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农女世子妃(晋封郡主)

然而不等王妃薛氏先作妖,先一步到来的是晋封郡主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成王第六女姜宁,端赖柔嘉,德善淑仪,承祖之福荫,今册封为正二品安洛郡主,钦此。”

这一道圣旨震的汝阳王府上下都没回过神来。

听闻天子圣旨到来,汝阳王府所有人都要焚香摆案,叩首跪拜。不止身在军营里的汝阳王和世子陆承熠,就连与狐朋狗友寻欢作乐的陆承芳也被抓了回来,一同跪在正厅接旨。

尚在禁足的王妃薛氏也被暂且放了出来,听到这旨意先是一惊,脸色难看得不行,过去一向被她厌恶磋磨的儿媳妇居然被封为了郡主。

但随即又高兴了起来,以姜宁那个懦弱棉花性子,便是成了郡主还不是任由她拿捏在手心里,以后还可以借此对付世子夫妻。

汝阳王和世子陆承熠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前者又惊又疑,猜测难道是京城中的废成王一脉复起了,又为何突然加封一个远嫁北疆的宗室女。

后者想法一样,只是更多了些担忧,王妃和二弟以及支持他们的势力派系好不容易打压下去,现在姜宁被晋封为郡主,会不会多了更多的变数。

陆承熠垂下眸,眼底浮现一片阴沉,身旁的妻子罗舒轻握住了他袖中攥紧的手。

对上她认真坚定的目光,陆承熠心中一暖,也安心了许多,什么也不能与舒舒研究出来的那些东西相比。

宣旨的人正是威平伯,他心情复杂,甚至有些许紧张,但面上不显,一派威严端庄的态度,“安洛郡主请起吧。”

“臣女领旨,谢陛下隆恩。”听到这份旨意,洛乔便明白了她那封密信已经到了天子那里,相应的朝廷也很快有了动作,应该也不止这一道圣旨。

威平伯还道,“另外陛下怜惜郡主,离开亲人远嫁北疆,孤苦无依,特赏下许多礼物还有宫人侍卫。”

随后便不断有来自京城的赏赐无数运送入汝阳王府,这看着像是天子弥补安洛郡主的陪嫁规格。毕竟当初姜宁只是普通宗室女,废成王府又落魄已久,除了宗人府置办的一点嫁妆之外,别无他物,更成了王妃薛氏瞧不起她厌恶嫌弃她的原因之一。

现在就不一样了,看着这些赏赐,掐丝珐琅冰鉴,七彩斑斓珊瑚,琉璃雪剔透茶具,钴蓝昼亮夜明珠,雕芙蓉玉如意,蓝釉描金执壶,星光水晶杯,鎏金银香熏,丝绸锦布,团扇宫花,还有一些极品茶叶狐裘之类的,甚至还有番邦进贡的珍品。

王妃薛氏眼都快红了,别看她贵为汝阳王妃,曾经贪图先王妃的嫁妆的事也被世子妃设计掀了出来。

她这会心里都开始算计着,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弄到自己屋里。

……

威平伯借口有成王府的家眷托给郡主的书信,得以与洛乔私下见一面。待屏退仆婢后,威平伯神色变为极为严肃,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交给她,“安洛郡主,此乃天子密函。”

信中先是关爱了一两句,随后的内容就是让她配合威平伯行事,具体如何并未说。

看完后洛乔毫不犹豫地将密函放在火烛上让它烧成灰烬了,随后再看向对方,表情十分平静地问道,“威平伯打算怎么做?”

威平伯有些犹疑,拱手道,“安洛郡主放心,陛下已嘱咐我等护卫郡主安全,不得有所闪失。”

论爵位他与安洛郡主平级,但对方是皇亲宗室,在这件大事中更是重要关键之一,威平伯不敢轻忽怠慢。

洛乔轻声笑了笑说:“威平伯可是有所顾忌,不好将此番行事计划告知我。”

“在下不敢。”威平伯连忙道,丝毫不敢轻视眼前这位双十之龄不到的女子。

他之前也曾听自家夫人提起过这位,言语间还是甚是同情可怜其不幸遭遇。

然而就是这位他夫人口中在汝阳王府备受磋磨的小可怜,一封密信直达天听状告王府谋逆。

当接到天子密令还有领兵前来的辽东总督,威平伯差点没吓得心脏跳出来。

洛乔又道,“论对汝阳王府,威平伯未必有我熟悉。”

至少她可是知道汝阳王府在未来是如何一步步谋朝篡位,问鼎天下的。洛乔也担心这位在剧情后期被杀的威平伯,会一不小心翻船了。

听闻这话,威平伯也不再多迟疑,随即将朝廷那边的决策还有调兵之事悉数告知,洛乔又询问了其中的几样要点。

不知不觉中洛乔就先占据了谈话间的主导位置,对方也已完全交托信任,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威平伯能够做到。”她平静微笑着看向威平伯。

汝阳王一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模样,接待着因听闻圣旨而络绎不绝登门祝贺的官员宾客。他的嫡次媳被封为郡主,王府也跟着增光添彩,在外人看来也是汝阳王府越发煊赫的架势。

陆承熠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而且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小人得志的二弟陆承芳给吸引过去了。

宴会的主人公是天子亲封的安洛郡主,作为郡主的夫君,陆承芳自然少不了众宾客的谄媚恭贺奉承。

这在王府请封世子,他与母妃被一再打压,地位一落千丈后,久未出现的场面了,陆承芳不禁飘飘然了起来,另外他还有意地结交人脉,想要与身为世子的兄长一较高低。

这同样是他经母妃精心指点过。

这圣旨下来之后,王妃就拉着儿子私底下道,“如今姜宁成了郡主,这对你夺取世子之位大有助益。”

她对于一向厌恶嫌弃的姜宁受封郡主,虽然心里还是不大得意,但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是件大好事。

“可世子之位不是已经定了么?”对那位现如今得父王器重的大哥,陆承芳是又怨又妒,自从确立了世子之位,以往那些奉承讨好的人跑得七七八八,他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王妃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还没到最后,谁输谁赢说不定呢。”

无论是被削权还是被禁足,王妃可从没有放弃对世子之位继承王府的念头。

“再说了,废立世子一事还得朝廷决定,以后有成王府这门在京城的姻亲,还在陛下面前多多为你说好话,指不定就能动摇陆承熠的世子之位。”

薛氏也以为是京城的成王府复起了,得到皇帝的重用,才有姜宁晋封郡主这一出。

转眼间她眼中曾经百般嫌弃的破落户,也成了一门需要抓紧的权势助力了。

陆承芳自己没什么本事主见,多是听母妃的话,他也深信母妃说的有道理。父王权力再大也大不过陛下的圣旨,只要陛下更赏识他,王府还不是会归他所有。

王妃又安慰儿子道,“姜宁性子软,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好好哄着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回头母妃再给你纳几个美人。”

陆承芳点了点头,看在成王府的面子上,觉得自己对姜宁的态度可以更好一点,如果她能帮自己得到世子之位,那么他也能容忍姜宁继续当他的正妻。

至于过去对姜宁的磋磨冷待,母子两人都没当回事。嫁人从夫,姜宁既已成了陆承芳的妻子,还不是得听他的话。况且夫荣妻贵,陆承芳要是当上世子甚至未来汝阳王府主人,姜宁不也跟着尊贵么。

一想到自己未来背后多了京城成王府这门靠山,陆承芳就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还到陆承熠面前炫耀道,“大哥难道不为我高兴祝贺么?”

陆承熠冷冷一笑,不屑于理会,靠女人得的风光算什么。

“承熠。”罗舒关心担忧地问道,还牵住了他的手。

作为世子妃,她也要为举办宴会的事忙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扳倒了王妃一派的势力,没想到姜宁被天子封为郡主。这下二房的势力恐怕就要死灰复燃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算计。罗舒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先前同情可怜过姜宁,反倒为敌人增加了助力。

但越是在这种时刻她越要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罗舒心中坚定想道,比起古代土著,她也更懂得夫妻相处之道。

陆承熠果然动容不已,面上则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还有沉着冷静。

就是继妃和二房又起来了又如何,也动摇不了他王府继承人的地位,不过是些挑梁小丑罢了。至于姜宁,可惜了,早知道会有这一日,当初她在后宅病重之际,他就该顺水推舟一把送她归西,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烦扰了。

陆承熠眉宇间浮现起丝丝寒意。

在与罗舒分别之后,陆承熠就去同汝阳王一起招待宾客,作为世子理所当然有这个资格,而且那优秀的风范气度轻而易举便将老二陆承芳比了下去。

旁人也不是没有心眼,无论是过去传闻,还是现在这样子,汝阳王府的内部争斗可一点也不小啊。

无人注意到,威平伯的人正暗中紧紧盯着汝阳王父子三人,保证他们不离开王府半步。

因姜宁为天子亲封的郡主,汝阳王就顺势解了王妃的禁足,毕竟晚上还要举办隆重的宴会,王妃总要出席的,汝阳王府的丑闻已经够多了,总该体面一些的。

过往王妃私下的那些动作,汝阳王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没想到他的嫡长子这般优秀,又娶了罗舒这样的妻子,就不能放任王妃继续作为下去了。

世子夫妇与王妃针锋相对,斗来斗去,曝光出府内那么多丑事,影响到王府的声誉,汝阳王心里也有一丝丝不满。只是因为罗舒一次又一次拿出的令人惊喜之物,就没有说什么了。

现在嫡次媳被封为郡主,汝阳王府与天家关系更为亲近,也是件好事。

顺便世子近来太过锋芒毕露了些,军营中不少将领对其敬爱有加,眼里甚至都没他这个汝阳王了,提一提王妃和次子的地位,也好让世子警醒些。

汝阳王自以为平衡得当,却不知危机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