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的话如同平地一阵惊雷,彻底吓到了所有人!
要知道,国内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一的通信设备企业,申城贝尔,今年的产能才七十多万线而已,只相当于擎天通信二个多月的产能。
富士通和东倭电气,今年向华夏分别出口了六十万线,算是旗鼓相当,并列第二。
有人心中细算了一下,更是惊呆了,一个月三十万线,那一年不就是三百六十万线!
要知道,今年全国签下来的通信设备采购合同,总线数才不过四百万,到现在实际完成的,不超过三百万线。
也就是说,擎天通信产能几乎相当于全国一年的采购量了。
这就有点太吓人了吧。
“富士通和东倭电气能达到这个数字吗?”阿伦拉奥突然冲着毛利小六郎两人开口问道。
毛利小六郎默默点了点头,“富士通现在每年生产的交换机,差不多能有四百八十万线。”
闻言,土井亮诧异的瞥了毛利小六郎一眼,然后冷笑道:“没想到,一项自负掌握着顶尖科技,在市场最前沿的富士通,竟然也会增加程控交换机这种落后产品的产能。”
对于程控交换机这种诞生于二十多年前的老古董,基本上是没有一流通信设备公司愿意大规模继续生产的,大家都把精力和资源投入到了对2g,对网络宽带的研究和生产中。
毕竟,他们这些西方发达国家的城市化率已经达到了85,电话普及率更是达到了90,固定电话这种东西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发展和生存的余地。
所以说最近这些年,他们公司的交换机生产线都在被砍,东倭电气的交换机生产线数,已经从巅峰的每年六百万线,跌倒了现在的每年四百二十万线。
而按照公司之前的情报,富士通的交换机生产线数应该是跟他们公司差不多的,最多也不会超过四百五十万线。
现在毛利小六郎竟然爆出来了四百八十万线这么个数字,这不是偷偷增加的了产能又是什么?
闻言,毛利小六郎神色平静的说道:“面对增速高涨的华夏市场,增加交换机的生产线数,自然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如果你们东倭电气没有这样的打算,我只能说你们东倭电气的目光还是不够锐利,反应不够迅捷,思想僵化呆滞,怪不得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因为发达国家的固定电话普及率以及达到了极限,所以他们公司交换机的主要销售目标国,就是南高丽,东南亚,拉美地区,非洲,以及华夏等等。
华夏可以说是他们进入时间最短的国家地区,甚至如果不是他们富士通先吃华夏这口螃蟹的话,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企业会什么时候进军华夏。
毕竟华夏实在是太穷了,人均gdp长期徘徊在三百美元以下,也就是最近两年才突破到三百美元。
去年东倭人均gdp是289万美元,基本上是华夏人均gdp的一百倍。
墨西哥和泰国这样的三流国家,都能有三千一百美元,一千七百多美元这样的人均gdp,分别是华夏的十倍和将近六倍。
甚至就连非洲的人均gdp都是华夏的两倍,最富裕的南非则比墨西哥的人均gdp还多一些。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一进入华夏,就发现华夏对通信设备十分渴求,不仅他们卖多少就能消化多少,而且价格奇高,竞争压力奇小,尤其是最近这几年,华夏通信市场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些通信设备企业最大的市场了,即便在他们有意的控制之下,还能消化将近三百万线的交换机。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华夏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大的交换机销售市场,并且可以预见,未来随着华夏经济的飞速发展,华夏市场也会飞快扩大,在公司业务中所占比重也会越来越多。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对擎天通信,对04的崛起,如此在意的原因。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理由,他们富士通公司才会选择启用一些已经封停的交换机生产线,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更多的交换机供应给华夏市场。
想到这,毛利小六郎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其实如果没有出现擎天通信的话,他很有信心在最近一两年内,甩开东倭电气,在华夏的追逐步伐!
听完毛利小六郎的话,土井亮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气呼呼的看着毛利小六郎,现在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毛利小六郎的脑袋给揪下来!
无视土井亮,外厉内荏的模样,毛利小六郎冲着阿伦拉奥问道:“朗讯公司今年能生产多少线交换机?“
阿伦拉奥苦笑一声,“三百五十万线,并且这也是最近刚刚增产的结果。”
闻言,土井亮都顾不得跟毛利小六郎计较了,有点愣住了,如果说朗讯都只要三百五十万线的话,其他通信设备企业岂是不是更少了!
毕竟要知道,朗讯可是稳坐交换机产量的第三把交椅。
毛利小六郎问了一圈之后,果不其然,不管是爱立信还是西门子,产量都是在三百万多一点的程度,不如擎天通信。
一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照这么说,擎天通信一个刚刚诞生才一年的企业,竟然成为了世界第三大交换机生产企业。
如果不是他们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
土井亮更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到是李沂源、于大虎等人淡定许多,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二十万线和三十万线没什么区别,反正他们指望擎天通信收购,或者入股他们企业的筹码,已经从能为擎天通信扩大影响,占领市场,变成了企业的本身价值。
李沂源甚至狠下心来,只要擎天通信肯把04机的技术给他们,他们企业的股份白送给擎天通信都行。
邬江星到也算是神色如常,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虽然他很清楚,擎天通信如果一年真的有三百六十万线的产量,那他在襁褓中的巨龙集团就没什么戏了,市场什么的,都让方辰给占完了。
但他更清楚的是,如果方辰把李沂源他们给拉过去的话,他更没戏,连诞生都不会诞生,直接扼杀在他的脑海中了。
见土井亮坐了下来,不与他争辩,方辰撇了撇嘴,心中满是不屑,这就受不了?
接下来更为劲爆的消息出现,那他们还能活不能了?
“擎天通信一下子将产能扩张到这个地步,难道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被其他企业共同针对吗?”
突然一个二十七八岁,漂亮白净的女记者突然冲着方辰说道。
众人眼睛猛然一亮,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觉得这女记者闻到了点子上,现在华夏一年的交换机市场一共才四百万,结果擎天通信一下子弄了三百六十万线产能进来,这还有其他交换机企业的活路吗?
更不用说,富士通、东倭电气、朗讯等八家国际通信企业本来就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的,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弄死擎天通信这个挑战者。
闻言,方辰瞅了一眼土井亮那个方向,心中暗骂,都怪这个该死的东倭鬼子先坏了规矩,要不然怎么能又出这么个幺蛾子,各个都不讲起了规矩,都想砸他的场子。
这女记者他之前都见过,央视的,叫赵白兰,他上次开学习机发布会的时候,这女记者就来了,而且似乎跟李萌是闺蜜。
赵白兰站在台下,一脸期许的看着方辰,她真的很想知道,方辰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这简直就是在大张旗鼓的告诉其他通信设备企业,狼来了!
一点都不符合华夏广积粮,缓称王的发展哲学,更或者说,她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企业家,压根不符合企业发展的常理。
而且难道方辰都不怕投入这么大,最后反而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她觉得,从小一点点慢慢做起,把根基扎深才会更容易做大做强,毕竟这样做既不会树大招风,也不会因为万一企业做不成,倒了,而导致损失太过于惨重。
这是她当了这些年财经记者,从其他一些企业身上所学到的一些经验。
“赵记者,你这话说的的确不错,擎天通信这么做,似乎是有些匪夷所思,但我想说的是,擎天通信能这么做,也能等得及,但是华夏广大人民群众等不及,装一部电话,不算好处费,送礼的费用,仅仅初装费就要五千块钱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可以解决掉?”方辰面色不善的质疑道。
听了这话,赵白兰顿时傻了,她着实没有想到方辰竟然会从利国利民,利与群众这方面反驳,一下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到是王韬博眼睛猛然一亮,他喜欢方辰的这个说法。
“装一部电话,就要五千块钱初装费这种情况的出现,可以说是我们全体通信人的耻辱,正是因为我们的技术水平不够,让华夏没有自己的国产大容量程控交换机,没有能够大规模生产大容量程控交换机的企业!”
“你知道吗?去年燕京城镇职工平均工资是2877元,也就是说一个在燕京大型企业上班的工人,需要几乎两年不吃不喝,才能装得起一部电话!并且这还是燕京!你让其他地方的人怎么办?”方辰厉声质问道。
面对青筋暴起,宛若咆哮的方辰,在场的通信人几乎都垂下了脑袋。
的确啊,这五千块钱对于燕京的城镇职工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这让其他地方的企业职工怎么办?
要知道,燕京的工资在全国范围内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有些落后的西部地区,平均工资连燕京的一半都没有。
并且还要知道一件事,在这个时代,工人的工资是最高的,比公务员、银行职员、教师、医生都高得多,毕竟是直接创造经济价值的单位。
至于说农民才可怜那,一年的纯收入才七百块钱,买点衣服,供孩子上学,再买一些日用品,化肥等等,基本上就没有了,能不欠别人钱就不错了,更别说攒钱装电话了。
“当然了,我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国外生产的交换机,每线基本上都在三四百美元,也就是两千华夏币左右,再算上一些出国考察学习的费用,连接设备,中继设备,电缆,包括库房,空调等等基建设施,以及邮电局职工工资等等,这初装费只能要到五千块钱,少的话,邮电局就要赔本了。”方辰无奈的苦笑道。
可紧接着,方辰话音一转,拍着胸脯,掷地有声,斩钉截铁的说道:“但现在不一样了,擎天通信已经站起来了,已经拥有了大批量生产大容量程控交换机的能力,如果我不对擎天通信加大投入,给国内供给更多的交换机,把电话初装费给打下来,那我方辰就是没有良心!”
听了这话,众人不由眉毛一挑,他们似乎从方辰的话里琢磨出点不一样的味来了。
他方辰要把电话初装费给打下来,岂不意味着,擎天通信不但要大规模的向国内邮电局供货,而且这个价格还要非常非常低才行,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要是价格没拉开太大差距,打个鬼啊!
邮电局的领导们疯了,才会把初装费的价格降下来,作为行内人,他们深切的知道邮电局有多么的贪婪,绝没有像方辰所说的那样无辜,无奈。
全国各地,不论哪个省,哪个市,一看这大楼修的最漂亮,最高,最大,那准是邮电系统的大楼,其有钱程度可见一斑。
当然了,他们也理解方辰为什么会这么说,这要是揭了邮电局的短,那擎天通信还做不做生意了。
“所以说,我决定擎天通信生产的交换机,每线售价不超过二百美元!”方辰大手一挥,沉声说道。
此话一出,整个大礼堂寂静无声,几乎所有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呆呆的看着方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