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吟初陷入了沉默。
她来谷家目的是打探谷芷悠的消息，没想到，得到的信息一个比一个惊人。
她现在有种如置梦中的错觉，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谷芷悠是男的，还想娶她，太戏剧化了。
“我可能嫁不了你。”
谷芷悠皱了下眉，很快眉头又舒展，对一个女子来说，忽然多个未婚夫，忽然被求娶，难以接受也正常。
“你未婚，我未娶，怎么就嫁不了？我说了，给你时间，我们慢慢来。”
“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我订过婚……”
“我知道。”谷芷悠打断慕吟初，她昨晚让人查过慕吟初，那些人尽皆知的事情，很快就查到了，“我不介意你被退婚。”
“不止被退婚，我已非清白之身。”慕吟初淡淡道，跟一个还不熟悉的男子说这个，多少有些别扭。
可若不说，谷芷悠坚持娶她就麻烦了。
在她眼中，谷芷悠一直都是小师妹。
谷芷悠愣住，他没想到慕吟初还没成婚就……
“你很喜欢那个顾长安？”
慕吟初知道谷芷悠误会了，“我不喜欢他，但是……”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没有就行。”谷芷悠温和地笑笑，“既然没有喜欢的人，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我们慢慢培养感情，时机到了就成婚。”
慕吟初愣愣地看着谷芷悠，“你不介意？”
“颜家人并不古板。”谷芷悠笑着，“看来你是做侯府千金做习惯了，颜氏一族可曾在意世俗规矩？可曾在意世人的眼光？我没有早一些找到你，只怪我们遇得迟，过去的都过去了，往前看。”
慕吟初动容，的确，她做了侯府千金，不知不觉被规矩礼教束缚，少了颜氏女的恣意洒脱。
谷芷悠一番话，拉进了慕吟初和他之间的距离。
慕吟初感觉对谷芷悠少了陌生感，面上有了消息，“可以处处看，若是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当姐弟也一样。”
谷芷悠笑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在他心里，已经把慕吟初当做自己的未婚妻，自然不会把她想成姐姐或者妹妹。
他也不会去左右慕吟初的想法。
他不着急，他们可以慢慢去相处。
“你突然给我写信，把我引来京城，是想与我相认？”
“不是。”慕吟初又想笑了，“我把你引入京城是想撮合你和皇帝，千算万算没算到你是男的。”
谷芷悠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闹了半天你和皇帝是一伙的？”
“不算一伙，我和皇帝有些过节，皇帝下令抓了我爹和我哥哥，我把你引入京城，作为皇帝放人的条件，没想到你是男的，这下麻烦了。”
她去哪里弄出一个女的谷芷悠给皇帝？
若是把这个男的谷芷悠交出去，她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是麻烦了。”谷芷悠叹息，“皇上对过去的我很执着，若是知道真相，他会想活剥了我的。”
“其实我还挺好奇皇帝知道真相会是什么反应。”慕吟初担忧的同时又觉得好笑，没忍住，非常不厚道地笑出声，一看谷芷悠那一脸胡子就笑抽，“哈哈哈！皇帝的挚爱是个满脸胡茬子的壮汉！”
谷芷悠无奈地看着慕吟初，“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皇帝以前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很深情？他是不是跟你表白过？他有没有抱过你？他亲过你吗？被一国之君深爱是什么感觉？”
慕吟初明眸看着谷芷悠，满脸好奇。
谷芷悠：……
这个未婚妻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现在是问这些的时候吗？
“说说嘛，我好奇。”慕吟初迫切地想知道皇帝和谷芷悠之间的爱情故事。
谷芷悠手指重重地敲在慕吟初的脑门上，没好气，“无可奉告！”
慕吟初捂着发疼的脑门，瘪嘴，幽怨地看着谷芷悠。
谷芷悠蹙眉，以为自己下手重了，正准备道歉。
熟料慕吟初幽幽地来了句，“说说嘛。”
谷芷悠瞬间暴走，往事不堪回首，他不想提起，甚至都不想回忆。
慕吟初忙跟上谷芷悠，“悠悠，你不用害羞的，又不是什么外人。”
谷芷悠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小的时候，颜柠的确唤他悠悠。
那时候小，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他一个二十四岁的大老爷们，她唤他悠悠，要死哦！
转身严肃地看着慕吟初，沉声道，“以后称呼我谷哥哥。”
慕吟初浑身鸡皮疙瘩，好腻人的称呼，“你若告诉我你和皇帝之间的爱情故事，我可以勉为其难……”
谷芷悠黑着脸，继续暴走，找了十六年的未婚妻，怎么是这么个气人的性子？
慕吟初兴奋地追上谷芷悠，“悠悠，你说说嘛，皇帝对女子向来不给好脸色，你是怎么突破重重阻碍，击败万千女子，让皇帝对你情根深种的？”
谷芷悠气得肝儿疼，“我的大小姐，能不能不要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痛苦？”慕吟初眼睛发亮，“你有多痛苦？说说看！”
谷芷悠加快步伐，落荒而逃。
慕吟初忙追，边跑边嚷，“你不是想跟我培养感情吗？你跑那么快，不跟我相处，我们怎么能有感情呢？”
姬煌宇跟着刘管事刚迈进前院，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慕吟初还没察觉到姬煌宇前来，继续追着谷芷悠，绕过了假山，“别跑啊！我们好好聊聊！”
忽然，见着谷芷悠停下了。
慕吟初忙跑上前，拽住了谷芷悠的胳膊，“悠……呜……”
谷芷悠一下抬手捂住了慕吟初的嘴。
慕吟初不满地挥开他的手，“干……”什么？冷不防瞥见了冷着脸的皇帝，一下愣在当场，眨眨眼，是皇帝没错，下意识扭头去看谷芷悠，谷芷悠目光定在皇帝身上。
但是皇帝好像没看谷芷悠，而是看着她。
看她做什么？
皇帝应该跟谷芷悠对视才对，两个人眼神交汇，产生爱的火花。
即使换了性别，也应该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