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滑雪场改建的障碍追逐赛道有很大的弊端。
就是短。
标准的障碍追逐赛场长度为800~1300米长,是坡面障碍技巧的两倍,遍布各种回转、波浪、跳台障碍,难度是脚下余乐正滑的赛道十倍,甚至二十倍。
在这又短又简单的赛道上滑行,后面的两个跳台对余乐而言根本没有难度,就这么轻松保持着领先,最后飞跃一个两米台,一马当先冲过旗门。
他在缓坡前铲雪顿停,紧随其后的叶玺将雪铲了他一身,余乐回头去看,又被白一鸣铲飞的雪喷了一脸。
“呸……”这是报复吗?!
“哥!你牛逼了!你第一啊!”
“帅爆了!”
“啪啪啪啪!”
“乐哥,你赢啦!!”
小队员们兴奋地大喊大叫,余乐转头去看叶玺。
叶玺明显不服气,冷着脸与他对视,眉心夹的很紧。
余乐无瑕关注叶玺的冷脸,对自己的胜利也没太大的感觉,反而看向白一鸣,不太明白他怎么落后那么多,自己都完全停下来了,他才滑到,时间差距绝对在一秒以上,这样简单的赛道出现一秒的差距,肯定是哪里出现了失误。
余乐是来学技术的,不仅要学到有用的技术,还要总结失误的地方,最后才有可能找到一套适合华国人、自己的有用东西。
所以自己在波浪赛段的弹压控制需要记下来,白一鸣失误的地方,也需要记下。
无视叶玺冷的都要变成冰山的脸,余乐走到白一鸣面前,一边脱下雪板,一边看他。
白一鸣抿了抿嘴,说:“第一个波峰高度没有压好,第二个波峰有点轻微失衡,这些丢掉了能有半米,关键还是过双子峰的时候擦到板底,速度降低明显。”
优秀的运动员能准确复盘出问题的核心,这正是柴明找到余乐和白一鸣的原因。
年轻的小队员还无法委以重任,障碍追逐的老队员灵性不够,还不听调遣,如果有更多的选择,柴明也不会让这两个人来练新项目。
但他的选择没有错。
“余乐的滑雪天赋真的很高,这成长性绝了。”贺川看的唏嘘,“竟然能赢了叶玺。”
柴明有些意外地看他。
贺川苦笑:“我心疼这些孩子,但出不了成绩再心疼也没用,况且有了竞争,叶玺也能认真起来。叶玺的天赋不差,就是心思用不到正地方,是我耽搁了他。”
柴明沉默两秒,点头。
再转头,柴明期待地看向奥尔顿:“刚刚那一场,您怎么看?”
奥尔顿眼睛里都是星星:“不愧是世界冠军,判断力非常棒!”
柴明知道他说的是余乐,眼底也有了些笑:“他是一个非常擅长比赛的运动员,当他的压力越大的时候,你能够看见的优点就越多。”
奥尔顿get到柴明的深意,恍然好像明白余乐在赛场上怎么那么厉害。一个离开比赛就失踪的家伙,到了赛场上就强的吓人,雅克说起余乐的时候,满眼都装着“我的神”。
自己现在竟然在给这个家伙当教练。
莫名有点儿惶恐,怕自己的东西不够教啊。
这时叶玺滑到了队友面前,脸沉的能滴出水来,董维其实有点被余乐吓着,但还是安慰道:“那啥……赛道简单,还短,这成绩其实不做数。”
叶玺也想这么安慰自己,但余乐在回转和波浪区域都完成的极好,如果这个状态维持下去,就算到了真的赛道,自己就有信心一定能赢他吗?
转身,叶玺看向余乐:“再来一局?”
他不服气,再是天才,他好歹也练了一年,也是别人口里的天才,刚刚是他大意了。
但是柴明没给他机会。
第二轮分组,余乐和白一鸣被换到了四人组,四人组里表现出色的董维和王云龙换到了叶玺组里。
和不同的人滑,多滑几次,才能看出真实水平,柴明让队员们不断交错比赛,最终目标还是为了考核。
分到和余乐一个组的两名老队员,一个原来是高山滑雪运动员,另外一个是单板的障碍追逐运动员,两人在队伍里表现的不好不坏,永远赢不了叶玺,又能在王云龙身上找到优越感。
刚刚一场比赛,被王云龙超越,两个半只脚踩在淘汰边缘的家伙已经够忐忑了,一想着接下来还要被余乐碾压,整个人都不好了。
话说,这科学吗?
过去一年自己是练了个寂寞吗?
不会还要继续输吧?
结果很快出来。
叶玺的实力还是比董维、王云龙强,余乐和白一鸣争小组第一第二比的疯狂,那两个人只能在身后吃雪。
结果出来,所有人对自己的能力都有了一个明确的定位。
毫无疑问,学了一年,是真的不如人家只学了一个月的。
这下都不用教练开口,他们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真要被淘汰了啊。
第三轮,柴明又把董维和王云龙将余乐他们安排在了一组,和期待的王云龙不同,董维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上驹对上驹,上驹对下驹,上驹对中驹,以前老是自诩队里除了叶玺自己就是“二哥”的董维,理所当然掉了排位。
滑不好,真有可能被淘汰!
退役也就是说说,真要被淘汰离队,谁愿意。
男人能说自己不行吗?
董维对余乐的恨意来的强烈又凶猛,明明前一秒还不算讨厌的人,在自己的“生死存亡”面前,统统变成了敌人。
所以第三轮出发之后,余乐在拐弯的地方,被董维拐了一下,脚下一晃,落在了后面。
障碍追逐是一个允许碰撞接触的比赛,但碰撞到什么程度叫做犯规,这一点需要裁判去判定。
在没有摄像机,仅凭肉眼去看的队内考核,董维有自信把这小手段变成合理的碰撞。
反正他不能输,输了就真走了。
余乐落在后面,手臂一路都有点隐隐作痛,但既然在比赛,就不能停下叫疼。他脚下联动奋起直追,连续两个漂亮的回转,成功在波浪路段追上了大部队。
只是白一鸣、王云龙和董维连成了一线,余乐只能试着找空处超,这又有点耽搁时间。
两个波峰转眼过去,第三个双子峰前,白一鸣第一个起跳,飞出的方向明显往董维那边偏了一点。
紧接着是王云龙,也于另外一侧,往中间飞。
这两人一人偏上一点,就夹的董维没了前路。
董维正要飞起,看见前方位置变小,下意识地就压了速度,雪板擦在了双子峰的第二个峰顶上,速度骤然一降。
余乐从身边飞跃而出,超过了董维。
董维:“……”
“他们故意拦路!我被针对了!”董维滑下来,第一句话就是告状。
被指着的白一鸣翻了个白眼,滑到一旁。
王云龙老实人,认真解释:“我没有碰到他,考核而已,还不至于撞人,心思没那么黑暗,你咋不说你撞了乐哥呢?”
王云龙偷换概念,没提自己确实针对董维,谁叫他撞乐哥的动作被他看见了,一肚子坏水,坏东西!!
董维却又气又急:“你们两个人一起夹我,还不是针对我?谁说碰人才是违规!我和余乐正常接触,抢道难免!”
王云龙绷着嘴角:“我滑在你前面,怎么知道你在后面,你看,你承认你碰到乐哥了吧?”
董维气的嘴都在颤抖。
双方争吵,来龙去脉也就清楚了。
柴明站在坡下,确实看不见细节上的东西,但考虑到心态的变化和获胜的迫切度,董维确实有更大的可能下了黑手。
这样的小动作,在国际赛场上其实挺常见,为了冠军谁不拼命。
但是在队里对队友下黑手就很难看了。
董维是叶玺狼群里“咬人”最凶的一个,本来可以成为一员悍将,然而打“洲际杯”的时候,连1/8都进不去,也就别提和叶玺打配合。
柴明的“狼群饲养计划”算是废了九成。
他期待的比赛配合场面一直没出现过,在队里的考核却玩这么一手,柴明脸色不好地看向余乐。
余乐没说话,但还是抬手摸了一下手臂被撞的地方。
柴明明白了。
“下一组。”柴明拿着对讲机通知山上的人,不再理会董维的无理取闹。
就算不从固有的印象去看问题,白一鸣和王云龙的这一手配合也打的无错可挑,没有碰撞,没有压速,总不能说你们必须给后面的选手让道吧?
挡路本来就是障碍追逐赛场的技巧之一。
董维没有得到柴明的维护,气得胸口起伏,又期期艾艾地看向贺川。
贺川叹了一口,开口说的却是:“你该相信自己的实力,要不碰余乐那一下,你未必会输。”
但你碰了,就坐实了人品上有问题,胆子可真是大的包天,队里的“金疙瘩”都敢撞,该庆幸余乐没说话,他要是抱怨一句,所有人一拥而上,能把你撕吧了。
贺川这两天也算是想明白了,他确实没有带好这个队伍,是该到了整顿的时候。
考核结束,柴明和奥尔顿的小本本上也填满了分数,很快就发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有人欢喜有人愁。
“教练,今天考核的满分是八十分吧?我为什么只有五十三分?”
柴明解释:“速度太慢,每次都在最后一个。”
“柴总,我每次都在前面,也只有五十六分啊?”
“动作全部都散了,这段时间白练。”
“柴总,多少分能留下?”
“回去等通知。”
“就不能现在宣布吗?凌迟太残忍了。”
“……小路,统计一下。”
最后,选训队员被淘汰了九个人,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余乐在心里核对一番,和他的感觉差不多,要不确实能力不行,要不性格有问题。
这次障碍追逐选训,柴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尤其侧重入选队员的品德问题,不踏实不稳定小心思多的,就算有点儿天赋,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老队员都没有被念到名字。
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柴明说道:“其他都解散吧,你们几个老队员留下。”
落下的心脏又提了起来。
余乐不是老队员,所以没有留下来,离开前看了王云龙一眼,王云龙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儿。
想起王云龙分数还算不错的考核表,余乐放心离开。
一路回去,小队员们的心态比余乐想的好,不是没有低落过,但大部分都能调整心态,其他人也安慰着,互相约好网上联系,以后常聚的约定。
余乐和白一鸣也加了所有人的微信。
毕竟是选训,往年都是对半砍的一轮轮淘汰,到最后最多留下一两个,大家心里都有数,这里大部分的人最后都要走。
余乐比他们知道的多。
老队员一定会走几个,为了保证接下来的正常运转,今年留下来的选训队员应该比往年多,被淘汰的9个其实挺可惜,剩下的人说不定真的就此成了国家队员。
回到宿舍,余乐没急着吃饭,一直在等王云龙的消息。
天色发红的时候,老队员们拉了很长的队伍回来,耷拉着脑袋,双脚几乎在地上拖着走。
余乐在窗户边看着他们一路进了宿舍楼,目光定在王云龙的身上,希望能够目光对上,来个暗号,但王云龙一直没有抬头。
看那背影,余乐心往下沉。
当天晚上,老队员的淘汰名单出炉了。
女队两个都留了下来,就男队走了三个,董维赫然在列。
叶玺确定留队,王云龙是个待定。
柴爸爸这一刀,切的是真狠,障碍追逐队一下就空了。
余乐纵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心情还是被影响。
他是个很能共情的人,每到这种时候,都跟着心塞难过。
但又能怎么样?
这里可是国家队,最终目标都是国际赛场,不会养多余的闲人,不行,只能走。
公布结果的第二天早上,是余乐最后一次见董维,在餐厅里和同伴一起用餐的青年看起来并没有颓废,但也没有了往日的骄傲神采,隔着七八米的距离与余乐安静对视,最终谁也没有说话。
滑雪运动员退役后的工作并不难找,国家队员更是个省市训练队的香饽饽,自由式滑雪在老柴的精兵政策下,每一个队员的分量都很重,障碍追逐这个项目必然要从省队开展,从小培养。
相信路未方也会在老柴的指示下帮助每个队员做好下一步的妥善安置,为国家奉献青春的运动员,即便没有成绩,也不会委屈了任何一个。
就此,别过。
……
第一阶段的考核结束后,柴明给他们放了两天的假,接着就要带着留下的人,前往下一个训练点。
晶洋没有合适的训练场,再说老队员的训练也不能停,所以这个选训队就全程在外面跑。
健身房里练一练,越野山地自行车练一练,复杂地面的轮滑再练一练,柴明盯着看完了一套训练流程,确定留下的老队员无法再兴风作浪后,就准备走了。
晶洋那边还有个大家子归他管,而且又到了一年一度国家集训队集训的日子,他事多,不可能一直留在这边带训。
余乐得知柴明要走,眼巴巴地去敲了柴明的门。
“柴教我跟你一起走呗,主项一直没练,我慌的不行,这边儿到底只是技术问题,叶玺的领悟力也不差,你就让我回去吧。”
“……”柴明沉默几秒,说,“练都练了,你不考虑一下兼项问题?”
余乐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柴明很犹豫:“你就练了一个月,就能滑的和叶玺旗鼓相当,要是时间再长一点,成绩还会更好。余乐……咱们队缺人啊……”
余乐跪柴明面前:“我缺肝啊……”
到底,柴明还是把余乐给带走了。
柴明其实自己也很犹豫,毕竟这样的兼项他也是第一次,带余乐离开不为别的,就是想要让他回去练一段时间的主项,再看看大跳台的训练情况。
在不影响余乐主项的前提下,能者多劳,他自然希望余乐兼项更多,然而这个前提很重要。
再说余乐不听劝,死活要走,他也不能真的逼人兼项,对余乐他是打心眼儿里疼的,不想勉强他。
不过余乐走,白一鸣得留下,两个搞“情报工作”的当然不同时离开,轮班换岗嘛,白一鸣不想顺了他爸的意回去继续滑比赛,就只能留下来了。
白一鸣不高兴。
白一鸣委屈。
然而,白一鸣却没有跟着余乐走的理由,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余乐离开的时候抱着白一鸣叹气,“哎~~~”好长一声。
白一鸣:“……”
“不用太想我。”
白一鸣:“……”
“我昨夜里网购了一套习题,送你的,减压。”
白一鸣:“……”
余乐高高兴兴地回了晶洋。
除了训练上的原因,晶洋现在还有两个让余乐迫不及待回去的理由。
暑假到了,国家集训队开始招生,袁珂小妹妹今年大概率是最后一次来,然后就会正式成为国家队员。还有就是章晓……去年分离的仓促,余乐有很多话想和这孩子讲,还想教他很多东西。
除此以外,何宇齐正式从国家队退役,随后被队里聘请回来担任助教,现在跟着朱明在带空中技巧队的训练,据说佛系的大师兄当起教练还挺厉害,程文海没少对余乐抱怨。
离开了一些人,又来了一批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这循环往复的波涛里,有着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被注入,一批批的人,一代代的队员,只会越来越好。
余乐回到训练中心的时候天气正热,夏蝉在耳边“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晶洋雪山上的雪已经化尽了,冰冷的雪水滋润万物,生长出郁郁葱葱的一片青。
训练中心的第三栋宿舍楼亮起了灯,集训队的队员在余乐回来前的一周抵达入住,今年依旧是温喜德带集训队。
小轿车安静无声地驶到宿舍楼下,余乐拿着行李下车,吸入一口滚烫的仿佛裹挟着火星的空气。
熟悉的景色和吵闹声,踏实下了余乐这段时间没着没落的心。
可算是回来了。
可算是能练主项啦!
余乐不是个贪心的人,他喜欢稳扎稳打,干一行爱一行,纵然所有人都说他有天赋又能怎么样?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只想走到一条道路的最高峰。
余乐回来的安静,程文海又在外面进行空中跳水的训练,所以大家发现余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兴奋的余乐六点就起床吃早餐,错过了大家第一次见面的机会,等着他已经在通勤车的后排快睡着的时候,其他队员才慢慢腾腾压着时间地上车。
余乐嫌弃天亮刺眼,把鸭舌帽压低,缩在后座的角落里睡了一路,竟然没有被人发现他是谁。
终于,到了地方,车停了下来。
余乐眨了两下眼,清醒了过来,拎着行李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安静无声地走。
前面,都是集训队的队员。
今年又来了不少生面孔,都是各个省队送上来的尖子们。也有熟面孔,来了好几届的袁珂就被余乐一眼认出来,小丫头越长越像个大姑娘了。
此刻,袁珂就被新来的孩子们围着,说:“柴教练都回来了啊,不会一直到集训结束都看不见他们吧?”
“乐神和白一鸣谁都可以,我不贪心,见一个人就满足。”
“我偶像啊~~”
余乐听见了,想了想,把帽子摘下来,温柔的声音里含着笑:“那个,我在这儿呢。”
一个脑袋转过来,两个脑袋转过来,三个四个……下一秒。
“啊——!!!”
队伍沸腾了!!
余乐应对这些亢奋的孩子们,不说如鱼得水,也还算有几分经验。
果然孩子们再兴奋也有个极限,一路到了训练场,混乱的秩序就慢慢恢复。
大家都是一个队的,早晚会见面,越是遮遮掩掩越容易出事。
等着气氛回落后,袁珂终于得了机会上前,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乐哥~”
余乐笑着给了个摸头杀:“好啊,听路教说你转学办好,就进队了是吗?”
“嗯。”
袁珂要转过来的是晶洋市的高中,她去年拿下世青赛的第二名,京城的体育大学特招了她,所以现在的重点不是文化课,而是比赛成绩。
袁珂进队后不会全程跟训,但也不像一般的高中生那样刻苦学习,教练们会为她安排一个合理的中间值,培养出一名非文盲的优秀自由式滑雪运动员。
余乐和袁珂聊了两句,蹙眉问道:“章晓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袁珂和章晓不是一个省队,但两人一直都有联系,袁珂秀美蹙紧,说道:“今年的集训队不要他。”
“……”余乐哑然,看来去年那小孩私自离队这件事气狠了柴明,直接把他“ban”掉了。
“这样啊……”余乐若有所思,与袁珂分开,一直到更衣室里换好衣服,还在想章晓的事儿。
这几年的集训队余乐一直都有关注,坡面障碍技巧方面的人才不多,章晓绝对算得上是很有实力的一个,余乐很想带带章晓,总觉得他的上限应该还很高。
要因为叛逆期这事儿没了集训的资格,何止可惜啊。
就因为章晓,余乐都不那么兴奋了,出去的时候直接就去找了柴明。
他和柴明的关系,说话做事就没必要绕着弯来,直接就问了柴明对章晓的安排。
柴明听完,也没有敷衍余乐的意思,说:“那小子性格别扭,对国家队还没有敬畏的心,我不是看不出他的能力,但做事先做人,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脾气,队里恐怕容不下他。”
余乐敛眸想想,问:“那我可以和他聊聊吗?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柴明点头,“聊吧,拿不准的来问我。”
“嗯。”
柴明对余乐的信任程度,已经到了他插手队员招募的事情都没关系的地步,越是这样,余乐越是知道自己的责任很重。
章晓这边儿可要慎重接触,不能因为私人感情,最后招了个祖宗回来。
主意落定,余乐反而踏实下来。
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雪道,白色的冰雪迅速点亮了余乐眼中的光,瞬间心潮澎湃!
最爱的坡面障碍技巧,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