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夏油杰打破了房间内长久的沉寂。
“老子觉得那女人的话不能信。”五条悟沉思道,“她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受肉?”童磨猜测,然后补充,“我没遇到过受肉所以不了解具体情况,不过悟和杰你们应该了解过?”
五条悟摇摇头。
“其实老子也没见过受肉,不过五条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记载的。所以这点我可以很肯定哦,那个小姐不是。”
夏油杰:“……”
夏油杰:“悟,这是上课讲过的内容。”
五条悟:“……”
“当时童磨你也还在学校。”
童磨:“……”
什么意思,杰这话,难道是在说他们不学无术嘛岂可修!
“……”
学渣兄弟面面相觑,然后童磨转移话题:“悟,东京方面还没把资料传过来吗?”
五条悟点头:“没错。”
“不要这么看我,他们就是这么慢老子也没办法啊!”
夏油杰&童磨:“……%*&$¥!”
日常辱骂烂橘子*1。
童磨叹了口气,起身,开门,一把薅过守在门口的黑西装之一,把他甩到空闲的椅子上,一串动作一气呵成。
童磨低头凝视着这位成员:“你是□□的成员,是老首领派来名为‘保护’实则‘监视’我们的对吧。”
前面还疯狂点头的黑西装听到“监视”两个字瞬间僵住,眼神开始犹疑,冷汗从额头往外冒。
白橡色长发的少年垂下眼睑,遮住了一半七彩瞳孔散发出来微光,眼神微沉,投出来的视线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冷,被注视着的人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般无法呼吸。
像是在被无情的魔鬼注视着。
但这样的感觉仅仅一瞬间,那个少年又微笑起来。
“不要害怕嘛。”童磨直起身子,笑眯眯的说,“我只是想贵组织代为查询一下我们救助的那位小姐的相关档案。她一周前来过横滨,按照我对你们的了解,像这种情况你们一定有相关调查吧。”
据藤原可知子自己说,她上周来横滨就被黑西装跟踪过,还因为害怕而匆匆结束了对男朋友的寻找。
她怎么发现黑西装的不说。
港口afia在童磨这里的评价还不错,他也和老首领短暂的打过交道,对方是个狠辣与守护为一心的人物。
作为港口afia的首领,他冰冷无情,狠辣果决。
作为横滨的一份子,像藤原可知子这样外地人突然来到横滨找人,还把该转不该转的地方全转了个遍的人,他一定会有所关注。
哪怕只有一点点。
坐在椅子上的黑西装哽了一下。
你明明就是故意恐吓我还说不要害怕你个魔鬼!
土拨鼠尖叫.JPG。
但表面上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沉稳道:“没问题的童磨先生,我们都被首领特地嘱咐过一定要全权听从您的指令,务必让您在这里的日子体验到宾至如归的快感……”
五条悟&夏油杰:不明觉厉,但感觉好像很有礼貌。
话说,这真的是□□该有的样子吗?
他们不理解啊!?
别说五条悟和夏油杰不理解,童磨也很不理解。
“别说废话,档案拿来。”童磨打断了人滔滔不绝的官方语言,伸出手在对方面前摆了几下。
黑西装:“……”
黑西装:“好的童磨先生,请稍等童磨先生。”
然后顶着极具压迫力的三双视线走出门,锁门的“咔哒”一声响起来,他才卸了劲儿一样往墙上一靠,喘了几口气,回望着同伴们“你辛苦了”的眼神。
活、活着出来了?
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湿了。
室内。
啪啪啪啪啪啪啪——
五条悟和夏油杰呱唧呱唧给童磨鼓掌,脸上的表情莫名惊叹。
童磨脚步一顿:“……”
“童磨,你刚才简直帅呆了!”奇奇怪怪的仪式完毕,五条悟冲过来把人转来转去看,“那种气势是怎么回事,太酷了,你都不像神棍了!教我!”
童磨:“……”
大白猫发出了“我也想要”的渴望目光。
夏油杰看到了童磨脸上缓缓放大的微笑,心里有了一些不详的预感。
他开口:“那个——”
果然。
神气十足的教主大人一脚踩在椅子上,插着腰无不骄傲的扬起头:“你求我啊。”
五条悟:……
谢邀,突然失去了兴趣。
猫猫不屑.JPG。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们想要的东西被送了过来。
黑西装弓着腰,递上存储设备和文件,语气恭敬:“因为不知道您想要用什么方式浏览这些信息,所以我还准备了纸质版。请过目,童磨先生。”
五条悟和夏油杰侧目:阿这,大可不必吧。
童磨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搞得好像一件小事干不好就会被他一刀干掉一样。
“没错,我明明是个五讲四美好少年嘛。”少年教主睁眼说瞎话。
夏油杰塞给他手机:“三岁小孩子拿着手机玩贪吃蛇就可以,查案的事情就交给大人吧。”
“可恶,三岁小孩子还应该吃大量的甜食才对啊!杰!悟大人想吃三色团子、大福、京果子、蜜糖吐司——”五条悟发自内心的说。
童磨:“你看到了,杰,该去一边抱着手机玩贪吃蛇大战个三百回合的是这个家伙才对。”
夏油杰::)
累了,毁灭吧。
……
十一月三十日下午一点四十八分,藤原可知子在横滨站下车,同日下午三点二十八分,被港口afia巡逻的底层成员注意到。
晚上七点十五分,进去镭钵街。
八点四十三分,继续深入镭钵街。
十一点十八分,离开镭钵街。
一个星期后,十二月六日,藤原可知子再次来到横滨,她和五条悟、夏油杰、童磨三个人进去镭钵街的时间是相同的,只是走的路线不同,所以童磨他们一直没发现她的存在,直到遇见那个半成品生得领域。
因为镭钵街属于贫民区,没有油水可捞,港口afia鲜少注意这里,全程跟踪藤原可知子的也只有两个发现她的底层成员,盯视她很久的成员们没发现什么以后,就开始松懈。
其实在她深入镭钵街以后,afia成员就没再跟踪她,而是在附近打牌。
直到接近午夜才发现她一个人又出来,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不少,裸露出来的肢体也有不少擦伤和淤青。
藤原可知子得感谢这两个成员心里还有一点正常人的想法,最后跟着她看她坐上了回东京的动车才离开,不然她那副样子,在横滨,在午夜,危险系数简直就是ax级别的。
这是夏油杰和童磨的想法。
五条悟却连连摇头,双腿大啦啦敞开,一只手肘撑在大腿上,上身前倾,另一只手在童磨和夏油杰眼前晃了晃。
这位白毛六眼神子意味深长道:
“我倒是觉得,如果没人跟着她,横滨的午夜杀人鬼传说又会多出来一些呢。”
“老子一直在观察她。醒过来时的劫后余生不像作假,却很快在之后说出了类似‘殉情’的话,你们不觉得很诡异吗?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
童磨眨眨眼睛:“你不是说她不是受肉吗?”
夏油杰:“……”
他终于察觉出来童磨对一些不太常见的咒术界讯息有多么陌生了。
“童磨,一些特殊的术式也可以做到。”夏油杰扶额,“你应该能理解才对,她可能就是中了咒灵的术式而已。”
童磨指出来:“可是悟说她能够反杀心怀不轨的人啊。”
术式可以让普通人拥有强大的反杀恶人的力量吗?
好像、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想漏什么了吗?
夏油杰不由得沉思起来。
叮咚——
五条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紧跟着夏油杰的也响了。
查看完信息后,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把夏油杰和童磨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总监部传给五条悟的消息,并不是他们急切需要的藤原可知子的信息,关于夏油杰问的之前是否曾经向横滨派出咒术师这件事也不做回应。
大概在他们看来,藤原可知子的信息不用着急,发送过来的是有关于“荒神”的任务要求。
“一般来说,咒术师和异能者的信息是不互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磁场的原因,横滨出生的咒术师特别少,几乎是没有,但是因为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人文因素,诅咒事件又特别多,所以御三家和总监部其实都有在横滨长期驻扎的外遣人员。”
“直到几年前,因为不知名原因,驻扎在这里的咒术师被横滨本土异能力者势力集团疯狂抵制,加上咒灵数量下降,大部分咒术师们都撤回了京都。”
童磨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一年前,横滨镭钵街发生发生大爆炸,经此事件,横滨本土范围内的咒灵都被扫荡一空。据说是异能力者人体实验发生事故,力量的余波清扫了这些诅咒。”
五条悟话说到这里停下了,对上同伴疑惑的目光,他耸耸肩,捏着手机的手掌稍微用力,脆弱的电子产品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五条悟大概又要换新手机了。
“这也让所有人更加确定‘荒神’的诞生。”
人体实验大概戳到了五条悟的恨点,他表情轻慢,说了句无关的题外话。
“人类总是这样,试图掌控力量。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强大的力量所反噬。”
……
□□大楼长想问又不敢问、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表情。
这位绅士一样的老人笑了笑。
“想问我,为什么派一些底层成员去那几位咒术师身边?”
十人长疯狂点头。
广津柳浪终于想起来面前这是个才刚刚加入港口afia没多久的新人。
他唏嘘道:“如果派手上沾过人命的成员过去,大概会被童磨先生干掉吧。”
十人长不解道:“那派那些小喽啰过去就不会吗?那位小先生格外痛恨恶人?”
“小先生?”广津柳浪为这个称呼失笑。
痛恨恶人这点倒是没错。
但是那个少年明白以横滨这种混乱复杂的情况,只有黑白共存才能更好的保护这里,所以他不会无节制的诛杀黑手党。
当然,故意撞到他面前的另说。
广津柳浪拍了拍十人长的肩膀:“你只要明白,像我们这种人面对他,该寒暄的时候寒暄,其他时间,别到那位‘小先生’面前去就好。他虽然走的是神道教,但是却是个偶尔会‘金刚怒目’的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