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大明世袭伯爵,做了锦衣卫指挥同知,这以后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像先前那些飞扬跋扈,就要有所收敛了嘛。
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再跟那帮勋贵子弟、官绅子弟一样,做着相同的事情,就配不上自己的牌面了。
“东安伯啊,听说你到魏千岁府上了?”
田尔耕神情有些不自然,来到秦兴宗所在公房,看着倚靠在官帽椅上的秦兴宗,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可是武长春这厮,交代什么了?
先前咱们不都商量好了,若建奴暗桩一案,有所进展的话,东安伯要先跟田某说说,怎么……”
将骆思恭驱赶走以后,田尔耕就忙着清除骆家在锦衣卫的影响力,可叫他没想到的是,秦兴宗一行急匆匆地离开锦衣卫衙署了。
直觉告诉田尔耕,定然是武长春交代了,除了这种可能外,秦兴宗不可能这么急迫地离开。
然而找秦进忠询问情况吧,那又臭又硬的脾气,叫田尔耕吃了闭门羹,一问三不知,气得田尔耕心里大骂。
本以为这建奴暗桩一案的功劳,他是一点都得不到了,却突然得知秦兴宗一行,又回来了。
“害,这不是事出紧急嘛。”
脸色有些微红的秦兴宗,笑着说道:“不过田大儿,你不用着急,这武长春一案,本伯退出了。
相应的供词,本伯都交给魏老哥了,等着吧,估计要不了多久,魏老哥就会差人,叫你跟许显纯一块过去的。”
“什么?!”
田尔耕双眼微张,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兴宗,说道:“东安伯,你说的可是真的?别拿田某开涮啊。”
见秦兴宗他们几人状态,明显就像是喝酒了,田尔耕是真怕秦兴宗刚才所讲,就是一些醉话。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田大儿,你见本伯啥时候骗过你啊。”
秦兴宗满不在乎地挥手道:“好啦,你也别猜想了,也别怀疑了,这也算是本少爷,给你掌控锦衣卫的一份献礼吧。”
“就是,就是。”
一旁的顾宗杰,此时打着酒嗝,对田尔耕说道:“要说还是你命好啊,跟对了人,不然这天大的功劳,怎么也到不了你手上。”
“田指挥使,我叔儿说的都是真的。”魏良卿站起身来,走到田尔耕身旁,说道:“你准备一下吧,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二叔就会找你。”
接连听到秦兴宗他们所讲,田尔耕最后一丝怀疑,就算是彻底消散了,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天大的好处,竟然接连掉到自己头上来了。
“东安伯,这叫田某说什么好啊。”
田尔耕露出笑意,看向秦兴宗说道:“这突然成这样了,田某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么表示了。”
“害,有啥表示的。”
秦兴宗满不在乎地挥手道:“这都是你应该得的,毕竟这南镇抚司,你不都让给本伯来执掌了嘛。”
跟田尔耕这样的人合作,就必须要让他尝到甜头,不然光叫他付出,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满意的。
处在这人情社会下,不管多有本事,这面儿上要过的事情,那还是要过的,太耀眼夺目,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敌视。
“这都是东安伯应该执掌的。”
田尔耕笑着说道:“这南镇抚司镇抚使之位,田某已举荐令尊,过不了几日,这官凭就能下来了。”
平白得了这么大机遇,田尔耕心情很不错,若能将建奴暗桩一案办妥,那他仕途上必然能有所增长。
别的不说,凭此功再得个左都督之位,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此他在锦衣卫这边的地位,就更加没人能撼动了。
“如此,就麻烦田指挥使了。”
秦兴宗笑着抱拳道:“害,说来也正是够搞笑的,别人家都是望子成龙,当儿子的,得老子的势。
到我秦家这边,却翻过来了,真……”
“逆子!你说什么!”
有事来找的秦进忠,一进来,就听到秦兴宗所讲,那双眸立时瞪大,沉声喝道:“老子看你是皮痒了是吧。”
“……”
秦进忠话音刚落,此时这正堂内,就陷入到寂静之中,田尔耕神情古怪,心里暗暗说道,这秦家父子真够可以的。
“咳咳,那啥,本指挥使还有要事,就先走了啊。”这等鸡飞狗跳的场面,田尔耕可不愿多呆,当机立断的就走了。
“爹啊!”
多喝了几杯的李新武,一听秦进忠的声音,立时就晃荡着扑了过去,直接抱住秦进忠大腿道:“大哥喝醉酒了,说的浑话,您别在意啊,是吧,大哥。”
说着,还不忘对秦兴宗眨眼。
“哼!”
秦进忠冷哼一声,低头看着李新武,又看向纹丝不动的秦兴宗,冷冷道:“老子当南镇抚司镇抚使,就算是得了你的势,又能怎样。
没老子给你坐镇,谁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现在就跟老子一块,接管南镇抚司事务去。”
“别,这事儿本少爷可做不了。”
秦兴宗一听这话,当即便拒绝了,开玩笑,叫你当南镇抚司镇抚使,就是给自己当甩手掌柜做准备的,眼下叫本少爷干活,那不可能。
“你说做不了,就做不了了。”秦进忠皱眉喝道:“老子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不去,谁去。”
“老三去!”
秦兴宗拿着象牙扇,就指着李新武说道:“老东西,叫你这个孝顺儿子,去当你的跟班吧。
以后都好好当差啊,本少爷在外面赚银子养活你们。”
“……”
李新武嘴角抽动起来,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家大哥,他万没有想到,自家大哥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那我走?
“哼,老子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秦进忠冷哼一声,低头看向李新武,沉声道:“老三,从今天开始,别跟着那逆子厮混了,老实跟着老子当差。”
看着李新武那幽怨的小眼神,秦兴宗摊摊手,表示也爱莫能助,毕竟谁叫老东西脾气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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