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传来痛意,苏志醒来一脸懵,随后嘴巴瘪了瘪,张嘴就想哭,但被苏桃捂住了嘴巴,她凶巴巴道:“小崽子!敢哭我就打你!快起来割猪草。”
小崽子的苏志吸了吸鼻子,边抹眼泪,边起床,似乎有些委屈。
阿姐这两天好凶。
苏桃非但没有罪恶感,反而心里舒坦了一些,大的欺负她,她就欺负小的,总不能两头受欺负。
她又拖娃带崽的出去打猪草了,出门瞅了瞅谢家,没瞧见“软包子”,她咽了咽口水,好想吃肉饼子。
可能是老天爷听见了她的呐喊声,这时,谢允棠和他娘出来了。
谢秦氏塞了一个纸包给谢允棠,摸了摸他的头,十分温柔,“路上小心点。”
纸包肯定是肉饼。
苏桃盯着纸包咽了咽口水,等谢秦氏进屋后,她连忙追上谢允棠,还没说什么凶狠的话,谢允棠就把纸包给她,认真道:“给你吃。”
似乎昨个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
她愣了一下,“……”
这软包子心也太好了吧,搞得她都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不行,一定不要心软,她要回家。
她凶巴巴的一把抢过来,圆眼瞪大,“谁要你给!这是我抢的!”说完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鬼脸做完了还觉得这样不够,她瞅了他一会,随后抬手就把发带给他扯了,吐舌头道:“讨厌鬼!”说完就背着苏豆跑了。
谢允棠的头发散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苏桃扯他发带干什么……
发带不能随便扯。
谢秦氏不放心儿子去学堂,习惯性等儿子走远了再出来瞧瞧,结果看见儿子披头散发的站着。
她连忙跑了过去,“允棠,头发怎么散了?”
谢允棠似乎不太会撒谎,低着头软软道:“被风吹掉了。”
谢秦氏一向不怀疑儿子,牵着他回家,很快重新拿了根发带,扎完之后,忍不住亲了他一下,“我家允棠就是俊。”说到后面有些沾沾自喜。
旁边算账的谢庆看了一眼,笑道:“像我。”
“才不像你,像我。”谢秦氏瞪了他一眼。
谢允棠已经习惯了爹娘这样,他摸了摸头发,乖乖道:“爹、娘,我去学堂了。”
……
这边的苏桃已经跟苏志分完饼子吃了,这次不是肉饼,是酥酥的糕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真的好吃。
苏桃舔手了,意识到自个干了这种事,她傻愣住了,很快就想“呸”,但还是忍住了。
糕点真的好香。
她看了一眼苏志,正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她咽了咽口水,最后强迫自个转移视线,随后落在了手里的发带上。
瞧着挺好的,丢了太浪费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撩开衣裳,最后取下打了好几个结的裤腰带,换上了谢允棠的发带。
还别说,挺合适的。
她“啧啧”了两声后,就开始割猪草,昨个林三珠割回来时,她看见长什么样了。
从这儿割到那儿,背篓装满后,她已经离苏志、苏豆好远了,她喘了喘气,最后一屁股做在地上休息会。
不过屁股才刚挨地,就听见林三珠的吼声,“死丫头,还不快回来!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快给老娘下来。”
这运气也没谁了,苏桃严重怀疑林三珠的眼睛是不是长她身上了。
郁闷归郁闷,她还是快点起身,背着篓子就往下面跑,不过高估自个的力气了,背篓重,她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随后猛的向前滚了。
也不知道撞到什么了,腿猛的一痛,她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死丫头,怎么走路的,鬼打起来了?”
林三珠骂骂咧咧跑了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又道:“摔到哪了?”
苏桃说不出话来,眼泪水忍不住的往外冒。
上辈子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为啥遭这么大的报应。
林三珠蹲下神来撩她的裤腿,膝盖搓了一大块皮下来,她又开始骂骂咧咧,“好好的路看不见?”说完就吐了口水抹在她伤口上。
“不要。”
苏桃看着膝盖上的口水心里一阵不适,抱着腿不让她再抹了。
林三珠哪管她,抓开她的手,“忍着,不好好擦擦,等会肿起多高。”说着又吐了一口口水在她伤口上。
苏桃有些崩溃,突然就真跟个孩子一样张嘴哭了,“哇……”
她过不下去了,她要回家。
要回家。
“你哭啥,死了爹娘?”
林三珠有些着急,弯腰将她背起来,随后提起背篓,一路上骂骂咧咧不停,“老娘倒了八辈子霉了,生了你这样个闺女,干啥都不利索,看你以后嫁人咋办,婆家嫌都嫌死你!”
她念叨她不出气,对着苏志一阵吼,“还不快抱着弟弟回家,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天,太阳已经出来了,步子快了一些,但还是晚了。
已经开饭了。
她放下苏桃,推了她一把,小声道:“快去吃饭。”
看了桌子一眼,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提着背篓去院子里剁猪草。
苏家都是先喂猪再吃饭,毕竟年关就靠卖猪了,苏富也知道这点,放在碗筷就过来,“媳妇,你去吃饭吧,我来剁。”
自家汉子要去干活,不吃饱饭怎么得行,林三珠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吃,不用管我。”
“媳妇……”
“你快去,别啰嗦。”
苏桃看在眼里,突然觉得林三珠这人就是脾气燥了点,她也没有多想,再想饭没吃的了。
她拿了两个碗舀稀饭,给林三珠留一碗。
苏钱氏看在眼里,脸一黑,“舀出来干什么!倒回去!像什么德行,我少了你们吃的?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苏桃心里无语,那不就是,她硬着头皮没有倒回去,倒回去等会就没有了。
她夹着菜放在碗里,就端到院子里了。
林三珠看了一眼,当做没听见,埋头继续剁猪草。
死丫头今个倒是机灵了。
在苏家不机灵点就要挨饿。
苏钱氏还想说什么,苏大贵拍了拍桌子,“大清早的吼什么吼,吃饭,今个都去地里扯草。”
苏钱氏刮了苏桃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苏桃心里松了一口气,妈的,吃个饭还提心吊胆的,她喝了口稀饭,很快又吐了出来。
糊了就算了,还馊了。
她:“……”
就没有一顿正常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