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太子逼宫吗33+楚酩(番外)

她靠在楚酩的肩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楚酩一直说着话,等肩头微重,他侧目,柔软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就这么睡会着凉,他抱着绫清玄下了屋顶,遇上出来看天灯的曲乐。

下意识将绫清玄的睡颜给挡住,曲乐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这马上就成亲了,你还藏着掖着。”

楚酩哼了一声。

他的娘子,不给看。

曲乐看到少女露出来的苍白面容,无声地叹了口气。

“赶紧带她回去,晚上风大。”

“我知道。你府邸在外头,怎么还在皇宫。”

曲乐知道他过不去之前自己说过中意那姑娘的坎,便没多说。

望着他快步离去,曲乐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明明时日不多,为什么还要和他成亲。

即使成为了皇帝,楚酩依旧在东宫的寝殿休息。

柔软的大床上,两个人是在一起休息的。

楚酩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浅薄的衣物被拉开,冰凉的手掌微触,他睁开了眸子。

少女在黑夜中亮着一双眸子,覆在他身上。

“清儿唔?”

呼吸被堵住,他有些意外她大半夜的精神。

衣衫渐褪,灼热与温凉贴在了一起。

楚酩情动,一双眸子湿漉漉地看着她。

“清儿。”

那呼唤的声音如万物复苏般破土而出,绫清玄心尖一颤,停了下来。

“想在上面吗?”

软眸微怔,愣愣点了点头。

他想,他也想看她被他深深爱着的模样。

绫清玄倒在床上,呼吸浅浅。

楚酩抚摸着她白皙的脸颊,弓着身子在她耳边询问,“可以吗?”

少说话多做事。

绫清玄将他身子往下按,他闷哼了声,缓缓主导。

如果能一直和她在一起,该有多好。

大婚之日,绫清玄换上喜服,披上盖头,看不到前面,她被小绿牵着。

手指冰凉如玉,小绿心惊着。

如果旁边的新娘子不是还在跟着她走的话,她会以为这是具尸体。

“国皇后娘娘,您身体如何了?”

绫清玄没说话。

她很安静。

小绿不敢多言,将她带到朝堂,把红绸塞到她手里后,退到一边。

皇帝成亲,举国同庆,朝臣在两边站着,大气都不敢乱出。

那新娘子即使披着红盖头,也能从她身上感到凌人的气势。

楚酩牵着另一头的红绸,心绪翻涌。

“清儿。”他弯起嘴角。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这大喜的日子,楚酩小酌几杯,并未多喝。

两人一起进了特意布置得红火的寝宫。

楚酩拿起喜秤,深吸几口气,将那盖头挑了起来。

绝美的容颜上,化着淡妆。

苍白的唇被胭脂覆盖,带着氤氲。

冷眸上的睫毛微颤,绫清玄望着他。

“娘子。”

楚酩叫着,眼里心里都是她。

与之对应,绫清玄轻声道:“夫君。”

心在颤动着,楚酩坐在她身边,将酒杯给她。

一杯酒下肚,绫清玄苍白的容颜近乎透明。

zz没话说,它静静地,不敢打扰。

所有流程走过,绫清玄才吻住了他。

楚酩不知她为何如此急切,直到口腔中是酒香和鲜血的混合气息,他才乱了心。

“清儿!”他推开她,见她嘴角边的鲜血,止不住。

他慌了。

那一刻感觉天都要塌了。

“你怎么了?太医!宣太医!”他朝外大喊,这锣鼓喧天,喜气洋洋的大殿,根本就无人听见。

“没事。”

绫清玄想捏他的脸,却发现手抬不起来。

楚酩也察觉到了,他连忙将她搂住。

“清儿,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对吗?”

只是吐了点血,让太医开点药,他输点内力。

会没事的。

绫清玄浅浅呼吸着,听着他胸膛里慌乱的跳动,蹭了蹭。

“别吵。”

楚酩怔了下,死死咬着唇。

眼眶处的滚烫,逐渐弥漫。

“我们成亲了,楚酩。”

他想的事,完成了。

应该开心才对。

楚酩大喊,声音嘶哑,“我想要的是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那声音带着哭腔,后面逐渐低哑。

绫清玄费力地抬头看他,“楚酩,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准哭,我不是死,只是提前去见下辈子的你。”

楚酩压着那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身体狠狠抖着。

“不要。”

他哽咽着,“你不准去见下辈子的我,你就留在这辈子陪我!”

小家伙也太任性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如愿以偿的事。

身体里的力气逐渐消失。

绫清玄眼眸刚闭上,唇上就一热。

“你不准睡。”

楚酩双唇颤抖,眉头皱得老高。

他死死咬着牙,接受不了。

“我困。”绫清玄语气轻到快要听不见。

楚酩盯着她的脸,似要看穿。

“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好不好?”

他语气哀求,绫清玄眨了眨眼,“听话,等我。”

唇边溢出鲜血,将精致的妆容染上血色。

楚酩给她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清儿,清儿!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不要,不要!”

“等我”

“我”

楚酩嘴还张着,他呼吸不上来,整个人面目通红。

双手死死抓着她的身体,楚酩胸口起伏。

疼。

好疼。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他。

“啊!”他哀嚎着,面目抽动,滚烫的泪水滴在绫清玄脸上,融化不了寒霜。

她。

不要他了。

穿着大红喜服的人失魂落魄,盯着她,一动不动。

“学会了吗,酩儿。”

双手沾满着红色的液体,我仰头看着母后,不太明白,但我记住了。

她让宫人抬走尸体,又带来了一个小孩,把匕首放到我手里。

“你将这刀狠狠刺过去,要是杀不了他,你就得死。”

我握着刀,还没做出动作,那孩子已经扑向我,拳打脚踢,反抗中,我用匕首杀了他。

“对,就是这样,酩儿开心吗?”

母后问我,但我不太懂什么是开心,所以我努力记住这个感觉,点头。

“开心。”

不知何时起,宫里的宫人都绕开我走,其他皇子看见我,就骂我是孽种。

在我独自一人时,他们围攻,欺负羞辱我,说我是坏人,是不该活着的人。

我不开心。

母后教过我,怎么让自己开心。

所以我拿出匕首,伤了他们。

回去后,我被母后惩罚,她说我做的不好,没有杀掉他们。

我知道自己错了,暗自叮嘱自己,下次一定不能留下他们。

十几年过去,我没怎么遇到过不开心的事。

如果不开心,就用杀人的方式解决。

母后进了冷宫,依旧指导我,教育我。

我是太子殿下,以后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为国为民。

在那之前,我要铲除一切障碍,塑造不可冒犯的形象。

在世人嘴中,我杀人如麻,冷血残暴。

但在黑夜里,我依靠的只有自己。

不喜,杀了便是。

那天,我遇见一个鲁莽的宫女,她亲了我,等我抽剑刺伤她时,才后知后觉她的触碰,让我愉悦。

我好像找到另外一种,不用杀人,也能开心的方法。

我开始渴望她的触碰,希望她能跟我多亲近一点。

可是她并不配合。

不听话的人,杀掉就好了。

可是我舍不得。

我怕遇不上第二个她。

我决定慢慢调教她,让她听话。

可惜她是掌控不住的人,是自由的,无人能够束缚。

母后告诉我,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杀人。

当我再一次杀人的时候,她出现阻止了我。

她说我想做的事,她都帮我完成。

为什么要替我沾染上血腥?

我是不祥之人,是应该被唾弃的人。

而不是被你呵护的人。

可那被护着宠着的感觉,让我无法自拔。

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喜欢上了她。

我离不开她了。

一刻没见到她,我心里就烦躁不堪。

就跟上了瘾一样,无药可治。

我的私人领域,一直都是不准别人碰的。

可她碰了之后,我并不生气,还想她留在这。

后来我知道她瞒了我很多事情,我开始暴躁。

她不喜欢我。

她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我肚子沉浸在痛苦中,谁都解救不了。

母后发病了,我无暇顾及她,去了冷宫之后,我惊醒,原来杀人并不快乐,那会让我更加厌恶。

母后打我骂我,我没有反抗,却觉悲凉。

回顾这一生,我都是令人排斥的存在。

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也许我不应该活着。

在这样的自我厌弃中,她出现在我面前,问我的伤,那冷眸微闪中,我好像看懂了她的情绪。

她在心疼我。

真心实意地心疼我。

既然她还在,那我就暂时活着吧,活到不能在一起的时候。

洞房花烛,我看着略施粉黛的她,心里被填满。

以后,我们就能相伴余生了。

天不遂人愿,我这样的人,杀孽太重,不配拥有圆满的结局。

我拖累了她。

当她在我怀里逐渐没了声息的时候,我的心也死了。

天下之大,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她。

这皇位,我传给了曲乐。

他这一生得到的太少,算是我还给他的。

我亲自烧掉了她的身体,将她的骨灰带在身上。

小绿哭喊不停,我知她不喜喧闹,带着她离开了皇宫。

我要多做好事,洗刷前生的罪孽。

等差不多的时候,就要去陪她了。

下辈子,想要她遇见,远离罪孽,干干净净的我。

清儿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