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曦倒是明白,怀王此举之意在何。
想当初悫太后因设计令懿太后难堪,谢夙秉才会用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以祈福之名将她请去皇喾寺吃斋念佛去。
而今,他凯旋归来,想必悫太后安耐不住要回宫了。
只是,傅令曦想到悫太后一贯的强势,竟会以此举、自己的性命来作要挟,演这场苦肉戏,好逼谢夙秉率先点头让她回宫。
坦言之,她确实冒着很大的风险。
“她这回如此急着要回宫,皇上可要让人彻查清楚,以防有诈。”
“朕已派人前去。“
谢夙秉自然不相信,天下有这么的巧合。
而且,南琴还是悫太后身边最得心的女婢,怀王怎么会连同刺客一同将她就地正法?太过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
听着谢夙秉转述怀王说过的话,傅令曦暂且听不出有何不妥。
“还是等人彻查之后,咱们才能猜想出悫太此举背后的阴谋。“
谢夙秉心有同感,点了点头,“不错。”
傅令曦按压着无端突突跳的额头,无奈地瞪了某人一眼,“瞧着这乌烟瘴气的后庭,臣妾当真不愿意再回来!”
“爱妃……”谢夙秉恨不得马上卸掉这压身的束缚,可惜他得把皇位传给谢以祜啊。
无端躺着中枪的谢大宝同学,此刻跟着司礼监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呢!
“皇上您好臭、快去洗洗吧!”
谢夙秉一再靠近,傅令曦闻得那股异味更重了。
一脸嫌弃地,连忙提起玉荑捏着绢巾捂住鼻子,朝他挥手,催促他赶紧离开——
谢夙秉嗅了嗅自己个儿的手袖、身上,怪味确实有些重!
无奈转身去了御沐池。
谢夙秉快搓掉一身皮,把自个儿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满心欢喜地想着能亲近、拥着爱妃恩爱的,
怎知回到翊坤宫,他却发现爱妃不见了。
招来还在安排厉锦芸等人来请安的事宜的素染,一问,“娘娘呢?”
素染向其行礼后,这才回道,“娘娘被宓妃请去了景阳宫。”
闻言,谢夙秉眉心一拧,“好端端地,把爱妃请去作甚?”
“女婢听说,宓妃娘娘请娘娘过去,是要请教娘娘育儿经验。”
“育儿经验?”
谢夙秉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双凤眸染上了一抹讥诮,“有病就请太医,她当朕宫中的爱妃是医女不成?”
“这、女婢可不知。”
见素染一脸为难之色,谢夙秉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又招来盛世赞,便摆驾前往景阳宫——
景阳宫
“劳烦宸皇贵妃娘娘亲自来一趟,姐姐真是过意不去,可为了皇上子嗣,希望娘娘莫怪罪。”
傅令曦接到阮贞筠的大宫女碧霞亲自送话来,说前些日子阮贞筠见红了,而黄太医开了药方,她连服了五日还不见好转。
这不,听闻自己身边的萦采医术了得,她便大胆差人把人给请了过来,顺道与傅令曦请教‘育儿经验’。
傅令曦惊诧,阮贞筠此番找自己来,莫不是要使什么阴谋。
可若是要对自己动手,那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瞧着阮贞筠清减羸弱的姿态,看似一副人畜无害,傅令曦心中警惕不曾放下半分。
不过,她倒想要会会她,瞧她心里的小九九是要打算什么。
“按理应当是姐姐到翊坤宫,给宸皇贵妃娘娘请安才对,可惜我这羸弱的骨子,自生了六皇儿之后,即便是太医一直调理,可都不见好。”
讲真,傅令曦还没怎么正面,对上这带系统空间的穿越女。
尤其是她刚要搅风搅雨的时候,她便随着谢夙秉出征北极地。
但背地里都是她在使绊子,把阮贞筠气得跳脚又奈何不了她。
这会,阮贞筠越过厉锦芸,先把自己请到永和宫来,就只是为了要萦采给她调理身子?
“姐姐倒是不必客气,本宫身边的萦采的医术确实有几分能耐,能给姐姐看症,也是她的福分。
萦采,你便上前给宓妃娘娘把把脉吧。”
“是。”
傅令曦耐着性子与阮贞筠虚意了几句,便让萦采给她看脉。
萦采施礼之后,便询问了阮贞筠几句,又根据其脉象所指,给她开了一道药方。
阮贞筠看也不曾看一眼,便将药方递过给身边伺候的碧烟,命其下去直接煎服,“碧烟你去吧。”
“是,娘娘。”
见碧烟应声退下,阮贞筠笑弯了弯柳眉道,“其实,今日有请娘娘前来一趟,姐姐还有一事相求的。”
“哦?”
傅令曦刚接过紫栾伺候、端来的茶碗,在听见阮贞筠的话,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瞧见傅令曦的疑惑,阮贞筠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说是相求,倒不如说姐姐想与娘娘您合作。”
闻言,傅令曦眉梢一挑,一副饶有兴致,等待着她继续未完的话,“愿闻其详。”
“以而今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后宫怕是也无人能够与娘娘争得一二。“
“此话怎讲?”
“这便是姐姐想要与娘娘合作的原因。”
“你所谓的合作是……”
“此合作,姐姐只想与娘娘二人晓得,旁人,包括皇上在内都不能透露半点,娘娘可否答应?”
“我若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傅令曦心里好笑,真不知这阮贞筠当自己傻子不成,是她想要所谓的合作,此刻却还诸多要求。
阮贞筠仿佛没看见她眼底的嘲讽,面色如常,“如娘娘答应,我们便是盟友,娘娘只需助我扶持一人,我便让怀王消失。“
“姐姐这一语惊人,就不怕本宫把这话带给怀王?”
“娘娘不恨透了怀王吗?”阮贞筠问非所答,反而反问之。
二人交谈至此,傅令曦不得不重新对阮贞筠审视起来——
【这穿越女是要放弃主线任务,甚至要干掉自己的任务的人物?】
傅令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的。
看样子,阮贞筠想跟自己摊牌了?
“娘娘多虑了,其实我俩合作,于您只有利而没有弊,您尽可放心。”
此时的阮贞筠,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