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禾忽然飞起一脚,踢向陈凯旋的下盘,后者不备,险些被她踢下马背。
而她不用往下看,手上还在和他剑枪对抗,双脚却也在灵活自如地攻击他的下盘。
这一心两用还一点都不影响速度与准确度的本事,陈凯旋可没有,于是,他没一会便滚落马背下。
“大将军——”
士兵要上前,沈汐禾却一跃下马,剑横在了陈凯旋脖子上。
这一下,陈军怕她手中的剑伤及陈凯旋性命,便不敢贸然行动了。
“你输了。”
沈汐禾提了一口气,没敢松懈,她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和不适,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右手快失去知觉了,只要她一动,很可能就卸掉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你——”陈凯旋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即便兴致勃勃地扫了眼沈汐禾,笑了一声,“你的确很强,不过我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我自己的轻敌。”
是他因为她是女儿身,便对她轻看,没有像重视她父兄那般的重视她这个敌人。
所以才会这么快就输给她。
沈汐禾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便当机立断地问,“陈大将军,你的话可还作数?”
“我陈凯旋,这辈子从不食言。”
陈凯旋闻言,冷哼一声,然后扭过头,看向围住沈汐禾和凤绯池的骑兵,扬声令下——
“放他们走。”
“可是将军……”
好不容易敌军的主将落在他们的地盘上,大将军居然要放他们走?
这怎么可以呢!
但他们不敢不听陈凯旋的,尤其是陈凯旋厉声道,“我能放走你一次,就能抓回来一次,沈汐禾,我等着我们战场上见真章的那天。”
见两侧包围的人都散开,沈汐禾看了眼凤绯池,四目相对,无需言语,后者便懂了她的意思。
“驾——”
先一步策马朝鬼谷关方向奔去。
“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你的。”
沈汐禾待凤绯池跑远了,才飞身上马,身后传来陈凯旋野性又嚣张的声音。
“你不会有机会的——”
因为她一定会在战场上,亲手杀了他,为她父兄报仇雪恨。
“大将军,现在要不要追?”
身后,手下眼睁睁地看着沈汐禾跑远,不禁不甘心地问。
陈凯旋拿起自己的长缨枪,目送沈汐禾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志在必得的暗芒。
“追什么?我说了,人我会抓回来的,怎么,你这是质疑本将军?”
陈凯旋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沉,“走,回去。”
然后他带着骑兵立即赶回了军营中。
“哐当——”
伸手将被硬生生掰成两半的长枪丢地上,陈凯旋再扫了眼无一幸免的兵器,不禁抬脚踹向旁边看守的小兵。
“废物!她一个人,还是个女的,你们都防不住!”
抓了抓头发,陈凯旋又低沉地笑了起来。
“很好,有个性,我喜欢。”
等下回再见,他非要将她抓回来,变成他暖帐的妾不可。
再说沈汐禾,她跑马跑了一会,便浑身失去力气,连缰绳都握不住,没多时,眼前一阵阵发黑,便在马背上晕了过去。
马儿嘶鸣一声,在鬼谷关前等候她的凤绯池,见她身子歪歪扭扭要掉下来,忙下了马,然后牵着她的马,停下来,随即,一脚蹬上去,坐在她身后,双手从她身前穿过,左手握着缰绳,使不上大力气的右手微微护着她。
“驾——”
他喝了一声,马儿便扬起蹄子开始往前奔腾。
吹了声口哨,他自己的坐骑便乖乖跟上来。
“将军,将军?”
他伸手轻轻地摇晃了下她,见她没反应,又紧张地探了下她的脉搏。
随即松口气。
轻轻一夹马肚子,加快策马回程的速度。
“看,是,是将军和军师他们!”
“方将军,将军和军师回来了!”
站哨的士兵远远地瞧见两人共骑一马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匹,其中一人忙下了高台,通传给方守。
另一人忙指挥着下边的人将栅栏打开,迎他们进来。
“军师。”
打开栅栏的士兵,看见整个身子靠着凤绯池胸前,头低垂着的沈汐禾时,立时眼睛一瞪,焦急地问,“将军她,她怎么了这是?”
“快,让军医去主帐。”
凤绯池看着身心俱疲的样子,唇干得裂开了,嗓音沙哑地对这名小兵,道。
小兵立即回头朝营地跑,找军医去主帐。
凤绯池下了马,踉跄了下,被扶了下才站稳。
“军师,您看着也不大好,将将军交给小的吧?”
见他吃力地将沈汐禾从马背上抱下来,脸色更加惨白,明显右手使不上力来,一旁的小兵见了,不禁伸手想帮他。
凤绯池却摇头,他看着怀里面色惨白的沈汐禾,嘴角极轻地扬了下。
“无妨,抱得动。”
就是拼尽了这具身体最后的力气,他也要将他的将军,送回安全的地方。
他们一起出去的,便要一起回。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恭喜宿主,躺着的时候好感度蹭蹭蹭地涨上来了。
虚空中。
沈汐禾听着系统这叫人不得劲的话,果断地出手,握拳,往下一捶,将光圈捶得变了形。
嗷呜痛呼了几声后,系统安分老实了。
好吧,打不过这女人,只能投降。
将沈汐禾抱到主帐前时,碰到了闻讯赶来的方守,他看了眼,下意识伸手。
但凤绯池只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侧过身,避开了他的手,进了帐内。
方守手收回,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怎么回事,他刚刚是被军师嫌弃了么?
他怎么觉得方才,军师看他的那一眼,带了点敌意呢?
一定是他的错觉,一定是。
军医把过脉,“将军这是累极,睡着了而已。”
凤绯池左手扶着右手胳膊,闻言,松口气。
这便好。
“那,她身上的伤势如何?”
又不忘关切地问了句。
军医摸着胡子,“嘿,军师可别看将军昏睡着,她这底子,可比你好咧。倒是你,这手再不好生调养,以后可就没法握笔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