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府内,一切井然有序。
赵宰辅战战兢兢,避开所有耳目,才来到淮王府。
书房内,熏香淡淡,地龙散发的暖意驱散冬日的寒凉。
然而,赵宰辅刚踏进门槛后,就感觉一股强烈的凛冽扑面而来,让他抑制不住地颤了颤。
他甚至有了退缩的想法,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压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后,跟着林鹤继续往书房内走,心里七上八下的,整个赵家的命运似乎就在这一念之间。
穆淮端坐在书案前,目光深邃地落在画卷上,周身的清贵与生俱来一般,气场十分强大。
林鹤上前行礼:“王爷,赵宰辅来了。”
穆淮抬了抬眼眸,淡淡开口:“嗯,知道了。”
“那属下告退!”
“无妨,你就在这站着。”
林鹤颔首应允,他竟一时疏忽,赵家可是洵王的左膀右臂,赵宰辅来王府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王爷的安危他得顾及才是。
赵宰辅连忙上前,视线在林鹤身上瞅了瞅,神色有些为难。
“淮王殿下,老臣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看…”
穆淮语气清冷:“赵宰辅但说无妨。”
赵宰辅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暗想到了别人的地盘,自己还在害怕什么啊?
他脸上堆着勉强的笑脸,垂首道:“殿下,我是来投诚的,还请殿下能容纳微臣,以后肝脑涂地都在所不惜。”
他说话有些颤抖,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穆淮淡然地盯着他,嘴角弯起一抹邪妄的弧度:“赵宰辅这是什么意思?您可是堂堂未来国舅,怎么此时却卖主求荣来了?”
赵宰辅脸色一变,顿时羞愤不已,自己身居高位多年,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可是一想到自家女儿的处境,他只得收敛情绪,继续说:“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淮王殿下的呼声最高,天下归心,微臣只是顺应天意罢了。”
穆淮微垂眼睑,唇畔冷意连连,手指轻敲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宰辅观察着穆淮的反应,却怎么也琢磨不出什么,他手心冒着细微的汗,等着穆淮的回答。
气氛沉默压抑了片刻,穆淮抬起眼眸,温凉地问:“赵婉兮让你来的?”
“不…是,我是深思熟虑后诚心要投靠您,当然婉兮也是一样,我们只求能安度余生就好,绝对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穆淮眉目凉薄,朝林鹤淡淡地说:“带赵宰辅出去!”
林鹤垂首:“是。”
赵宰辅心下一慌,连忙说道:“殿下既然愿意见我,难道就丝毫不愿意听取微臣的建议吗?”
穆淮笑了笑:“本王见你,是想看看你们赵家究竟能耍什么花样?”
赵宰辅呆住,心情顿时万分复杂。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今日来找淮王,迟早要被穆洵知道,以穆洵睚眦必报的个性,他的下场必然会很惨。
思忖一瞬,赵宰辅不死心地开口:“求殿下给赵家一条活路啊!”
穆淮沉默。
林鹤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朝赵宰辅下逐客令:“赵宰辅,我家王爷还有事需要处理,你请回吧!”
赵宰辅哑然,触及到穆淮冷冽的目光,他不敢再说什么,垂头丧气地出了书房。
赵婉兮等到临近午时,见到垂头丧气而归的父亲,顿时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