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霍檀端着酒樽迟疑,柳盈盈眼巴巴望着她时。
穆缓从容地起身,接过她手中的酒盏:“霍将军有伤在身,不能喝酒,柳姑娘另寻他人喝吧。”
柳盈盈暗想,果然两人之间是有猫腻。
身为大将军,久经沙场,受点伤就不能喝酒了?
她盈盈一笑:“原来如此啊,敢问将军哪里受伤了?等会我带你去找大夫看看。”
“我们天风寨各种药都有,保证你药到病除,瞬间生龙活虎。”
柳盈盈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殷勤地讨好,语气柔软到了心坎里。
穆淮正欲将酒盏放下,柳盈盈眼疾手快地接过,然后一饮而尽。
她抹了下嘴角,豪迈地说:“霍将军,连酒都不能替你喝的人,要不得啊,那是不体贴且靠不住的。”
穆淮微微一怔,他是觉得根本没必要与柳盈盈喝酒。
所以,何必替霍檀喝?
岂不是多此一举?不让霍檀喝就行了!
怎么这也能扯出一番他不体贴还靠不住的言论?
霍檀隐约觉得柳盈盈刚才会错意了,这姑娘真是想刺激穆淮吃醋?
那她何必旁敲侧击地说穆淮要不得啊?
这分明是在劝说她霍檀啊,原来柳少主也发现穆淮有另类的癖好了,因此试图拆散他们。
霍檀觉得,这似乎也挺好的…
于是点头:“那就多谢柳姑娘了。”
柳盈盈故作羞赧状,垂眸说道:“霍将军客气了,你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是自带耀眼光环,让人不得不向往啊。”
“真是比淮王殿下还好看,还更容易亲近。”
霍檀:“……”
她好想说:姑娘啊,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演戏也不能踩高捧低,穆淮才是你想要嫁的人。
说话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闻言。穆淮邪肆一笑,然后淡然地落座。
霍檀斜瞟了他一眼,眸底闪着疑虑。
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正常人不该是这种表情啊,如果他对柳盈盈有意,那就该吃醋才对。
如果他是因为特殊嗜好,对她有什么想法,那她现在与女子接近,不应该也能刺激到他吗?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有点琢磨不透了。
柳盈盈一直察言观色,瞅着穆淮满不在意的模样,一时也懵逼了。
不过,这才刚开始,等她想点劲爆的出来,肯定能让他堵得慌!
“霍将军,晚上带我去捉萤火虫好吗?”
霍檀觉得,适可而止就好,她可不想与穆淮抢女人。
一个赵婉兮就够她呛了,还不知道穆淮是不是因为赵婉兮,而变得这样对女子不感兴趣。
她思索一瞬,婉言拒绝:“我身子不适就不去了,不如让淮王殿下陪你吧。”
穆淮蹙眉,神色不悦。
柳盈盈捕捉到穆淮眼中的不耐,果断先回绝:“不必,我还不想跟这冰山脸相处呢。”
言罢,她扭转身子,往自己的座位走去,期间还回眸朝霍檀抛了个媚眼。
霍檀看着心里发怵。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去招惹女人的好。
“霍将军是觉得一个穆谣还不够让你头大的?”
清冽磁性的声音,让她发怵的心更拔凉。
她重新坐好,双腿叠在一起,语气淡淡:“柳姑娘喜欢的是你,只是你不开窍,她才想旁敲侧击提醒。”
穆淮勾了勾唇:“你到处惹桃花,是想让我帮你掐掉吗?”
蛊惑的声音,让霍檀的表情僵住,他的眼神深邃而戏谑。
极轻的语气却让她听出了警告的意味?
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殿下可以视而不见的,你不正常,但我正常,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穆淮轻笑,不慌不忙地说:“话先别说得太满。”
眸子里意味深长,桃花眸似笑非笑。
霍檀心口一跳,静默不语。
谢景枫离得近,他们的对话算是听进了一半。
诧异之余,起了调侃之心:“殿下真是太难了,防男人就罢了,连女人都得防。”
霍檀剜了谢景枫一眼。
他说得更绘声绘色了:“霍将军只要离开京都,还是挺受女人喜欢的,毕竟皮囊生得好看啊,谁又在乎现在的霍家落魄呢?”
霍檀笑了笑,慵懒地望着他:“谢世子请继续。”
谢景枫喝了几口酒,意味深长地说:“说来也正常,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在意那么多东西?就如我喜欢霍蓁。”
说到这,谢景枫的眸光黯淡了几分,又端着酒樽猛地喝几口。
大概是喝得太急,他咳嗽了几声。
霍檀在他眸子里看到一抹淡淡的氤氲,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咳得用力。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霍檀并不想说太多,他与霍蓁之间的沟壑能否迈过去,都还是未知数。
琢磨片刻,霍檀清凉地说:“你别让她伤心就行,至少要让她内心是安定的。”
谢景枫闻言,抬眸欣喜地说:“能得霍兄这番话,我至少有了方向。”
霍檀想说他天真。
可是见他再次倒了一杯酒时,她迟疑了一瞬。
事实上,他的愁绪依旧在,显露出来的只是想让人看到的吧!
或许,谢景枫自己都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柳庭示意大家安静,喝了不少酒的他,脸色红如虾壳。
“我跟大家伙儿说件事,也是咱们天风寨的喜事。”
气氛安静下来,大家纷纷看向柳庭,皆是满面好奇。
霍檀已能猜测到,她瞧着穆淮淡然清冷的模样,不禁好奇,他打算怎么办?
从种种迹象来看,皇上让他剿匪,实则是让他入匪寇。
将自己的儿子推入匪窝里,也就是替其他儿子扫平障碍。
真是毒啊!
在那勾心斗角的皇权下,连亲爹都得算计他。
谢景枫兴致盎然,低声道:“莫非皇上还真打算跟天风寨联姻,天下人该怎么看啊?”
霍檀示意他不要多说。
庆帝的心思不是那么好揣摩的,何况是在穆淮面前。
谁知道他心里又怎么想的?
柳庭的那些妾室按耐不住地问:“寨主是有了新欢,这么高兴吗?”
“什么新欢啊?听说是个男人假扮的,把我们的夫君吓得半死呢!”
“哪个臭男人啊?竟然敢坏寨主的兴致?”
“不就是随淮王同来的谢世子,偏偏奈何不得。”
众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