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果然,她是最可疑的。——这是波本在搜集完可可酒的资料、并且掌握了苏格兰叛逃始末之后,做出的初步判断。
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要说唯一可能做到这一切的人,只有她了吧?
波本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抓到对方马脚而愉悦,还是因为对方一直恪守得很完美却因为一个叛徒暴露自身而恼怒……不论如何,他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可以好好利用这件事。
虽然对方的确是利用她自身的优势和没有证据这件事来掩盖过去了……但是组织可不是法庭,不是那种没有证据就疑罪从无的类型。
这件事让波本明白了,她的重要性可能比他最初的判断,还要再高一些。
但是同时,她也比自己之前所判断的,要更加……干净。
不是指在这件事里干净,而是指她所作所为,都把自己圈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看到黑暗、却不去制造黑暗的范围内。哪怕自己明明身处这样子的一个环境,却还试图小心翼翼地维持。
他隐约明白了,为什么贝尔摩德过分溺爱她了。
不过这和他无关,他只是需要盯着她……啊,对,还是以保护的名义盯着她。
当然,这个“保护”她并不会信吧。
金发青年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黑发女子那双红眸投射过来的充满警戒的目光,微笑了起来。
不过他的行为还的确包含这一个。
只是……保护和监视并不冲突而已。
对于任务,波本还是会完成的。
尤其是他对可可酒为什么那么受组织重视这件事,挺感兴趣的。
【二】
只是……随着时间逐渐过去,两人互相对于对方的了解都进一步加深,甚至成为“共犯”之后,波本的心境也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可可酒讨厌波本。——这是波本心知肚明的。
而且因为超忆症的缘故,她的第一印象容易根深蒂固很难改变,所以这个讨厌,估计也会持续很久吧。
但是有的时候,波本又会在想,这个讨厌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其他东西。
毕竟他们的距离那么近,而且……有的时候,她无意识流露出来的信赖,会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
就像是现在,对方和他说了自己用脑过度要睡一会别让任何人来打扰之后,就直接服用下药物后、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真是不知道如何评价。
明明平时对自己的戒心那么重,在这种时候却又那么放心自己。
这是笃定了自己的价值,觉得他不会下手么?
波本心不在焉地想着,一手撑在沙发上,另一手抬起,背着手,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对方的脸颊。
黑发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平稳地呼吸着,看起来相当安静。
波本知道,她因为超忆症有睡眠障碍,需要服用药物辅助睡眠;
他也知道,那种药物,再加上她用脑过度之后的休息,会让她陷入断片一般的、旁人根本喊不醒的深睡眠中。
可以说,现在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醒来。
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全然地被动接受……
“真不知道该说你说太放心我了呢,还是我被彻底小看了呢……”金发青年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语调,轻声的低喃,如果不是话语里似乎没带多少温度,这个动作和语气,简直宛若情人之间的亲昵。
“算了……根据你平时的态度的话,果然是后者吧?”
“那么,我也该反驳一下才行……”
他说着,手逐渐往下,脑袋也更加贴近了,声音越来越轻,逐渐消失在那一个缠绵的吻中。
对方仍处于熟睡中,对于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一无所知,表情看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天真的无辜感。
但是身体却会因为他的触碰和动作,逐渐开始有了反应。
无论是那开始微微张开喘息着的红唇,还是那因为不适和陌生的感觉而皱起的眉头,亦或者是那因为常年待在实验室而显得有些苍白、和自己颜色反差强烈的皮肤上沾染的独属于□□的粉色,逐渐开始变得湿润的地方,无意识挺起迎合的腰腹……
每一个讯号都让他变得更加兴奋,但那紧闭着的双眼又似乎在提醒他,自己所做的事情并没有经过对方的许可,她本人是抗拒这件事的。
不,也不能说是抗拒这件事……她从小就是在美国长大,又是有着贝尔摩德作为养母,她不会把这件事看得有多重……只能说,是抗拒他吧?
这件事让他心底涌上一股子烦躁,但是动作却没有停,甚至还带着点发泄一般变得粗暴了一些,听着身下的人无意识发出的低声呜咽,那股子情绪才稍微消散了一点,然后逐渐被其他的所覆盖——独占欲、侵略感、以及想要肆意宣泄的欲望。
在距离最后一步,他迟疑了一两秒,随即又对自己的迟疑报以嗤笑——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还奢望着用正常的方式得到吗?
他不再迟疑,抬手掐住对方的下颌,迫使其抬起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嗯……还得小心点,记得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这不是喜欢。——波本想着。
他并没有喜欢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占有而已吧?
只是因为占有她这件事会让他觉得愉快,以及,不想让别人碰而已。
这不是喜欢,只是单纯的具有排他性的占有欲作祟而已。
至于为什么必须是她……他并不想弄清楚这个问题。
【三】
他在结束之后清理好了现场。
他弄得很仔细,甚至在做的时候也注意着很小心了。
波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害怕她知道吗?可是自己心里隐隐的,又希望这件事暴露出来,想看看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夏目夏希醒来时,似乎有些茫然,像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是又有些不明白的样子。
她皱起了眉头,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迟疑:“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是全然的困惑。
在那一瞬间,波本很想再度把人压在身下,然后一字一句详细地向她描述刚刚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看着她会是何种表情。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瞬,面上他只是露出一个微笑,语气平稳:“什么都没有。”
对方微微蹙眉,用带着点疑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并没有觉得这样子的小动作能隐瞒对方多久。
她虽然平时有的时候很不着调,甚至生活上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废柴水准,但是她的确很聪明,也很警觉。
仅仅只是两次之后,在第三次,他就发现了对方在装睡。
这个行为不明缘由地取悦到了他。
这一次,他不再顾忌什么,也不用考虑会不会在对方身上留下容易被察觉的痕迹。
他一边亲吻着对方、和之前一样动作着,一边用带着喘息的声音低语着。
“我知道你醒着,可可酒。”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点嘲弄的口吻:“你的演技真的很差,每一次的反应都那么明显……”
身下的人睁开了眼,那双眸子血红,盯着他,宛若审判现场。
那种眼神宛若一盆冰水从头泼下,让他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但同时……又涌出一股子交杂着不甘的烦闷。
——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
——如果是简单的不情愿,甚至是厌恶,他都有心理准备……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质疑和不信任的表情?
“为什么……要偷偷做这种事……”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手被领带捆绑住压制在头顶位置,因为他的动作而下意识地仰起了头,语气带着不解,“你又不喜欢我。”
波本的动作一顿,一时之间,笼罩在阴影中的表情变得相当可怕。
身下的人的脸上还残留着因为□□而产生的红晕,声音却是无比冷静,带着对峙的味道。
“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受到什么困扰的。”
闻言,波本没有生气,反而是在安静地注视她片刻之后,轻笑出声。
……嗯,没错。
从头到尾困扰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他打造的牢笼,他妄图关住她,却是将自己困在其中。
如果可以彻底将她囚禁住的话……也不行啊。
她在组织中的地位如此重要,重要到他无法彻底将其困在自己的黑暗中。
不过那也不要紧,他有的是耐心和精力等待到那一刻的来临。
至于现在么,可以换一种方法……
“我是喜欢你的。”他的身体更往前了一些。
——但是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当真……算了,反正你本来也不会信。
“你就当做是交易吧,这也是你目前的处境所需要的。”他低下头,说话的热气萦绕在她唇间。
——如果这个交易可以成立的话。
“做我的恋人。”他的这句话带着几分命令之感。
——哪怕你本质上根本不想承认这个关系。
他亲昵地在对方额上一吻,将人拥在怀中,下巴贴着对方的发丝,将自己那暗藏着所有负面情绪的表情暴露在她所看不到的地方,语气却是宛若恋人间的调笑口吻。
“这方面听我的,在这件事之外,我都听你的,也会保护你,好不好?”
…………
………………
【四】
“……夏希,这是什么?”降谷零看完这两页稿子,整个人就处于一种大受震撼的状态中,但是视线却没有从稿纸上挪开。
真的要说的话,他此刻的情况,大概就属于——好怪哦,再看一眼。
“如何?我根据朗姆老大对于【波本和可可酒关系】的揣测写的。当然其中经过了一些独属于我自己的艺术加工。”夏目夏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这短短文字给自己的男友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冲击,还在那里很客观地描述自己的心态,“我认为这新书会火哎,你觉得呢?”
降谷零终于把目光从稿纸上移开了,看向她,神色莫名:“……所以,你觉得波本是这种心态?”
“你不要过于带入哦。”夏目夏希义正辞严地说着,“这是波本,和你降谷零有什么关系。而我是夏目夏希,和可可酒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啊——”降谷零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
他也知道自己女友的性格,这纯粹是闹着玩……呃,也不一定。万一她真的感兴趣写完了,说不定真的就成了她的下本书了。
当然,肯定会有所修改的。例如这个名字肯定会改掉。
不过这个内容么……
“所以……你睡着的时候真的会是那种状态?”降谷零若有所思,迟疑地问道。
原本还趴在那里笑的夏目夏希立马警觉:“……我只是随便写写!闹着玩的!事先声明,你不准在我睡着的时候这么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