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啊阿大,你也真够可以的。”
秦兴宗翘着二郎腿,瞅着跪倒在地上,情绪崩溃的阿大,说道:“都叫武长春下药,把你给药翻,办了。
你还这般护着他,本少爷真不知道,说你点什么好,还是说,你被看押在辽阳的家人,真的就好好的活着?
李永芳是啥德性,你不清楚?”
“别说了!别说了!!”
阿大神情狰狞,抬起头来,冲秦兴宗咆哮起来:“李永芳说了,会善待我家人的,那肯定……”
可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大明显说不下去了,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显然在他的内心深处,也不敢相信,李永芳真的会善待他的家人。
在建奴统治下的辽东,汉人是怎样的处境,他心中比谁都要清楚,哪怕他是潜藏在大明的暗桩,可地位也是卑微的存在。
“大哥,剁了这小子的了,这是给建奴当狗,当习惯了!”
脾气火爆的李新武,见阿大这般,怒声喝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娘的这种人,家人被建奴看押,还觉得没有任何事情,真不知道这狗东西是怎么想的。
要我是建奴的话,知道他家有个貌美如花的妹妹,那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啊!!!!”
阿大愤怒地咆哮起来,猛然站起身来,想要一拳打到李新武,可是他本事再了得,那也不是李新武的对手。
“砰!”
在这班房之中,响起一道重重的撞击声,本想打倒李新武的阿大,反被李新武一拳打倒在地。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跟本少爷面前耍,找死!”
看着被打倒在地的阿大,李新武快步走上前,一脚踩在阿大的脸上,呵斥道:“你要真是个男人,就他娘的跟建奴干去。
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像你这种人,明明是人,却他娘的给人当狗,老子真是不知道,你们这种人脑袋是不是叫驴踢了。”
瞅着暴起的李新武,在旁的顾宗杰、魏良卿,被吓得是一愣一愣的,他们知道李新武很猛,但没想到猛到这种地步。
“老三,这种败类,交给你处理了。”
看着心理波动很大的阿大,秦兴宗缓缓站起身来,故作无所谓的说道:“反正还有其他三个建奴暗桩,本少爷就不相信,他们能嘴硬到这种程度。
连自家家人都抛弃给建奴,任由建奴欺凌,还他娘的给建奴当狗,这种人,死了一了百了。”
经过方才的预审盘问,秦兴宗从阿大的口中,已经套取到不少情报,唯一现在不清楚的,就是武长春的藏身之处。
只要知晓这个情报,那他就能指挥锦衣卫,把以武长春为首的建奴暗桩,从京城这个地界上连根拔起。
“别走,我说!我说!!”
阿大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怒目圆睁地咆哮道:“武长春在明时坊,挨着文思院的甲街胡同。
我要反正归明,方才你说,只要我归明,能给我一个小旗官,这话还作数吗?我要报仇!!!”
回想起先前自己所经历的种种,阿大内心深处涌现出阵阵怒意,若非是因为武长春的话,那他就不会有那样不堪回首的经历。
甚至于说,他的那些家人,更不会被建奴从义州卫押到辽阳,就建奴的德性,只怕自己的家人,早就遭到了毒害。
“老三,松开这小子吧。”
秦兴宗转过身来,看着情绪失控的阿大,说道:“还算你小子有点骨气,先前你投效建奴,也算是被逼无奈之举。
对这些事情,本少爷可以帮你隐瞒。
以后,你就叫秦大忠了,是我秦家村的人。
至于你的家人,是否还活着,以后有机会了,本少爷会遣派人手,到辽阳去寻。
但本少爷希望你明白一点,建奴是什么德性,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若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想着怎么给你生死未卜的亲人,报仇吧。”
“谢少爷救命之恩,请少爷以后派人,能到辽阳寻寻小的家人。”
阿大,不,应该叫秦大忠,此刻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激动地喊道:“小的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少爷的恩情的。”
“给本少爷站起来!”
将秦大忠这般,秦兴宗厉声喝道:“既然是我秦家村的人,那就他娘的,给本少爷堂堂正正做人。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他娘的这算什么,本少爷最瞧不起的,就是没有骨气的人。”
“是!”
秦大忠强压内心悲愤,站起身来,大声吼道,紧接着,秦大忠继续说道:“少爷,小的有法子,叫那三个人,反正归明。
稍后,小的愿给少爷引路,将武长春这个走狗擒获,把建奴在京城这边,潜藏的暗桩全给抓了。”
“嗯。”
秦兴宗点头说道:“老三,你跟着他,需要帮衬就帮衬,若是他们不知悔改的话,就杀了!”
“得嘞。”
李新武应了一声,便领着秦大忠一块,前去别的班房了。
“叔儿啊,他这就被策反了?”
看着离去的秦大忠,依旧觉得难以置信的魏良卿,此时说道:“这小子还不会是假意投效吧?”
“不会,一个人的眼神,是不可能骗人的。”
秦兴宗摇头说道:“要是你,家人被囚禁在建奴那边,而建奴又凶残异常,自己随同一个魔头,潜藏在敌国腹地。
甚至还被有龙阳之好的魔头蹂躏,动辄打骂,还要处理被这魔头杀的人的尸首,你能承受多久?
眼下有个改头换面的机会,就这样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选择?”
“我……”
魏良卿不说话了,显然他此刻算是真正感受到,秦大忠的心理路程了,这他娘的,人生未免有些太凄惨了。
“他还是够悲惨的。”
一旁的顾宗杰,此时皱眉说道:“不过现在他也算有条新的活路了,等抓住了武长春,把所有建奴暗桩都抓住,这阿大的名号,也要公布出来,只有死人,他的家人,才有那么一丝活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