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方辰神情玩味的看着盖达尔和丘拜斯，这样做，真的好吗？
虽然他在俄罗斯有着深厚的根基。
俄罗斯有二十分之一，七八百万人口吃饭，穿衣，家庭生活物资的供给，是靠着他才能得以维持。
并且除了少数，如同西伯利亚之类的偏远地区，大部分的俄罗斯人都在他的华夏银行存过钱，他从俄罗斯吸纳的卢布，高达数以千亿。
莫斯科所有富豪权贵，都因为汽车联盟运输过来的豪车，跟他打过交道，买过他的面子。
他的关系网，连接着叶利钦，卡丹尼科夫，卢日科夫，盖达尔，丘拜斯这些俄罗斯最上层领导者。
但他始终还是一个华夏人，而不是俄罗斯人。
这一点，他记得，也相信盖达尔他们也记得。
所以？
盖达尔和丘拜斯相视一笑，然后丘拜斯说道：“方，你和他们不一样，而且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总统的首肯。”
凭单这种明摆着占俄罗斯便宜的事情，他们自然不可能允许外国资本家大规模参与进来，但是小规模的，像方辰这样的存在，还是可以例外的。
他们作为俄罗斯经济的制定者和操作者，尤其是跟方辰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对方辰真是太了解了。
方辰现在几乎掌控着俄罗斯相当一部分的经济命脉，有着维持俄罗斯秩序的重要性，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如果不是有方辰每天数以百吨物资进入到莫斯科，和华夏银行以高额的利率作为众多私人银行的表率，俄罗斯肯定会更加混乱不堪，饥寒交迫，他们的处境也会更加艰难。
至于汽车联盟，他们到不怎么在乎，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很容易就找到人将别列佐夫斯基取而代之。
而且在俄罗斯的上层建筑中，最大的两派，一是他们这些人为首的改革派，另外则是以副总统鲁茨科伊，议长哈斯布拉托夫为首的保守派。
然而剩下零零碎碎的，各自抱团，各自代表一部分利益的中间派里面，方辰，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这三者的组合，已经算是很不小的一股力量了，尤其是在卢日科夫现在是莫斯科市长的情况下。
并且方辰还跟他俩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然而如果把总统先生算进去的话，方辰，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跟他们也算是一派的。
还有方辰每个月送给总统先生的分红，虽然他俩并不知道具体的数字，但绝对是很大的一笔，这一点从总统先生对方辰的看重，以及提及方辰名字的频率，就可以看出来了。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方辰太干净了，干净的如同晶莹剔透的钻石一般。
除了汽车联盟因为走私西欧豪车的原因，会有一些暴力行为，方辰其余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俄罗斯人民做贡献。
从华夏向俄罗斯运送大量的物资，维持民众生活，大幅度提高银行的存款利率，减少民众经济损失，还有大量，持续的向莫斯科孤儿院捐款。
而且方辰还没有利用他在俄罗斯的特殊地位，倒卖过任何一间工厂和商店。
如果方辰这样干的话，绝对可以轻轻松松的获得数十亿美元，但方辰并没有。
可以说，方辰在俄罗斯所做的一切，几乎都可以用利国利民来形容。
在莫斯科，一起提方先生，几乎所有的莫斯科人都会举起大拇指。
即便在去年，有一段时间华夏假货泛滥，但他们都知道，这跟方先生无关，而且还是方先生出手收拾了那帮人，以及积极的给予假货受害者一些补偿。
而且他们真的很需要这些物美价廉的华夏商品，以及华夏银行高额的利息。
说实在话，方辰就是他心目中完美的企业主，如果不是考虑到方辰是华夏人的话，他真恨不得丢给方辰大量的企业，让方辰来让这些企业发光发热，为俄罗斯的经济和人民做贡献。
不过转念一想，丘拜斯心中苦笑一下，如果方辰是俄罗斯人的话，他和盖达尔大概是不会跟方辰这么友好了，反而还要担心方辰对他俩地位的威胁。
正是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即便鲁茨科伊他们对方辰也忌惮三分，不愿意主动跟方辰作对。
所以说，给予方辰一部分购买凭单的额度，真的没问题。
得到叶利钦的首肯？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纠结这样的事情，其实盖达尔会给予他凭单份额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清楚会给他多少而已。
紧接着，方辰眉头微蹙，思考两千万美元的份额，能做些什么。
如果仅仅以两千万美元来说，对他着实只是一个小数目，但两千万美元购买俄罗斯工业资产的份额，那可就真不少了。
买下拥有十万工人的吉尔公司，才不过一千六百万美元，而剩下的四百万，布尔什维克饼干公司这样的企业，还能再买下十个八个？
这么一算，方辰也有点被惊到了，这两千万美元，差不多能买到一个拥有十五六万工人的企业集团。
一瞬间，方辰领悟到了俄罗斯七大寡头之一，霍多尔科夫斯基，为什么能在很短的时间内，集结出一个相当于南高丽三星集团的企业集团。
霍多尔科夫斯基购买了大量的凭单，然后以这些凭单，入股了木材、钛、钢管、铜冶炼厂和其他工业，足足有一百多家公司。
只不过，霍多尔科夫斯基对如何经营这些企业并不感兴趣，他只想把这些企业卖掉。
“方，你其实不用担心太多，在俄罗斯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获得这样的特权，只是你获得的份额最多而已。”
说到这，丘拜斯径直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指着在外面忙碌众人中一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胖子说道：“他是鲁德洛夫，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的总裁，他很早就参与到了东欧国家的改革中来，而他对俄罗斯的经济改革也起到了重大作用，他也获得了这样的份额，六百万美元。”
方辰有些好奇的打量了鲁德洛夫一眼，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是除了他之外，在俄罗斯混得最好的外国人，也得到过叶利钦的接见。
而且他也知道，鲁德洛夫说是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的总裁，但他其实是英国人在俄罗斯，甚至整个东欧的代言人。
英国这个搅屎棍怎么可能放过东欧剧变，苏维埃解体这样的时机。
紧接着，丘拜斯手指一晃，指着一个年轻人说道：“他是威廉布劳德，是美国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人，布劳德伯爵的孙子，他在波兰从事私有化工作，然后加盟伦敦的所罗门兄弟集团东欧小组，他获得了五百万美元投资份额。”
美国的布尔什维克党？
方辰的神情有些怪异，他当然知道在美国也有共产主义存在，但活的美国布尔什维克党成员，还真没见过。
不过丘拜斯这样一提，他到是想起来了一个人，在前世，俄罗斯的确活跃着一个，美国布尔什维克党的人，而且这个人还组建了俄罗斯最大的私人投资基金。
现在来看，恐怕就是这个布劳德了。
“这位是维克托华科，他是美国花旗银行的人，在莫斯科展开卢布对美元的兑换，我相信你也是了解的，他也获得了五百万美元的投资份额。”丘拜斯指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维克托华科，他自然认识，可以说花旗银行在他的领导下，是华夏银行最大的竞争对手。
甚至花旗银行相对于他来说，还有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花旗银行手中握着大量的美元，所以他们不用处心积虑的想办法兑换美元。
想到这，方辰看了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一眼，这两人总算是还没有彻底昏了头，把特许经营权授予花旗银行，以及美国，英国任何一家银行。
要不然，就以美国和英国的在金融方面的经验和实力，俄罗斯恐怕死的更惨。
“所以说，方，你很特殊，但你却不是唯一。”丘拜斯笑着打趣道。
方辰翻个了白眼，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谈恋爱，而且是渣男，渣女谈恋爱，这话真是太渣了。
“方，你这两千万美元的额度，你准备怎么花？”盖达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沉吟了一下，方辰说道：“我想投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或者一些其他的油田。”
说完，方辰静静的看着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等待他们的反应。
盖达尔和丘拜斯不由楞了一下。
“方，你确定没有开玩笑？”丘拜斯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天然气和油田的确是好东西，但对于现在的俄罗斯来说，天然气和油田并不赚钱，最起码没有倒卖工厂，商店赚钱。
甚至哪怕不倒卖，好好的经营工厂和商店，他们生产出来的货物也比石油值钱的多。
对于现在的俄罗斯来说，填饱肚子，有衣服穿，有卫生纸用，比拥有汽油更重要。
他们真不知道方辰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