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绯池自来熟地抱着沈汐禾就来到男主给沈汐禾安排的卧室，放到床上，然后转身去倒热水——
关键时候，他竟不知该怎么帮她才好。
只能像个渣男似的，给她倒热水。
手被溅出来的热水烫到，凤绯池只是眉心稍稍一拧，懒得顾了，只是捧着杯子，倒了点凉水进去混着，转过身来到床边，扶着沈汐禾的脑袋，喂她喝了口。
“很疼么？”
沈汐禾摇头，说实话，他的表情看着，像是他比较疼的样子。
她神色淡定，像是真的不疼，但生理性的冷汗却一直在往外冒，唇色都开始发紫，脸白得渗人，一看就是疼得厉害。
却还傻乎乎地摇头否认。
这样的小姑娘，怎会不叫人心疼？
她太懂事，也太坚强了。
学不会依赖他，除了吃饭，她好像都不需要他这个师兄在一样。
凤绯池不知怎么，心头苦楚。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0，啊啊啊你赶紧这会儿摇身一变长大好吗沈姐！我想看点成年人该有的内容了！
沈汐禾：……
她想将系统送去去去污了。
它的程序确定不需要杀个毒么？
哪家统子这么爱开车的。
不过看凤绯池微微红了眼眶，她不由得伸手，摸了下他的眼角。
“你这样……我会以为我快死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仔细听，还有些淡淡的笑意。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开玩笑。
凤绯池觉着他们的角色调换了，他看着才像是感性的女性，她就像个铁石心肠的渣男。
“沈汐禾。”
他直呼全名，每次这么唤她，都是他生气的时候。
虽说现在也是一脸气恼，但他的眼睛却很温柔地注视着她。
“不许说晦气话。”
“咳，我们还信这个么？”沈汐禾有气无力地靠着他的手臂，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要是我死了，肯定是战斗力最强的鬼。”
凤绯池哭笑不得，恨不得捏她的脸，但看她这痛苦的样子，哪里舍得动手碰她一根毫毛？
他恼道，“就你这样的，只能是一个饿死鬼。”
“为什么？”
沈汐禾还好奇上了。
“因为你对这人世间最大的留念，就只有吃了。”
“胡说。”沈汐禾顿了顿，眼眸清澈，划过一丝郑重，“还有你的。”
“还有”这个词，如果是别人说，凤绯池会觉着，自己和吃的沦为一个地位。
但从吃货沈汐禾嘴里说出来，不知怎么，他鼻头一酸，有点想哭。
他活了这么多年，自问见过那么多鬼怪之事，对生死看得很是平常心。
却在这时，第一次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不想她死，变成他看不到摸不到的鬼。
更何况，她这样坦荡的小姑娘，是不会变成鬼怪的。
她没有作恶，也没有怨气。
所以他更害怕，因为一旦失去，那就是别说看不到摸不到，他甚至都不能感知到，无法召唤到她的存在。
师父常说，入玄门，便要做好终身孑然一身，孤家寡人的打算。
当时他戏说，可以孤寡，却不能贫乏。
然而此时此刻，他多想用他所拥有的财富、健康来交换她的平安。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0，他好爱你，呜呜呜。
“汐汐，你会没事的，会好的。”
这种怪病，是医生无能为力，是玄师无可奈何的。
只能靠她自己挺过去，她那么坚强，和恶灵战斗时都未曾退缩，一定可以和这疼痛抗争的，对吧？
凤绯池抱着沈汐禾，待看见她闭上眼睛时，他终是没忍住，眼泪砸了下来。
滴落在沈汐禾脸颊上。
他不敢用力抱她，只能虚虚拥着她。
“师妹，之前教你的口诀，你还没背完，快背完再睡。”
“不许动！”
这时，保镖冲进来，他们举着电棍，谨慎上前，围着床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凤绯池，怕他又使诈。
小怪物嗷呜一声飞向沈汐禾，就要扑过来时，就被凤绯池一手拍开。
冷戾厌恶地道，“滚开。”
这话是对小怪物说的，也是对这些保镖说的。
沈汐禾剧烈地咳嗽一声。
从他怀里睁开眼醒来。
“那口诀，我好像……忘了。”
她刚刚闭着眼打算等这阵不舒服过去来着，但凤绯池这情绪波动的，就像是她已经嗝屁了。
没办法，她又没想起来口诀，只好睁开眼，虚心求教了。
人在虚弱时，原来还会影响记忆。
她甚至在闭眼的那一会时间里，脑海里涌现出差不多的场景。
依旧是白茫茫的大雾笼罩，叫她看不清人物，却能感受到抱着那女人的男人，刻骨铭心的痛，以及无助。
那一瞬，她也感到了心痛，是比现实世界中，平时犯心脏病时，更浓烈的痛。
很悲伤，也很痛。
那应该就是她忘记，还无法清晰记起来的前尘。
凤绯池闻言，一哽，又哭又笑的，不禁激动地道，“没事，记不住就记不住吧，等你好了，我再一遍遍地告诉你。”
这话，和沈汐禾脑子里纷扰的记忆，好似重叠了一般。
是不是，躲在这躯壳里的那个，追随她这么久的灵魂，也是怀揣着一样的心情为她而来？
哪怕她记不住，他会一遍遍地提醒她，他曾经存在于她的记忆中。
他参与过她的过去，哪怕被她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也会一遍遍让她重新想起。
沈汐禾第一次，对自己不能全部记起而感到愤怒、急躁。
是第一次，这份心情超过了，她想拿生命值的急切。
“我好像……”
她往凤绯池怀里缩了缩，腿躲进被子里，“身体又在长了。”
说着，她脸埋进凤绯池的脖子里。
“如果我这次挺过来，恢复正常人的样子……”
“好，就结婚。”
凤绯池想都没想，便接了这句。
他想起之前小姑娘总挂在嘴边的“结婚”，这时，他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个。
沈汐禾：“……”
不是，她是想说，她就考驾照，以后她来开车。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她是不是不好泼冷水破坏气氛的？
系统：不容易，终于你也有这样的觉悟，是的，求您不要乱开口，您可以保持沉默让男神发挥，但不可以乱讲话！
它又开始哭了，为这对新人鼓掌，这次是真的可以吃上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