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一边等正在试衣服的苏秩一边打开手机,又是一堆公司的信息。
谢慈作为苏氏的执行总裁,自己还有一个正在飞速发展的公司,即便是休假,也不可能彻底放下那些多得堆积起来的事务。
还没等他打开文件夹,便感到身边的空气都凉了一下,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停在他身侧,对方的位置把控的很好,并没有让人觉得冒犯。
周遥山嘴唇似乎有些轻颤,但细看又一切如常,他说:“您好,看您有点眼熟,能问问您的名字吗?”
谢慈一顿,他抬眸看了眼男人,颜色稍淡的眉微挑,眼前的男人虽然面色表情很镇定,但谢慈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紧张和隐匿的渴望。
谢慈不是没被人搭讪过,苏秩看他看得很严,谢慈本身也对情情爱爱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再漂亮的美人都对他不起作用。
用公司众人的话来说,他们谢总爱的分明是公司和业务,要不是有苏董事在,险些就彻底断情绝爱了。
谢慈只当眼前是个普通的搭讪者,但对方穿着打扮明显身份不一般,于是他便微笑了一下,疏远礼貌道:“我姓谢,叫谢慈,先生认识我?”
青年眼中的陌生与淡漠实在叫人心凉,如果说从前的谢慈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敢忍敢爱的青年人,现在的谢慈便是刀枪不入、笑里藏刀,彻底融成一个有模有样的商场新贵。
他擅长拉锯、擅长使用手段、擅长不着痕迹表达厌恶与拒绝。
周遥山感受着指尖的冷意,微白的唇忽的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黑洞洞的眼看着眼前的青年,声音不急不缓:“谈不上认识,免贵姓周,叫周遥山。近来周氏宁原集团跟苏家接洽了不少合作事宜,刚刚看见您和苏董事在试婚服,想必您就是苏董事的那位未婚夫谢总了。”
男人一字一句的说,舌尖似乎顶在上颚:“我本来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同谢总见面,没想到这么巧。”
周遥山看着谢慈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他的话说的客气,但谢慈也是在商场打磨多年的人了,自然能看得出男人眼中淤泥似的侵略性。
他并没有对方眼中的侵略而不适,毕竟在听到周氏两个字的时候,谢慈就知道,便是面子上,他也不能给人家难堪。
谢慈如今身居高位,他知道自己的长相确实不错,类似周遥山的眼神他也见过不少。
苏氏在他的手中早已更上一个台阶,只要他还有一天手上握着权力,所有的对他产生觊觎心思的人就都不敢有所动作。
毕竟这个世道还是利益至上的,谢慈也有自己的手段去对付这些人。
谢慈微笑,伸出右手:“原来是周总,失敬。”
周遥山黑蛇似的眼看着眼前骨节漂亮的手腕,好半晌才慢慢握了上去。
他的手冷极了,很容易让人想到冰柜里封住的死人。
谢慈不适应的动动手腕,却不想对方却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反倒像一条贪恋人体温度的蛇。谢慈被自己的想象激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试衣间的门被打开了,苏秩穿着谢慈同款的西装走出来,青年面上带着几分真切的笑容,仿佛此时他就要同心爱的人一起走到教堂宣誓。
但苏秩面上的笑意在看到谢慈和周遥山交叠的手掌时顿时就止住了,苏秩和周遥山其实当初都不知道彼此与谢慈的关系,苏秩是个敏感的人,他只当眼前这人或许是阿慈生意上的什么合作伙伴,或许还要加一个情敌的称号。
可周遥山却在看到苏秩的那张脸时愣住片刻,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谢慈曾经的喜欢的那位薛至。
实在太像了,眉眼、鼻子、下巴、颧骨,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还是有不同的,比如那双眼睛和身形。
手掌中青年的力度越来越大,对方明显已经有些不悦了,眉头微蹙,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些困惑与不耐。
周遥山轻飘飘地松开了手,谢慈几乎是立刻便往后退了两步,苏秩顺势便牵住了青年的手,十指相扣,像是对某些人的警告与宣誓。
苏秩笑意盈盈的对谢慈道:“阿慈,这位是?”
这恩爱一幕落在周遥山眼中无疑是极度扎眼的,他的手骨无意识抽搐了一下,这是一种身体的自然的忍而不耐的反应。
谢慈动了动被身边人死死握住的手,最后还是没有松开,他温声介绍道:“这位是近来和苏氏合作的周氏那位周董事。”
说着,谢慈对周遥山礼节性笑笑道:“这位您也认识,是苏氏的苏董事。”
周遥山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苏秩,苏秩是笑着的,眼底却带着几分墨色,他率先伸出手,大度的仿佛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
周遥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裂开一抹笑,冰冷的手也握了上去。
一触及分,两人面上倒都过得去。
周遥山理了理衣尾,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秩一眼,对谢慈点点头道:“谢总、苏董事,我还有些事,就先不多聊了,失陪。”
高大的男人向店内老板的办公室走去,脚步不急不缓,可看着却莫名能觉出几分浅细的戾气。
谢慈是提前结束休假的,实在是公司事务太多,加上他自己的公司的发展也刚刚走上正轨,谢慈放心不下。
苏秩本想拦住他,青年却难得认真的告诉他说:“小秩,我失忆的时候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苏氏是你托付给我的,是我们目前一切的生活保障,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的放下。”
苏秩是感动的,谢慈一直以来同他说的最多的都是责任、信任,很少会跟他说爱、喜欢,这次的一番话听起来再没那么冰冷,反倒是像在安他的心。
对方好像在告诉他,他们是连在一起的,就像是丈夫安慰居家的妻子,我出去工作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是为了能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
苏秩怎么能不心软?
谢慈哪怕一句软一些的话都能叫他溃不成兵。
清晨谢慈吃完早餐就去了公司,执行总裁办公室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只是谢慈细心地发现,有些东西摆放的位置有些不同了,他的助理是位漂亮知性的女性,性格非常细腻,记忆力也非常好,能够记住他一切的习惯。
可以说,对方几乎是他这一年来招的唯一一个最符合他工作风格的助理了。
助理知道他的习惯,有些小错误根本不可能犯,比如钢笔他习惯了放在桌上,对方根本就不可能将其插·在笔筒中。
但人也不是机器,偶尔记错也是正常的,虽然这次错的有些多。
谢慈按了按额角,他坐下来,打开文件。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谢慈道:“李助理,麻烦等一会儿去通知宣传部门开一个会·······”
他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是那位女助理,而是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人。
男人手中正端着一杯咖啡,他笑得十分自然,不卑不亢道:“谢总,我是人事部新招来的助理,我叫姚远。”
谢慈眉头微微拧起几分:“我的助理调整应该不属于人事部全权决定。”
姚远将咖啡放下,很快便往后退开两步,他微笑道:“谢总,我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留下我让我当您的助理是上面的决定。”
谢慈很轻易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苏秩的决定。
苏氏说是谢慈做主,苏秩自然也有权利,再说对方是董事长,调动自己未婚夫身边的一位小助理也再正常不过。
谢慈心中其实有几分不畅快,毕竟遇到一个十分符合自己心意的助理并不是一件多么轻易的事,况且对方也并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甚至可以说那位李助理简直算是完美的典范。
但到底他还是尊重苏秩,也没再说什么,默认这个新助理待在自己的身边。
几天下来,谢慈很轻易就能发现,这位新助理似乎时不时的会按手机发什么消息,有时候甚至还会发语音。
谢慈虽然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但对方作为一个助理这样的做法确实是不妥当的,谢慈本想提点几句,没想到却意外碰到对方发语音,言辞中隐隐有两个字。
“苏总。”
谢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皱眉,径直离开。
他确实不想多想什么,但苏秩这样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他,甚至开始派人在他身边盯着。
这个新助理虽然避讳他几分,但分明也是不怕他发现的。
指不定对方还会认为这是苏氏这对夫夫的什么小情·趣。
午休时间,谢慈难得出了办公室去茶水间接水泡咖啡。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八卦,谢慈站在茶水间门外便听到里面隐隐的聊天声。
声音很大,对方是个大嗓门的中年男性,语气中尽是八卦的意思:“那个李助理啊,平时看着温柔又知性,好像都有男朋友了吧?据说被辞退是因为苏董事在谢总西装上发现了一根长发,我们谢总大家也知道,什么美人对他都不起作用。只能是那个李助理勾·引人,估计没成功,这被苏总逮到了,还不被赶出去啊?”
茶水间的声音愈发嘈杂,谢慈听到了一些不忍耳闻的谩骂与嘲笑。
他推门走了进去,不少人看到他,顿时尴尬的静了下来。
谢慈先是泡了一杯咖啡,随后看了眼那个中年男人,他很平静的道:“大家休息时间聊天当然可以,但是这样胡乱猜测别人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李助理是个非常尽心尽责的助理,她从没有做过任何过界的举动,调职只是因为她有更加光明的未来,是上面的决定,也希望大家不要过多议论。”
众人对视一眼,赶紧点点头,尴尬的不行。
谢慈的话在苏氏很有威信,他几乎可以说是苏氏的活招牌、风向标,之后果然在没人提起这件事。
就好像从未发生过这样恶语伤人的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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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助理的事,谢慈到底还是提了一嘴,苏秩本来还笑着给他倒骨头汤,闻言面色便淡了一些。
苏秩道:“阿慈说这话是在怀疑我吗?阿慈觉得是我莫名让她离职,是我让别人去传李助理的谣言?”
谢慈沉默的摇摇头,到底和苏秩生活在一起好几年,对方对他确实好、不像是做这些事的人,但偶尔也确实叫他觉得喘不上来气。
苏秩软下语气,他走到青年身后,轻轻在谢慈身后拥住他,下巴抵在对方漂亮的颈侧,苏秩说:“阿慈,我帮你换助理是因为我查过她,她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收到过我们敌对公司的资助。阿慈,她很可疑,我怕你对她太过信任。”
“阿慈,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会背叛我,我知道你很累,但有时候也让我帮帮你。姚远是个很好的助理,我让他帮忙给我汇报一下你胃病、吃饭的生活情况,阿慈,你不要误会我。”
对方很会示弱,语气也太过可怜,谢慈根本就没法去责怪他什么,他最后只是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苏秩揽在他肩侧的手腕。
苏秩和谢慈很少会闹什么矛盾,苏秩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他总是擅长利用谢慈对他的心软去伪装、示弱。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谢慈也知道苏秩有时候是刻意的,但他即便是出于道义上的情分都不能多苛责苏秩一句。
而且···苏秩近来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医生早早说过他有些双相情感障碍,苏秩有过明确的抑郁发作和明确的躁狂发作,有时候甚至会交替发作。
谢慈没看见过苏秩发病,苏秩十分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他无论如何也不要谢慈看到他狼狈疯狂的模样。
谢慈轻轻叹气,苏秩在他身后松开手,他走到谢慈的身前,很珍惜的吻了一下青年的唇。
他说:“小慈,永远不要怀疑我好不好?”
眼神太过渴望与真挚,谢慈甚至产生一种自己拒绝他就是在犯罪的感觉。
两人温情脉脉的吻并没有持续太久,谢慈的手机打进来一个电话。
苏秩一瞬间只觉得额头的青筋都要暴起了,可面对谢慈他到底忍下了,只是语气有些不高兴:“谁啊,大半夜的扰民。”
谢慈不着痕迹的抹了抹嘴唇,他点开电话接了起来,对苏秩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这个电话并没有打多久,谢慈刚挂完电话,就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披上,出门前他对苏秩凝眉道:“小秩,公司有急事需要开个会,今晚你不用等我了,早点睡。”
门被轻轻带上,苏秩甚至都来不及露出体贴的笑,就直接被门阻断了一切表情。
总是这样,苏秩想。
他焦虑难安地用力抠着手指,指甲嵌进去,陷出丝丝缕缕的血迹,可他却仿佛没什么痛感一般,继续这样自·虐的行为。
谢慈分明就在他的身边,可为什么对方永远像是一阵风一般,而他就像是一个四面漏风的囚·笼,自以为能够关住对方,其实不过是空想妄想罢了。
周氏与苏氏签下的合作圆满落幕。
谢慈代表苏氏和周遥山礼貌性的握了一下手,双方明显都对彼此十分满意。
周遥山理了理黑白条纹的西装,今天他的状态出奇的好,虽然脸色依旧有些白,嘴唇却浮出浅浅的粉,那种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气息似乎从他的身体中消失了。
他嘴角牵起,松开了与谢慈交叠的手,状似无意一般道:“这次方案的事多亏了谢总,不知道今晚我是否有机会请谢总吃个晚饭?”
周遥山说得滴水不漏,先前在西装店隐现的侵略感被男人收敛的恰到好处,他如今表露的无比绅士有礼,提出的邀请也再正常不过。
两方刚刚签完合约,谢慈自然不好拒绝对方,他便微笑着应了下来。
周遥山不在意谢慈现在的疏远陌生,甚至,在他了解完苏秩所做的一切时生出一种荒谬的幸运感。
苏秩显然是玩不过他的,对方即便没恰好碰到他,自己也有颇为严重的精神疾病,更何况谢慈今时不比往日,他不可能被破绽百出的苏秩一直困在谎言中。
苏秩跟谢慈注定是不可能的。
说的无耻一些,苏秩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谢慈失忆了,是在给他做嫁衣。
周遥山永远都知道如何看透一个人需要什么、想要什么,谢慈已经失忆了,只需要适当的、不着痕迹的引·诱,他一定会再回到自己的身边。
周遥山知道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但他要的只是那一个结果。
感情中有一种叫做“沉没成本”,周遥山为谢慈付出了无数的积分与精力,甚至送出了自己半机械化的一颗心脏,在得到谢慈的回应之前,他根本没有任何回头的路。
吃饭的地点是周遥山定的,谢慈去的时候发现那家餐厅直接被周遥山包场了。
这家餐厅建在一座玫瑰庄园中,夜色中更显神秘优雅,餐厅占地面积非常广阔,正前方甚至搭起一座小小的歌剧台。
歌剧台上的演员还未出场,一些充当配角的木偶人便已经被牵引出来了,整个舞台看上去立体而美好。
谢慈倒还真被勾起了几分兴趣。
他想,这个周董事除去第一次见面古怪了一点,旁的不说,看人喜好还真的很准。
整个用餐的过程几乎都是周遥山在顾着谢慈,谢慈一开始自然是婉拒,后来看戏剧就也没再注意对方了。
周遥山并没有打扰谢慈的兴致,他很清楚什么时候出声才能显得不那么扰人,同时又能增进好感。
于是谢慈竟当真和周遥山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许久,甚至恍惚间他会生出一种这人简直就是少见的那种喜好完全与自己相符的灵魂友人。
在台上的戏剧《费加罗的婚礼》进行到半结尾的时候,谢慈一手撑在脸侧,一边对周遥山道:“无论再看多少次,这位伯爵强迫别人的行径都叫人觉得不齿。”
青年说着,看向周遥山语气轻松道:“你说是不是?他曾经亲口发誓要放弃农·奴结婚时对新娘的初·夜权,却又对苏珊娜见色起意,出尔反尔,实在叫人作呕。”
周遥山动作微顿,他眸中晦涩几分,很快又恢复如初,甚至还能勾起几分笑容对谢慈道:“确实。”
他们聊了很多,譬如当时的社会性质导致的悲剧等等,一番话下来,谢慈很轻易的发现,这位周先生真的很多想法都与他不谋而合。
这无疑是一次令人舒适的用餐经历,也让谢慈对周遥山改观不少。
谢慈平日里的生活基本上不是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他鲜少有放松的时间,周遥山的出现几乎打破了这样一个固有的循环。
从那日后,这位周董事时不时就会来邀请谢慈去参加这个画展、那个歌剧演出,甚至还有书展会、茶展会。
谢慈一开始自然是拒绝的,但后续周遥山给出的门票一次比一次令人心动,鬼使神差的,谢慈竟也答应了好几次。
接下来的一切都十分的自然顺遂了,谢慈和周遥山成为了比普通合作伙伴要亲近一些的好友。
他们会一起去爬山、拍照、品茶、赏花,仿佛一切的风花雪月都集中在这段时间的两人身上,周遥山与他的默契太足了,以至于到了那种谢慈一伸手,对方就知道该送上什么东西。
谢慈有时候会恍惚生出一种感觉,仿佛他曾经和周遥山也是这样一般的在一起过。
他这样想,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他们一个远在s市,一个在b市,几乎跨半个华夏了,更何况他和小秩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慈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苏秩告诉他,他们是大学才认识相爱的。
太阳穴无预兆的疼了起来,谢慈按了按,不再多想。
周遥山看到青年脸色苍白的模样,手指微顿,他似乎想要去触碰对方,最后还是忍耐住了,男人克制而温和的问道:“谢先生怎么了?不舒服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谢慈摆了摆手,有些难受道:“没事,老毛病了。”
周遥山将热水推给他,不动声色的问:“老毛病?”
谢慈点点头:“实不相瞒,三四年前我出过一场车祸,当时说是大脑被撞击,淤血压迫神经导致了失忆,这几年来记忆一直没恢复,还落下了脑袋时不时泛疼的毛病。”
周遥山的指节敲了敲桌面,半晌才道:“谢先生后来没再去看医生吗?”
谢慈道:“小秩为我找了一个脑科专家,我过几个月就会去看一次,不过对方说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很可能失忆是终身性的问题。”
周遥山闻言几乎不需要确定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谢慈道:“或许是那个专家名不副实,谢先生下次去诊断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男人抿了一口咖啡,像是开玩笑一般的道:“失忆这种事真是像极了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一般主角失忆,他的爱人如果不急着让他恢复记忆的话,可能是有什么事想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