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衣想了想,便说道:“在微臣看来,邵仁不过是利欲熏心,与冯千雁合谋做下这样的荒唐事,也算罪有应得。但韩光启——大有问题。”
“……”
“连他的死,也有问题。”
“哦。”
祝烽似乎也并不意外他这样回答,还放下了手中的纸笔,看向鹤衣道:“怎么,你觉得这个人并不是因为悔过而畏罪自杀?”
“不错。”
“为什么?”
“一个人,若真有悔意,就不会逃过追捕;既然逃过了追捕,要死,也只可能因为恐惧而死,而不会悔过自尽。”
“……”
“微臣看了刑部送上来的卷宗,里面抄录了这个人的遗书,满篇悔悟之语,这绝对不是一个刻意逃过追捕的人会有的情绪。”
“所以——”祝烽道:“他只是畏罪,并非悔过。”
“微臣是这么认为的。”
“……”
“而且,刑部主事刘越泽也在案卷中,提到了这一点。”
祝烽点了点头。
而鹤衣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皇上刚刚提到这个韩光启只是畏罪,并非悔过,却没有说他自杀,莫非……皇上也认为,他的‘死’是有问题的。”
“……”
祝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也算是默认了。
鹤衣道:“不知皇上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祝烽道:“皇后之前来说,这个人逃过了朝廷的追捕,显然,应该是早就接到了消息,既然早有安排,那么对接下来要逃亡的路线,或者要隐藏的地方,也应该是有安排的。”
“不错。”
“但这个人,却是在城南一处林中上吊。”
“……”
“朕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地方荒无人烟,韩光启逃到那个地方,莫不是早就准备了要死?”
“……”
“若要死,又何必要逃。”
“……”
“所以,他应该是要去那个地方见什么人,安排他逃离的路线,若朕没有猜错,这个人的背后,应该是有人指使。”
鹤衣的气息慢慢的沉了起来。
事实上,看到刑部卷宗的那一刻,他也是这样想的。
而祝烽,他连卷宗都还没看,只凭着皇后跟他说的几句话,就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实在有些惊人。
看来这一次的事件,对他的影响真的比之前大祀坛那一次,小得多了。
鹤衣也在心里松了口气。
说道:“皇上英明。”
祝烽淡淡的一摆手:“你身为内阁首辅,少学着他们,在朕面前说这些无用的话。朕问你,之前你说,要派几个人到那个叫什么夏侬生的辅修的加重,去查查看在他参加殿试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有消息了吗?”
鹤衣摇摇头:“还没有。”
祝烽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没有?”
鹤衣道:“这个人原本也不在吏部的编制之内,他的情况比较难查,而且,他似乎也是有意隐瞒,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好查。”
“……”
祝烽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鹤衣看着他,轻声道:“皇上突然问起这个人,是不是担心,这个夏侬生背后的主使者,可能跟韩光启背后的人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