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缝尸

虽然好奇,但我肯定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愿,只能心痒痒隔着东窗看西窗,结果是啥也看不到。

棺材放在家里的第一天,师父并没有开工,反倒是消失了一整天。

我也没多想,傍晚时吃了点东西便躺下了。

这一躺下就没了点,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安静的可怕。

“也不知道师父回来了没有。”

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却隐约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师父那屋子传来的。

“师父回来了?”

“师父!”

我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音。

“喝多了?”

我打开灯,蹑手蹑脚的走到师父门前,敲了敲门。

“师父!?”

还是没人。

门轻轻一推便推开了,我脑袋向里面探去,床上空无一人。

“奇怪了。”

我看了看窗外,“这也没风。”

不过我也没太当回事儿,裹着大衣就又钻回了被窝。

可人刚躺下,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靠!”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昏沉的脑袋想让我继续睡下去。

“砰砰!”

然而接下来瞬间传来的声响让我彻底没了睡意。

闷沉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重重敲门一般。

“难道是家里进了贼?”

我从床上坐起,脑袋隔着窗户向外看,声音传来的地方,好像是东屋。

“东屋!?”

我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放棺材的房间。”

想到这里,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一阵凉意慢慢的席卷全身,思索片刻,我还是打算下去看看。

“不会是有人来偷尸体?”

我又披上大衣,四下看了一圈,随手抄起一根铁锹的木柄。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心底反倒升起阵阵不安。

我推开屋门,站在门外朝东屋望去,东屋内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依稀看到一个人影,背着窗户,不知在干些什么。

“难道是师父?”

“这时候在工作?”

我迟疑片刻,抄着木棍向东屋走去。

这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左眼有些涨疼,这是阴瞳即将出现的征兆。

“难道是不干净的东西?”

我紧了紧手中的木棍,咽了口唾沫。

堂屋距离东屋不过十步的距离,走到东屋门口,才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

“师父!?”

“师父!!?”

我一次次提高分贝,然而始终没有回应。

似乎是被折磨的没有了耐心,这时候,我突然狠下心,手中的木棍向木门桶去。

“咔嚓咔嚓……”

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木门被推开的瞬间,我瞬间僵住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赫然便是白天那个穿着寿衣的尸体!

虽然他背对着我,看不到脸,但那身黑色的寿衣错不了。

一股寒意陡然从脊椎骨直窜天灵盖。

我盯着那具背对着我跪在地上的尸体,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时间我傻站在门口,像个木桩一样。

那具尸体双手在自己脸上来回的动着,就好像是在给自己化妆,在他身前散落着师父缝尸时候的工具。

难道是在给自己缝尸体?

“你是谁!!!”

终于,我鼓起胆子,高声的喝问也散去了胸中诸多恐惧。

那尸体手上的动作停止,僵硬的脖子一点点的扭了过来。

而我慢慢后退,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木柄,我甚至已经看到尸体惨白的面皮。

然而就在我即将看到尸体的面庞的时候。

“砰!”

一声重响,好像是重物狠狠地击打在我的后脑勺,接着我便倒地不起。

……

醒来的时候,我头痛欲裂,师父就坐在床边,浑身酒气。

“师……”

我刚要开口,师父便打断了,他瞪着通红的眼珠子盯着我,“玛德,老子不是告诉你了,不要靠近这棺材么?”

“可是师傅昨晚您不在家……”

我很简单的向师父解释了昨晚的情况,然而换来的却是师父狠狠地一巴掌,“老子告诉你,接下来几天,无论发生什么,不许踏足东屋一步!!!”

说完,师父便重重的关上门走了,说实话我有些委屈,但内心更多的还是遗憾。

毕竟我还是揪心着那具尸体究竟长啥样?能把师父吓成那样,眼瞅着昨晚就能看到了,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往常师父做活都会带着我,然而这一次师父却独自行动了,那天之后他便将自己反锁在了东屋,和那具尸体待在一起。

我只能远远地瞅着东屋的窗户,但除了偶尔看到师父的身影外,再无其他。

这两天我一直做着同样一个梦,梦里那个穿着黑色寿衣的尸体就站在我眼前,可无论如何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那张藏匿于迷雾后面神秘的脸,越是这样,我越心急。

第三天,师父仍旧没从东屋出来。

“到时间了啊。”

我心里盘算着,一般尸体最多在缝尸人家里呆上三天,毕竟还有后事要了解,这也是行规,可直至第三天夜里,师父仍然没有任何打算出来的意思。

我尝试着给师父打电话,却根本没人接,出于担心那天晚上我整晚的坐在门口,就盯着东屋的窗户,只有是不是得看到师父走动的身影,这才能放下心来。

差不多黎明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正午时分,可师父仍然没有出来。

我开始焦急和担忧起来,之前还能偶尔看到师父走动的身影,可到了第四天,整个下午都没看到窗户边有人影闪过。

四天了,就算人没事儿,尸体也要臭了!

我自己打定主意,若是到晚上师父还是不出来,我便要闯入进去。

子时,夜深人静,漆黑如墨。

师父还是没有出来。

我手里抄起那根铁锹木柄,再次走向东屋。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待会儿看到了师父该怎么跟他解释。

站在门前的我正准备暴力破门的时候,却发现屋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嗯?”

“难道师父出来了?”

我迟疑了一下,而后推开屋门,果然,此时的东屋已经空无一人。

唯独放在正中间的黑色棺材,棺盖被盖了一半。

“师父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喊我?”

“师父!?”

“师父?”

我又尝试着喊了几声,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急躁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这一切显然太不合常理了。

“就算师父有急事儿,可忙完的他看到蹲在门口等他,不可能不理我的!”

焦急的心情中家在这一丝不安。

黑色的棺材就放在正中间,我一遍一遍的从它旁边走过,不知道走了第几遍之后,我突然停了下来。

当我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到棺材内部的时候,整个人猛然怔住。

就好似一道闪电突然劈在了我的天灵盖,瞬间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