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辛苦了一段时间,我没有记错的话,也就那么四、五年。
我一完成九年义务,就开始想办法赚钱,替你减轻负担,我基本上就不需要你养了。
钱,我会赚,农活,我会干。
唐德中后来读书的钱,全是我一个人掏的。
至于唐德中娶老婆生儿子,造房子的钱,那更不用说了,你是一毛都没有出啊。
我爸是死得早,可我的老婆是靠我自己娶到的。
唐德中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这个大哥愿意给他的。
所以妈你倒是跟我说说看,这些年来,你到底有多辛苦,多难过了?”
唐德良经常给陈婕洗脑,所以PUA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跟唐德良比起来,许老太太PUA的技术可就差了不止一点点。
如果唐德良愿意让着许老太太,主动去接受许老太太,
那么许老太太说的话才会对唐德良产生作用。
就好比唐德良一开始就对陈婕这个老婆不满,要不是被唐德良视为目标的姑娘当中,
只有陈婕这个姑娘不需要他花一分钱,还能为他们这个家带来钱,
光凭其他的喜好,陈婕从来都不是唐德良的首先。
这不,在陈婕生下唐果之后,许老太太又一个劲儿地在唐德良的耳边念叨:
什么女儿没有儿子好,作为一个男人,光有女儿是不够的,还必须得有一个儿子。
假如唐德良没有儿子的话,就成了绝户头,以后死了连个摔盆儿的人都没有。
唐德良本来就对陈婕不满,再加上许老太太的这些耳边风,
唐德良自然而然地就觉得,是陈婕先生了一个女儿对不起他,
所以他才出轨,又找了一个女人给自己生儿子的。
是自己喜欢听的话,许老太太一吹耳边风,
唐德良这是句句都入耳了啊。
现在,许老太太说的尽是唐德良不喜欢听的话,
而唐德良又对许老太太这个亲妈有特别大的意见。
这不,许老太太再要想给唐德良洗脑,希望唐德良做一个“听妈话”的好儿子,
那就不好意思喽,没门儿。
“行了,你也别再跟我罗里吧嗦那些话了。
我就问你,如果我现在不离开老唐家,
是不是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我掏生活费。
就是哥哥可以养弟弟,但哥哥绝对没脸让弟弟养。
二,我答应把翔翔的户口迁到我那套房子里,再把房子借给翔翔住,
好让翔翔在城里上学,变得跟唐果一样优秀?”
说到最后,唐德良的气都是从鼻子里出来的。
那不屑一顾的味道,可太明显了。
唐德良讽刺一笑,真不是他这个当大伯的看不起翔翔这个小侄子。
实在是他妈太异想天开了。
别以为跟他女儿一样姓唐,跟他有点亲戚关系,
他女儿读什么学校,翔翔也去读什么学校,然后翔翔就可以变得跟他女儿一样优秀。
做梦呢?
整一个花国,也只出了他女儿这么一个能耐的孩子。
翔翔?
跟他女儿比起来,差得远了。
别说是读一样的学校了,除非是给翔翔换一个脑子,
不然的话,翔翔这辈子都休想跟他女儿一样聪明。
唐果这个女儿的存在就是唐德良的底气啊。
自打唐果变优秀之后,别说是翔翔这个侄子,唐德良对唐元飞这个儿子都没有以前那么稀罕。
儿子都不重要了,侄子又算个屁啊。
现在许老太太非要让唐德良把连儿子都舍不得给的东西,给翔翔这个侄子,
唐德良只想对许老太太说一句:你在想屁吃。
许老太太眼睛不瞎,也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唐德良一脸的嘲弄之意,许老太太看得明明白白,但又不能说穿。
躲闪着唐德良嘲讽的目光,许老太太硬着脖子说道:
“你现在不是住在乡下吗,那你城里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还不如借给翔翔住,让翔翔有发展的机会呢。
翔翔将来出息了,他能不念着你这个亲大伯的好。
唐果这个孩子的确是挺能干的,好像什么都会。
可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
你敢肯定,以后唐果就不可能遇到麻烦,就没有个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
你现在培养翔翔,那绝对不是白培养的。
翔翔出息了,我敢向你保证,
翔翔不但会孝顺你这个大伯,而且一准把唐果当成亲姐姐,帮着唐果,替唐果撑腰。
只要唐果和翔翔两个儿子孩子,你还愁将来没有好日子过。
只要这两个孩子好了,那么咱们老唐家的好日子才跑不了。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偏心谁,我的出发点绝对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德中好。
两个儿子,我一样疼,一样亲。
德良,你不能因为自己最近受到太多的挫折就总是把人往坏处想。
我可是你的亲妈啊,我还能害你啊!”
“害我?”
唐德良笑笑,
“那的确是不至于……”
许老太太还没来得及笑,唐德良接着说道:“你虽然不会主动害我,但也不会帮我。
我好了,那么你就是我亲妈,我是你的好大儿。
我要不好了,你就离得远一点,免得被我粘上。
你是绝对不会伸手,拉我一把,扶我一下的。”
本来这些话,唐德良是不愿意说的。
说不说,没有什么区别和意义,还浪费自己的口水。
但许老太太今天非要在自己的面前得巴得巴,那唐德良就不忍了,
干脆把那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表示大家都明白彼此是什么样的人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你的意思呢,我听明白了。
今天,我还就把答案直接给你了。
我连儿子都不指望,怎么可能指望一个侄子。
翔翔将来有没有能力帮到唐果,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唐果遇到麻烦,她自己能解决,那是她的本事。
她解决不了,甚至是因为此栽了,那就是她的命。
真有什么大麻烦,我唯一的亲弟弟、亲妈都靠不住,
连一块钱都不肯借给我,看着我摔倒,也不拉我一把。
她要是还敢把希望放在一个堂弟的身上,那么我只能说,她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