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就做只流氓兔

晴空万里,天空中,依旧没有一丝下雨的迹象,几片薄薄的云,随风缓缓游动着。

院落中,苏婉儿坐在石桌前嗑着瓜子,喝着茶,反观秦亦头顶一个茶碗,肩上扛着一个扁担,脚下金鸡独立,后背被汗水浸湿,但是他仍在坚持着。

事情要从采药那日后说起,秦亦想要学习一苇渡江的技能,但是苏婉儿自然不会轻易的教给他,好不容易找到秦亦不会的东西,那自然要从他身上找回点面子。

苏婉儿说如果你想要学习那么首先要拜我为师,秦亦自是不愿,但在几日前的下午,秦亦来到江边洗衣,再一次被苏婉儿刺激到了。

苏婉儿站在水中身姿飘飘舞动,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灵动的水眸欲说还休,整个人在江中翩翩起舞,清风带着衣袂飘飞,宛若仙女来到凡尘。

望着水中的场景,秦亦满眼都是渴望,心中再也压制不住学习的欲望。

一曲舞毕,苏婉儿回到岸边,轻轻一跃回到岸上。

“想学吗?”

“想!”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苏婉儿背着手踱着步子仰着头道。

“师…父!”秦亦憋了半天才把这两个字说出口。

“还有呢?”苏婉儿继续道。

秦亦一想到苏婉儿说过的话,羞耻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他,他涨红着脸,低着头,好像是在跟内心做对抗。

苏婉儿见到他这幅模样顿时感觉有戏,再次加了一把火道:“好好想清楚哦,想一想在江中任意游荡的场景!”

这话一出,秦亦的内心瞬间战胜了羞耻,发出声若蚊蝇的声音:

“好…好姐姐,能…能教教我嘛!”

“声音大一点哦,我听不清!”苏婉儿见到他妥协,随即莞尔一笑,做什么事情只要有第一次,那么就有第二次。

不出苏婉儿所料,秦亦犹豫了一下,然后眼睛一闭,大声道:“好姐姐,能教教我嘛!”

苏婉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这第一步迈出去了,那接下来就都好办了。

秦记。

7月22日,我把这一日记作七二二之耻,秦明诚啊秦明诚,你怎如此堕落!怎能屈身于女子身下,不可如此继续下去!

7月23日,跟着苏婉儿学习渡江基础。

7月24日,学习基础。

7月25日,学基。

7月26日,基。

7月27日,秦明诚啊,先前的话你都忘了吗?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7月28日,。

……

“小亦啊?”

人未至,声先闻。

苏玉生面带笑意的走进院子,然后看到眼前的一幕,愣在了原地。

“还有一刻钟!”

秦亦想要放下身上的东西迎接苏玉生,然而苏婉儿抿了抿茶,看到他的动作,随口提示了一句。

苏玉生站在原地,冷静思索,仔细分析,欲言又止,还说不是弟妹,这都被娘子罚了,跟他以前被罚的时候一模一样!

“玉生哥有事吗?”秦亦无奈的继续站好,微微喘着粗气道。

“哦!这不前几日邀你去家里吃饭,你说有事有时间再去!”

“但是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没来,我爹还以为我没跟你说呢!”

“我就不去了吧!”秦亦瞥了眼苏婉儿叹了口气,总不能丢下便宜师父去人家吃饭吧,关键是这么多天,他也发现苏婉儿并不会做饭。

苏玉生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笑道:“带上弟妹一起,我爹钓了不少的鱼呢!”

“真不是弟妹!”秦亦连忙否认道。

“加一刻钟!”秦亦话音刚落,苏婉儿语气淡淡道。

苏玉生看到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小亦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嘴太硬了。

你就说这幅场景,这种语气,她不是弟妹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师父啊!

秦亦欲哭无泪,她还真就算个师父啊!

“那就说好了啊,晌午来家里吃!”

说完话,苏玉生便走了。

中午的太阳犹如一颗大火球,熊熊燃烧着,不断地向大地倾泻着光与热,整个大地就像是蒸笼一般,令人浑身冒汗。

秦亦趴在床上,苏婉儿面色微红的为他涂抹着药酒。

秦亦感觉自己浑身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嘴里不停的发出哀嚎,听的人心烦意乱。

“闭嘴!”苏婉儿手上的力度加大几分,恶狠狠道。

秦亦嘴里倒吸了口凉气:“嘶~你轻点!”

“忍着!”苏婉儿秀眉一挑,语气很平淡,但是手上的力气小了许多。

不一会儿,药酒的效果显现了,疼痛转化成了舒服,苏婉儿的手凉凉的,按的秦亦直犯困。

苏婉儿见他这么舒服,便停下了手!

“继续,别停!”秦亦迷迷糊糊的说道。

喊疼的是你,喊停的是你,喊继续的也是你!

苏婉儿满头黑线的站起了身,离开了房间,脸上的表情似乎再说本小姐不伺候了。

秦亦睁开眼见屋里没人了,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撑着爬了起来。

出门后看到,苏婉儿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秦亦笑道:“要不要去吃饭?”

“哼~”苏婉儿懒得理他,她打算从这里饿到晚上。

“我亲爱的师父大人走吧!”秦亦伸出手悬在半空中。

苏婉儿被他的称呼喊得有点害羞,无视了秦亦的手站了起来,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你认识路吗?”

“要你管!”

“等我一下,拿点东西!”秦亦见苏婉儿这幅傲娇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而且还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秦亦追了上去,一把抓住苏婉儿的手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时间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苏婉儿被他抓着手竟然没有甩开。

秦亦拉着苏婉儿来到水井旁,从地下的冰窖中取出两壶酒,一壶醉花酿,一壶竹叶青。

对于冰窖苏婉儿并不陌生,但是她不太理解的是,制造冰窖要耗费不小的人力物力。

因此制作冰窖的人一般都是王公贵族,或者是有钱的商人,他还从没见过谁家院子里做冰窖的呢。

而且这冰窖还不算深,里面的冰难道不会化吗?

如果秦亦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嗤之以鼻,这可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来的。

原理自然是硝石制冰,但是硝石又从哪来呢?

如果认真观察的话,无论是墙角,地面,都会出现呈皮壳状或盐花状的物质析出来,特别是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尤多,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地霜。

秦亦扫取这种含硝的土块,置于桶内,加水浸泡。经过滤后,将滤液熬煮或晒干,就得到硝石结晶,然后制成了冰窖,想想那段时间他就差住在厕所里!

等到秦亦和苏婉儿到苏玉生家后,村长正蹲在地上教一孩童写字呢!

察觉到二人后,村长急忙起身拍了拍手迎了上去,你以为他是迎人吗?

就连苏婉儿都以为村长是来迎接二人的,直到村长从秦亦手中夺过了酒壶。

“拿来吧你,就知道你这臭小子藏着好东西呢!”村长舔了舔嘴唇,怀里抱着两壶酒,就像是抱着孩子一样小心。

“早知道您在这我就不来了!”秦亦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三叔!”秦亦不在理会村长,转身对旁边的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秦亦口中的三叔也就是苏玉生的父亲。

三叔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转移到苏婉儿脸上:“姑娘叫什么啊?”

“回三叔,小女苏婉儿!”苏婉儿温声细语的回答,一副乖巧的模样。

“咦,还是本家呢!”村长从一旁插声,上次他只知道秦亦家来了个女子,但是女子叫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快坐下吧,准备吃饭吧,这可是老头子我钓了一上午的呢!”

“谢谢三叔!”

“真不是弟妹?”苏玉生凑到秦亦耳边低声问道。

“真不是!”秦亦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呢!

“这么温柔善良大方得体的女子,你还不抓点紧?”

“呵~兔子不吃窝边草!”秦亦冷笑一声,心里暗暗道:“这都是她装出来的。”

“那就做一只流氓兔啊!”苏玉生一拍大腿对秦亦道。

……

景王府翠锦园,园内流水潺潺假山环绕,一位华服青年穿过石子过道,来到凉亭之中,对着中年男子躬身行礼,

“父亲!”

“延儿来了!”景王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女下去。

“不知父亲急着找孩儿何事?”魏延端坐一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古语云: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最近那群北方来的流民可好?”景王眺望着园内的古木,眼神深邃无比,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回父亲,不出您所料,据最新消息传来,北方的确出现了小型瘟疫,不过暂时还未影响到这边,而且有小神医在,流民尚且安好。”

瘟疫的事闹的人心惶惶,呆在临阳城的百姓都听到了风声,不过有秦亦在,他们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那小神医真如这般神奇?”景王古井无波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他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能听到秦亦的名号。

“嗯……”魏延肯定的点了点头,他调查过秦亦所治之人,其中有些都是只剩一口气,然后被秦亦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提前预防!”景王语重心长道。

“儿臣已知晓!”魏延心中决定一会儿就去拜访秦亦一番,看看他有没有预防瘟疫的好办法。

空气中沉默了半分钟,父子相继无言,最终景王打破沉默道:“嗯,倒也没其他事情了!”

“那儿臣告退!”魏延行了一礼,然后匆匆离开。

望着魏延消失的方向,景王叹了口气,站起身子负着手走出凉亭,望着北方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