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身上被侍女们涂上一层厚厚的香膏,细细按摩后再软滑的丝绸轻轻擦去,纨绔的皮肤本就嫩的很,便是侍女们再细致小心,也无可奈在他身上留下几道轻微的红痕,单看便叫人口干舌燥、心生欲·念。
这是后宫中妃子侍寝前的准备,旨在养护美人娇嫩的皮肤,香膏都是有讲究的,取初春的花蕊,加入皇朝北部雪山巅的薄雪,以及一系列极为珍贵的草『药』在『药』炉中凝练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化成一枚香膏。
谢慈通身泛着一种浅桃瓣似的粉,眼尾处更是晕出几娇软的意味,他眼中沁出几水汽,大约是有几羞恼,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困锁住的『迷』蒙与开敞的引诱。
这就不得不多提一嘴了,这香膏有几『迷』情的作,后妃是为了让皇帝享受鱼水欢,自然越是主动、予予求才好。
紫宸殿早已全然变,连板都换成白玉制成的,明黄的纱帘换成鱼白绣金扇帘,香炉换做佛莲状,乍一看去,浑然一片仙境高人居所,丝毫没有半红尘息。
谢慈半躺在软轿上,面『色』生晕,没骨头似的,一头青丝蜿蜒朝下,凝脂似的手腕薄透的亵衣中『露』出毫,明晃晃的『露』出一串古朴的佛珠。
大监心惊,他跟在新皇身边许久,自然知道这枷木佛珠对于巫晏清来说意味着什么,可见这位的受宠程度。
这一晚过去,只怕日后便要改口唤娘娘了。
谢侯府未倒,谢侯爷仅仅是被皇帝猜疑下狱,放不放出来也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更况侯府还有一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谢大人,这位谢小侯爷母家势力足够强势,封妃估计也是贵妃朝上。
更遑论皇帝对他宠爱非常,便是皇后位也使得。
谢慈只觉得自己被那香味熏得浑身都没了力,他心中觉得古怪,但着巫晏清前的威胁词,也不敢多加反抗。
宫中的秘方多得很,他以前只听人说过,也没在意,自然想不到有一天这种温养人的法子会被到自己身上。
他只觉得奇怪,还当宫中贵人休息前都会这般涂香膏,按『揉』身体。
紫宸殿的窗户全部都关上,谢慈慢慢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有异,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身体中开始细细密密窜出一团火,那火并不灼热,只是磨人的很,叫他通身变得滚烫、口干舌燥。
谢慈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一日在沈府,沈棠伏在他脚踝边,俊俏雅美的脸被欲·『色』充斥着,慢慢『舔』遍他的周身。
纨绔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刺激?
他没有通房、也没有侍妾,对于这方面的知识至多是看过防火图,当真正燃起欲·望的时候,谢慈下意识只会想起沈棠那日的情态,身体不由自主对对方产生渴望。
他轻轻蜷缩双腿,眼中蒙着雾,有神志难清了,恍惚间好似又回到那一日的沈府,外面的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屋内却是一片炽热的暧昧。
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轻轻褪去他的衣衫,温凉的吻落在他的躯体上,像是隔靴搔痒,叫他骨缝中都生出不知廉耻的欲·望。
恨不得对方再重一、粗暴一。
‘沈棠’轻轻锁住他的足踝,他桎梏在身下。
谢慈自己也说不清了,脑海中一片混『乱』,也看不清眼前人究竟是谁,像一片水月镜花的幻境。
但他知道,果是沈棠、他的玉书的话,他是情愿的。
谢慈攀住对方坚实的肩膀,腰身彻底柔下来。
纨绔本就是个贪恋享受的,这会儿有人伺候着,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像初春指头的桃花苞,颤颤巍巍的绽放着浅粉的花瓣,『迷』『惑』人的心智。
巫晏清来没有这失态过,面『露』春『色』,前他总是高高在上、冰冷无情,好似红尘的一切与他皆无关系。
可现在,他宁愿永远沉溺在温柔乡。
巫晏清冷白的额头上『露』出细密的汗水,他垂头吻住谢慈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偶尔含住佛珠旁嫩白的皮肉,细致的吻弄一会儿。
好似高山仰止的仙人彻底坠入红尘。
最后时刻,巫晏清轻轻拂开谢慈额头稍稍凌『乱』的长发,他强迫着青年醒来,直到确对方『迷』雾似的眼中倒映着他的影子,哑声问道:“阿慈,我是谁?”
谢慈身上的『药』并不浓,被唤醒后,不出意外是能认得出人。
谢小侯爷眼中含着泪,像是被掠夺的、囚锁在屋内的鸟雀,他的手无力推拒着巫晏清,口中含糊,似乎还带着隐约的哭腔:“我、我不知道。”
他当然不敢说、也不敢欺骗眼前这九五至尊。明才还是沈棠的男人,缘一瞬间变成近来令他害怕的新皇。
巫晏清眉宇间一瞬间阴郁下来,谢慈的心思再好猜不过,他只觉得胸口的野兽似乎开始蠢蠢欲动,血『色』蔓延在眼眶。
体内的血蛊在沸腾,甚至开始显『露』在他的皮肤表层。
龙脉可以解他中的毒,却没法压制血蛊。
血蛊就是宿主本身,果情绪过极端,血蛊们就会开始具现化的试图钻出皮囊。
所以向来身有血蛊的人果不想被旁人认作异类,就必须要平心静,绝不能有多的情绪。
巫晏清那张脸确实林下清风般高洁美玉,但此时微微鼓起的皮肤下的虫类完全扭曲了他的俊雅,谢慈离他极近,此时简直要被吓得心脏骤停了。
他甚至能看见巫晏清的手臂上钻出一只浑身血红的蛊虫头颅,谢慈不住往后退,一张脸满是惊恐与害怕,他甚至没力尖叫出声,只敢软着嗓子哑声道:“滚开、滚开!”
巫晏清愣了一瞬间,他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不知是不是错觉,面上一瞬间变得空白,就好像是什么丑事、不可见人的脏事突然被心爱的人知道的那种绝望。
他浑身僵硬,喉头的口水甚至都没法吞咽下去。
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惊恐的说:“怪物!”
谢慈的模实在惹人怜爱,眼神与身体动作中满是抗拒与害怕。
巫晏清的手轻轻垂下,他想安慰谢慈,告诉他那血蛊不会伤害他,告诉他一切的真相······告诉他其实自己心仪他已久。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为谢慈、那个可怜的纨绔被吓得神智混『乱』,瑟缩在墙角哑声哭道:“呜呜沈棠,玉书,救救我。”
他是见不到光的瞎子、是不幸的怪物、是所有人眼中丑陋的疤痕,母亲为他而死,父亲被他所杀,他曾以为自己活该死在灰白的墙壁,被砖瓦彻底掩埋。有人徒手掰开了一切的桎梏,牵着他的手,告诉他向死而生。
可今,那人也要离去了。
他像所有人一,害怕、畏惧他。
他不会爱他。
巫晏清觉得自己的眼睛很痛,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的痛。
炽热的水滴在他的手背上,巫晏清才恍恍惚惚的明白,原来他流泪了。
年幼见证母亲死亡的他没有哭,少年时期经历无数次厮杀、无数次濒临死亡,他也不曾哭过。
就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变得不知道该表『露』情绪,不知道笑、不知道哭,像是处在人世中瑀瑀独行的怪物,等黎明出来,就该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剩了。
巫晏清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离开,谢慈本就胆小,他像一只刚刚被猎人捕获的兔子,红彤彤的眼中满是泪水,就要被吓坏了。他这个怪物应该离他远一。
他披上衣衫,墨『色』的长发遮盖住半张脸,血蛊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了。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巫晏清听到床榻上传来轻轻的一声:“你哭了吗?”
巫晏清的脸依旧是冰冷高洁的,只有那双眼,眼睫下好似还有几水光。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
谢慈却又小心的、笨拙的问了一句:“是不是很疼,医可以治得好吗?”
巫晏清只觉得心口的坚冰要被这人彻底融化了,怎么有人会这矛盾,一面花心多情,却在追求他的时候认真坚持。一面懒惰闲散,胆小怕事,一面又敢于为他下厨、小声关心。
他生平第一次想要在一个人面前卸br/>
巫晏清靠近谢慈,轻轻揽住,他能感觉到谢慈吓得一抖,但还是忍住了。
他的声音有沙哑,带着刻意的示弱:“很疼,特别疼,医治不好。”
“阿慈,你别怕我。”
谢慈咬了咬唇,并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只是轻轻拍了拍巫晏清的肩膀。
谢慈说草包也并不全然蠢得无可救『药』,若说对巫晏清这副示弱的模心软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让他敢于大着胆子这说的,是为他自己、狱中的父亲、前途未卜的弟弟时刻惦记的沈棠。
他当然不敢惹怒皇帝,甚至会尝试着与对方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