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我想吃红烧狮子头了....”
楚宛宁摆弄香料的动作微顿,一旁的落落总算忍不住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小公子,算算日子您已经赖在此处好几日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侯府呢?”
她实在有些烦了这侯府小公子。
成日粘着她们姑娘做菜不说,还像极了跟屁虫一般,除了上茅房和睡觉,其它时间都恨不得粘在楚宛宁身边不放。
楚千辰抬眸看过去,双眼无辜,“我不想走了,长姐这里可比永安侯府舒坦多了。”
这里可有一位神仙姐姐。
做的菜好吃不说,还擅长调香、茶道、棋艺、医术......
长姐口口声声说每样才艺只会一点点,可楚千辰经过多日的观察,早就发现但凡是出自楚宛宁之手的东西,效果似乎都比旁人做的好。
就比如吃食,上回吃过长姐做的狮子头后,楚千辰再让珍味阁的大师傅做了一道一模一样的,可味道就是有些不同。
旁人也许轻易察觉不到,可他楚千辰不一样,那嘴也是尝过御膳的人,一入口就尝出其中差别了。
落落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沉着脸:“小公子,您不走也成,待在这里的住宿费、吃穿用,总该付银子吧?”
楚千辰随意道,“这有什么?”他喊了一句,“长平,拿银子来。”
身后的长平应是,立马在怀里摸索着,好一会儿才掏出一小摞银票,面额不等,“公子,都在这里了。”
楚千辰连看也不看,直接拿过来拍在桌上,“都给你了,够不够?”
像极了那种土豪一掷千金的模样。
落落眼睛亮了亮,点点头:“够了,小公子想要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这可是财神爷,要好好招待。
想了想,她亲自走到楚千辰身旁,抬手想要帮他捶肩,“小公子,让我来帮您按几下?”
楚千辰下意识朝楚宛宁看过去。
见她依旧保持着摆弄香料的动作,紧张的心情顿时松懈下来,“那成,帮小爷仔细按按。”
落落笑着颔首,“小公子便放心吧。”
用力一捏......
“啊——”楚千辰瞪大了眼珠子,尖叫不断,声音之大,吓得落落直接松了手,他也是趁着这个空档逃离了魔掌。
落落觉得有些奇怪,忙追上去:“小公子,你怎么了?才刚开始按呢。”
楚千辰急忙摆手,嘴唇隐隐有些发白,“不、不用了。”
“这是为何?”落落神色有些不解,刚才小公子的兴致不是挺高的么?
楚千辰看着落落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眼底深处还残留着几丝莫名的恐惧,“你......你别过来。”
落落不明所以,越发追得紧了,“小公子别跑啊,快停下——”
她追他逃,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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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你画的是什么?”楚千辰手里捻着一颗果子,一边探过来看。
楚宛宁放下画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偌大的老树上面每一片叶子都疏密有致,片叶清晰,枝叶茂盛,垂在枝梢,显得大树十分雅致,真正的栩栩如生。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片高耸的山。还有瀑布——一股洪流直冲而下,在日光的映射下,瀑布的水如珍珠一般迸射开,如一幅飘忽不定的银帘。
楚千辰倏然瞪大了眼睛,声音欢快,又带着几分震撼:“长姐,你这副山水画画得真好,瞧瞧这画里面的山、瀑布、老树,每一样都鲜活如画。”
风景美不胜收。
还有最末尾出现的印章,“咦,长姐,这印章上边怎么落了个闲云先生?”
语气微顿,但是又想不起来,喃喃自语:“这个闲云先生我好像记得在哪里听见过?”
楚宛宁轻轻“嗯”了一声,唇边多了一道淡淡的浅笑,“你喜欢便送你了。”并没有多加解释。
楚千辰小心翼翼地捧着画轴,美滋滋地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等回了侯府,祖母瞧见肯定会同我争抢。”
侯府老夫人也极爱收藏山水画。
尤其是名师之作。
楚宛宁眼眸微动,淡淡道:“给了你的东西,要是护不住,便不要到我跟前来。”
声音清冷,但其中夹杂的冷意不言而喻。
莫名的令楚千辰心头猛跳。
他赶紧保证道:“长姐放心,千辰一定好好保护这幅画,人在画在,人亡画还在!”
楚宛宁被逗笑了,“那倒不至于,这画再好终究是一副死物,又怎么能同一个活生生的人相提并论?”
“长姐,你真好!”楚千辰笑得十分欢快,因为长姐说他比这幅画还重要。
心里更是默默下定决心,就算是祖母亲自讨要这幅画,他也不会松口!
同一时间的永安侯府。
楚老夫人神色难掩焦急,“有辰儿的消息了么?怎么到淮县接个人连口信也不记得往家里传了?”
她坐在主位上,面色逐渐沉下去,“早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老身当时说什么也要反对辰儿亲自去接人。”
身旁的桂嬷嬷赶紧劝慰道:“老夫人莫急,兴许小公子已经接回姑娘了,只是中途出了点小纰漏,这才导致没有口信传回来。”
“先前侯爷已经命人出去打听消息了,相信很快便有好消息传回来,老夫人千万要保重身体!”
楚侯爷急匆匆走进来。
楚老夫人见状眼睛一亮,“侯爷,是不是有辰儿的消息了?”
桂嬷嬷瞧见楚侯爷一脸疲色,赶紧端起身旁的茶杯送到他面前,“侯爷,先喝口茶润润喉。”
楚侯爷接过来,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喝完把茶杯搁桌上,才看向楚老夫人,“母亲放心,辰儿安然无恙,既没有遇见危险,也如愿见到了那丫头。”
楚老夫人满脸错愕,“既然见到人了,为何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
“这儿子也不是很清楚。”楚侯爷也有些不明所以,“儿子派人打听到,这些时日辰儿都是跟在那丫头身边,寸步不离,既没有把人带回来,也没有让长平传信告知,真是混账!”
顿了一下,语气更沉,“本侯就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半大小子!这回要不是谭知州向圣上求情宽恕多几日,只怕永安侯府这回就栽了。”
楚老夫人捏紧茶杯,幽幽道:“谭知州这回可帮了大忙,等事情了结,侯府一定要下拜贴亲自上门致谢。”
楚侯爷轻轻颔首,“这是自然。只是目前更重要的是把那丫头接回来。”
他手指摩挲着茶杯,眉头微微拧紧,半响后才继续道:“看来这事还得本侯亲自出马。”
楚老夫人惊了,“侯爷公务繁忙,这接人的事走得开吗?”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若是走不开,老身便打算让鸣儿走一趟。”
“他见多识广,为人也沉稳,这事交给他,老身和侯爷也能放心!”
楚侯爷摆了摆手,“因着这事,原本属于本侯的公务都被转交给同僚了,要是再处理不好这件事,只怕本侯这个爵位也要丢了!”
听楚侯爷说得十分严重,楚老夫人心里也惴惴不安,赶紧道:“既然侯爷心有成算,那老身也不多劝了。切记……一定要平安把辰儿带回来。”
楚侯爷点头,“母亲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