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清麻利的将茶带壶一起拎来,递到凤归麟手中前,还特意用真气散去七分热度。
凤瑾漱了口,喝了茶,捶着胸口靠在凤归麟怀中,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偏偏傅文清宛若没眼色的,‘好心’的补充道:
“虽然血蛊很邪性,属于正派人士所不齿的邪魔外道,但它蕴含生机一事,是不可掩盖的事实。
“好在师父传你的真气亦正亦强,素有柔化三清之名,加上暗中有人庇护,你才得以破除邪气,向死而生。”
有人庇护?
凤瑾不由得想起了冷静神秘的贺察。
她只是将想法压在心底,并没有当即问出,而是问了另外的问题。
“这么说来,前几日的事还有师父的手笔?”
傅文清轻笑一声,抬手在眉间抚了下,斟酌几番后,懒散的倚在草编屏风旁。
“你这样说可就误会师父他老人家了,你知道的,我门中人讲究清心寡欲,不理俗事,一心钻研大道。
“只不过预言中说你身负天命,师父又恰巧算出你有此一劫,他又不是幕后黑手,如何能知道当中详情?
“只是根据推衍得出的结果,再根据多方得来的消息,预估了下幕后之人的行动,小小的布置了一下。
“师父可真宠你,不仅传你百年功力,还耗费诸多寿命为你卜测吉凶,他老人家头发都白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儿孝敬他老人家!”
说到此处,傅文清一脸艳羡。
一番目的明确的将计就计,就这样被傅文清三言两语弱化了。
一个鬓发斑白的老人,他的拳拳爱徒之心,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傅文清抬袖相互掸了掸,察觉凤归麟隐晦的审视目光,站直身体,一本正经的提点道:
“小师妹,你体内的力量尚未被完全吸收,你可要抓紧了,不要让大家苦心孤诣得到的成果付之东流。”
转身朝外走去,走至门口时,又想起什么似的惊呼一声。
“哦,对了,从根本上来讲,你俩真气同源,毕竟相生相克,重在相伴相生。
“你们,咳,偶尔双修一下下,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猜凤归麟早就发现这一点了,你们自行处理就行。
“小师妹,我门中人讲究清心寡欲,这件事你可不要乱传啊,要是被长老们知道了,师兄可就死翘翘了!”
凤瑾嗤笑一声,讥讽道:
“双修都知道,还说清心寡欲?你之前说过你出现在云都的目的,就是凤颖,怎么,你喜欢她是假的?”
“师兄此生断情绝爱,一心修道!”
傅文清轻哼,并不在意凤瑾的打趣。
凤瑾想起现代社会常有的一句话,调侃道:
“怎么,女人会影响你拔刀的速度?”
闲云野鹤做派的傅文清,还真摸着下巴仔细琢磨了下,随后深以为然的点头:
“小师妹说的在理,女人确实会影响,不过师兄用剑不用刀,其实剑也用得少,平日里真气就够了。”
凤瑾哑然失笑,转头好整以暇的等着凤归麟的回答。
“咱们摄政王殿下呢?”
女子容颜倾城,虽故作严肃,明媚的笑意还从眼底溢出,白皙面庞因其莞尔覆上薄红,就连精致的眉梢都染上了风情。
偏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勾人之处,黛眉蔫儿坏的挑了挑,本就上翘的眼尾继续上扬,噗嗤一声,活生生的勾住凤归麟的心尖尖儿。
就像海边捕捉鲸鱼的鱼钩,钩子闪着森冷锐利的光芒,一下子死死的勾住猎物咽喉,再也逃不了。
凤归麟觉得,只有这般粗暴与血腥的形容,才够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凤归麟低头俯身,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抚过怀中人精致的眉眼,最后意味深长的揉玩着性感的唇珠,深邃的双眼里,迸射出侵略的战火。
“女人?”
他低笑一声,低沉的声音在胸腔里震荡,越显磁性和醉人。
“代表我拔刀的速度。”
看着他荡漾的模样,凤瑾就知道这“刀”不是正经刀,连忙推攘着从他怀里起来。
往地上啐了三口并不存在的唾沫,疾言厉色的训道:
“你脑子一天想些什么,能不能当个正经人?”
怀中柔软离去,凤归麟怅然若失的叹气,听凤瑾略显暴躁的训斥,懒懒的摊手,无辜的反问:
“我还想问瑾宝你在想什么,人家哪里不正经了?”
眸子一敛,抬眸时,意味不明笑了起来:
“我对瑾宝拔的,是枪而不是刀呢?
“瑾宝现在,要检查一下么?”
傅文清早没眼看二人的打情骂俏,通体一个激灵,麻溜的闪了。
君子讲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二人所言实乃坏他修为,动摇他向道之心,可恶至极!
不过凤归麟那么偏执那么疯,他家小师妹又那么霸道那么强,二人博弈,到底谁更胜一筹呢?
他们,恐怕都不是甘居于人下的人吧!
傅文清走后不久,二人就停止了略显情趣的争执,相互对视,无声中探讨着自己的看法。
对于地底下发生的事,傅文清应该没有全说实话,而且他说他来晋阳,是为了凤颖。
这么说,凤颖很有可能在这儿!
可凤瑾与傅文清说话那一阵儿,凤归麟暗暗感受过,方圆一里都没有其他人的呼吸。
“我们去看看。”
凤瑾提议。
院子就是比较普通的民居,三间卧房,一间正厅,一间偏厅,一间厨房,一间柴房。
一间间看去,花不了多少时间。
“只剩下柴房了。”
柴房外堆满了柴垛,占了约莫三分之一的院子,放在城里的普通人家里,实在是奇怪。
相视一眼后,凤归麟蓄起真气往前一拍。
火焰落在灌木拧出的简易房门,嗖的腾了起来,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将院子给点了。
凤瑾抽了抽嘴角,不明白他怎么好端端的又开始烧房子。
凤归麟理直气壮的揽过凤瑾,往院外走去。
“谁知道那柴房里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若是姓傅的真在里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烧了也好。若是没有,他又不是傻子,自己不知道出来?”
凤瑾忽然觉得好有道理。
二人才迈过院门,傅“傻子”就嚷着“走水了”,惊慌的窜了出来,怀里还抱着面庞瘦削的女人。
“呵,清心寡欲?
“师兄啊,藏娇应该用金屋!”
傅文清呸了一口灰,嫌弃的讽道:
“藏什么娇,你瞧清楚了,是你妹子凤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