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楼梯上到二楼,洛一打量了一下后直接走向最深处的那个房间——因为这层只有那个房间是上了锁的。
而且是跟小孩房间门上一样的锁链。
不过。
洛一走过去微挑眉，他突想到——既门上了锁那为什么小孩的窗户还留着……
不，那窗户很可能也是打不开的。
或者只能打开一部分,对一个看不见的小孩来,卡个铁条在窗户上限制他只能打开一点还是很容易的。
洛一拿起锁看了看——这种锁找个铁丝倒是就可撬开了。
但他想了想,还是放下了锁链,后徒手撕开一条裂缝走了进去。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这个房间内。
只是在抬眼看向四周的刹那,洛一微微一怔。
他对上了数张放大的照片。
照片各个不同,但相同的是每个照片上都有一个女,一个跟魔术师五官很像的女。
从幼儿到成,这个女生每个阶段都有照片记录着。
不过摆放和挂墙的照片太多了,所温馨被压下,反而营造出了一种有些诡异的感觉。
洛一原地站着,他先只视线移动，没一后抬脚走到一张照片前。
那张照片同样被放大，它是挂在房间门正对的墙壁间,照片上是两个手牵手笑得灿烂的小孩,都是五六岁的模样。
而男孩女孩都跟现在的魔术师有些像,特别是那个女孩,乍一看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是……魔术师父母小时候？
他们居还是青梅竹马。
洛一抬手碰在照片下方——这里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名字。
季杨,季夏水。
而且还是同一个姓。
但应该没有血缘关系……
洛一一顿——
难怪魔术师没打算扔掉姓，而只是想换名。
洛一收回手,他目光移动,看了眼窗——时间挪到了他熟悉的时代，那么高下课时间应该跟他那时差不多吧。
门传来了动静，季洺乖巧的坐在床上，他侧头像是在看边,但实际他什么也看不见。
季洺先是把头发往下捋了捋，后『摸』了『摸』肚子——爸爸回来了。
那么就是“天黑”了。
他没见过黑夜，因为他打小就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妈妈还在的时候告诉过他，耳边很安静的时候就是天黑了，因为所有一切都在睡觉。
那他也应该睡觉了。
季洺『揉』了『揉』肚子，他听着门的动静后躺下了——今天不饿，可早点睡觉。
他一般是早上爸爸离开前吃一顿饭，晚上爸爸回来再吃一顿。
但是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
可天黑就睡觉了。
季洺闭上眼——洛洛带回来的蛋糕好好吃啊。
小孩陷入柔软的被子，嘴里仿佛还留着一点香甜，他咂咂嘴，准备带着这份甜入睡，但下一刻，他房间门传来了锁链晃动的音。
季洺『迷』茫的坐起来——爸爸要进来？
小孩又抬手扒拉一下自己头发去遮住眼睛，但突僵住了。
门被推开，灯光倾进来，小孩看不见，他只知自己听见了爸爸的脚步。
皮鞋踩地有点像他敲玻璃的音，一点点在耳边放大。
“……爸爸？”
黑暗之温暖的大手按在他头发上，季洺低下头后听到父亲温柔的音：“爸爸给你扎的头发呢？”
温暖的大手从季洺头顶『摸』向发尾，季洺一动不动，过了一他才小心翼翼又带着一点委屈的：“疼……”
头皮扯着很疼。
季杨叹，他没安慰，只是指责的：“小洺不乖。”
季洺有些害怕，他下意识微微抬头看了眼季杨的方向，额前刘海半盖着他眼睛。
头顶的手似乎一顿，后季杨弯腰抱抱他：“小洺不能不乖。”
“你妈妈小时候可乖了。”
季洺没动。
季杨松开他：“小洺今天犯了错，所爸爸今天不能给你吃饭。”
季洺下意识『摸』了『摸』饱饱的肚子。
季杨只当他饿了，于是笑笑：“睡吧，睡着就不饿了。”
季洺没有反驳。
他飞快的躺下，刘海顺着这个动作微微往两边滑开。
季洺感觉到了，他僵住，灰蒙蒙的眼睛下意识看了眼季杨，后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了一阵风，随后那曾抚过他头发的温热大手狠狠按在了他眼睛上：“别看我。”
季洺疼到呜咽了，他飞快的、紧紧的闭上眼。
季杨被那双很像夏水的眼睛刺激到了。
那双眼真的很像夏水，像夏水死后的模样，暗淡且灰，眼眸再也留不住他的身影。
……
不，一点也不像夏水。
夏水眼睛该是明亮盛满星光的。
季杨僵硬的跪下，他半跪在季洺的床边拨弄他的头发：“不要总睁眼，你又看不见。”
季洺非常轻微的点头，他紧紧的闭上眼。
季杨待了后离开，这次他没有上锁。
季洺听着音消失才从唇齿之流『露』出一点痛呼，他抬手想『摸』『摸』自己痛处，但一双很小又有点凉的手先『摸』上了他眼皮。
后他听见新朋友的音响起：“很疼？”
下手太快，洛一没拦住。
季洺把手放回被子里，他：“不疼。”
完他想起什么：“洛洛你不是走了吗？”
洛一坐在小孩枕头边，他鲜红的双眸看向门……或者是看向了门的楼梯处。
他回答小孩：“想再来看看你。”
小孩听着音小心的伸手碰了碰洛一，他想再次告诉自己这位新朋友，也是唯一一个可跟他对话的朋友——要小心爸爸。
但他还没来得及就听见了一串很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
从楼梯上踢踢踏踏而来。
小孩下意识的抓起偶放入了自己被窝，后紧绷着身闭上眼。
看不见也不能睁眼，爸爸不喜欢。
小孩握着偶慌急了，他听到爸爸的音——
“小洺，白天你……啊——”
一句话未完，季洺听到了什么东西滚动掉落的音，同时伴随着的是季杨的一痛呼。
比他刚刚的痛呼要大很多。
季洺下意识一抖，他又一次坐起来：“爸爸……？”
被子滑落，洛一身主动随着被子下移，他将自己很好的掩盖在被子下，红宝石一样的眼眸从间隙之看出去。
他见着从楼梯“意”滚下来的季杨摔倒在地。
他腿似乎摔断了，额头出了一点血，一条手臂也微微扭曲着。
但季杨没在原地停留，而是撑着地一点点往季洺房间的方向爬。
这场景有点渗，还好小孩看不见。
洛一冷漠的看着季杨爬过来将季洺房门落了锁，随后门传来打电话叫救护车的音。
洛一收回目光，他嘴角凉凉的向上扯了扯——活该。
边很快挂了电话，后传来敲门的音。
季洺抱着偶一动不动：“……爸爸？”
季杨音仍旧不算激烈，他压抑着身的疼痛在门问着季洺：“小洺，白天有进来过吗？”
季洺下意识抱紧偶：“小洺没有听到。”
门沉默了一，后突传来细微的令牙酸的吱吱长，像是指甲刮过。
季杨音平静：“小洺不要骗爸爸，不妈妈难过的。”
季洺低下头，暗淡的眼睛隐在阴影：“小洺没有骗爸爸。”
爸爸问的是，而洛洛是偶，他没有骗。
门还不间断的传来令牙酸的吱吱，季杨音逐渐上扬变形：“可是有动了妈妈的相片！”
洛一听着的嗤笑了——他不仅动了照片，还动了楼梯呢。
小孩抖了下，似乎有些害怕，他干巴巴的重复：“……小洺没有听到。”
门的音停了，一后传来了新的动静。
季杨似乎在往移动。
洛一正想是不是救护车要来了时，耳边就听到鸣笛。
随后下一刻，乖乖在床上抱着他的小孩突激动起来，他放下洛一后往门跑去。
小孩打不开门，于是就不停的敲门撞门，小小一团的身躯用尽了全：“……妈妈……”
洛一怔了一下，后他看了看床边，没有迟疑，洛一走过去直接跳了下去。
偶落地的音很小，但小孩听见了，他泪眼朦胧的看过来，小的喊：“洛洛？”
洛一闭闭眼，他表情没有波动，但线充满着委屈：“我好疼。”
小孩跑过来，他为是自己没放好偶：“对不起。”
小孩『摸』索着地面又了遍：“对不起”
『奶』『奶』又带着哭腔的音。
洛一深吸，他伸手将摔歪的腿扭过来，后主动碰上小孩『摸』索的手：“我没事。”
小孩抱起他。
门救护车离开了，小孩也平静下来，但他仍旧在张望着，灰蒙蒙的眼睛没有光亮，他：“妈妈就是被它带走的，我想找妈妈。”
洛一想了想，后理解了小孩的它是救护车，他正想安慰，就又听见季洺：“但我绝对找不到的。”
“因为妈妈已经死了。”小孩难过极了，他稚嫩的音里带着自责的哭腔：“爸爸，妈妈被我杀死了。”
洛一一瞬间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