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发现，莫冰韵的脸色越加难看了，几乎可以说是铁青。
“上面写的什么？”
方林问。
莫冰韵并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那篇碑文，一语不发。
半晌，她赫然道：“我们要继续往下！”
方林一把按住了她正要去启动的手，入手冰凉。
“到底写了什么？”
莫冰韵抽回手，看向方林，遇上方林坚定的目光后，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这是一篇封禁咒文！”
“封禁咒文？”
方林眼神一动。
“没错，虽然我无法将每个字都翻译出来，但依然可以通过推测判断整篇文字的内容。”
“内容是什么？”方林问。
莫冰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碧海之下，万里深渊，魔蛇之魂。”
方林眉头一挑，诧异道：“你是说，这块石碑之下，封禁着一条……魔蛇？”
“嗯！”莫冰韵点点头，继续道：“这块巨大的湖泊叫做碧海，碑文上的内容说，如果有一天石碑现世，出现在碧海之上，那就代表其下封印着的魔蛇之魂马上就要破封而出了，而且，碑文上还说，魔蛇一旦破封，必将给世间带来巨大的灾难。”
方林又瞅一眼那巨大的石碑，映照着从水面上透下来的微弱光芒，就像是黑夜中的山峰一样，巍峨耸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已经……遗忘文明消失在历史长河，已经有上万年了吧，可信吗？”
方林问。
“可信！”莫冰韵沉声道：“你大概不知道三十年前的事。”
“什么事？”
“三十年前，也是像这次一样，迷雾消散，有神秘石碑现世。但那时候无人能翻译上面的文字，经过一番研究，没得到什么结果，也就不了了之，但三个月后，石碑碎裂，无数魔物从地面涌出，如潮水一般淹扑向城市、村庄，所过之处，赤地千里，更有超等级之外的巨魔，手脚一撑，便能随意毁灭整支舰队，那一战，人类损失惨重，三百万将士战死，数十只行星级舰队覆灭，十七座城市毁于战火，普通百信伤亡更是用千万来做单位。”
莫冰韵的声音低沉，恍惚之间，方林似乎看到了那浩瀚的战场景象，赤地千里，横尸遍野。
他吃惊道：“如此重要的事件，怎么不见记载？”
“谁说没有记载？”
莫冰韵看向方林，缓缓道：“史称一九战役。”
方林恍然。
一九战役是见诸于史书上的一场极为惨烈的战役，根据记载，这一场战斗人类惨重，战士百姓死伤无数，原本第六集团军全军覆没，最后被取消了建制。
不过，上面并没有说这场战役发生的原因，原来背后的原因竟然如此。
“我父亲和母亲就死于那场战斗。”莫冰韵又道。
方林看了看她，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悲伤之色。
“那时候我才一岁，记不得事，他们仓促奔赴战场，就再也没回来。”
“节哀！”方林道。
“没事。”莫冰韵道：“现在你知道为何我非要下去看看了吧。”
“嗯！”方林点点头。
莫冰韵启动潜艇，飞速下潜，一直抵达那层迷雾上面。
石碑没入迷雾之中，不见根底。
正在此时，潜艇中传来白兴文气急败坏的声音：“莫将军，立刻返航，你这是在送死……”
话还没说完，莫冰韵就直接关闭了通讯系统。
“要进去吗？”方林着前言的迷雾，问道。
“我必须搞清楚下面是什么情况，这关乎人类的命运。”莫冰韵看向方林：“如果你现在后悔，就自己离开。”
方林耸耸肩，笑道：“你一个女人都敢，我又什么不敢，走吧。”
莫冰韵看来他一眼，下一刻，潜艇悍然没入灰色的迷雾之中。
霎时间，潜水艇的物理视野全部变成混沌，能见度连十米都做不到。
探测设备也遭受不明力量的干扰，完全变成了雪花。
莫冰韵干脆关闭了电子设备，只靠着重力表盘，一路向下。
方林展开精神力，却皱眉发现自己的精神力被无形的力量压缩，原本千米范围，如今竟然只剩下了五百米。
刚才在迷雾之上，他们还能看到一些鱼类生物，但此时进入迷雾内部，方林发现周围的鱼类全部消失，只是混沌一片。
在下降了几分钟之后，方林的精神视野中突然出现了几个金属造物。
竟然是几台幻甲，静静的漂浮在水中，显得极为怪异。
“左侧几台幻甲。”方林突然道。
莫冰韵一愣，惊讶看向他：“你能看到？”
“嗯，我异于常人，不通过眼睛，能看到小范围内的东西。”方林含糊其辞。
“原来你有精神异能，难怪能创出这么大的名头。”莫冰韵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同时改变潜艇方向，向着左侧横移。
没走多远，潜艇那艰难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台白色的幻甲。
“是一台B级鲨鱼Ⅳ，白兴文的人，上面有标志。”莫冰韵道。
之前白兴文说他曾经拍出两支队伍探测，全都失踪，原来在这里。
方林精神力进入幻甲内部，半晌后沉声道：“驾驶舱内没人。”
奇异漂浮在水中的幻甲之中空荡荡，里面的幻甲师不见了踪影。
“小心点，这里可能有什么古怪。”莫冰韵说。
接下来，他们又在周围发现了另外几台幻甲。
无一例外，里面的幻甲师都不见了，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甚至他们在更远的地方，还发现了几台与他们这台一模一样的潜艇，也是漂浮在水中，舱门打开，不见了驾驶员。
黑暗的湖水之中，灰色的迷雾，无人的金属造物残骸，加起来就像是进入了坟墓，恐怖而阴森。
“还要继续深入吗？”方林看向莫冰韵。
“嗯，继续！”莫冰韵不再关注那些幻甲，驱动潜艇，继续向下。
视野进一步黑暗了起来，迷雾愈加浓密。
方林的精神力视野也被进一步压缩，只剩下了两百多米。
潜艇的速度在逐渐下降。
并非动力不足，而是周围有无形的力场在干扰和拉扯。
可下方依然是一片黑暗，就像是永不见底的深渊。
周围的灰色已经完全变成了浓稠的黑色，就像是黑色的血。
小小的潜艇就像是被包裹在浓墨之中，举步维艰。
就在此时，方林的精神力视野中，突然出现一丝不正常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