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个分数让余乐乐疯了,走到后面几乎小跑,一路冲进了休息室里。
就在休息室里挂着的小电视下,站了一群人,他们簇拥在一起恭喜祝贺,是来自各个国家的教练团队,在人群的中间,余乐看见了被团团围绕的柴明和孙毅。
谁在国际上,还没有几个朋友。
余乐初来乍到,除了队友没认识几个国际友人,但柴明担任华国自由式滑雪总教练足有八年,不说在场的各个都是他的好朋友,但谈上几句,分享消息,再在队员获得成绩的时候,相互庆祝一下,数量可是不少。
往日里,都是柴明庆祝别人,今天终于轮到自己被环绕庆祝,哪怕是那张冰山脸,此刻也绷不住了。
笑,握手,友好地拥抱。
余乐这分数拿不到冠军,但从余乐加入自由式滑雪队以后,每次比赛的成绩都在进步,如今“唰”一下摸到了领奖台上,对于在这个项目上向来缺乏竞争力的华国队而言,绝对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就连被迫被人群环绕的孙毅,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郁闷……郁闷是必须郁闷,但又不是十分的郁闷。气氛使然,那张清秀的娃娃脸上,也难得地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一双猫儿眼更是睁的圆圆的,笑看着大笑的柴明,那模样别提多乖巧。
余乐一进去,孙毅第一个就看见了他,视线落过来,便是张眉开眼笑的脸。
紧接着,其他人的也注意到了余乐,人群散开,露出了柴明的身影。
余乐快走两步,走过去,和已经张开双手的柴明拥抱在一起。
没有蹦,没有跳,今天身边的人太多,丢不起那人。但余乐抱的很用力,把所有的快乐和感动都融入了这个拥抱里。
与此同时,他也深刻地感受到柴明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力量。
柴明是主教练,他的执教生涯里,迎接过很多的冠军和获得奖牌的队员,何宇齐是确确实实地拿到过世锦赛第二名的好名次,但此刻柴明依旧由衷地感觉到快乐。
他和余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因为双方都是在那几乎“一无所有”的时候相逢,于是从零开始的奋斗赋予了彼此间更为特殊而深刻的感情。
没有柴明,余乐不会来滑雪。
这个强势的近乎于独断的教练,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将余乐推到这个位置,余乐信他、依赖他,浓郁的情感如同父子。
这个拥抱,这总不负所望的快乐,滋润着余乐,竟然比他拿下一个90的高分,还要让他感觉到激动。
感动的甚至想要哭。
余乐没让泪留下来,他还忍得住。
大概是因为还没有攀爬到那最高的位置,他的情绪因而无法触碰到顶点,他还有奋斗的空间,他的征战还没结束。
现在,远远未到停下休息的时候!!
“恭喜。”
“非常棒。”
“这是一次非常出色的比赛。”
“继续加油。”
在短暂的感性后,余乐与围绕自己恭喜的教练团队握手。
并不是只有冠军值得祝贺,对于运动员而言,每一次的进步都值得夸奖,余乐谦虚着回应,与大家挥手告别。
比赛还没有结束。
他还有第三轮的比赛。
现在可不是停下寒暄的好时候。
余乐离开的时候,一直没能说上话的孙毅跟了上来,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在余乐后面的亨利也结束了他的比赛,正在后面叫着余乐的名字。
孙毅将话压下去,拍着余乐的后背,说:“赶紧走就对了,回头排名掉下去,等被人笑话。”
余乐:“……”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然后孙毅一边推他,一边说:“下把再狠点儿,有本事拿个冠军回来。”
余乐无奈地瞪了孙毅一眼,然后与追上来的亨利一起离开。
在原地停下的孙毅看着余乐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门外的转角,他抬手抹上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心情这叫一个复杂,谁敢想象在半年前,他还因为余乐在比赛里超越自己而气的彻夜难眠,如今却是只能看着背影,再追不上啦。
转过身,看见柴明在看着自己,那目光很淡,却又似乎什么都懂,孙毅心里酸软,走了过去。
这边,亨利正说着:“好小伙子,看见你的分数我都惊呆了,比我还高啊,下一轮,最后一轮看来我也要拼命了。”
余乐抿着嘴笑,没太听懂,但也知道亨利在夸他,便点头笑。
亨利看出了余乐的迷茫,就摇头笑,与余乐一起,三步迈做两步,往楼上缆车站走去。
两人一路往上,中途路过观众席,还有些观众守在门口处向选手打招呼,当看见亨利与余乐一起上来后,那脸上的表情是相当地复杂。
此刻就在面朝观众席的门上方,挂着的电视屏幕上还显示着到目前为止,选手比赛的总排名。
余乐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第三名上,而且以03分的优势压了水木朝生一头。众人只觉得余乐就像一口饭卡在了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吞也吞不下去,别提多难受。
能说余乐不能赢水木朝生吗?
不能。
能说他狗屎运才滑那么好吗?
不能。
能说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吗?
不能。
于是就这么看着余乐和亨利说笑着一路上了楼来,从自己的眼前走过去,这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扭曲难受,连带着对亨利的眼神也很不友善。
亨利可是世界著名的滑雪大神,只要不是总盯着冠亚季军这些名次,想想世界排名前五,那也是相当厉害。
亨利去年排名第六七,哪怕稍微欠那么一点点,可世界第七名啊,那也是亿中挑一,全日不落国最强的那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滑雪这么多年,即便名气远不如盖伦,但观众对他向来也是礼貌尊重,什么时候被白眼漂过。
之前余乐受到不礼貌待遇,他看在眼里,完全没有开口干涉的想法,但现在就不行了,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坐缆车上山的时候,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事儿说是因为余乐而起,实际上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余乐无辜,“路人”成被告,扶个老太太被索赔,更何况余乐碰都没碰到水木朝生,究竟是谁的问题一目了然。
再说余乐应对的很有风度,不骄不躁,该反击守护的时候也未退缩半步,反观水木朝生的少年气过了头,骄傲变成狂妄,膨胀的像是已经站在了冠军领奖台上,别说他们这些排名靠后的运动员,就连盖伦都是一副不看在眼里的模样。
事情不落在自己的头上,这些不礼貌都是可以无视的,但若是反过来……亨利可就很不爽。
谁还没点儿自己的脾气呢?
从缆车下来,亨利与等候的余乐一起往休息室去,远远地看着水木朝生等候在出发点外,他将眼眸在对方身上轻飘飘地绕了一圈,继而落在了正弯腰穿滑板鞋的盖伦身上。
“盖伦。”大声喊着,在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说道,“你猜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身边的这位天才滑出了9030分,现在已经排在第三名了!我太吃惊了,他可是排在第33名!”
在盖伦露出惊讶表情之前,水木朝生的脑袋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猛地扭头直勾勾地看着亨利。
他不相信。
但他知道亨利不会骗他。
所以在一秒后,他的眼球僵硬地挪动到余乐的脸上,用一种眼球像是要从眼眶里鼓出来的可怕目光,看着余乐。
余乐:“……”
有点儿爽。
着实没有想到,帮他出口气的竟然是亨利这个家伙。
当着水木朝生的面炫耀一把自己的成绩,余乐也想过,只是这事儿自己做出来实在有点羞耻,而且太张狂容易被雷劈,低调干事,真诚做人,再讨厌的人和事,在自己不断前进的人生旅程里,早晚都会成为过客。
这种事余乐实在做不出来。
做不出不代表感受不到这时的爽快。
余乐的嘴角努力绷着,才没有让自己笑的太张狂,他谦虚的对盖伦伸手,说:“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很崇拜您,梦想是有一天达到您的高度,虽然这很难。”
盖伦表情复杂地伸出手,与余乐握上,在说出“加油”的时候,他莫名的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竟然有种将这句礼貌用语收回来的冲动。
转项滑雪不到一年吗?
第一次参加“世界杯”决赛,就滑出了9030的分数?
莫名的,盖伦竟有种可怕的庞然大物正从太阳升起的东方,向自己缓缓行来的感觉。
他对余乐的印象,正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本赛季最大的“黑马”不是水木朝生,而是余乐!
余乐的9030的高分很快就在选手中间传开。心情复杂的大有人在,沉默的旁观,用目光去揣测余乐这样的“好运气”,还能持续多久。但也有些热情开朗的人找到余乐攀谈,然后被余乐那蹩脚的外语水平泼了一盆冷水。
作为曾经世界排名第三的运动员,按理来说外语水平不可能低到这个程度,可谁叫华国的跳水是“梦之队”呢,余乐接触到的外国运动员和教练,都在积极的学习华语。
余乐摸摸鼻子,自己也觉得好丢脸,面对那么一大段一大段热情洋溢的赞美之词,他只能够傻着一张脸笑,竟然大半听不懂!
这次的“体育外交”真是糟透了!
余乐郁闷的时候,还有人比他更郁闷。
水木朝生在出发前,比赛的状态完全被亨利说的那些话打破,他一边觉得不可思议,想要赶快滑下去看看,一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在意,自己只要拿个更高的分就好了。
“心理建设”谁都能做,但想要释然却需要绝对强大的内心,显然水木朝生并没有这个能力。他习惯性的迁怒让他的内心如翻腾的熔浆,无法获得片刻的平静。
第二轮的比赛,可想而知。
从第一个道具开始,水木朝生就滑的一团乱,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看见道具在眼前,闪过的就是余乐的脸,看见前方的跳台,看见的还是余乐的脸。
他之所以还能够往下滑,全靠他的本能,只是“本能”能够帮助他的是在习惯的强度里完成动作,并没办法帮他完成更高难度的挑战。
余乐滑一次高水平的比赛,可以说是心力交瘁,累的绝不是身体,在那短短20秒的时间里,他需要急速运算的数据太多太多,可以说坡面障碍技巧这项运动,需要一定智商的同时,还需要急智反应,和做下选择就绝不反悔地坚定。
依靠本能比赛,结果可想而知。
等水木朝生滑到平台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结束了比赛。
回头去看,竟然大半的动作想不起来。
哪怕是现在,脑袋里也像是挤满了蒸汽的蒸笼,除了里面一个个被蒸的膨胀白软的馒头,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所以当分数出来,水木朝生看见自己第二轮竟然只拿了8400分后,眼眶当时就红了。
离开的脚步也变得迟疑,犹豫。
他在恐惧。
恐惧自己此刻的状态,恐惧面对教练和家人,当然他也害怕面对那些粉丝观众,明明他们对自己这么期待,所有人都期待他拿到这场比赛的冠军,他却滑出这么糟糕的分数。
让所有人失望了。
他们会怎么看自己,失望地摇头?还是转身离开?又或者咒骂自己滑的是如此的糟糕?
天好像都黑了。
光被吞噬,从眼角的边缘挤压过来,抢夺着他的空气,让他急促地喘了两口,继而胃部狠狠一拧。
疼!
剧痛!
他捂着胃,用滑雪板支撑着身体,一步步地走进准备室里。
模糊的视线里,母亲和教练正朝自己跑过来。
好疼啊……
胃好疼啊……
盖伦回来,水木朝生还没有回来,这让一些想要看见新事态变化的选手很失望。
余乐是“黑马”,水木朝生也是“黑马”,更戏剧化的是这两人还有矛盾,在两匹“黑马”你争我夺的过程里,大部分选手竟然觉得整个过程比比赛还要过瘾。
现在,大部分人就等着水木朝生比完赛上来,想看见他面对余乐的高分,将会展开什么样的反击。
“我赌95分,水木朝生在预赛就拿到了96分的高分。”
“这没什么好赌的吧,现在已经是第二轮的比赛,通常都是最好的状态,拿下自己的最高分也很正常。”
“余乐才是到了极限,不可能再高了。”
“是的,基础还是差了一点,1440不是他的常态动作。”
“不过创新能力不错,我正好看见他的两次桥上跳,还有翻腾能力很强。”
“华国跳水队的运动员,不正是擅长这类技巧性的动作吗?”
角落里的两名选手这样低声交流着,当盖伦走进来的时候,两人同时闭上嘴巴,好奇兴奋地看了过去。
但盖伦的身后并没有出现水木朝生的身影,等了好一会儿,第三轮的比赛都开始了,该出现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盖伦已经坐下休息,与交好的约拿·达罗小声地说着话,继而约拿听的眉梢飞扬,惊讶的目光移到余乐的身上,表情里藏了太多的故事。
这让关注事态后续的人心里像是伸进去了一只猫爪子,抓心挠肺地难受。
最后是比利受不了地开了口。
作为已经快要自我放弃的家伙,他的心思早就已经不在比赛上,所以在大屏幕里显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先做的事情竟然不是出去报道,准备自己的比赛,而是走到盖伦的身边,弯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水木那家伙为什么还没有上来?”
盖伦想了想,尽量平静地说道:“他或许晚点上来,或许不会来了。”
“为什么?”
“老毛病犯了,去了医疗站。”
“哦不,这个时候!?”比利的眉梢飞扬而起,满脸都是八卦的表情,眼里没有丝毫的担心,更像是嗅到了价值“猎物”的媒体人,已经准备蹲下继续详谈。
“比利?”工作人员喊了几声号码,眼看着比利就在前面蹲着,却不见他动作,时间流逝,他急的干脆叫比利的名字。
盖伦听见了,关键也不想散播这个消息,所以笑着,指了一下门口的方向,提醒比利。
比利很不高兴地重新站起来,一拍脑袋:“哦,上帝,这让我怎么比赛,拜托了,告诉我他刚刚拿了多少分,比余乐更高吗?”
盖伦摇头:“为什么不下去自己看?”
比利说:“我还想安心地比个赛,拜托了。”
盖伦犹豫着说:“84分。”
“哈!?”比利一下笑的眉眼飞扬,一边念叨着这太不可思议了,一边抱着滑雪板不那么情愿地走向大门外。
在他身后,留下一屋子沸腾的议论声。
“84分?”
“没想到。”
“怎么会!?”
“或许是老毛病影响了他的发挥。”
“是的,水木的能力还是很强,他本可以拿到比赛的冠军。”
“嘿,你觉得是什么样的老毛病,他还这么年轻,我从未听说过他受过伤。”
“坡面障碍技巧怎么可能不受伤,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真可惜,这一站他本来有可能拿到冠军。”
“伙计,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运动伤,要知道水木朝生那家伙可是因为某个人,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余乐?好吧,我承认那个分数是有些压力,但应该不是水木朝生的压力,那可是一个可以拿到96分的怪物。”
余乐也被亨利和卡格尔看着。
他扬着眉,耸肩。
别看他,他可没有任何想法。
他确实刚刚那一轮滑出了一个好成绩,但也不过90分而已,他不认为水木朝生的“老毛病”和他有关系,这才多大的压力啊,换他也就是背个“九九乘法表”的事,赛场上有输有赢太正常了,即便刚刚那一轮水木朝生真的赢了他,他也就是郁闷几分钟,也就释然。
都是国际大赛级别的运动员,抗压力还不如周晓阳?
开什么玩笑。
所以,那就是“老毛病”犯了呗。
“老毛病”谁知道什么时候犯呢。
卡格尔却有不同的想法,说了一句:“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世界围着自己旋转,可以接受每一次光芒万丈的时刻,但却无法淡然地等待黑暗的降临,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余乐没听懂。
但亨利笑了:“是的,我见过很多的流星,非常的璀璨,让我着迷而又惊艳,但是那些星星都从我眼前飞过了。”
卡格尔笑:“是的,老伙计,稳定的进步才是我们留在这里的原因,很高兴这次比赛又能看见你。”
“我也是。”
余乐:“?”
第三轮比赛因为比利的出发,而在快速地拉近。
余乐这一轮没有失误,没有摔倒,但因为没有更多创新的惊艳动作,也没有拿到太高的分。
裁判对他的整体印象还是偏低的,第三轮他完成的动作,如果是亨利这些世界著名的滑雪运动员的水平,足以拿到85分左右的成绩,但到了余乐这里,只拿到了83分。
而且滑下去的时候,余乐发现自己的排名往后挪了一位,金·霍喜尔以92分的分数排在了第二位,其他人的最高分数不变。
哦豁,没有奖牌了。
余乐有点遗憾,但又很快接受了现实。
这可是“世界杯”,高手云集的最顶尖的滑雪比赛,90分仅仅是具备竞争奖牌的基本分数,高手们一次成功的表演,就足以超越90分,冲击更高的领奖台。
余乐回到准备室,柴明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毅却说:“和我想的一样,90分还拿不到奖牌。”顿了顿,又接上一句,“但是你已经很棒了,想想我吧,连决赛都没有进入。”
余乐惊讶地看着孙毅,这可不像是孙毅回说的话。
孙毅眉头一蹙,“希望你永远这么好运,不,更好运一点。”
余乐又笑了,果然不能指望孙毅嘴里说出兄友弟恭的好话,是说他滑出这个成绩都靠的运气吗?好吧,他也承认,他今天的运气太棒了,或许应该让程文海在国内给自己买一张彩票。
说话的时间,大屏幕的总分榜再一次变化,亨利滑出了9050的分数,余乐的排名再度往后移。
第五名啦。
“呵呵。”孙毅冷笑一嗓子,生气地瞪了余乐一眼。
“?”
“最后一跳你是不是怂了?只拿第五有个屁用,还不如轰轰烈烈,哪怕摔倒。”
余乐听了也很后悔,“是的,最后一跳应该再拼一下。”
“……”孙毅将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看见余乐眼底少了的光,支吾着又说:“至少恶心了水木朝生那家伙,你看,因为你,他连前五名都进不去。”
余乐被提醒,问道:“水木朝生什么情况,竟然弃赛了?”
“不知道,反正还没走进屋里就扑街,一堆人围过去,好大的阵仗,跟驾崩了似的,呜嗷喊叫哭声满屋,这一抬走就没回来过。”
啧,这嘴,余乐听的开心,嘴角一勾,“骨折了?”
“我怎么知道。”孙毅一脸的嫌弃。
“等新闻。”说话的却是柴明,“媒体一定会发声明。”
说完,柴明沉默了几秒,对余乐说道:“你的目标不是水木朝生,不要总是盯着那个家伙看,看看盖伦,看看金,他们才是你的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水木朝生这家伙的抗压能力太差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