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放下了心里一直压着的巨石的原因,周夏这一觉睡得很是香沉,某个可恶的直男也没有再来他的梦境里气他。
早晨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醒来,舒服地伸展着懒腰,起身把帘子拉开。
阳台外面天光大亮,又是一个艳阳天。
周夏掀开被子下床,看到对面的床铺被子还高高鼓着,应该是还没起床,他没有多想,起身去了厕所。
上完厕所洗漱好,出来时萧北跟楚季南也已经醒了,在床上哼哼着喊不想离开被窝。
周夏擦着脸,留意到对面的床铺还跟刚才他进去厕所时保持着同样的状态,盛放还没醒。
他很少这么晚起。
往常不是早早起来给他去买早餐,就是偷偷跑他床上抱着他睡回笼觉。
像今天这样的状态真的挺少见的,周夏站着看了一会,心想他该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受了打击,一夜没睡好,所以现在在补觉吧。
就算是这样,周夏也没有办法安慰他,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就像是脱敏治疗,只能一点点来,急是不能急的。
没有盛放的爱心早餐,周夏自己也不想冒着严寒去食堂,就简单泡了麦片,又吃了几片面包。
麦片还是盛放之前给他在网上买的,说是什么国外进口的,里头有酸奶粒和很多果仁,泡热牛奶很好吃。
虽然买了,他平时也不许周夏多吃,每天都去食堂买新鲜营养的早点,偶尔有些特殊情况去不了了,才会让周夏吃这些添加剂一大堆的速食品。
周夏食不下咽,虽然知道盛放给他买的东西都挺贵的,但他觉得味道也就一般般,他还是喜欢吃他们学校食堂师傅每天早上新做的喷香大油饼还有热乎乎的虾仁蟹肉粥,最好再来两个现煮的茶叶蛋,实在不行韭菜盒子和包子也可以啊。
不行了,越想越觉得这进口麦片没滋没味,周夏撇撇嘴巴,咬着勺子看向对面的床铺。
盛放还没起床。
同样跟他一样没有口福的还有另外两个室友,平时盛放给周夏去买早餐,他们总能沾光蹭点的,五脏庙被伺候的也算热乎舒坦。
今天倒好,这眼瞅着都快去上课了,他们的“再造父母”盛放却还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楚季南啃着他的小饼干:“夏夏,难得放哥今天没给你买早餐,他给你请假了吗,让你吃得这么寒碜。”
周夏艰难咽完最后一口麦片:“请什么假,他以前给我买早餐是好心照顾我,买了是情分,不买是应该,我还能道德绑架啊,以后自己的早餐自己负责,别总想着让盛放帮忙。”
“话是这样说……”楚季南嘀嘀咕咕,可问题是那个人是盛放啊,以他对周夏的看重程度,买了是应该,不买才是意外好吧,哪来的道德绑架,不让他买才是把他活生生绑架了。
周夏不想跟他解释这么多,反正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试着不被盛放无微不至照顾的生活了,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把杯子冲洗干净收好,整理好东西准备去上课时,盛放却还是没有要起来的迹象。
旁边的萧北跟楚季南也察觉出异样了,不太放心地看着周夏:“周夏,放哥看起来不太对劲啊,一早上了都没听他吭一声。”
周夏皱起眉头,回头看一眼,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
“盛放,我们要去上课了,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们帮你请假。”
没有人回应,要不是床上的被子还在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起伏,周夏甚至怀疑床上现在根本就没有躺人。
盛放并不是会因为闹脾气而像这样不理人的性子,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周夏弯腰一把掀开被子,盛放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抬起来搭在额头上,眉眼紧闭,脸颊潮红的异常。
周夏微微瞪大眼睛,立刻伸手去摸他的脸和脖子,烫得吓人。
“天呐,放哥这是发烧了!”
身后传来楚季南夸张的大叫声,也别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住在一起这么久,见惯了小公主周夏病歪歪的黛玉模样,他们还从来没见过盛放感冒发烧,一次都没有。
在他们眼里盛放就是“大哥”和“安全感”的代名词,他身强体健,高大爽朗,是行走的荷尔蒙,是学校里那么多女生和男生的梦中情人,“生病”“虚弱”这样的字眼跟他可一点都不搭。
周夏没他那么大惊小怪,探好盛放的大动脉,以他自己常年发烧的经验,估计大概有38度,盛放身体素质比他好太多,又不常感冒发烧,这样的温度吃药就能压下去,暂时不用送医院。
转身去盛放的衣柜去找急救箱,急救箱还是盛放给他准备的,为了方便使用,就放在衣柜的最外面,一打开就能看到。
看着周夏熟练的找药,倒水,贴退烧贴,虽然忙碌,但是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慌乱,完全不逊色于平时盛放照顾他时的细致体贴。
看得楚季南在后面眼花缭乱地感叹:“一直以为咱们的小公主夏夏就是天生被伺候,被人宠的命数,没想到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照顾起人来还挺有模有样,也不枉平时放哥对他那么掏心掏肺了。”
萧北点点头:“知道这叫什么吗。”
楚季南虚心求教:“什么?”
萧北低头,抬手在他脑袋上摸摸:“双向奔扑。”
楚季南:“哇哦。”
说完相声这两人就麻溜去上课了,还身膺帮周夏和盛放请假的重担。
隔了半个小时,周夏又给盛放换了新的退烧贴,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状态的盛放,忍不住想,平时盛放照顾他时是不是也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焦躁担忧,还有止不住的心疼。
生病时的盛放好安静,平日里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球场上奔跑时是像一团放肆张扬的火焰,他好像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会在高兴时把自己一把抱起来,难过时也要紧紧搂着他撒娇,像只永远不会被负面情绪侵占的勇敢狗狗。
他高大英俊,身上有那么多闪光点,如果不是一直跟自己黏在一起,牺牲掉太多他私人的时间,以他身边的桃花密集度,怕是早就不知道摘了多少鲜花,硕果满园了。
是自己耽误了他,让他在本该在纵情享受青春的时间被白白磋磨耽搁了这么久。
他自私地霸占了盛放十几年,也许,真的应该对他放手了。
周夏缓缓抬起头,看向床上还在睡着的人,虽然退烧了,面色却还有些微红,睫毛长的要死,鼻梁高的要死,嘴唇……
周夏的目光短暂停住,看着那双干燥而微薄的唇瓣。
虽然薄,可看着却好柔软,不过可惜,他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品尝到这里到底有多柔软了。
机会?
周夏想到这里,有什么在他脑海里很短暂的闪现了一下,要什么机会,眼下不他妈就是最好的机会?
周夏觉得自己疯了,可是有什么关系,他都单方面给自己判下死刑了,行刑前让他饱餐一顿,安稳上路又有什么不可以。
周夏自我催眠,兴奋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栗。
盛放还没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但短时间内,至少在自己“饱餐”前应该是不会醒来的。
越是暗示,他内心的渴望就越是膨胀,膨胀到他呼吸发烫,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周夏真的快要控制不住了,弯下腰,慢慢低头,再低头,湿热的呼吸撩动盛放脸上细小的寒毛,他几乎能嗅得到盛放唇齿间刚吃过药的苦味。
这一丝丝清淡的苦药味也像是某种催化剂,烧得他理智快要没了,他听到自己喉结狠狠滚动的声音,然后下一秒,他便撞进一双幽深的像是千年沉潭的漆黑双眸里。
盛放醒了。
周夏的大脑在噼里啪啦的燃放烟花,这烟花又从脑子烧到双眼,烧得他两眼一抹黑,想直接原地爆炸。
大脑在给他下达指令让他立刻,麻溜的,有多远就离开盛放身边多远,最好一秒都不要耽误,可身体却好像一点都不想听大脑的指挥,他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与盛放的嘴唇只有几公分之隔。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键。
盛放的眼珠轻轻转动了两下,眼睛里薄薄的雾气散开,逐渐恢复清明。
他看清了俯在他身上的人,是周夏。
心脏在这一刻缓缓复苏,盛放露出微笑,抬手扣住他的后脑,把他轻轻按下来。
“夏夏。”
周夏的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温热柔软,他的心脏都快要炸开了。
盛放看清周围的情况,也恢复了意识,侧头看向怀里的人:“夏夏,我怎么了?”
长时间的缺水和高烧,让他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粗哑。
周夏的耳朵有些红,略微侧过头:“你发烧了,刚刚才退烧,盛放,先放开我。”
“发烧?”盛放反应过来,这才感觉身上很热,还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抱着周夏,心里一软,怎么也不舍得松手,抬起另一条酸软的手臂,把周夏更紧地抱在怀里:“夏夏,我一松开,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他还没有忘记昨天周夏对他的绝情,他说要跟自己保持距离,要去追求暗恋的人。
现在好不容易能再把周夏抱在怀里,他怎么舍得放手让他去别人的身边。
看他这个反应周夏就知道他没有忘记昨天的事,这也刚好提醒了他,不能外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没有结果的柔情里。
按着枕头轻轻坐起身,盛放站在发着烧,远没有平时的强势,周夏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挣脱他的束缚。
看着他还着急地想要跟着自己起身,周夏伸手按住他的胸口,又把他压回去。
“盛放,先养好身体,放心,今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只有今天吗?”
周夏看着他不说话,眼神悲悯。
盛放心里着急,赌气道:“那我情愿不要好了,一直这么烧下去算了。”
周夏看着他别过去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发烧的原因,还是单纯气的。
轻叹口气:“盛放,你不要再对我耍这种小孩子脾气了,我不是以前的周夏,不会再一直惯着你的,你发烧,我照顾你,就像你照顾我一样,这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要是到了晚上你还没有彻底退烧,我只能让医生来帮你看了。”
周夏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却听到盛放在后面叫他,声音嘶哑的像是悲鸣的困兽。
“夏夏,我们真的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吗。”
周夏的脚步顿顿,没有回头。
“不能了。”
盛放的心情像跌入了谷底,不仅如此,还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压在了上头,他觉得他现在就是被如来佛镇压的孙猴子,他逃不出去了,就算有唐僧来揭开符咒也救不走他,因为他的心都死了,被周夏伤的彻彻底底,已经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了。
周夏怎么会这么狠心。
他怎么狠的下这颗心。
难道在他眼里,他们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情谊就是这样说丢就能丢的吗,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盛放恨恨扭头,看到周夏坐回他自己的床上,低头看着书,侧脸柔软而白皙,睫毛垂下来,是浓密精致的小扇子,翻着书页的手指修长,指尖也是漂亮干净的嫩粉色,他好像在发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完美的惹人怜爱。
盛放看着看着,一腔的恨意不知怎的又全都化成了绕指柔,气得别过头,快要咬碎一口白牙。
盛放在床上躺着,时不时看周夏一眼,好像少看一眼人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一样。
周夏看了会书,又拿出手机打游戏,打着打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大半天,中午周夏又给盛放吃了一次药,把温度计拿出来,看着上面三十六度五的刻度,心下松了一口气。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再睡一觉,明天就完全恢复了。”
周夏把温度计用酒精棉擦拭消毒,又重新放回急救箱里。
整理好东西时他的手机也刚好响起来,周夏低头看一眼,是林东东打来的。
床上的盛放比他还激动,伸着脖子看上面的来电显示。
周夏没理他,直接拿起来接通。
聊了没一会就挂了,盛放仰头问他:“那个什么冬瓜找你什么事?”
周夏心想这么久了你还记得人家外号呢,顿了一会才回答他:“他说有一个挺有意思的聚会,让我没事过去玩玩。”
“聚会有什么好玩的。”盛放听完又躺了回去,不屑道:“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咱们俩在宿舍聊天说话呢。”
周夏摇摇头:“这不是一般的聚会,大家虽然都不认识,但是可以通过这个聚会好好认识了解一下,说不定就能趁这个机会发展成朋友什么的了。”
“有什么好发展……”盛放嗤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慢慢扭头看他:“夏夏,这个聚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联谊吧。”
周夏拍拍手:“反应过来了,盛大校草。”
盛放虽然被夸了,却是一脸的猪肝色,猛的从床上弹起来:“你要去参加联谊?不许去!”
周夏莫名:“为什么?”
盛放气急败坏:“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联谊都是干嘛的吗,你去那里能干嘛!”
周夏好像很不理解他的激动:“我当然知道联谊是干嘛的,我们都这个年纪了,想通过联谊交个对象,犯法吗?“
盛放:!
盛放:“你,你真想交对象?”
周夏点点头。
盛放抓紧手边的被子,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开始发烧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不淡定,气得头顶都要冒火:“夏夏,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暗恋的人,你暗恋她那么久了,说放弃就要放弃吗!”
周夏本来都打算去衣柜前挑衣服了,听到他的话又转过身,神色淡淡的:“是啊,昨天晚上睡了一觉,我突然就想通了,暗恋真不是人干的事,我因为他痛苦了这么多年,他却跟个傻逼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啊,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我干嘛要死吊在他一棵树上,太不上算了。”
盛放看着他好像心如止水的眼神,虽然不知道他骂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心里还是被重重地揪了一下,疼得五脏六腑都绞了起来。
“所以,你不要喜欢她了,打算重新喜欢上别人,是吗。”
周夏转过身,继续挑选衣服:“是啊。”
盛放看着他的背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眼前这幅单薄的,可以被他完全裹在怀里的纤细身体,原来也可以如此坚强冷漠。
周夏正在找衣服的手被轻轻按住,盛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站在他身后,一手撑着柜门,低下头:“夏夏,我陪你去。”
周夏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波动:“你不生气了。”
盛放盯着他柔软的头发,轻轻咬牙,生气,怎么不生,只是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太了解周夏的脾气了,知道他只要做了决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让他改变心意。
他就是这么一个冷酷绝情的人。
他要去联谊,要通过这种方式去认识新朋友,甚至,还有可能跟那个人成为恋人。
恋人,这个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比所谓的朋友和兄弟还要更加亲密的存在,如果周夏真的有了恋人,他是不是会被他的恋人霸占,会不会以后只跟他的恋人黏在一起,而把自己这个糟糠老友抛诸脑后了。
夏夏这么好,那个恋人肯定会日日夜夜的霸占着他,会牵他的手,跟他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会抱他,甚至,还有可能会亲他……
亲他,盛放低下头,从这个角度看周夏粉色柔软的双唇,他又不禁想到前天晚上去周夏家里找他时,他喝醉酒的模样,那么濃艳漂亮,微微嘟起?吹淖齑较袷窃谙蛩治牵笔被共畹憔腿滩蛔n琢讼氯ァ?
这样柔嫩像花瓣一样的嘴唇难道以后也会被那个所谓的恋人亲吻占有吗,与其这样,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当夏夏的恋人,只能由自己来抱他,亲他!
一股焦躁又不受控制的思绪在他体内里来回激荡,让他不自觉紧绷起身体,目光狂热,手上的力气也无意识用力收紧。
“盛放,好疼。”
怀里传来的轻呼声蓦然将他从这团混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盛放呼吸粗重,恍惚把手松开。
周夏已经在轻轻甩着自己被捏疼的右手,白皙的手背上一片红痕。
盛放内心产生剧烈的动摇,他刚才,在想什么?
他想成为周夏的恋人?
周夏并不知道他此刻几乎快要颠覆的内心世界,兀自选好今天想穿的衣服,还不忘问身后人的意见。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盛放低下头,周夏挑的是一件白色毛衣,小高领的款式,上面还有红色的蔷薇刺绣,盛放能想象出周夏穿这件衣服时会有多惊艳和不可方物。
他要把这样的美丽带到聚会,让那么多的人觊觎。
盛放只是想想那些盯在周夏身上的视线就要气得两眼发红了,咬着牙说:“这件不好看,不适合你。”
周夏侧头看他一眼:“是吗,那我就穿这件了。”
盛放:……
他绝对是故意的!
周夏又挑了一件外套和裤子,都问了盛放的意见,盛放吸取了前面的教训,从善如流道:“很好看,很适合你。”
说不适合你要跟我反着来,那我现在就说适合了。
周夏把衣服往手臂上一搭:“我也觉得很适合,那就这几件了。”
盛放:……
他真的是故意的!
周夏拿着衣服去了厕所,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退到自己床前,丧气地一屁股坐下。
聚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地点在他们学校附近的一栋小别墅,据说是一个有钱的学长直接包下的,手笔很大,好像邀请的人也都比较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周夏不太清楚,林东东电话里三言两语说得也不仔细,反正就是让他过来玩玩。
盛放跟周夏打车过去,到的时候看到林东东在门口等着,他今天穿的是墨绿色的小西装,很衬他的肤色,左耳上的水钻很惹眼,张扬艳丽。
周夏忍不住说:“冬瓜,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穿这么好看到这种场合,他真的不会生气吗?”
林东东耸肩:“他知道我喜欢热闹,我也会随时跟他报备的,没事儿。”
说完又上下打量他:“你也不赖啊,精心准备了吧,一会进去一定艳压四方。”
周夏觉得他用词不当,他又不是去走红毯的女明星。
林东东又去看后面柱子似的盛放,俊脸冷的像块冰砖,英俊是英俊,估计也没人敢往他身上贴。
“盛大校草也来了,你这样的也需要参加联谊猎艳啊,不应该啊。”
周夏笑着解释:“他跟我一起来的,闲着无聊,出来透气,咱们先进去吧。”
林东东挑挑眉,揽着周夏的肩膀往里面走,特意跟后面的盛放保持了一点距离,小声跟周夏咬耳朵:“怎么回事啊,我让你来,是让你散散心,顺便让你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别总把眼珠子盯在一个人身上,可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周夏小声回他:“我现在想通了,打算放下过去重头开始了,他非要来,我也没办法。”
林东东不太相信地瞅着他:“真的假的,说放弃就放弃?”
周夏浅笑不语。
林东东点头:“好吧,这是你的私事,我不多问,但是有个问题我觉得还是要提前跟你说清楚比较好。”
周夏扭头看着他。
林东东:“今天这聚会吧,有点特殊,是我认识的学长好心攒的局,这个学长呢,跟我一样是gay,所以,他攒这个局的目的,也是为了帮平日里不敢表明身份或暴露性向的同学们一个忙,让他们有机会释放本性,说不定还能借此找到自己的有缘人呢。”
周夏听完,猛的刹住脚:“你是说,今天的聚会不是普通联谊,而是,男同性恋之间的联谊?”
林东东深沉点头。
周夏缓缓瞪大眼睛:“那你怎么不早说!”
林东东冤枉:“我也没想到你会把盛校草带来啊,我其实也是一片好心,想着让你转换一下心情,怕你受欺负,还特意过来帮你把关,我……”
周夏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解释,慌忙去看身后的盛放。
盛放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他身上,他们已经走进了别墅宴会厅,抬头看着面前的景象。
没有想象中的衣袂飘飘,云香鬓影,反而是满眼满目的阳刚气息,喝酒聊天,两两对坐,还有在舞池里相拥而抱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男性。
盛放的眼睛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都是男的,这是哪门子的联谊?
旁边的周夏捂额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