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俱乐部就附近的不远处,从外并不能看得出来场地大小。
谢慈同徐和韵进去后才发现另有天地。
——这里是典型的富家子弟销金窟。
价位昂贵的烟酒摆的到处都是,布局设置都很有讲究,整体透出一种低调奢华的感觉。
谢慈并不喜欢,因为几乎是他步入其中的一瞬,便能感觉到来自四八方的隐晦的注视。
打量的、惊艳的,更多的是一种看着符合心意的商品般的视线。
谢慈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心中无避免的产生一种逃离的情绪。
徐和韵握住了他的手。
青年的手腕温暖有力,注视着他的目光充满着包容与透彻的了解。
徐和韵低声道:“阿慈,我知道你不适应这的场所。”
对方的目光似乎有些抱歉,是很快,那明澈的目光中却染几分宽容与怜悯,他说:“是你的本意不是为了了解景澄曾经的人生吗?”
徐和韵说着苦笑一声,“我知道你不会是为了陪我才来的,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景澄一,我知道·····”
他这番话中透『露』出一种奇怪的、压抑的情绪,像是洪水全部堵一出口中,却不得不被死死堵塞住。
谢慈指尖轻轻蜷缩,眼中脆弱的黑『色』波光轻轻颤动,他好似察觉到什么、或许什么都不知道。这副垂眸驻足的模更像一只站悬崖口的白鸟,轻易便能叫人生出一种怜惜的、占有的爱意。
他没有说话。
徐和韵很快收敛好情绪,他说:“齐家婚生子只有景澄一人,他以后迟早会回去接手齐家,阿慈,到候你是要作为齐家当家的伴侣出场的。”
沉默的气氛两人中蔓延,好一会,徐和韵才听到青年轻声道:“进去吧。”
徐和韵笑笑,语气轻松起来,他调侃一般道:“阿慈,我真羡慕景澄,有你这暖心温柔老婆背后默默付出。听说他近两月光顾着照看公司,要是换做我,我肯定不舍得叫你一人待家里,就是累死我都得每天抽出几小跟老婆亲亲抱抱!”
谢慈闻言不好意思的抿抿唇,现下他与徐和韵的关系缓和不少,虽然大部分情况下依然是徐和韵一人自说自话,谢慈也会开始零星的回几句话。
青年的语气是温柔的,说话的声音仿若念诗,他的唇更像是浪漫主诗人衔着玫瑰开合而动。
他说:“没有,这是作为伴侣该做的。”
徐和韵黑『色』的眸中闪过几分真切的羡慕、与嫉妒。
没有人会不嫉妒这被青年深爱着的齐景澄。
齐景澄触手及的东西是他怎么小心翼翼、求也求不来的。
**
谢慈从来没玩过台球,连拿球杆的姿势都是现场才学起来的。
徐和韵一直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今却站青年身边细致专注的讲解着拿球杆的姿势与发球的动作。
一开始他还有所顾忌的偶尔手纠正谢慈的动作,怕谢慈觉得不舒服,距离感都把握的十分恰当。
谢慈学起东西来十分专注,没有太过关注其他,徐和韵的动作便渐渐大胆了起来。
他直接俯身握住青年的修的指,清浅的呼吸落谢慈的耳畔,黑亮的眼中带着星点的笑意,他的声音刻意压得有些低,带着旁人无意会的撩拨意味。
“专注的看着球阵,肌肉用力,手肘不要动。”
白球被球杆打出去,撞散球阵,好几球都落入了洞中。
谢慈本来还觉得有些不自,眼下的成功叫他忽视了其他,等青年回头察觉的候,徐和韵已经与他拉开距离,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臆想而已。
谢慈也没有关注太多,徐和韵这人太会伪装、故作无事发生。
他摆出这无辜的模,即便谢慈想说什么,好像说出口都显得无理了起来。
“嗡嗡。”
熟悉的手机振动声音传来,谢慈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没想到却是徐和韵这边接起电话:“你们也这?行,我马去一趟,等会。”
徐和韵放下手机,谢慈看着他道:“没事,你有事先去忙,我再练一会。”
徐和韵点点头,他阳光的容显出些不好意思的『色』来:“抱歉阿慈,有几朋友这边惹了点麻烦,我去去就回,很快!”
谢慈点头:“没事,你去吧,果需要帮忙······”
青年下意识这说,很快止住话题,他意识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就算徐和韵真碰到什么棘手的事了,他也帮不什么忙。
徐和韵唇边『露』出一颗锐白的虎牙,他笑着说:“好啊,不过真的没事,阿慈不用担心我。倒是阿慈你,不要走动,记得就待这一桌等我回来。”
谢慈心口微松,点点头,一对徐和韵的感官更好几分。
他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黑眸中的情绪略过几分,他想,人是真的会变的,或许他也不该总是用从前固有的目光去看待这人。
徐和韵走的很急,留下谢慈一人这边练球。
青年十分专注的看着球杆,眉与眼溢散于宣纸中的淡『色』笔墨,浓密纤的睫『毛』投下一小片暖『色』的阴影,他胸前绸缎般的黑发散白『色』的衣襟口,整人显得宁静而治愈,像油画中的美人重获生命。
他是所有隐晦目光的终点。
徐和韵走后,那些凝聚来的目光便愈发蠢蠢欲动。
只是约莫人是徐和韵带来的,那些人便都收敛几分,毕竟徐家也不算籍籍无名,惹了也不好脱身。
谢慈这俱乐部中简直同置身于狼群,偏生他自己松懈下来,专注手头的球杆,忽视了其他。
于是便显得愈发纯白欺。
白辛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眼眸弯弯,展开的是故作纯然的笑容,其实与谢慈比起来,他才更像是那种容易引出人心底黑暗的天真小少爷。
混圈子的人都知道这位白小少爷到底是什么货『色』。
谁要是被对方纯白的孔骗了,才是真的蠢。
白辛刚回国那段确实遇到了几不眼的货『色』来撩拨,结果没过几天那几纨绔子弟一要么是躺进医院,要么就直接被搞得名声尽毁。
最后那些人的消息再也没人听过。
“谢慈,真巧啊。”
相貌矜贵的青年笑眯眯的对谢慈道,他的尾音有些散漫,眼由而下的扫视眼前发美人的通身。
——像是品味什么。
谢慈刚刚放下球杆,闻言下意识抬首,看到白辛的一瞬整人便僵住了。
他直起腰身,腰的衣衫被压出一很浅的窝,是瘦削动人的弧度。
相比起白辛的笑容,谢慈就显得冷淡了许多,他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的意思。
白辛好似看不明白谢慈的意思,他走近一些,口中吐『露』的话语与他无辜漂亮的脸毫不相干。
他说:“你来这里是打算背着齐景澄出来找刺激的吗?”
白辛说的慢条斯理,甚至像是一种单纯的、无辜的好奇。
谢慈皱眉,肉粉『色』的唇浅浅的抿出一不悦的弧度,青年白皙的手背绷的很紧,黛青『色』的血管显得他愈发清雅脆弱。
那张的温柔的脸失去暖『色』,冷意融黑白分明的眸中,谢慈说:“白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很明显,『性』情向来温顺的青年被他惹的生气了。
瞧瞧那眉尾的冷『色』,真叫人生出几分心怜感。白辛笑笑,此想。
他散漫的走到谢慈的身边,即便是见到青年皱眉往后退开的动作,也只是随意的挑挑眉。
直到他让谢慈退无退,两人之仅剩下两拳的距离。
看着谢慈颤动难安的睫『毛』,白辛似笑非笑的往后推开两步。
矜贵的小少爷双手环抱,笑意中裹挟着纯粹的恶意,他放轻声音,漫不经心的说:“谢慈,你的丈夫最近跟我谈一笔很大的生意,他手头所有的钱都砸进去了。”
谢慈抬眸看他,冷冽的眉眼微怔,水『色』的眸溢散开几分茫然感。
白辛微笑:“果我现收回这项目,齐景澄就会彻底赔本,你们这几年的努力都会成为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青年瞳孔微缩,那张温和漂亮的脸开始慢慢失去血『色』,宛若玉山将崩,他瘦削的肩头轻轻颤抖,整人都透出一种恍惚的脆弱感。
好一会,谢慈才哑声道:“你想做什么?让我和景澄离婚,把他让给你?”
青年艰涩的说出这几字,眼眶都有些红意,他像是被欺负的狠了的猫,连肩膀都塌下去几分。
白辛慢条斯理的欣赏眼前青年狼狈的模,看到谢慈唇边隐隐显出的几分干枯的血『色』,眼眸暗了几分。
他知道谢慈的体质,容易受伤,是碰都碰不得的芙蓉美人。
多漂亮。
白辛笑了笑,语气十分纯然,他说:“其实你没必要担心,我对齐景澄并不感兴趣。”他说着,不由得想到好友徐和韵前几对他的厉声警告。
恶劣的心思同混杂一起的油画颜料,蔓延、溢散。
于是他对惊讶的、抬眸看向他的青年道:“毕竟,你比你那位不通风情的丈夫有意思的多。”
“不你考虑考虑跟我,我不介意你的丈夫。”
白辛的声音很低,带着某种引诱。
“我只是对你的外貌、身体感兴趣,我不会你不愿意的情况下碰你。我只需要你偶尔来陪陪我,就像是童年玩伴一。”
白辛口中吐『露』出一句一句的欺骗,他几乎能预见到青年不得不对他妥协弯曲的脊骨。
青年的笑容像是烈火焚烧的蛊『惑』。
“你看,你只需要付出一些,就能让你爱的丈夫继续留你身边。”
“难道你想看到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丈夫失去一切吗?”
谢慈牙关咬紧,黑眸中厌恶的情绪几乎要实质化的显『露』出来。
他厌恶这种被当成随待宰的羔羊。
叫人绝望的是,果丈夫真的被针对了,他根本没办去帮忙。
只要一想到齐景澄布满红血丝的眼,谢慈就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进退维谷、毫无选择。
他是被人折断翅膀的金丝雀,似乎只能徒劳等待这的命运。
就谢慈以为他没有选择的候,一双有力的拳头狠狠砸白辛的脸侧。
白辛一不察被对方打正着,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连谢慈都被这突其来的意外惊的怔住了。
周边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谢慈只记得自己看到一张英俊的、有几分熟悉的侧颜,对方皱起的、厌恶的眉眼恍惚竟与他的丈夫齐景澄有几分相似。
弧度一般无二,连抿起的唇都与记忆中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