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伯,你准备怎么做?”
田尔耕眉头微蹙,看着神情冷厉的秦兴宗,说道:“就算我们掌握一些情报,但眼前并不足以,将所谓的八大家缉拿。
毕竟我们没有证据,真要是冒然行动的话,那肯定会被东林党抓住把柄,到时会叫我们陷入到被动之下。”
虽说眼前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在朝中的势力开始膨胀起来,但跟根底浑厚的东林党相比,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眼下建奴情报头子武长春被抓,秦兴宗没打算掺和党争,就将其让给魏忠贤了,以此叫他掌握大势的先机。
可现在又闹出来八大家一事,还在背地里算计自己,当前骆思恭急火攻心中风了,想知晓京城这边的势力,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的了。
“田指挥使,你可知道富贵险中求吗?”
秦兴宗拿着象牙扇,笑眯眯的看向田尔耕,说道:“咱们秘密展开行动,他们东林党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本伯的意思很明确,京城这边的事情,咱们就暂时搁置不管了,但盘踞在晋地的八大家,必须要给他全抓捕回来。
不说别的,这八大家所在之地,可是紧挨着关口的,他们想要横跨草原之地,跟建奴勾勾搭搭,是很容易的事情。”
如今秦兴宗是打定主意,要除掉以范永斗为首的八大家,没有掌握证据又如何,毕竟他们勾结建奴的事情,没有人比他秦兴宗更清楚了。
“秘密行动?”
田尔耕愣了一下,看向秦兴宗说道:“东安伯,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不经请示,就准备擅自行动吗?
不行,这绝对不行,且不提这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单单是咱们要秘密行动的话,只怕整个京城的锦衣卫,半数靠上都要全部出动。
这么多锦衣卫出动,如何能秘密行动呢?”
虽说锦衣卫有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特权,但那也不是胡乱行事的,尤其是天启朝的锦衣卫,早已不复先前的荣耀。
田尔耕真是没有想到,秦兴宗的胆子竟大到这等程度。
在旁听着的魏良卿、顾宗杰,见田尔耕一再推辞,那心中都不免生急,这瞻前顾后的,一点都不想执掌锦衣卫的指挥使。
“我说,田指挥使,你咋这么婆婆妈妈啊。”
顾宗杰看不下去了,看向田尔耕说道:“我叔儿都把话,讲到这份上了,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
我叔儿既然敢这样说,那肯定是想好了对策,你就说说你,敢不敢干吧,要是这次得手了,难道功劳还能少了你的不成?”
“就是啊。”
魏良卿紧随其后道:“通过我们目前现有掌握的证据来看,晋地八大家暗通建奴一事,这没有什么好分辨的。
一方面我们出动锦衣卫,秘密向晋地一带赶赴,另一方面叫我二叔派人,从武长春这边进行审问,看是否跟八大家有所牵扯。
等京城这边传来可靠的消息,我们便能第一时间展开行动,如此,暗通建奴的一众贼人被抓,那谁能说别的?”
听着顾宗杰、魏良卿所讲,秦兴宗脸上露出笑意,这遇到事儿,还是要看自己人啊,他们是真上。
先前从骆养性这边,知晓八大家之事后,秦兴宗的第一反应,是先查出京城这边的势力,到时在进行顺藤摸瓜,把八大家一举荡平。
可好巧不巧,骆思恭中风了,想了解京城这边的势力,短时间内是不成了,而武长春被抓一事,也必然会被外人所知道。
若是就这样干瞪眼的话,说不定八大家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到时两头,都他娘的抓不住了。
“田指挥使,人手的事情还不好解决吗?”
看着犹豫不决的田尔耕,下定决心的秦兴宗,说道:“叫我秦家,还有顾家,魏家的家丁出动,穿上亲军服,直接出动就是了。
另外南镇抚司这边,也全员出动,携带我秦家村生产的震天雷等火器,到时就算八大家有所防备,也定然能将他们一举抓捕。
田指挥使,本伯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在锦衣卫指挥使前面,再加一个左都督衔?机会可就这么一次!”
对待算计自己的敌人,秦兴宗的态度向来是明确的,必须要将其扼杀在萌芽中,尤其还是像八大家这样的汉奸走狗。
这要是不把他们给除掉的话,那以后真要是再遇到什么事情,岂不是就陷入到被动之中了?
“行,田某干了。”
本犹豫不决的田尔耕,一听这话,神情变得冷厉起来,看向秦兴宗说道:“这样,田某随东安伯一道赶赴晋地。
京城这边,就暂交许显纯负责,这样一来,就算有人觉察到什么,他也有办法应对,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要不要对魏千岁说此事。”
“现在还不能说。”
秦兴宗挥手道:“这次前去缉拿八大家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魏老哥还要借武长春一案,在朝中跟东林党展开斡旋。
本伯的意思,是暂且不告诉魏老哥,等魏老哥知道了,叫许显纯讲明此事即可。”
“就这么干了。”
田尔耕皱眉说道:“那我们明日出发,今天做做准备,东安伯,你把该带齐的东西,全都带齐了。
如果说到时真等到关键线索,要对八大家进行抓捕的话,依着田某的意思,他们肯定不会束手就擒的。”
为了能够在仕途上,拥有更好的前景,此刻的田尔耕,彻底陷入到狂热的状态之下,瞧见此幕的秦兴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还等线索?
等个屁吧。
等到了晋地那边后,本少爷叫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间险恶,这帮汉奸走狗,还想多活几天,那纯粹是痴人说梦的。
都算计到本少爷头上了。
要是不算计本少爷的话,那本少爷还能叫你们多活几日,既然是你们不讲武德在前,那就休怪本少爷无情了。
出来混的,那迟早都是要还的,这点事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