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遮住阳光,气温冷了一分。程梵埋在陈奕川胸前,哽咽无言。
眼泪湿透了陈奕川的衬衫,手掌抚着程梵的头,他替程梵将眼泪擦干。
“让我好好看看,我的阿屿都长这么大了。”泪痕中,浮起一抹浅笑,陈奕川喃喃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不哭。”
程梵看着他,垂着湿润的睫毛,几滴眼泪顺着两侧掉落在陈奕川掌心。
看了好久,他哽声道:“哥。”
陈奕川重新把他抱在怀里:“哥在这里,哪也不去。”
陈沐星站在一旁,完全像个外人。他捡起亲子鉴定的结果,端详着,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
程淑惠那个贱人,收了他的钱,居然还是把风声泄露掉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被程淑惠一家耍了。
程淑惠完全可以变卖这条信息给陈奕川,从中捞取更多的好处。
他气得脊背发抖,恨不得程家人集体去死。幸亏,他保留了与程淑惠的聊天记录,告她勒索诈骗绰绰有余。
指尖轻轻抠着鉴定结果,他挂起笑容,走到程梵和陈奕川面前:“阿屿能被找到,真是太好了。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陈奕川牵着程梵的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小梵,这件事告诉崇砚,我们也要尽快回趟妈妈那里,将这个好消息也告诉她。”
陈沐星眼眸一顿:“妈妈那边,大哥你还得思索一下具体怎么说,我担心妈妈精神受到刺激。”
程梵正想问陈奕川,陈锦懿精神为什么会受到刺激,陈沐星打断他的话。
“程梵,我是2月生日,应该比你大。以后,你就叫我二哥吧。”
望着陈沐星如此多变的脸,程梵冷淡拒绝:“我不想做你弟弟,更不想和你成为一家人。”
陈沐星露出受伤的表情:“可我也是妈妈的孩子。”
陈奕川搂着程梵,问他:“我问你,当初崇砚来我们家道谢时,你为什么假借阿屿的名义,接受崇砚的谢意?你几次去滨潭,也是以这个理由,要求崇砚对你多多照顾。我说得对吗?”
陈沐星手指蜷缩着,还未说话,谢崇砚为找一直没回去的程梵,来到庭院。
从不远处,谢崇砚便看见陈奕川搭在程梵肩膀上的手,又见陈沐星表情凝重,已经有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陈奕川看着谢崇砚:“谢总,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谢崇砚一直看着程梵,问:“你们是亲兄弟。”
程梵点点头。
谢崇砚将他领到身边,拿出手帕替他擦眼角的泪痕。
“我们梵梵,找到家了。”
程梵抿起笑意,眸子依然湿漉漉的:“对哦,而且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该想想怎么报答我。”
重新提起这个话题,陈奕川朝陈沐星说:“沐星,给小梵和谢总道歉。”
陈沐星鼻子通红,为自己辩解:“我小时候不懂事,初见崇砚哥的时候,觉得他特别温柔。崇砚哥问我是不是救他的人,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承下这件事了。”
陈奕川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道歉。”
陈沐星看着谢崇砚:“我对不起你们。”
陈奕川冷脸道:“看着小梵!”
陈沐星害怕地快要哭了:“程梵,对不起。”
程梵不愿看他,刻意收回视线。
谢崇砚对陈沐星说:“错误已经发生,不去坦荡承认,反而以年少无知为借口为自己开脱。如果你真的年少无知,在明白事理后便不会挟救命之恩要求我对你多加照顾。如果我是你,我根本没有脸面见这个曾经欺骗过的人,更没有脸面在这个人爱人面前搬弄是非。”
他朝着陈沐星轻蔑一笑:“而你,五毒俱全。”
陈沐星脸色煞白,敛着湿润的眼眶,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陈奕川叹口气,走到程梵面前,重新牵起他的手:“跟哥去住几天行不行?哥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程梵轻轻点头,看了谢崇砚一眼:“这几天,我先和我哥哥去住吧。”
谢崇砚脸色紧绷:“行。”
陈奕川独自住在滨潭市区,领着程梵准备离开。谢崇砚跟在后面,叫了陈奕川一声:“你们回陈家吗?”
陈奕川摇头:“我妈回容城两天,我先带小梵去我那里住。”
谢崇砚随口问:“你那里方便吗?程梵吃的补品药品都在我们家,现在去会不会——”
陈奕川打断他:“是我考虑不周,我们先回你们那收拾行李。”
“行李?”谢崇砚神色微妙:“打算住几天?”
陈奕川看向程梵:“多陪我几天行吗?我自己住也无聊。”
程梵声音温吞:“你如果极力要求,我可以多陪陪孤寡老人。”
陈奕川揉揉他的头:“好。”
见到这一幕,谢崇砚拧了拧眉,手插在口袋里:“我去给程梵收拾东西,你们先去你那里吧。”
程梵意外看着谢崇砚,没想到谢崇砚会如此配合。
陈奕川笑着:“你方便吗?如果不方便,我陪小梵回去拿一趟也可以。”
谢崇砚沉声道:“不麻烦。”
三人分头离开,上车前,谢崇砚站在车门前,望着程梵。程梵好像有预感,也回头瞧了一眼谢崇砚。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钻进副驾驶:“哥,开车。”
谢崇砚沉吟:“小没良心的。”
庭院内,只剩下陈沐星一人。
他攥着从草坪中,捡起一张被他们遗落的亲子鉴定文件,狠狠撕碎。
他必须要加快动作除掉程梵?
不然以程梵的脾气,他无法在陈家立足,甚至会被赶出陈家。
离开陈家,他将彻底失去倚靠,从天堂坠落地狱,什么都不是了。
陈奕川宠着程梵的架势便决定他不能从陈奕川下手。
眼下,只有在陈锦懿那里动动脑筋。
但怎么劝说陈锦懿,多给自己争取一些利益,目前真的不好说。
陈沐星目光阴郁,静静地笑了。
—
陈奕川在滨潭有两处宅子。
一处是丽水汀畔,与谢崇砚的家在一个小区。另一处,在集团滨潭分公司旁边,隐秘性很高的跃式公寓。
但两处离得不远,步行20分钟。
300㎡的大平层,只有一间卧室,其余酒吧、影院、衣帽间、健身间应有尽有。
谢崇砚环顾陈奕川家里的环境,坐在沙发上将程梵的东西交给他:“这是两天的药,和你的睡衣内衣。我帮你把冬瓜抱枕也拿来了,晚上害怕了抱着抱枕睡。”
陈奕川拿起药盒:“这是什么药?小梵你生病了?”
程梵坐在他身边:“说来话长,晚上我跟你细说。”
陈奕川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想吃什么饭?哥晚上亲自下厨。”
程梵沉吟:“什么都行。”
陈奕川怎么看程梵,怎么喜欢。伸开手臂搂着程梵,他若有所思:“你怎么这么瘦?是吃饭吃得少吗?以后我专门给你派几个厨子做你喜欢吃的,录制那个跳舞综艺很耗费体力吧?”
一连串的问题,程梵应接不暇。
这时,被当成空气的谢崇砚语气不善:“陈总的意思是,我把梵梵饿瘦了?”
陈奕川解释:“崇砚,你误会了。”
程梵察觉,自从认了哥哥,陈奕川对谢崇砚的称呼就变了,觉得有趣,兴致勃勃翘着腿看谢崇砚。
谢崇砚:“我们家有专门照顾他的叔叔,做得菜健康营养,梵梵自从和我结婚,是胖了的。”
陈奕川顺着他道:“是,小梵被你照顾,我也放心。”
快到饭点,陈奕川从公寓管家那里订购一些新鲜食材,拿到厨房准备为程梵做饭。
程梵原本想陪陈奕川一起,给他打下手,但陈奕川不舍得,非让程梵坐在客厅休息。
谢崇砚见两人你来我往,独自在客厅漫步,神色越来越冷。
陈奕川家里,应该只有一间卧室。
他脑袋疼得厉害。
他不太理解,为什么陈奕川宁可买这么大的平层,都不愿多装修一间卧室。
吃饭时,陈奕川就像是惯着孙儿的爷爷,鱼刺剃了还不够,恨不得喂到程梵嘴里,谢崇砚偏头疼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梵梵嘴挑,喜欢吃我们家里做的长江刀鱼,你不要一直夹给他了。”谢崇砚直言不讳道。
陈奕川愣了愣:“没关系,明天我让助理去买。”
程梵今天胃口非常好,小碗被堆成山,低声道:“哥做的鱼我也喜欢吃。”
陈奕川一听,笑意渐深:“那多吃点。”
谢崇砚神色铁青,撂下筷子:“我回家了,你们吃吧。”
陈奕川唤他:“你才吃了一点,不再吃一些吗?”
谢崇砚:“不用,不太饿。”
谢崇砚离开之前,程梵瞄着他不悦的神色,拿着筷子心里打鼓。
吃完晚饭,陈奕川搂着程梵,坐在落地窗前,观赏夜景。
程梵向他诉说程家的那些事,陈奕川越听神色越沉,恨不得当场撕碎程家父母。
他怒不可遏:“他们连畜牲都不如,让他们坐牢太便宜他们,这件事我会跟进处理,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被人虐待的痛苦。”
程梵安抚着他:“幸亏,有谢崇砚。不然,我就会被他们关在阁楼,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陈奕川神色软了些:“嗯,所以你有他护着,我也放心。”
程梵问起白天想问的问题:“哥,妈妈的精神…怎么了?”
陈奕川犹豫片刻:“自从你在妈妈面前被拐走,她情绪彻底崩溃。我们有一个妹妹,在你被拐走前,因为生病去世了。双重打击之下,妈妈一病不起,患上严重的精神障碍,听到你的名字便会精神失常,想起那段回忆,甚至有不好的倾向。”
见程梵眼神透着悲伤,他叹息一声:“医生说,妈妈患上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要尽量帮他遗忘那段不好的回忆。”
程梵喃喃问:“妈妈,现在还记得我吗?”
陈奕川怕他难过,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小梵,你已经被找到,妈妈记起你是很容易的事情。况且,你记不记得那天妈妈在马路上冲过去救你的事情?”
程梵轻轻点头,陈奕川接着说:“这应该就是,母爱的本能吧。”
程梵垂着眼帘,揉了揉鼻子:“妈生病,爸呢?”
陈奕川神色落寞:“爸在几年前去世了,癌症。”
程梵忍不住哭出声来,哽咽着问:“你们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陈奕川温声抚着他的脸:“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这么多年,你才辛苦。”
程梵抬起湿润的眸子望着他:“哥,你找了我多久了。”
陈奕川:“十五年了,几乎每个城市我都找过,幸好,在这里找到了你。”
程梵再也忍不住,小声呜咽:“谢谢你,一边照顾妈妈,一直没有放弃找我。”
陈奕川搂着他:“我一想到我的阿屿可能吃不饱,穿不暖,我干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呢?”
程梵在陈奕川怀里放声痛哭。
凌晨,陈奕川躺在枕头上睡得很沉,程梵悄悄起身,穿上拖鞋站在窗前。
楼下的商业区,依然繁华,并不像凌晨的寂静。他抬头一望,便能看见丽水汀畔,又想起谢崇砚离开前的样子。
他回头看了眼陈奕川,悄悄披上外套,关门离开。
入夜,陈叔走进书房,端着一杯咖啡。
谢崇砚低吟:“陈叔,您去休息吧,别陪着我。”
陈叔若有所思一笑:“其实这样的光景以前经常出现,但自从梵梵来到这个家,便不见了。”
提起程梵,谢崇砚又点了一根烟:“这个小没良心的,现在应该睡得正香。”
陈叔爽朗笑了两声:“您这是,想他了。不过没关系,明天梵梵还不回来?”
谢崇砚道:“我就给他拿了两天的药,最迟后天回来。”
陈叔笑而不语,关门离开。
书房内只剩下谢崇砚一人,手指夹着烟轻轻在烟灰缸碰着,烟烬掉落,他注意力逐渐放空。
说也奇怪。
往常程梵就算住在家,也是睡在隔壁房间,不会打扰他。可今天,他的心脏像是被挖走一块,空空的。
大概是,从此程梵的生命中,便多了两个重要的人,而他不再是唯一。
谢崇砚无趣地想了想,如果让程梵现在将这三人排序,自己应该会排在倒数第一。
前面可能还得加一个墨墨。
掐掉烟,他起身准备睡觉。无意间转身时,瞥见楼下站着一个身影。
身形蓦地一怔,谢崇砚快步下楼。
程梵只披着一件睡衣外套,脚上甚至只穿着拖鞋,呆呆望着门口。
谢崇砚走出来,一眼便注意到他明显刚刚哭过的眼睛。
他低头,语气宠溺且无奈:“怎么哭了?陈奕川应该不会欺负你。”
程梵敛着湿润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谢崇砚上前将他抱起来:“进屋吗?”
程梵右手顺势勾着他的脖子:“你都抱着我了,还问我。”
谢崇砚被他气笑:“只有委屈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程梵脑袋枕在谢崇砚肩上,小声道:“我得在我哥醒来之前回去。”
谢崇砚调侃:“瞧你这语气,我们怎么这么像偷情?”
程梵傲娇道:“谁要和你偷情?”
上楼时,谢崇砚没询问程梵的意见,心照不宣将他抱进自己的房间。
程梵刚才正是注意到书房亮着的灯才没有敲门,问他:“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谢崇砚:“养家糊口。”
程梵一副不信的神态,任他放在床上。
谢崇砚的被子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儿,程梵顺势钻进去,单薄的身子躺在里面,几乎看不出有人。
谢崇砚开玩笑:“以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一颗脑袋放在枕头上。”
程梵想了想那个画面,嫌弃道:“你好讨厌。”
谢崇砚视线漫不经心落在他的身上,关灯上床。
“你哥半夜醒来发现你不见了,会不会担心。”
“我留了纸条。”
“纸条上怎么说?”
“谢崇砚害怕,让我回去陪他。”
漆黑的房间,一道黑影俯身笼罩着程梵,谢崇砚凝着他:“你坏我名声,怎么赔?”
感受着压迫感,程梵脸颊滚烫,别过脸:“没法子赔。”
谢崇砚抑制着逐渐粗重的呼吸,低声笑了笑,重新回到自己枕上,“好了睡觉了,明早偷偷送你回去。”
“偷偷”两字,谢崇砚故意加重,唯恐程梵听不见。
这时,黑夜中出现一道声音。
“谢崇砚,抱着我,我害怕。”某人语气骄傲,带着些小命令。
谢崇砚长臂一揽,程梵滚到他怀里。他低头沉吟:“程梵,你是不是当我是和尚?”
程梵敛着颤动的睫毛:“什么意思?”
谢崇砚声音带着几声蛊惑:“没什么,空巢老人发发牢骚。”
程梵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温吞道:“睡了,不许吵我。”
谢崇砚:“遵旨。”
—
清晨五点,程梵悄悄踏进陈奕川家里,手上拎着早饭。
桌上的纸条没被动过,陈奕川应该没醒。
闹钟响起,陈奕川第一件事便是起身摸了摸旁边,发现被褥冰凉后,睡意瞬间消失。
“小梵!阿屿!”
他穿上鞋立刻去客厅寻找,看见一桌子早饭后,不好意思起来:“抱歉小梵,哥贪睡,没能起来给你做早饭。”
程梵摇头:“昨天你太累了,起不来正常,我出去买了一些。”
陈奕川眼神透着几分心疼:“你几点起床的?我刚才摸着被褥,一点温度都没有。”
程梵心虚解释:“可能我睡相不好吧,我才起床不久。”
陈奕川笑着:“你睡相比你小时候好多了,小时候你经常滚到我脚下,每天凌晨我会固定起来找你,帮你盖被子。昨晚我没感觉到你在动。”
程梵:“我喜欢听小时候的事情,你多说一点给我。”
陈奕川替他盛好粥:“可以。”
吃完饭,程梵收拾东西准备前往电视台录制《最强舞者》。他的脚虽然没好利索,但节目组已经为他延长三天,不能再拖了。
《精心田园日记》那边,因为最近遭遇强降雨,为预防涝灾,需要暂停录制等待雨季过去,给程梵专心养伤的时间。
陈奕川本来要送程梵去电视台,但安晴已经在门口等候。程梵上车后,安晴八卦地问:“梵梵啊,你…你这?谢总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程梵一猜便知道她想歪了,于是扬起唇:“他是我哥哥。”
安晴张大嘴巴:“陈…陈奕川是你哥哥?他不是陈沐星的哥哥吗?”
陈家的私事程梵不愿声张,淡淡解释:“这件事很复杂。”
安晴一副了然的表情:“我明白,我不会传出去的。不过,梵梵啊,你老攻是谢总,亲哥哥是陈总,人生赢家啊。”
程梵心情愉悦:“还行吧。”
来到录播厅,c组成员纷纷围到程梵跟前,询问他伤势。程梵谢了大家的关心,给大家订购甜品奶茶一起聚餐。
第二轮比赛,是淘汰赛。预示着c组将离开五人,程梵虽有不舍,但尊重赛制,借聚餐的理由,当作送别宴。
第一轮结束时,各组进行了本轮抽签,c组抽到的是一首舞曲《野兽》。
hiho和og程梵只是稍显了解,正式场合表演,从未有过。
所以纵使程梵脚有伤,也依然跟着大家坚持学习。幸好这次表演条件不如之前艰苦,练得也算轻松。
晚上用餐前,所有舞者聚在一起休息。林意礼和盛开走过来询问程梵伤势,见他能正常练习跳舞,才放心离开。
陈沐星远远瞥了程梵一眼,对第二轮的比赛势在必得。
d组第二轮抽中的是他最擅长的舞种,名字叫《霓裳》。而程梵又有脚伤又跳街舞,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从c组出走的杨波等人在陈沐星面前说程梵小话,“古风男神会跳街舞吗?”
“应该不会吧?难以想象程梵跳街舞的样子。”
“他只会那一种舞算什么本事?这次c组肯定拿不到冠军了。”
陈沐星任由他们嘲讽,默默吃饭。
这时,几名aggiey的员工抬着餐厅标识的外卖箱子走进来,“陈总订的全餐,送给节目组。”
aggiey是本地超有名的轻奢甜品,深受明星们的喜爱。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讨论起来。
“陈总?是陈导师的家属吗?”
“陈沐星的家人订的吧?”
“不愧是陈导师,出手阔绰。”
陈沐星奇怪问送餐人员:“是我签收吗?”
送餐人员摇头:“是程梵先生签收。”
陈沐星愣在原地,青着脸看向订货单。
如果没有看错,订货人写着陈奕川。
程梵签收后,让大家过来领甜品,所有学员都热情地朝程梵道谢,程梵轻轻点头:“大家快去吃吧。”
杨波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厚着脸皮领了一份。
人均500一块的甜品,不吃白不吃。
程梵刚坐下没多久,又有餐厅送来团餐。
节目组导演笑着道:“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这家餐厅主打海鲜,避风塘蟹肉一绝。
有的学员笑着问:“是陈先生送来的吗?”
送餐人员道:“不是,是谢先生,请程先生签收。”
听到谢崇砚的名字,程梵抿着笑意,小跑过去。他拿着订单,给谢崇砚发送微信:“你给我送东西干什么?”
谢崇砚回复很快:“跳舞辛苦了,这家海鲜不错,给你们加餐。”
程梵:“切~”
迎着众人羡慕的眼神,陈沐星阴沉着脸,撂下筷子独自离开。
他不想看程梵得意的样子,想吐。
吃饭时,c组成员打趣:“程老师,谢总真疼你。”
“就是啊,集团名字都改了。”
“慕了慕了,神仙爱情。”
程梵尝着甜品,给陈奕川发送一个猫猫表情包:开心jg。
陈奕川:“收到甜品了?”
程梵:“嗯嗯。”
陈奕川:“喜欢的话,我天天给你订。”
程梵:“猫猫打滚儿jg。”
转眼间过了两天,陈奕川依依不舍把程梵送回家,并在他的百般建议下,程梵将睡衣留下,随时小住时穿。
这次程梵比赛,节目组每人发放两张门票,成员们可以邀请亲属过来观赛。
程梵把票给了谢崇砚和陈奕川,告诉他们有空可以来看。
到了比赛的晚上,陈奕川和谢崇砚盛装出席。两位坐在一起,来往认识他们的人还以为两位出席盛大的金融峰会,不然也不会打扮得如此正式。
看见陈奕川,大家并不奇怪,毕竟陈奕川是陈沐星的哥哥,被邀请也是人之常情。
直播间已经就绪,网友们迫不及待占坑留言。今晚的星光值,不再分组进行k,而是按照个人划分。
每组星光值最低的五人,将会被淘汰。
[听说这次程梵他们组是街舞,我记得前期程梵说过,没接触过街舞。]
[看看跳得怎么样吧。]
[程梵舞蹈功底在这里,应该不会太差。]
这次采用抽签,决定出场顺序,最终结果为:dcba。
d组的《霓裳》是陈沐星擅长,表演时美则美矣,但少了点灵魂。
整支舞几乎是陈沐星的独角戏,其他人沦为陪衬。
d组成员的星光值涨得并不明显。
[是编舞老师的问题吗?怎么不给其他成员表现的机会?]
[好奇怪啊,只有陈沐星一个人站在最前面。]
[啧啧啧,服了。而且陈跳得soso,你们可以跟程梵上一期的舞对比。]
很快,轮到c组上场。
前奏鼓点急切响起,舞台上出现25名身着红衣的舞者。
这首歌曲将hiho和dubste两个元素相结合,是一首非常强劲的舞曲。
程梵站在c位,elegance首席设计师亲自为他设计的舞装格外衬身材。
砖红色外套下,是修身的黑色高领内搭,衬衫领上牡丹花刺绣,在明暗交替的舞台下,带着别样魅惑。
破洞黑裤、帆布鞋,这些程梵鲜少尝试的风格让观众们眼前一亮,视线无法移开。
谢崇砚眼神专注沉静,陈奕川在一旁赞叹:“我家崽崽气质就是不一般。”
谢崇砚眼神的不悦一闪而过,离陈奕川坐得远了一些。
陈奕川道:“我妈妈今天回来了,比赛结束,咱们回一趟家吧。”
谢崇砚眉间忧虑:“陈夫人,记得梵梵吗?”
陈奕川:“先带小梵回去吧。”
灯光炫起,随着节拍韵律,c组所有人动作娴熟献上一个wave(波浪)。
程梵的wave呈现不同于其他舞者的欲感,纤细的手指从上至下划过颈部,随着身体的线条朝着观众浅笑,带着几分纯欲。
红色发带梏着黑发,掉一滴汗,不偏不倚落在他的唇边,正在看直播的观众完全疯了。
[啊啊啊啊,我错了!程梵跳街舞也好好看!]
[这种打扮很好啊,古装小仙男or纯欲美少年,我该选哪个呢?好想搂着梵梵睡觉。]
[好期待!好燃!!]
[啊啊啊啊!我错了!程梵果然什么都会!]
[每天狠狠羡慕谢总了。]
台上,dubste和嘻哈舞曲进入**,程梵洒脱投入,快节奏的舞曲中不失协调和美感。
鼓点忽然停顿,台上所有舞者整齐后下腰,程梵用左手臂支撑,下腰时保持平衡,同时左右手轮换翻转上身。
这一幕,所有观众屏住呼吸。
高难度的动作持续五秒,程梵凭借右抬腿的力道和腰力,轻松从地面起身,力量的bit在这段格外突出,动作利落帅气。
全场爆发轰鸣般地掌声。
音乐节奏愈来愈强,一小段og(霹雳舞)随之而来,c组整齐划一的背旋、头旋、手旋,引得弹幕连连称赞。
鼓点密集,程梵站在中央,从隔壁舞者手中接过一顶白色鸭舌帽,脱下衣服系在腰间,秀了一小段太空步。
这个舞步是程梵花费一天时间学会,其他c组舞者内心紧张,怕他出错。
程梵本是学古典舞蹈,讲究脚步轻盈,融入流行舞步后,体态轻悠,仿佛漫步在空中。
台下台前观众,看得欲罢不能。尤其是直播间,密密麻麻的弹幕简直要把屏幕占满。
程梵眼神很好,恍惚间看见了台下的谢崇砚和陈奕川两人。
他做出脚下动作的同时,做了一个意外的动作。
高清镜头中,只见他伸臂在空中画下一个爱心,双臂做出开弓状,沿着某个方向精准射到台下。
一瞬间,全场为之疯狂。
周围粉丝疯狂嚎叫:“啊啊啊啊!送给谁的啊!”
谢崇砚:“送给我的。”
陈奕川:“送给我的。”
两人同时说道。
谢崇砚冷冷瞥向陈奕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