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一处寒潭,自高处垂落下来银瀑,一条条罕见的鱼儿在潭中摆尾。
药田禽舍,流水过涧,花香清新,一切悠然而安宁。
狗腿子系碎花围裙,将最后一道糖醋里脊放在青石上。
“婶婶,小侄手艺不行,可别见笑。”他恭敬看向旁边珠围翠绕、端庄雍容的妇人。
第五荷环顾桌上香味浓郁、琳琅满目的菜肴,她有微微失神:
“你们平常都吃得这般丰盛?也太会享受了。”
“娘娘有一点点挑剔矜贵。”徐北望稍显无奈地回答。
一个月不能有重复的菜肴,除非是她特别钟爱的。
第五荷莞尔,给徐恶獠递去一个隐晦的同情眼神。
女婿的天赋可谓是盖压万古,世人难以望其项背,但在她眼中,这一点还不算女婿最独特出众的地方。
他竟然真能忍受锦霜那反复无常的清冷心性,还乐此不疲。
称受虐狂也不为过。
“美少女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啦!”
肥猫哒哒哒跑过来。
第五锦霜一身吊带裙,笔直长腿裹着黑丝,迈着优雅的碎步而来。
这副别致新颖的装扮,第五荷表情闪过惊艳之色。
真将完美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唯一的缺点就是过分性感了。
他俩这么有情调么?
“看什么,吃饭。”第五锦霜抬起精致下巴,斜睨着她。
狗腿子给老大夹了一口竹笋,又往岳母碗里夹菜。
第五锦霜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寒声道:
“她没有手吗?”
“没事,我自己来。”第五荷不以为意。
肥猫瘪着嘴一脸哀怨。
怎么就不给喵喵夹菜。
还说以后跟喵喵合伙镇压大坏蛋,你绝对会是叛徒!
第五荷每道菜都尝了一下,眸中流露赞叹之色,“你们姐妹俩真有口福。”
肥猫又神采奕奕,谁夸赞小坏蛋,喵喵也很开心呢。
已近日暮,一顿饭将将吃完。
“走,去洗碗。”
第五荷手帕卷起石桌,单手将蠢猫拎起来。
肥猫肚子圆滚滚吃撑了,不情不愿地摇着尾巴。
“娘娘,卑职给你按摩。”狗腿子走过去献殷勤。
“滚!”
第五锦霜眸光锐利,一脚踹开他。
……
小溪边。
肥猫将碗碟刷得锃亮,突然小脑袋往旁边一凑,神神秘秘说:
“娘,喵喵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第五荷随口道。
肥猫四处张望,确认这是安全范围,才将软糯的声音压得很低:
“她睡觉尿床。”
第五荷瞟了一眼小不点,给它一个暴栗,“不许背后说你姐姐坏话。”
“真哒!”肥猫急了。
为什么你们都不信,小坏蛋也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
“你真得改改撒谎的性子。”第五荷葱指在它脑门上戳了一下。
锦霜生下来就从不尿床,反倒是这头蠢猫,小时候劣迹斑斑。
“喵喵发誓,若有半句假话,就变成无嘴喵,再也吃不下零嘴。”
肥猫举起爪子,信誓旦旦。
第五荷依旧半信半疑。
“她跟小坏蛋两人羞答答,晚上睡觉就尿床了,被子湿了一大块。”
肥猫警惕地环顾周围,才幸灾乐祸般补充了一句,甚至比划动作。
“胡说!”
第五荷嘴上虽责备,但眼底却喜孜孜的盈满笑意。
她信了。
虽然没经历过,但对这些事略有了解。
“别跟她说,她会杀喵灭口哒。”肥猫嘻嘻大笑。
虽然被大坏蛋欺负,但揭露她的丑事,让它达到精神胜利。
第五荷明眸微动,婀娜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肥猫慌了,尖声道:
“娘,求求你别告状!”
……
“北望,婶婶问你一件事。”
珠环相碰,第五荷纤沿曼步而来。
徐北望停下泡茶的动作,眼底有些困惑。
遥遥几步距离,却是使用传音手段。
看来是防备老大。
“请讲。”徐北望同样传音。
第五荷略展了端庄容颜,眼神看向远方,若无其事道:
“你跟锦霜发展到同床共枕的阶段了?”
温婉的声音透着急切和好奇。
“没有。”徐北望赶紧否认。
第五荷缓缓眯起眸子,假装嗔怒说:
“蠢猫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徐北望一团雾水,只能露出尴尬且礼貌的笑容。
第五荷唇角笑意掺和了氤氲,她捏着帕子,小声问:
“你们那个,锦霜会叫么?”
徐北望:“……”
他眼睛圆睁,雷得外焦里嫩。
“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第五荷催促道。
她看过一些画本小说,女人普遍都会叫的。
锦霜淡漠冰冷的性格,生来就高高在上的气质,倘若在床上热情如火,啧啧……
一想到这里,第五荷眼底充满浓郁的求知欲。
“应该……不会吧。”徐北望讪讪,敷衍了一句。
真八卦啊……
你女婿连胸都不敢触碰,跟她睡觉不知道要等到沧海桑田了。
第五荷轻哼一声,不满道:
“你对我态度很差。”
略顿,盯着徐恶獠,再度问:
“那她在床上,是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模样么?”
徐北望露出窘态,难以应付。
再过十万年,我或许才有资格回答您这个【人体姿势学】问题。
幸好,冷漠的语调替他解围。
“滚过来!”
第五锦霜立在阁楼栏杆前,俯瞰着狗腿子,碧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狗腿子松了一口气,赶紧远离八卦的岳母。
第五荷嘴角微翘,继续去跟肥猫讨论。
“你跟她悄悄说什么。”
周遭寒光四射,第五锦霜玉足踩在狗腿子脸上。
以她的修为,清晰探查到两人传音的波动,但内容很模糊。
狗腿子灵机一动,小心翼翼道:
“卑职问婶婶,知不知道第五氏的老祖,存世至少八千年。”
第五锦霜冷眸一转:
“是么?”
狗腿子重重点头,“卑职怕被第五老祖感知到。”
第五锦霜面无表情,寒声道:
“以后不许跟其他女人说话,否则本宫阉了你。”
玉足在狗腿子脸上踩蹬了好几下,而后在地毯上踱步。
徐北望感觉身下凉嗖嗖,老大真能做出让他痛失良鸡的暴举。
可跟班哪敢有什么坏心思呢?
“说吧,第五老祖怎么回事。”第五锦霜斜睨着他,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