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生要过来也是之后的事情,他还没那么快下飞机。
慕曳就没管,和李乐金宝贝等一整个团队的人去领奖
奖杯是克里斯蒂颁的,她微笑看着她,“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模特?”
慕曳回绝了,她不是模特,仅此一次,以后恐怕也没机会再继续做模特。
完美杂志主编劳伦没出现,但他委托克里斯蒂告诉她,第一名的优胜者将会获得完美杂志一期主页和封面头版,拍摄时间大概在下周。
慕曳没直接答应,只说到时候再回复。
另外就是霍尔德斯人没出现在颁奖仪式这边,本来是定好了由他颁奖,但因为最近的绯闻,他也明白给慕曳造成了麻烦,于是就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再被媒体一拍,又得闹一波。
一个个选手颁奖完,然后由极为评委说一说话,点评两句,最后由一个著名的脱口秀演员担任主持,代表主办方将这场比赛落下完美的帷幕。
这时天色已经微微黑下来,再有一个小时,晚宴就该开始了。
慕曳和李乐直接上了车,没回酒店,直接往举办宴会的酒店去。
到了那边,慕曳刚进去霍尔德斯就走了过来,他手上拿着杯香槟,迷人的蓝眸笑意盈盈看着她,远远地就招了招手。
然后走到慕曳跟前停下。
他身姿挺拔修长,气质长相性格皆是法国男人特有的细腻英俊和浪漫,他低头看人时如粉丝说的那样,仿佛被看一眼,就觉得要陷入爱河,就觉得这人爱极了自己。
慕曳停下,与他保持了一步距离,用法文回应了一句问候,然后才问他有什么事?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支红色玫瑰与一支纯白色的百合花出来,将二者混合在一起,用蕾丝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风度翩翩地献给她。
笑着道:“慕,见到你那日我就觉得你是玫瑰与百合的合体,你浓烈,你的淡雅美丽,无论哪一样,都深深吸引了我。”
慕曳蹙了蹙眉,没等他说完,就亮出了自己的婚戒,把自己白皙好看的手展示给他看,“如你所见,我已经结婚了。”
霍尔德斯愣在当场,结婚了???
慕曳说完,便向里面走,打算找个地方坐一下,顺便物色一些设计师或模特,既然打算和李乐合伙开工作室,她便不会敷衍,这次如果能趁着获奖的名气,挖到几个潜力不错的回去帮忙,也不枉辛苦了七天。
刚走两步,就被男人拦下来,他是真的极其遗憾,第一次碰到这样动心的女人,又处于长时间的空窗期,他是真的想与眼前这个女人谈恋爱,但很遗憾。
他低着头,认真看着她,问:“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
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早早将这样一个有着独特魅力与性格的女人俘获,丝毫不给其他男人机会!
慕曳半眯着眸子,侧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条狗,那是条白色长卷毛,腿矮矮的哈趴狗,不知道是被哪个人抱进来参加,这在这种宴会并不少见,有些人喜欢带着爱宠参加各种宴会趴体,除非是宴会主人明确规定了不允许。
她看着那条吐着舌头到处找主人的哈趴狗笑了笑,“不聪明,爱胡思乱想,有些蠢,不太要脸。”
“也乖,只是有时候像拴不住的狗,容易横冲直撞,惹出些小麻烦,已经快三十岁了,还像个大男孩,永远长不大。”
虽然很蠢,但容易让人心软。
慕曳自己说完愣了愣,她竟然觉得狗子很可爱?
霍尔德斯是天生的影帝,他对情感的把控极为细腻,这也就意味着他是个极度敏感的人,他情商极高,轻易地从她脸上看到了对那个男人的纵容与喜爱。
他长长地叹息,然后伸出了双手,很诚恳问:“慕,你不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人,但是我第一个这么想得到的女人,如果你愿意离婚,我会敞开怀抱等你,但我知道你不会对吗?”
他笑了笑,“可以让我抱抱你吗?我知道你们东方人都保守内敛,但这在我们这里,是一种礼仪,无论是拥抱还是贴面礼,都不代表什么,你愿意给我一个拥抱吗?”
一个拥抱而已有何不可?白帝十一郎她都能招呼过来伺候着,不过是个礼仪,慕曳点了头,伸开双臂。
于是男人便上前一步,他低着头看她,深色的蓝眸中盛满了爱意。这是他特有的浪漫,他是个多情种子。
他低头看她的同时,伸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紧紧抱在怀中。
慕曳愣了下,这不是礼仪该有的拥抱,他应该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或肩膀上,绝不是腰上。
她蹙了眉,准备退开一步。
就在这时,听见宴会厅入口男人伤心欲绝喊了声:“曳曳!”
她回过头看。
她家大狗子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件黑色带帽卫衣,挺单薄的,风尘仆仆,一头短发凌乱,外面兴许是下了雨,他头发有些被淋湿。
他站在门口,望着这边,俊脸上表情像是要裂开了,一脸不敢置信,伤心欲绝,还有几分绝望。
慕曳愣了下,推开男人。
绝望?怎么会绝望?她本能觉得狗子有事情。
霍尔德斯看向门口,那男人已经转换了表情,咬牙切齿看着他,他站直了身体,双手插兜,远远地看过来,凌乱的短发仿佛根根竖起,攻击性十足。
用英文喊了句:“你对我老婆做什么!”
霍尔德斯和他对视几眼,然后低头和慕曳笑着说:“辛苦了。如果以后厌烦了,请考虑下我。”说着就离开。
他是真没明白,这样一个明显还没长大,还挺幼稚憨憨的男人是怎么取得慕这样的女人喜欢,她分明是极聪明的,为什么会要一个这样的男人?
女人不都喜欢识趣幽默风趣的男人?
慕曳招了招手,祁生别扭着呢,他有点生气,醋又喝了一缸,本来想耍耍性子,闹闹别扭,叫老婆知道他生气了,他吃醋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过来找老婆的目的,他一下子又萎了。
就搭耸这大脑袋过来,整个人刚才因为吃醋竖立起来的刺儿和攻击性也没了。
他站在老婆面前,突然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中,低头在她脖颈处狠狠嗅了一口,然后颓丧地将下巴搁在她肩膀处。
低哑着声音开口:“曳曳,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霍尔德斯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慕曳让他空了上网看就行,反正最近绯闻漫天飞。
她捏捏狗子下巴上的胡渣,“闹绯闻了,慌了?”
比这还慌。
他想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整个人心里酸酸的,又酸又痛,将那些酸意勉强咽下去,才不至于哽咽出声。
他艰难开口,嗓音也带了点鼻音,“曳曳,我看见了。”
慕曳问:“看见什么了?”
他一滴泪落在老婆的肩膀上,他狠狠眨了眨眼睛,才说:“离婚协议书。”
这五个字他说得格外缓慢,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插在他心口,一刀一刀剐着。
慕曳也沉默了下来,她一安静,他就更慌了,手指蜷缩了下,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求到:“曳曳我们回去好不好,找个地方,我想跟你说说话。”
慕曳却极其冷静地将他推开,让他等着。
她要物色到几个人再回去。
于是便和李乐一道满场地交际,她是冠军,又是最近网络上的红人,还得了克里斯蒂和霍尔德斯的青睐,所以几乎每个来参加的设计师和模特都对她挺礼遇的,那个罗里和超模路莉亚根本没来参加。
祁生就端着酒,坐在角落里慢慢喝,他千里迢迢,满身落拓,窝在角落里,老婆却一身芳华,气度无双,貌美至极,受尽了欢迎。
他便慢慢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
金宝贝找了过来,问儿子看什么呢?
“你又闹了绯闻?还好这次澄清得快,要不然大儿媳看见了不知道怎么想,我跟你说,私生子是原则上的事,你要敢弄出来,我就让你爸把你逐出咱家户口本,这是不要脸的事!”
视线被亲妈遮住,祁生声音低低道:“妈你让开,你遮住我看我老婆了。”
金宝贝翻了个白眼,找了个位置坐下,喝酒吃牛肉丁,心情愉快,这样的日子回国后,不知道还有没有。
接着问儿子,“你眼巴巴半夜坐飞机过来,就为了这个误会的事?”
“姓苏的影后和赵家你怎么处理?要不要妈再上门帮你揍一顿?”
祁生:“……这事我已经摊开了在网上,那个姓苏的女人有的是人急着收拾她,赵家丢尽了脸面,赵大少的老婆是姓江的?那边也该知道了,就会闹开,赵江两家说不定因为这个就分裂了。妈这些事我心里有事,我会处理,你别操心了。”
金宝贝哦了一声,儿子又说:“你别跟我说话,我烦着呢,我就想看我老婆。”
金宝贝:“……”
左右母子俩是互相嫌弃。
她觉得儿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再有一两天她们该回国了,结果他这个时候过来,晚上她还能睡大儿媳的总统套房?
她要是在里面,儿子万里迢迢过来不得恨死她?
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慕曳把名片给出去,看谈了两三个还不错,就把剩下的交给李乐,准备回去了。
她一过来,祁生就站了起来,一副乖巧的样子,问金宝贝要不要一块走?
金宝贝摇头,她还没玩够呢,等回了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大家都互相认识,兴许就没有再这样随意的机会了。
她说等会儿和李乐他们一起回去。
慕曳就点了头,让李乐一会儿别忘了把婆婆带上,别把她忘了,丢在这边,她能被人卖了。
金宝宝:“……”
然后她在前面走着,祁生在后面跟着。
两人进了车子,保镖充当司机开着车。
一路无话,他蜷缩着手指,偷偷伸出了手,勾了勾她指头,看她没反对,就小心翼翼地将她手握在掌心里。
晚上没什么车,这宴会的酒店离着住的那家酒店也很近,祁生连老婆手都还没捂热呢,很快就到了。
两人一路上了电梯,进了房间。
门刚关上,男人就从背后狠狠地,紧紧地,将她抱住。
他亲吻着她的后脖颈,伸出舌尖舔舐,喘着粗气。
然后一把将慕曳抱了起来,放到大床上。
慕曳以为狗子是忍不住了要做呢。
结果他把她抱到床上,人就跪在床下。
他红着眼睛,“曳曳,你是不是早喜欢我了?”
他趴在她膝上,哭出声:“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曳曳,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我怎么能……”
“怎么敢!”
他情愿一开始她就没动过心,没喜欢过他,这样当时的心情应当也能好受些?
慕曳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拂过,然后猛地狠狠揪了一把,笑着说:“是喜欢过,后来又不喜欢了,我决定放手。”
他哑着嗓子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人关在一个黑屋子里,里面除了我什么也没有,没人听见我说话,没人听见我呼救,还要逼着我重复一个梦,将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全灌输给我,我经历了很久很久,一直重复着,我便想着,那就疯了吧。”
“阿生,离婚算什么?我要把你抓在手里,玩烂了再丢,你也愿意吗?”
“你怕吗?”
男人趴在她膝上,已经浸湿了旗袍一块,他抱住了她的腰,仰头跟她对视,“曳曳我不怕。”
“是我坏,是我一开始就坏,曳曳你就惩罚我,就算、最后想把我丢开。”
那他就更努力一点,更努力一点,让老婆不嫌他,让老婆不会腻他,这样就永远不会被丢开了。
他不知道老婆说的那个梦是什么样,但他的心像破了的大洞,冷风不停灌进来,如果真有那样的梦,他愿意钻进去,代替她受一切苦。
他狠狠抹了抹眼睛,狠狠咬牙,仰头保证:“曳曳以后我再不是人惹你伤心,就叫我不得好死!”
慕曳轻笑,关了灯,不得好死算什么,她对他招了招手。
男人低低的声音不好意思道:“曳曳我没洗澡,我坐了一晚上飞机,都臭了。”
慕曳:“洗了再来。”
男人便欢喜得像得了特赦的罪犯一样,屁颠屁颠冲进了洗手间,将自己麻溜地洗干净了,好好伺候老婆。
这一晚上,他混合着痛苦与欢愉,交缠了一晚上,情到浓处他哭着求,哭着保证,直至天亮,窗外透了光进来,他眨眨酸涩的眼睛,老婆睡在自己怀里。
他在她额头亲了口。
他认了,这辈子不会再逃,就算死去,也不逃,他要守在她身边,当条最忠心的狗,指哪儿打哪儿,直到……被抛弃那天。
男人眯起眼睛,笑得简单干净满足。
这时候的祁生,比任何时候都想要成功,他不想要再当个无用浪荡的大少,他要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帝国,然后将它献给怀中的仙女。
男人仿佛一夜之间彻底成熟了,长大了,他的决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坚定。
他咧嘴笑了笑,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将老婆紧紧抱在怀里,怕她冷着。
这一晚上,果然被关在门外的金宝贝不得不重新开了间房睡觉。
“……”
收尾工作由李乐处理,第二天慕曳就带着婆婆金宝贝出门逛街溜达一下,准备玩上一天,再回去。
祁生则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充当了司机保镖和提包的职责。
金宝贝明显感觉到大儿子和大儿媳关系又变黏腻了些,看大儿子那狗腿样子,粘人的很,她真没眼看,她和老头子当年年轻的时候,感情最好那阵也没黏腻成这样。
儿子是真粘人,一秒钟都离不开老婆。
金宝贝把他轰走,这人杵在这儿,时时刻刻都要盯着老婆看,碍事得很。
慕曳就笑,让他先走,“妈超嫌弃你的,你自己没看出来?”
祁生心说他也挺嫌弃妈的,就爱当电灯泡,根本不给儿子创造机会,有这样的亲妈?
慕曳买了一圈的东西,包括了给公公、苏书二弟祁远,三弟小祁芭,以及给周家那圈人的都有,唯独没有给自己亲爸亲妈的。
买完第二天,一家三口就上了回国的飞机,将一切绯闻彻底抛到脑后,外网上闹得再厉害,慕曳也没放在眼里。
下了飞机,金宝贝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天空,她有些恍惚,感觉不到十天里,再回来真的恍如隔世。
她恍惚了下。
慕曳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金宝贝僵硬着身体,听到她那不管做什么都样样做得好,姿态优雅体面的大儿媳轻声夸:“妈做得特别好。”
她忽然鼻子酸了酸,本来还有些恍惚犹豫的心一下子就镇定起来,她不要再当回那个无所事事的豪门太太了,她要找事情做!她要找回年轻时候的金宝贝,她要冲出祁家那个牢笼,她不要成为家里永远等待那个!
然而心里刚下了决心,想想要做什么又萎了。
做什么呢?进公司给老头子当助理?一把年纪了玩办公室恋情那套?
公司那些怎么看她啊,堂堂当家夫人一把年纪了才跑到公司里从基层做起。
金宝贝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的目标绝不是在公司里上班,她不是嫌弃助理丢人,她只是不想要再把人生和工作全和祁连深挂钩在一起,她想在这之外的地方,找到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天地。
就像大儿媳会画画,她画画时候,那片天地就是她自己的,别人插不进手。
那是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那她呢?
回了祁家,祁家留守的两大一小男人都没在家,应该是还在公司和实验室没回来。
金宝贝回来来不及跟娟姨叨磕,就上楼把自己关书房里,她在老头子的书架里不断地找书翻书,尤其是那种成功学,她想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子,也许多看看书就能有启发。
这时国内早已经闹开了,网络上沸沸扬扬地一片,关于赵家,关于苏甜甜的事已经连续几天被顶上最前排,所有人都在吃瓜看热闹。
梁少被拉下水后,他也怒了。他本来只是跟那个女人各取所需而已,谈不上感情,但这也不容许她在跟自己有关系的同时还勾搭另一个男人,甚至让他丢脸丢到网上。
于是他利用家里娱乐公司的能量,给了苏甜甜最大的一击,梁家在娱乐圈不说占据半边天,三分一总有的,树大根深,梁家要动的人,没人敢护着。
梁少将苏甜甜从还没出道到现在的黑料都搜集起来,一口气全丢上去。
赵家的也没放过。
而这时,赵家彻底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