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师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学历必须和能力挂钩,那么小学学历的我似乎不应该站在这里。”国内知名的编曲老师老高随后站出来,他直接@‘柯以农’的前经纪人和那些浑水摸鱼的艺人。
“毕业后从事本职工作的人有多少?怕是不足百分之三十。所以一个理工男转歌手,从头开始学习乐理知识学习钢琴,有什么问题?”
被称作老高的编曲老师的确是小学学历,他家中贫穷无力支撑他继续求学,但是天生乐感极佳的老高一接触到编曲,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而且他也很努力,即便功成名就,依旧在学习。
“善嫉的庸才看不到别人身上的优点,‘我,即世界’。”老高的嘲讽从字里行间透出来。
众人诧异,柯以农和这两人是哪儿来的交情?大金至少没有指名道姓,老高几乎就是指着那些人的鼻子骂‘善妒庸才’。
年轻的网友们不清楚,老高年轻的时候也遭遇过这样的舆论打击。
因为他学历低,因为他是农民出身,其他人就不肯相信他的实力,在那里污蔑他盗窃别人作品,说得有鼻子有眼。为自证,老高差点从楼上跳下去。
他太了解这种百口莫辩的憋屈,所以这个时候沉不住气。
一个人有没有能力,上来试试就知道,老高和安以农聊了一个下午,还拿着三首香水推广曲试手。
他确信安以农是原作者。因为只有原作者能这样熟悉自己的曲子,可以随意改编出不同的风格。
“怎么这么多人为柯以农说话?资本的力量就是强大呀,完全没有学过乐理知识的人,也能捧成原创小天才。”不死心的水军扑到老高这边。
“为什么柯以农一个原本的业余人士可以作词作曲?废话,他乐理天赋出众啊!他足够努力啊!池塘用自己的尺寸去丈量江河,非说‘我不信’,这就是坐井观天知道吗蠢货?”
老高杀疯了,网友看愣了,连安以农也惊讶了。
之前他没有开口,一来别人不会听他辩解,二来他有机会证明自己。《唱作人》有个环节就是考验创作型歌手的能力。
要说委屈,也就是被人骂几天,没有更多损失。
可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这两位前辈能站出来为他说话,他们实际上就见了一次面。
“我去拜访他们,只是希望污水来袭时,他们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不会轻易把我从嘉宾名单上剔除。”
安以农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功利了,对不起这些人的看重。
“赵泽那个垃圾,污蔑我也就算了,还把别人牵扯进来。”
情绪上头的他披上外套直接去了附近一家琴行:“方便借用你们的钢琴直播吗?”说着拿出钱包准备给钱。
店家认得他,忙说:“不用不用,你随便用。”
一直不爱在网络上发言的安以农点开自己的账号。他不能只看着两个前辈冲锋陷阵,这毕竟是他的事,他得出来。
安以农不玩虚的,他申请了一个直播间,直播弹钢琴:“你们点,我来弹。”
握草,网友何时见过这么刚的艺人,一言不合直播回怼。
“我点一个野蜂飞舞。”网友直接点了一个高难度的炫技用的钢琴曲。什么音乐性、音色、层次感他们吃瓜群众又听不懂,就看手速,不玩虚的。
“ok。”安以农对着镜头比了个手势,他双手放在钢琴键上。
钢琴是安以农接触到的第一种乐器,也是练习最多的乐器,而这首‘野蜂飞舞’他弹奏过无数遍。
‘野蜂飞舞’的嗡嗡声响起在琴行,这种节奏极快的钢琴声吸引了外面一些路人。路人好奇地走近,他们发现弹琴的是一个艺人,纷纷拿出手机来拍。
看直播的观众也竖起耳朵,他们大多数不太懂音乐,只看到安以农手指快速跳跃几乎出现残影,也能听到野蜂飞舞时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我不太懂钢琴,但是柯以农他这不像是新手啊。”
“不但不是新手,只怕是狠下苦工练出来的,他弹奏的野蜂飞舞并不是单纯的炫技,可以感受到那种渐强渐弱的旋律。”
“比我弹得好,我学钢琴十年了。”
这场直播打脸迅速吸引来无数观众,他们吵吵嚷嚷,讨论着安以农的水平。但没有任何一个觉得他是刚学五线谱的新手。
之后安以农又连续弹了数首难度颇高的钢琴曲,彻底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琴行门口的欢呼声一阵又一阵。
达成目的之后,安以农告别好心的琴行老板和热情的围观群众,他回到家里,直接@前经纪人:
“都是成年人,别整这些虚伪的,说吧,对方许诺了什么?钱,还是资源?可惜就你的业务能力,美玉也会雕琢成朽木。”
见惯了艺人们指桑骂槐、阴阳怪气、暗喻隐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正面杠的。
瞧这意思,是有人给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利益,让前经纪人出面的,这深扒下去,不知道能出现什么深水巨怪。
这瓜削好了皮送嘴边了,是吃啊,还是吃啊?
他们都特别好奇,谁这么不遗余力地黑柯以农,心里头跟猫抓一样痒,太想知道了。偏前经纪人装死,安以农不回,网友们可太难受了。
坐在书桌前的安以农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打开电脑。
“宿主你想做什么?”系统问。
“我查查,这种恶意揣测转发过五百,害我名誉受损的怎么告。”
系统:……
没有多久,‘柯以农’的经纪人就收到一封邮件,里面是某个律师事务所发来的安以农给他的最后警告。
安以农要求他立刻为自己的不实言论道歉,否则就等着法院见,他连律师都找好了。
“想要在这里立足,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说你准备用一笔快钱买断自己的未来?”冷冰冰的字砸在前经纪人的心脏上。
“这家伙……”前经纪人越想越心慌,他打电话给赵泽,然而赵泽的手机却一直显示通话中。
“到底是谁啊,通话没完?”
此时的赵泽。
“你这样的人,脑子里是住着一片钢铁丛林吧?弱肉强食?森林法则?
“把人论斤卖了还不够,还要把人的灵魂拿出来论斤卖。在你们眼里,人是人吗?人就是个动物。如果总是物化别人,不尊重人,也不值得别人的尊重。”
手机里传来那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唱歌的人骂人也这么好听吗?
“我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充满铜臭味,冷酷苛刻,喜欢物化别人的人。所以你愿意来改变我吗?”赵泽善用自己的优势,他企图让人心软。
“不可能,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被指为‘垃圾’的赵泽并不生气,他更好奇安以农的知道是什么程度的,是不是连当年被下毒的事情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着那头咬牙切齿的声音,赵泽脸上的笑更轻狂了:“娱乐圈并不是努力就可以被看到的地方。自己有能力,也得资本去捧才行。答应我,我的资源就是你的。”
“省省心吧,这招对我没用。”
赵泽步步紧逼:“那么,事业被毁掉也没关系?身边的人被连累也无所谓?”
“不把人当人,玩弄人心的感觉让人很愉快吧?我的事业,我可以付出生命来守护,你也能付出生命来对付我吗?如果没有这样的决心,劝你好自为之。把我惹怒的后果,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赵泽看着已经停止通话的手机,自言自语:“可是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你教我,不用钱和手段,怎么才能打动一个人?”
……不会就这样停止的,越是困难,他越是要得到手。
安以农的房间。
“宿、宿主,你刚刚和他通话的时候,很久没有动的悔恨值突然冲破了六十,现在已经飙到七十二了。”系统捧着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往的经验中,那些宿主要和渣男爱恨纠缠很久,失身失心才能得到这么多的悔恨值,宿主就是一通电话?
“这么说,我已经过关了?”
“对!宿主你自由啦,从此以后不用理那个神经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系统比安以农还激动。
安以农:……原来也没理过他。
得到确切回答后,安以农心情复杂,无语中夹杂恶心:“他的悔恨还真是廉价。”
他将手机放下,再次打开电脑。却发现《唱作人》已经公布了下一期飞行嘉宾的名单:张若君、安以农。
网络上的舆论还算好,争议已经转移到张若君身上。而大金老高出来为安以农说话也有了正当理由——因为他们马上就要进一个综艺了。
安以农在评论中发现了水军的痕迹,他们正炒张若君进入《唱作人》的事,好刷他的逼格。只不过最后结果称得上适得其反。
“《唱作人》这样的精品节目也要被资本毁掉了吗?”网友们十分愤怒,新一波的风暴正在酝酿,只是这一次的风眼不是安以农。
《唱作人》之前一直拒绝流量歌手,张若君破了这个例。相较起来,至少安以农的唱功是完全没问题的。
“有一句话赵泽没说错,娱乐圈的确不是努力就可以被看到的地方。但这一次真的很巧很顺,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帮我。”
安以农确信有人在帮他,他冥思苦想:“但是,会是谁呢?”
系统看着他宿主很是不安的样子,心中疑惑:“这不是好事吗?”
安以农却摇摇头:“你不知道这是善意,还是更大的恶意。就像猎手丢出来的饵,以为是救命的,没想到反而因此付出生命。”
“……”总觉得,宿主对此有很深刻的心理阴影啊。
那天之后,网络世界还算风平浪静,安以农又去拜访了两位老师,他们会说一些节目的流程,也会指点他如何作出更出色的曲子。
“歌就像诗,有灵感,更容易写出灵气。按着规律不得不作的,和突然想要倾述而作的,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歌是能打动人的,它打动人的东西,就是作曲作词的人内心真实的感受。”
有时候他们也和安以农分享唱歌的技巧。
“节目中你会接触各种各样风格的曲子,但是肯定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难道不擅长的曲子就这样放弃吗?不。
“这里有个小窍门,就像演员去演一个角色,怎么样入戏更快呢?找角色和自己身上的共同点。唱歌也是这样,你找那个曲子和你身上契合的地方,以此为切入点。”
安以农认真跟着他们学习,除了没有师生之名,他对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学生对待老师,而且是古代版本的。
大金恨不得收他做学生,他偷偷和陆御说:“小御啊,以农这孩子真的不错啊。细心、体贴、尊重人。他来我这儿几趟,还有隔壁的小姑娘偷偷来看。”
“金叔,我……”
“少糊弄我,你们不是亲戚,算不上朋友,却为他来找我,你敢说自己没动什么心思?”
陆御没吭声,大金直接默认了,他语重心长道:“叔我在这圈子里这么多年,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什么没看过?你只要正正经经,拿着相处一辈子的态度去,这就没什么。”
这年头的同性婚姻可是不合法的,大金又是直男,他说这句话是真的关心后辈。
陆御在那头哭笑不得:“他只是把我当前上司。”
“你帮人,却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呢?做了好事,就要说啊。”
“也得等我这边的烂摊子收拾好了。对了,金叔,我已经改回母姓,以后就叫我唐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