哼,单身狗最好别问,你不懂。
沈宁:我懂~梵梵,没想到你平时这么清冷矜持,私底下还挺火热。
程梵:……
这东西放在写字台上太危险,程梵决定藏在床底。放进去之前,他偷偷看了一眼,依旧臊得脸红心跳。
幸亏是隐私发货,不然以后没脸见陈叔了。
又过一天,外头天气不好,下起蒙蒙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一下子下降不少,预示着夏天彻底结束。
徬晚,陈叔在厨房包饺子,程梵陪着他包了一些,便披着小雨衣在庭院等候谢崇砚。
按道理讲,谢崇砚应该已经到家了,可今天似乎晚了将近一小时,打电话也处于无人接通的状态。
外面天气很冷,程梵推开庭院大门,站在街角等候。水坑中陆续散落着细雨,程梵歪着头,认真望着远方。
他不禁想起谢崇砚二叔,心中无数个不好的设想充斥着脑海。
他越来越急,终于看见谢崇砚的车。
今天谢崇砚没戴眼镜,但斯文的气质依旧很帅。
很远,谢崇砚便注意到程梵。
程梵披着一件白色雨衣,戴着帽子,眼巴巴朝他这边瞅着。他心底一软,停下车:“这么冷的天,怎么在这里等我?”
程梵回嘴:“谁说我等你呢。”
谢崇砚轻笑:“上车。”
程梵没动,披着雨衣在街道小跑:“就几米,不用上车。”
谢崇砚牵着程梵进屋,替他把雨衣摘下:“以后不许去街边等我。”
程梵问:“为什么?”
谢崇砚:“危险。”
护犊子如陈叔,端饺子时不免笑出声。程梵瞪他一眼:“我又不是初中生。”
今天的饺子味道更特别一些,但味道鲜美,加上在外面冻了一会儿的缘故,程梵吃了很多。
谢崇砚今天有些“特别”,跟程梵吃的数量差不多,也吃了不少小菜。
陈叔看透一切:“你们吃完饭碗筷放下就是,我去上楼打个电话。”
程梵称赞:“陈叔,您的手艺很不错。”
陈叔笑着:“你喜欢吃就好。”
晚餐进入尾声,谢崇砚抽出直接替程梵擦拭嘴角:“今晚要不要一起下棋?”
程梵点头:“可以。”
谢崇砚:“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程梵眼睛闪了闪:“我的吧。”
程梵回到房间有一会儿,谢崇砚才换好睡袍进来。
他发现,谢崇砚已经洗完澡。
程梵的床比谢崇砚的软,他把棋盘放在床上,趴在旁边跟谢崇砚下棋。
谢崇砚抚摸着玉石质地的棋子,黑曜石般的眸子透露着即将猎捕猎物的专注。
第一局,谢崇砚胜。
程梵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心思,像那晚一样浮躁得厉害。这种浮躁并不同于心浮气躁的那种感觉,像是从心底滋生,像火焰一般经过他的每一处血液,尽情奔腾,惹得他无法静心。
他拿着棋子,干脆仰躺着一动不动。深深呼吸,他用脑袋蹭了蹭谢崇砚的膝盖:“我不想玩了。”
谢崇砚很好说话:“可以,那我们玩什么呢?”
程梵起身盘腿坐着,浑身像是没有骨头,靠在谢崇砚肩上,呼吸灼热急促。
“你抱抱我。”
程梵这句话像小猫撒娇一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他想和谢崇砚接触。
谢崇砚几乎对他予给予求,抽起他的双腿把他抱在怀里,下巴蹭着他的脸,呼吸均匀而平静。
程梵似乎坐到什么东西,奔腾在血液中的颜色轰地炸开,搂着谢崇砚完全不敢抬眼。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太尴尬了。
他的手机不停闪烁,谢崇砚看了两秒,正准备扔到一边,程梵拦下:“我看看,是不是有事情找我。”
小分队群聊,三人正在瞎侃。
蓝轻:这么晚了,你们去过夜生活ok?
沈宁:我男朋友出差了,我没有成人生活。
谢昱臣:我没有女朋友,晚上只会打游戏。
蓝轻嘲笑两人:你看人家梵梵,现在肯定在跟谢总你侬我侬情意绵绵,为爱负距离。
停留在最后几个字,程梵连忙锁屏,可头顶的声音却说:“他们好像猜错了。”
程梵呼吸愈来愈急,洋装镇定:“嗯…”
谢崇砚低声问:“你们群聊中,经常会聊这些吗?”
程梵解释:“不是,有时候深夜回聊,我一般不参与,只是看着。”
谢崇砚手掌摩挲着他的腰,语气耐人寻味:“没经验,你自然跟他们没有共同话题。”
虽然没有镜子,但程梵能预料到自己的脖子和脸必定红成一片,烧得厉害。
他磕磕绊绊道:“那个,不然你回去吧…我要洗澡了。”
谢崇砚丝毫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忽然俯身,嘴唇在他眼睛上微动:“如果你想有经验,也可以。”
程梵慌的要命,挣扎着起身赤脚下床:“我要去洗澡了,你回去吧。”
说完,他踉跄跑进浴室,里面想起稀稀拉拉的水声。
谢崇砚盯着浴室内的身影,今晚并不打算就这么过去。他平静坐在床上,等待程梵出来。
没听见撞门声,程梵知道谢崇砚没走。为了抑制加快跳动地心脏,他打开浴缸,泡在里面强迫自己安静。
他在网上查了许多资料,这种事需要准备许多,而这些东西家里估计没有准备。
他听说,如果什么都没有,他第二天会下不了床。
手机没带进来,程梵想下单都没机会。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谢崇砚可能已经走了。但他的心情依然没能平复,脑海里每想一次谢崇砚,那股子燥意又不受控制地涌动上来。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静心,丢掉那些废料。
浴室外,谢崇砚抬起手表,发现已经过去40分钟。
从磨砂门望去,里面热气弥漫,但水声已经没了,可属于程梵的声音一点也没再出现。
谢崇砚匆忙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没有回应,闯进浴室。幸运的是,程梵没锁门。
程梵躺在浴缸里面,感受着周围的水汽,眼睛快要睁不开,脑子已是一片空白。
谢崇砚把手探进去,蹙眉:“水都凉了,怎么还不出来。”
程梵垂着眼,不敢看他:“今天天气热…我想泡凉水澡。”
谢崇砚双臂将他从水中捞出来,抱在怀里拢紧:“泡澡不能太久,下次不许这样了。”
程梵任他抱着,像小猫一样,轻轻应了一声。
程梵在谢崇砚怀里,耳膜涨得厉害,除了谢崇砚的声音,其余的仿佛全部听不到。
谢崇砚细致地替他吹干净头发,从身后抱着他:“宝贝,哪里不舒服?”
程梵声音非常轻,掺杂一分委屈:“我也不知道。”
谢崇砚低声笑着,声线磁性宠溺:“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那我今晚留宿在这里陪你,可以吗?”
程梵想了很久,慢吞吞点头:“行。”
谢崇砚把他放倒,亲吻他的眼睛:“宝贝儿,别怕。”
明亮的白炽灯忽然熄灭,周围只有一盏玫瑰夜灯,谢崇砚用火点燃它,屋内弥漫着淡淡的玫瑰栀子香气。
程梵快要喘不过气:“你点的是什么?”
谢崇砚看着他,温柔的笑意蛊惑人心:“闻一闻它的味道,你不会太难受。”
程梵用手指挡着双眼,侧头紧张抿着唇。
谢崇砚从棋盘上的盒子中,取出一些东西,将它们一一摆放在柜子上。
最后,他俯下身,看着程梵:“宝贝儿,帮我把眼镜摘下来。”
程梵颤着手,轻轻替他摘下。
谢崇砚温柔诱哄:“宝儿干得不错。”指腹落在程梵嘴上,他继续道:“叫我。”
程梵不明,试探喊了一句:“谢崇砚。”
谢崇砚似乎不满意,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他:“换一个。”
程梵局促用手贴着他的胸膛,缓缓道:“哥哥。”
一双桃花眼轻轻撩起,谢崇砚笑得温柔。他在程梵耳畔低声哄:“再换一个称呼,可以吗?”
程梵明白了什么,唇角微张,半响艰难逸出一声:“老公。”
随着一声低笑,墙上暗影浮动。
片刻,谢崇砚低沉清冷的嗓音染上几分沙哑:“梵梵学舞蹈的好处,我知道了。”
程梵一声呜咽:“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