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一群修士坐在那。
州凌洞有遗迹出世,据说是千年前凌波道人的洞府,凌波道人最为擅长炼器,遗迹里面一定有不少宝贝。
因此仙魔两道闻风而至。
但是和前的水火不容不同,此刻道和魔修坐在一个茶馆里,虽然彼此之间泾渭分明,但却没有面就打起来,倒也还算安无事。
百年前。
当时魔尊杀死圣尊后虽网开一面,没有对万仙盟剩余之人出手,但魔尊之前的所作所为,依旧如阴影笼罩在灵仙界众人心头。
即便魔尊一时宽容放过了他们,但后的事谁说得准呢?魔头喜怒无常,万一反悔了要对他们出手怎么办?灵仙界根本无人可挡。
当时灵仙界道仙门,面对魔尊畏惧又不安,一时间人心惶惶。
就在这时,云间阙却前往浮丘山参加魔尊大婚,道仙门得知后一片哗然,不少人心中不接受这件事,哪怕他们也害怕魔尊,内心不愿意和魔尊交恶,但他们毕竟是道啊,面子还是要的,如何和魔道同流合污呢?
不少人嚷嚷着云间阙投了魔道,要将云间阙从道仙门除名,云间阙成了众矢之的,灵仙界暗流涌动。
然而让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魔尊和玉仪君大婚后颁布的第一条法令,就是不允许魔修对凡人出手,违令杀无赦。
事实,这也是这百年来——魔尊颁布的唯一一道法令。
法令刚刚颁布之时,道觉得实在过荒诞,魔道也觉得非常荒诞,都『摸』不准魔尊想法。
就有魔修不信邪,阳奉阴违。
但不管是光明大,还是偷偷『摸』『摸』,没有逃得过乌衣寐眼睛的,违令尽皆杀无赦,一时间整个魔道风声鹤唳。
魔修们战战兢兢,道们恍恍惚惚,魔尊竟然是来真的吗?
因为这道法令,魔道之中,不满魔尊之声尘嚣而,但忌惮魔尊威严,没有人敢明着做对,有人开始寄希望都蒙,暗中投靠,但素来跋扈的都蒙,这次却老老实实遵守命令,夹起尾巴做人,令属下不得鱼肉百姓。
那有意的魔修,眼看都蒙都不敢反,他们即便再不满也只遵从命令。
整整十年。
死在乌衣寐手中的魔修数不胜数,魔修闻之『色』变。
这条法令也深入人心。
终,所有人意识到魔尊中无虚言,魔修们再也不敢随意残害凡人,即便真的需要姬妾奴仆,也老老实实花钱买卖,至少表面,再无人敢肆意滥杀无辜、劫掠凡人。
而且渐渐他们发现,只要他们不对凡人出手,其他事魔尊一概不管。
不管是和道厮杀还是抢夺资源,修士之间的争斗魔尊从不『插』手。
时间久了,魔修们慢慢也就习惯了,只要不烧杀抢掠,不对凡人出手,其他该干嘛干嘛,还和前一样过……
时间转瞬即逝。
魔尊法令执了百年,除此外,魔尊再未参与任何俗事。
唯有时间可证明一切。
那惶惶不安的道仙门,终彻底放下了心来,即便是最执拗的仙门,也不得不承认魔尊此举功德无量。
当初指责云间阙的那人,慢慢的都没了声息,渐渐开始有人赞扬云间阙,夸赞明隐人心胸宽广、高瞻远瞩,与魔尊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实乃造福灵仙界之举。
而云间阙这年依旧救死扶伤,守护苍生,又因是玉仪君的师门,隐隐成灵仙界道魁首。
至魔尊和玉仪君,则是闲云野鹤与世无争,多年没有现世,但依然是灵仙界所有人心中的传说,最为敬畏的存在。
茶馆里几个仙门修士坐在一起。
其中一个修士道:“如今灵仙界天下太平,凡人安居乐业,都是玉仪君的功劳啊,若不是玉仪君身饲魔,魔尊怎会下那样的命令,不许魔修伤凡人呢?”
“据说玉仪君常常和魔尊一闭关,就几个月不出门,玉仪君为灵仙界的牺牲真的太大了啊……”
“当初魔尊就对玉仪君一钟情,强抢回,虽说玉仪君后来自愿跟了魔尊,但若非魔尊死缠烂打,玉仪君又怎么会动心呢?”
旁边一桌魔修听着就不高兴了,忍不住开反驳道:“魔尊对玉仪君的好天下皆知,分明是玉仪君『迷』『惑』魔尊,让魔尊为他『色』令智昏才是。”
另一个魔修道:“魔尊胳膊肘往外拐,为了玉仪君都下了这样法令,你们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要脸了?”
“玉仪君要真是牺牲这么大,他怎么不走啊?魔尊又没有关着他,脚长在他自己身怪得了谁啊?呵呵。”
那几个道修士顿时脸『色』难看的很,道:“玉仪君那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们这魔修懂个什么?”
魔修:“滚,老子听够了这废话,要不是玉仪君,魔尊是现在这样?”
两边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眼看就要踩桌子打起来了,忽然想起,这茶馆里面还有凡人,万一波及无辜可就不好了。
仙门修士道:“我们城外打。”
魔修冷哼一声:“谁怕谁,今天谁输了谁是孙子。”
说罢拿着武器就气冲冲的出城了。
眼看两拨人一言不合就约架,茶馆的小都经惯不怪,反只要不在这里打就。
………………
万里之外。
浮丘山。
魔宫寝殿外几个魔仆坐在那里,百无聊赖。
自从尊和玉仪君大婚之后,就把山的人都打发走了,但乌衣寐说堂堂魔尊,身边不没个伺候的人,而且偌大的浮丘山,若是只有两个人也太荒凉了,是留下几个魔仆伺候。
他们几个奉命留在浮丘山,听从尊差遣,但是……尊从来都不差遣他们啊!
尊不是和玉仪君下山游山玩水,就是和玉仪君在寝殿闭关修炼,只把他们当做浮云,一年到头都不了几次面,时间久了,他们也习惯了这般懒散的子,反魔宫这么大,又不是住不下几个人。
几个魔修坐在一起,其中一个魔修拿出一个储物戒指,拍在桌子,道:“我赌尊这次和玉仪君闭关十天,这是一百品灵石。”
另一个魔修立刻跟着下注:“我赌十八天,跟一百品灵石。”
一个魔修呵呵一:“你们真是小看我们尊了,尊龙精虎猛,一百多年都没腻了玉仪君,我看这次至少三十天。”
“三十天也太久了吧。”
“之前有过三个月呢,你们不记得了吗?当初尊出来,面『色』苍,眼下带青,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玉仪君给掏空了,啧啧啧……”
“玉仪君神仙样的人儿,天天被尊这样折腾,我都有点心疼了。”
“呵,我才不心疼玉仪君,前子多么逍遥自在啊,若不是玉仪君,我们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可惜这寝殿结界太好了,里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我真的是很好奇啊,玉仪君这样清冷的人,了尊的床是什么样子……”
寝殿内。
外面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方黎耳中。
身为合道真仙,这人声音再小也瞒不过他啊,他脸『色』微微一变,心道你们可少说几句吧!
谢怀垂眸靠近过来,在他耳边低:“你想让他们哪个赢?”
方黎:“?”
谢怀经作出了决定,温柔道:“就选三十天那个吧,他挺会说话儿的,赌注让他拿。”
方黎:“……”
你这是庄家『操』盘,暗箱『操』作懂不懂?
方黎经感到脚抖了,故作镇定,轻咳一声道:“三十天也未免太久了吧?再说了,整天关屋里不觉得无聊吗?”
谢怀眼神微动,“也是,那不如我们后面竹林做?”
方黎:“……我看这里也挺好,宽敞明亮,一点也不会无聊。”
谢怀却似乎有失望,慢悠悠的道:“我记得你说过,书中有这样的情节,玉仪君不从魔尊厌睢,厌睢心生怒意,将玉仪君带到禁地竹林,在那里……”
方黎表情凝固,讪一声:“我们可不说这个了吗?”
谢怀唇角微扬,眸『色』幽暗:“为什么不可说?”
方黎神『色』忧伤。
当初他和谢怀坦身份的时候,其实还是稍微,隐瞒了一点点的……那就是原书中占据巨大篇幅,厌睢和谢怀的这样那样情节。
虽然是这篇小黄蚊的主要剧情,但方黎实在难启齿,又怕谢怀听了心里不舒服,就简单略过了。
当时谢怀也没有问,方黎便为这事儿过了。
谁知道谢怀一直都记在心里,他的敏锐,当然察觉了方黎话中漏洞,方黎自然是不愿意说的,但扛不住谢怀的‘拷打’和‘『逼』问’,最后只含泪告诉谢怀真。
谢怀就要和他走书中剧情。
剧情都结束一百年了还走什么剧情?方黎当即表示拒绝,但谢怀却认为,方黎当初不顾他的意愿,强-迫他走了剧情,现在方黎有义务配合他走剧情,如此才算公平。
而且若只是原剧情也没什么意思,这次角『色』互换,他演魔尊,方黎演他,方黎不得只好陪谢怀“走剧情”。
这让方黎一度后悔不,这小黄蚊里花样怎么这么多!
方黎双目有涣散的道:“我都是百岁老人了,年纪大了,还是应该清心寡欲点……”
谢怀淡淡道:“你身为合道真仙,寿元至少五千,百岁算不得什么,在我们灵仙界,但凡是个筑基的修士,都有百岁寿元。”
方黎倔强道:“……可是在我们世界,百岁将就木。”
谢怀深深看他一眼,唇角一勾,嗓音低哑柔和下来:“也罢。”
方黎心中一松,准备起来。
就听谢怀忽的道:“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尊。”
谢怀一挥手,一堆书册就哗哗落在了地,如同一座小山,方黎一眼扫过,眼神呆滞。
身为合道真仙的他,眼神实在太好了,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本墨绿『色』封皮的书,写着炼情字,是自己当初和谢怀下山,没事看的那本狗血香-艳无比的脑残同人文。
当时是从一堆游记中发现的,作还磕的挺隐晦的,就连名字都是化的。
百年过,他和谢怀的同人文经多到这个地步了吗?!
方黎倒吸一凉气,不知谢怀准备这做什么?
谢怀伸手一招,一本书落入他手中,他嗓音清冷淡然,念道:“……玉仪君虽被强掳走,却不肯屈服魔尊,魔尊便拿玉仪君的师门威胁他,若是不从他,就要一杀一人,玉仪君为了保护师门,不得不……罢了,这本太过老套,毫无新意。”
方黎心道这同人文越来越猖狂了,现在竟然连名字都不换了!
谢怀接连换了几本,终找到一本不错的,眉梢微扬,慢条斯理念了起来:“魔尊带着玉仪君一处世外桃源,唯有人,夜夜笙歌,玉仪君忍着屈辱趁魔尊不备逃走,魔尊大怒走火入魔,修为尽失,玉仪君得知之后却不忍下手,才发现他对魔尊又恨又爱,是将魔尊囚石室……”
方黎:?
这玩意儿越来越离谱了。
谢怀修长指尖将书本合,轻轻一吻落在方黎额头,语调温柔又缱绻,道:“今就演一出,你修为尽失被我抓住,如何?”
方黎:……
谢怀微微一,意味深长:“尊演技素来不错,信可手到擒来。”
今天看来是只演了,但方黎嘴巴却不肯服输,哼哼了一声:“那下次得我来选剧本。”
谢怀眸光深深,轻一声:“好。”
方黎也了一下。
这人生漫长,但因有你在,便不会孤单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