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殷长夏早就做出这样的打算?
种无力感再度席卷薄临锋,让他沉入无底深海,逐渐四肢无力的溺亡下去。
他竟连一句反驳说不出口,只因这一刻他亦被殷长夏感染。
“挣扎……至灿?”
“无力的在泥水里打滚,种滑稽的样子不会被嘲笑吗?”
“……”
知道要去肯定这种东西,需要做出什么牺牲吗?
薄临锋喉头微动,又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咽回去。
想必殷长夏敢说出这番话,经有承担的勇气吧。
换做是他,做到吗?
薄临锋像行走在茫茫大雾之中,连自己都看不清,永远找不到向,更别提要带领着玩家去往何。
薄临锋突然回想起许多往事——
在遇到裴铮殷长夏,薄临锋好不容易才得出答案,便是让精神身体强悍的殷长夏裴铮当做新的家园支柱。
他以是他在引导着众人。
反过来一想,仍是裴铮殷长夏给予他希望。
他只是……
傀儡。
薄临锋脸『色』苍白的看向上空的支配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狰狞,明白过来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受到这东西的刻意指引。
他只会顺从规则,而殷长夏是冲破规则。
他的计划自然而然会被粉碎。
然而一刻,粉碎的好似不是计划,而是他整个灵魂一般。
霎时间,一区经布满蜘蛛丝。
蜘蛛爬行在黄沙之中,一口吞下埋藏在里面的所有骸骨。
江听云:“原来……的武器……是祖先……骨头……做成的?”
坟茔并未堆积成功。
大坟堆叠坟,才会使得围剿在里面的猎物彻底被埋。
真是恶毒的招式。
江听云打个饱嗝,眼神发亮的看向殷长夏:“夏……夏……”
樊野洛璃正在凶宅里奄奄一息,看到这一幕不由恶寒。
曾经么狠毒的江听云,孤注一掷的江听云,歇斯底里的江听云……
现在竟然蠢萌?
樊野嘟囔道:“装的,一定是装的。”
卖什么萌?
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蜘蛛,这种卖萌未免太过惊悚。
然而殷长夏却回应他:“结巴,我的队友们交给。”
江听云:“放……心!”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
樊野:“……”
众人:“……”
好久没见到这么‘温顺’的江听云。
当然,这份温顺只针对殷长夏。
殷长夏这一暂时的控制局面,他想要『逼』迫薄临锋就范,一点点摧毁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尝到自食苦果的滋味,没想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殷长夏拧眉,时间的确经不多。
“手里没有底牌,薄临锋。”
薄临锋在巨大蛛网中缓缓抬头,眼底满是死气沉沉,毫无光亮。
薄临锋正要开口,异变却再度发生——
红绸的落地,蜕变的血管,一切都显得样惊惧。
远处的区域里,爆发惊恐的喊叫声,是玩家们看到情景时的混『乱』无措。
真完全揭『露』在众人眼前。
不仅仅是一区,还有二区,三区,四区……乃至十区的全体玩家,都注意到这一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血管……天呐!”
“好恶心,滚开,别、别靠近!”
这样的尖叫声从四面八而来,组成一首无孔不入的哀歌。
薄临锋停下反抗,眼瞳始终紧盯着边的时钟。
最……
三分钟。
红绸化成的巨大血管连接到营养物质,这块儿腐化之地,便要成支配者的内脏。
活动在里面的所有玩家,要被它送入口中。
光柱褪去华丽的壳,变成一张一合的口器,正在捕捉着玩家。
一时之间,哀嚎不断。
“呜呜呜……”
“救命!!”
“别吃我,啊啊啊!”
家园完全变成地狱,队友呼唤队友,亲人呼喊亲人,恋人呼喊恋人,种悲鸣声散发在家园的每一个角落。
而所有的玩家,不过是它降临于世的‘人祭’。
得到么庞大的滋养,它便借由这块地,开始入侵现实世界。
这便是,灵异复苏。
二区正在凶宅受到庇护的玩家们,浑身发颤的喊出简短的求救字音,便再没声音。
一挣脱的玩家,只违背薄临锋的命令跑到一区。
他们是被薄临锋选中的一批,毕竟新家园只存在一个区域,二区的玩家便是新家园唯一幸存者。
然而他们刻顾不么多,只求救活命,便擅自闯入一区。
正在蠕动的口器里,更大程度的吞入玩家尸身。
他们眼眶湿热,却无力。
“怎么会变成这样?”
“薄队说的新家园呢?我们等么久,什么、什么?”
原来他们所做的一切,生与死,不过是接下来场巨大悲剧的序幕。
何其渺。
曹登笑得难看,趴在凶宅之中死死的捏紧手,上面青筋凸起:“怎么办?直到看到这,我才明白薄队说的什么意思。”
奇迹只是数。
根本不是怯弱,而是明白自己身处在什么位置。
便只……
这样的办法,去救下最数的人。
毕竟,新家园仅保留一个区域!
薄临锋单膝跪地,双眼无神的喊:“……终于全完。”
[嘻……]
声嬉笑,令薄临锋忽而从自己的思绪里拔出,看向笑声的来源。
更多的红绸变成血管,光柱褪去漂亮的金『色』,长出薄薄的表皮,在吞下玩家身躯的时候,宛如一条蟒蛇正在侵吞比它大得多的猎物。
一个个的鼓包,顺着口器正在往上滑动。
支配者越来越多的模样浮现出来,穿过重重黑暗,快要像是陨石一般降落。
恐惧感油然而生。
所有人都牙关打颤,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这东西……好可怕。”
“们看它血管触及的土地!一区怎么在变化?”
“『裸』『露』出来的……还在跳动……难不成它要把家园同化内脏?”
无数议论声响起来。
每一句,都是加剧份惊悚。
殷长夏神『色』冷凝,虽然有凶宅庇护所受到的影响最,但不代表他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脚下经变成温软的触感,若不慎踩在刚被同化完毕的地,还感知到地面的跳动的感觉。
皮肤颤栗,无数鸡皮疙瘩。
这便是……
旧日支配者的降临?
殷长夏猛地看向边:“薄临锋,继续来跟我打!”
薄临锋:“……”
他自嘲的问:“都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这件事。”
殷长夏:“我们的赌约!”
薄临锋眼瞳紧缩,顿时明白过来。
他们经无力改变什么,除之,无法再做到。
薄临锋沉声道:“……改一改赌约。”
殷长夏:“说。”
薄临锋:“输的个人,不仅交出所有游戏内核,还要自动成新家园。”
这本就是殷长夏自己提出的条件,只是殷长夏害怕薄临锋不答应,单纯的只要游戏内核罢。
现今,两人的条件终于对等。
殷长夏:“好!”
他答应得极快,没有半点犹豫。
凶宅里强忍着恐惧的众人,在听到这一句话,不由的眼神湿热起来。
“夏哥……”
“可恶,什么我们现在没有力气!”
好不容易化解薄临锋到如地步,快要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候,却强迫着被答应这样的要求。
他是在所有人而战。
场面变得越来越糟糕,不仅仅是死人被吞,口器逐渐将目光放到活人身上。
殷长夏背紧绷:“动手吧,没时间!”
两人正要交锋,地面却猛地一颤。
咚——!
极其有力的心跳声产生。
殷长夏薄临锋皆是身体一晃,差一点要倒在地面上,满脸凝重的看向地面。
咚、咚、咚。
每次心脏跳动,都会引起不的地面颤动。
如果真的彻底连贯的跳动起来,大约会形成密集的地震。
[终于……我的,心脏。]
两人的脑子里,皆听到这句话。
他们甚至无法再继续对战,巨大的强压,便如滔天海浪一般涌过来。
薄临锋神『色』难看,不自觉的被压弯背脊。
越来越绝望。
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他就像是被碾压的一只蚂蚁,身体被分成两半,下半部分被巨人化的支配者拇指按压着,上半部分却拼命挣扎。想死还死不,只剩下可悲的、弱的、滑稽的求生本。
在薄临锋陷入阴影时,却听到边宛如从牙缝里传出的声响——
“我不跪……”
殷长夏喘着粗气,呼吸越来越急促,双腿一直在打颤,却始终没有弯下去。
“我不跪!我绝不会跪!”
殷长夏望着上的东西,即将压迫下来,嘴角经渗满鲜血,傲然的嘲讽道:“这种程度的压迫恐惧,我经在各种游戏里见识太多,觉得我还会大惊怪吗?”
七孔的鲜血越来越多。
殷长夏受到极其严重的碾压。
“我,凭什么怕?”
薄临锋怔怔的看着他,忽然明白他自己的差别。
是勇气啊。
他见识太多绝望,早就如一摊死水。
而殷长夏,还在沸腾着。
薄临锋的心脏被揪紧,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一刻受到冲击。
殷长夏的行动,比任何的剑劈、刀刺、火烤,还要来得热烈而凶猛。
如简单而粗暴的击中他。
跪下的自己,不跪的殷长夏。
薄临锋满脸阴翳的转过僵硬的头,看着自己弯曲的膝盖,忽而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感。
他终于理解殷长夏的话。
原以……
不过是空谈,事实来临时,殷长夏一定会遵循身体本,他做出一样的反应。
但殷长夏……始终贯彻到底。
薄临锋盯得太久,突然一拳打在自己的膝盖上:“可恶!”
宛如在攻击敌人。
殷长夏:“……!”
他全身心的对抗着上面的东西,没看到薄临锋的动作,却听到挥拳的声音。
两人起初不容水火,却在这种时候……
理解对。
薄临锋猛地望向上空,头一回觉得这东西没么可怕,只是因每次看向它,都必须卑微的扬头仰望,才会它塑造一重恐惧的金身。
就像是神佛。
他从前总不懂,夜是黑的,怎么可靠一只萤火虫就点亮?
第十……?
十区……?
薄临锋恍惚间明白过来,想必这便是十位a级玩家的作。
第九是毁灭,第十是拯救。
“或许……真的救下来。”薄临锋低低的自嘲,好似身上背负巨大的重压。
失去游戏内核,除却殷长夏,家园将再无a级玩家。
但只有这个办法。
薄临锋看向份契约书,眼瞳里满是红血丝。
薄临锋猛地抬起头,朝着支配者喊道:“怎么样?最没如所愿吧?”
虫子的挣扎是挣扎。
他即将要化作萤火。
薄临锋身体的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按在份契约书之上。
红绸只下来几根,还没来得及完全坠落。
还有机会!
薄临锋颤巍巍的站起身:“里面的,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联手,合力砍掉这连接的血管?”
殷长夏:“薄……临锋?想做什么?我们的赌约呢?”
薄临锋:“赢。”
游戏内核全部飞向殷长夏,这便是薄临锋给的答案。
殷长夏没有跟他对战,却胜似对战。
其实他早就经节节败退,不过是在硬撑,想给自己一个结果。
凶宅里面的玩家听这句话,竟全都从里面出来。
还剩最一丝力气,就在这漫漫黑夜当中,燃烧到最吧!
敬他们至灿的挣扎!
所有人两两一组,奔向落到地上的血管,拿起手里的武器开始朝着它劈刺过去。
而与同时,唐启泽符万清抵达这里。
不仅如,江听云开始出手。
薄临锋:“……”
看到这一幕,他更是五味杂陈。
符万清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却把所有情绪强忍下来,正在血管搏斗。
他想舍弃其余九个区,创建新家园。
殷长夏想拿到所有游戏内核,救下旧家园。
这便是区别。
薄临锋将伞骨丢到时钧手里,越来越感受到种不同:“这是载物剩下的最伞骨,没必要再留到我的手里。”
是种对于自己存在意义的冲击。
时钧沉默的接过伞骨,却没有做出任何道谢。
薄临锋不需要,他不需要。
双联手,奔向前,势要斩断化身血管的红绸。
鲜血朝流淌,染红一区的土地。
薄临锋望向中间的殷长夏,他经闭上眼,仿佛在什么进行着沟通。
这样好。
他开辟吧!
他开辟,则是在所有玩家开辟!
薄临锋一边攻击,一边喊道——
“支配者不停让我们创造新家园,每次留下一个区域,毁掉其余九个区域。”
“不完全摧毁希望,就会有远远不断的玩家,将游戏的数量一个个的扩大。”
“渐渐的,游戏的个数,将会多到难以估算的地步。”
“这就是增殖。”
没时间,不然他不会在战斗中么废话。
“b级场以上,皆有增殖的属『性』。”
“更何况……”
“家园从来都是a级场游戏。”
“我把家园游戏化,是保留这个属『性』。”
家园迟早会腐化。
就像被毁一半的十区。
所有人都以,造成这一切恶果的人是薄临锋,是他让家园游戏化,才让十区变成个样子。
直至今日,他们才明白,并非薄临锋卑劣,想要去毁掉家园。
而是他冒险,下一击猛『药』。
保留增殖属『性』,才在新家园诞生之,让一个区域逐渐扩大五个,八个……乃至十个区域。
——再造新家园。
血管经被割破,连接点被摧毁。幸亏一区的地势最,是它最快抵达的地,只需要砍断一区里的连接点,其余区域就没有。
所有人都精疲力竭,眼前发黑快要失去力气。
反抗这玩意儿,耗费的精力比他们想象得难多。
光是份恐惧,就要把他们压垮。
还好在凶宅里面经体会过一次,不至于立即倒下这样丢脸。
他们不会丢盔弃甲的。
[00:00:30。]
最三十秒吗?
薄临锋站在寒风里,半边身体都染上鲜血。
并非支配者的鲜血,而是死去的玩家的鲜血。
他之前载物铁水铸就自己的身躯,变得刚硬,如今炙热滚烫的鲜血浇来,才彻底变得柔软。
“我,薄临锋,甘愿成新家园。”
上的东西发出尖锐叫声,仿佛是计划久的东西,就功亏一篑的愤怒。
殷长夏这边早准备完毕,便听到薄临锋的声音。
么沉重,他却选择以最轻的语气道出。
十位a级玩家的游戏内核,全都聚集到殷长夏的手中。
虽然其余玩家有一,但必须要a级玩家手中的游戏内核才生效。
创造新游戏,这是a级玩家的特权。
殷长夏心头升起一股悲凉,看向支配者极度似的凶宅,大约只有上它,才对抗支配者吧。
“玩家殷长夏,自愿献出载物。”
“以全新十大游戏——”
“支撑新、家、园!”
所有玩家无不瞩目这这一幕,内心翻涌着波浪。
夏予澜再度失去力气,沉沉的倒在地上,却止不住的『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把家园的所有区域,全部变成殷长夏专属的,可控的游戏区域。
往,家园,便只是由殷长夏所创造的游戏。
这种从未被人尝试过的事情,在殷长夏的手里逐渐具象化。
薄临锋的身体在虚化,听到殷长夏的话之,不由淡然一笑。
他的骨骼、血肉,全部被打散,逐渐被包裹成钢铁的壳,像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星星样,成新的游戏大厅的环绕屏。
电力恢复,光污染亮起——
薄临锋伫立到旧家园的中心,填补旧家园腐化时,游戏大厅消失而带来的巨大凹陷。
是当初旧家园的心脏。
就算薄临锋不把旧家园变成游戏,它撑不多久。
现在……
则焕发新生。
一切开始转变。
支配者十分不甘,仍想要继续停留在一区。红绸光柱更多的降落地面,就像是在做着最的挣扎。
蠕动的血管口/器,初初看过去比任何东西都要来得震撼,且带着一股神秘的令人惊恐的压迫感。
光是注视都极其困难,何况还要大逆不道的挣扎。
然而这里经算作新家园,充满新生活力,不再受到干扰。
“交给,殷长夏……”
薄临锋的使命结束,便交棒给殷长夏。
作核心的载物凶宅,撑起一切。
十位a级玩家的游戏内核,三三组合,开始飞到旧家园的每一块区域。
殷长夏像是一个正在处理庞大数据的机器,面上无悲无喜,陷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竟然在同时——创建十个游戏!”
“或许今不再是a级玩家殷长夏,而是家园游戏设计者殷长夏。”
众人全都伤痕累累,不由视一笑。
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个黎明。
无数的感情如溪流汇聚成大海般,在心头交织起来,令他们不仅有憧憬,亦有怕。
但更多的……
目睹不可之事变可的更咽。
天空逐渐变变远,随着东西的往上而去,更像是将它驱逐出这里。
它仍旧想要捣『乱』,却因被砍断连接点的血管,而最终无力败北。
[新的游戏形成。]
天光乍泄,黎明始来。
在游戏时间清零之,所有的一切全都稳固。
[恭喜玩家殷长夏成功通关a级游戏‘家园’。]
漫长的沉寂。
随之而来的,则是剧烈的欢呼声。
“活下来……哈!”
“终于赢,是我们赢!!!”
太过漫长的战斗,经让他们精疲力竭,所以当这份胜利来临的时候,才会显得样珍贵。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兴奋。
凶宅成伫立一区最大的建筑之一。
这是十个游戏的内核,所有玩家皆不可进行破坏。
时瑶凑到殷长夏的身边:“夏哥,我们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然而殷长夏始终没有反应,她的笑容一瞬间僵在原地。
怎么?
作设计者的殷长夏,却迟迟未找回意识。
[鬼物……]
[正在充填十个游戏。]
[无法设置完全安全区域。]
[游戏太多……时间太短……十个,全是空壳。]
怎么回事?
什么殷长夏的声音,会直接出现在他们的脑海当中?
时瑶很快就明白,许不仅仅是她,包括家园内的所有玩家,皆听到这个声音。
就像当初游戏直接他们传达着信息,殷长夏同样可以做到。
难怪他们感觉违,游戏时而坑害他们,时而拯救他们。
一开始游戏就是两拨!
一波是上面的旧日支配者,想要借由玩家降临人世;一波是化作游戏的玩家,受到支配者约束的同时还在不断传达信息给他们。
于是——
便出现截然不同的东西。
深渊拯救。
支配挣扎。
而如今,他们身处于殷长夏所设计的游戏当中,自然够听到殷长夏的声音。
宗昙自他的右手而出,重新回到具身躯当中。
他胸前的玩家编号,并未被支配者收回。
他拥有玩家的身份。
可现在的他不过是魂体,从具身体出来之,就无法再次进入。
“没关系。现在的游戏还只是空壳,接下来,便由他们的手亲自充填。”
宗昙脸『色』变得难看,心底生出万分的害怕,“经做得足够好。”
再这样下去,殷长夏会怎么样?
透支……过度?
宗昙前所未有的慌『乱』,哪怕凶宅之中经伸出锁链,要把他带到当初凶棺存放的房间,宗昙没有任何的行动。
他只是满脸恐惧,死死的看着殷长夏,害怕自己错过殷长夏任何微的变化。
身鬼王,怎会生出害怕?
前所未有。
然而因殷长夏,这种怯弱的感情,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宗昙的身上。
他只一人怯弱。
时瑶急忙说道:“是啊,夏哥。”
殷长夏没再继续坚持,虽说是同时创建十个游戏,但只剩下一个空壳,一切都尚未完善。
殷长夏意识恢复的时候,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在快要昏睡过去的前一秒,他瞧见天边的黎明,以及所有同伴们的充满血污的脸。
至……
他不想去死。
他的宗昙,如果他真的会死,他该怎么办?
他会发疯吧。
前所未有的痛苦。
殷长夏极度的渴望着——
想活下来。
谁好,让他卑微祈求好,让他活下来。
过多的消耗,便借由时间来代替吧。
殷长夏挣扎着不想失去意识,眼底满是泪花。
可现在宗昙是魂体,他连简单的拥抱无法做到。
直至最,殷长夏左手死死的握住右手,却转瞬陷入沉睡之中。
—
这一睡,便是两年。
殷长夏从过于漫长的黑暗之中,感知到一抹阳光的照『射』,却连半点温度没有,就像是一场无法触碰的幻梦。
他颤动一下手指,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
像是……任叔?
任叔表情无比痛心:“江听云,别仗着自己智障,总拿蜘蛛偷东西吃!我好不容易抓的鬼,全都被给吞!”
“夏……夏,又不醒。”
江听云委屈的喊,“饿。”
任叔:“都第三次,事不过三,我怎么可还原谅!”
江听云呲牙,跑到殷长夏的房间:“……不是……夏夏熟人……的话,就吃……。”
任叔额头青筋凸起:“现在还学会威胁人??”
他记起自己两年前见到殷长夏时的场景——
人,几乎是把殷长夏给抬到他的家里,并且告知任叔发生什么事情。
灵异复苏并未被完全扼制,还有细的苗头。
只是大的火苗,经被殷长夏掐灭。
任叔听得惊心动魄,怕不。
自之,任叔便开始照顾起殷长夏,并顺道开始重『操』旧业,在现实世界捉鬼灭鬼。
然而没多久他便发现……
江听云这子缠上来。
次大战,除却拥有身体的江听云还醒着,其余半鬼王皆是陷入沉睡。
任叔起初是害怕的,虽说他在道门被称之大佬,但在半鬼王面前,就是端茶送水的弟,被人一根手指就收拾他。
但渐渐的,任叔突然发现,江听云并不伤害到他。
从时瑶的口中,任叔得知陆子珩重新选择当镇棺人的事,便猜测这大概就是原因吧。
任叔抽一晚上的旱烟,而什么话没说,只是时常『摸』着一张老照片不停叹气。
而他在看江听云的表情,便不再样战战兢兢。
不过,江听云真像是个讨债鬼!
“发威什么呢,就是骂两句,至于吗?”
任叔走到殷长夏的床边,拿起旱烟在床板上打两下,里面的烟灰便刷刷的落下来。
任叔唉声叹气,气氛突然降到冰点:“祈都两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江听云可怜巴巴的喊:“夏……夏,饿。”
任叔:“……”
每天都要喊一遍,不嫌烦。
但任叔明白,江听云现在就这么点儿思考力,这是他呼喊殷长夏快点醒过来的式。
“许……”
任叔脸上满是痛苦,“祈醒不过来。”
这话他无法在宗昙面前说。
殷长夏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待在游戏,东西是以他蚕食。
他从只供奉凶棺,到整个游戏,这对于他的身体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唯一的欣慰便是游戏可以自行运转,虽然不多,偶尔还殷长夏带来一阳寿盈余。
殷长夏本就陷入昏『迷』,自然不让他的身体再恶化。
宗昙从离开殷长夏他造就的具身体过,便无法再次进入,只以游戏boss的身份镇守家园,被凶宅所束缚。
他们无法见。
任叔眼神微闪,偶尔想起时瑶描述中的宗昙的样子。
真是死气沉沉得……让人心惊。
就像是干枯的荒漠,毫无任何生机,连偶尔喊他几声,是沉默不语。
“祈再醒不过来,先撑不住的不是我们,恐怕是宗昙……”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殷长夏的手指再度弹几下。
任叔:“!!!”
任叔立马跳起来,连手指被烟灰烫伤没在意。
虽说刚说完句话就被殷长夏的反应打脸,但他却觉得被打得舒心,被打得愉快。
任叔:“祈,是不是有意识?”
任叔紧张兮兮的守在床边,憋一口气,唯恐呼吸声过大。
然而接下来,却再等不到殷长夏任何的反应,仿佛刚才的反应不过是一场幻影。
任叔有泄气,坐直身体,不停的叼着烟一口一口的抽起来,表情里满是惆怅。
“看来是我想多,都两年,又怎么可突然就醒。”
咚咚咚。
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在听到面的响声,任叔疲惫的起身。
“哎哟,郑玄海子又来?”
任叔回过头叮嘱着江听云:“还是老样子,祈有任何动静,立即告诉我。”
江听云似懂非懂的点头。
任叔:“……”
他纵使有不放心,还是先走出这间屋子。
看向天边时,落霞经染满一大片。
秋天尚未过去,枫叶经全红,地面还布一层白霜。
层层叠叠的艳丽堆积着,迟早会在冬日之前腐化成污泥般的『色』调。
郑玄海站在门口,侧脸是一道深深的疤痕,头发被剪得极短,身材大得遮住门口的光线,显得极具压迫感。
短短两年的时间,经让他初具威压。
“他……怎么样?”
任叔满心苦涩:“……嗯,是没醒。”
郑玄海:“……”
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无不只有沉默。
短暂的交谈之,任叔又接到时瑶打来的电话。
这段时间总是这样,不是这个便是个,时时刻刻观察着殷长夏的动静。
任叔一边招呼着郑玄海进入屋子,一边对电话里的时瑶说:“放心吧,没事。们边还有得忙,信我照顾好的。”
任叔正讲着电话,再走进殷长夏边的屋子时,却只见到一团『乱』的被窝,早不见踪影的殷长夏。
任叔睁大眼,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前面:“……祈!”
电话里传来时瑶疑『惑』的声音:“任叔,怎么?”
任叔:“啊啊啊,祈醒!”
—
殷长夏昏昏沉沉的一路朝着山上走,夜『色』快要压过残霞,即将彻底暗下来。
他的身体太虚,却只想去往个地。
——凶宅所在之地。
江听云仍旧傻乎乎的跟在他的四周,好似脑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殷长夏醒过来的事。
他左看看,右看看,专注而认真。
这灼热的视线,让殷长夏停下脚步,无奈的问道:“怎么?”
江听云:“啊!真的是……夏夏!”
殷长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
脑子短路的江听云,还真是可爱。
不过想起江听云恢复记忆之的决绝绝望,殷长夏深深看着他:“还想要恢复记忆吗?”
江听云单纯而渴望的说:“想。”
执念不会停止。
所以江听云只要没有彻底死去,便将在这种悲惨的循环中,一遍遍的受到伤害。
这经是第二个循环。
殷长夏深深的承诺:“我……一定保护好。”
江听云不太懂,但他愿意信殷长夏。
双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映满刻殷长夏的模样。
他忽然伸出手。
殷长夏微怔,竟下意识的想要躲。
然而想起现在的江听云,经不再对他具有任何攻击『性』,又自嘲的想这大约是战应激症。
殷长夏这才发现,原来他紧绷的神经一直没有放松。
江听云:“夏……夏……哭吗?”
殷长夏:“没哭。”
可他回应这句话时,是泪流满面。
救回来的一人,救不回来的一人。
漫山遍野都是破碎的红,是秋日留下残破的影子,或许真的快要进入冬天。
殷长夏无声的擦着眼泪,喉咙里发出一个悲音。
风里传来树叶拍打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首哀歌,不知道是在悼念着谁。
久久,他扬起头,生生把痛苦的眼泪挤成难看的笑容。
江听云满脸懵懂的看着他:“夏夏……不想笑……不要笑。”
殷长夏含着眼泪的摇头:“要。就当是我这种式,去他们的场长达千年的叛逆,进行谢幕吧。”
江听云没有再说话,只是陪在他的身边。
秋日萧瑟,殷长夏真切的感知到这个词的含义。
明明现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却有种淡淡的撕心裂肺。
殷长夏继续朝前走着,询问道:“这具身体是裴铮的,们两人现在共一具身体,是吗?”
江听云点头。
殷长夏努力笑起来,泪水随着他弯起的眼眉而砸下:“我知道,愿意夏家而死。”
江听云:“当、当然。”
殷长夏:“……愿意我而活吗?”
江听云:“……”
殷长夏的话对他而言太深奥,他无法去理解里面的含义。
殷长夏眼神变得柔:“没关系,不理解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够反复的去想这个问题。”
他知道,会有一个人回答得义无反顾。
不知道什么,这个时候突然很想见到他。
——宗昙。
殷长夏终于来到山顶,却发现这里经被移平,只剩下光秃秃的地基。
两年的时间里,上面经长满青绿的杂草,连以前的半点影子都看不见。
殷长夏呼吸间满带着白雾,身体微微的发冷。
献祭凶宅之,他虽然还是供奉人,但凶宅的一切庇护全被收回。
身体再次变得虚弱。
霉运再度缠身。
殷长夏深深凝视着周围的一切,完全没有挪动脚步。
再一眼,原来是天翻地覆。
夜『色』终于席卷,温柔的低垂下来。
殷长夏走入里面,本想再去看看宗昙初遇时的地。
[登入口检测到游戏设计者殷长夏。]
[请问是否进入游戏?]
殷长夏睁大眼,本要立即应允。
江听云却看着他,郑重的给他戴上遮掩道具:“任……叔……叮嘱过,如果,遇上这种情况……一定要给,戴上。”
殷长夏哑然失笑:“结巴,知道。”
江听云:“不是……结巴。”
殷长夏却避重就轻,笑眯眯的问:“准备好吗?我们要进入游戏,我设计的个游戏!”
他的语气里透着兴奋。
江听云点头,又想想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是……”
[叮——]
[倒计时五秒,即将开始。]
[五。]
殷长夏捏住心口的衣服,有激动。
他设计的个游戏。
这个说辞,让他生出一向往。
[四。]
殷长夏:“给我戴着个,是怕别人认出我来?”
江听云却没回答。
[三。]
殷长夏看向他,发现他身上的气息在随之变化,很快便是裴铮掌控身体,一脸铁青的注视着殷长夏,又烦躁的捂住自己的脸。
“个智障,又给我干蠢事。”
看到殷长夏苏醒过来,死活不肯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他。
该说的,通通没告诉殷长夏。
[二。]
裴铮揪住殷长夏的衣领,急切的说道:“喂,这么贸贸然进入游戏,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一。]
然而裴铮尚未说完,倒计时便经停止。
画面戛然而止,大脑出现强烈的眩晕感,就像是空间跳跃时产生的不适。
殷长夏再度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熟悉的游戏大厅。
里面人来人往,看样子经完全恢复往日的模样。
殷长夏头疼难忍,却瞧见裴铮根本没有跟过来,看来他上一次的游戏登入口并不在这个地,所以才让自己一个人进来。
难怪到最,裴铮还是么暴躁恼火。
殷长夏甚至有怀念,毕竟经许久没见过裴铮副大魔王的样子。
殷长夏站起身,缓缓将视线拉长——
家园变得陌生。
面全是摇摇欲坠的建筑,破败的中式建筑里穿『插』着悬浮的钢铁,有横『插』着,有浮在道路中央,看上去颇魔幻。
他看到格辽阔的世界,金『色』的佛莲代替阳光,虽然没有温度,却格灿烂。
“很美吧?可是创始者之一的唐启泽的载物。”
殷长夏转过头,瞧见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正在向他搭话。
殷长夏生出戒备:“我们好像不认识?”
男人:“新人?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殷长夏微怔,拉拉遮掩道具:“……嗯。”
男人突然凑到殷长夏面前,古怪的分辨道:“这不是……道具?哪里来的?”
殷长夏说着忽悠的话:“游戏里……?”
男人立即打消怀疑:“原来是这样,现在道具爆率提不,多亏位的福。要是换做以前,遮掩道具可稀奇呢!”
殷长夏还未忘记裴铮的警告,暂时不想暴『露』自己。
毕竟现在的家园对他而言十分陌生。
殷长夏减反应说话,没想到对还是很热情。
男人:“我叫卓东,来这儿刚好两年。要去哪里?我捎一程啊。”
殷长夏:“……两年?”
殷长夏注意到这个时间节点,眼神不由闪烁起来。
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昨天的事。
卓东:“是啊,听过场惨剧吧?我新人时期就遇到件事,差一点以自己活不下去。还好有位。”
殷长夏干咳两声,被他这样疯狂崇拜的样子弄得有尴尬。
殷长夏打断他的话,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想去一区。”
卓东瞪大眼:“啊?”
殷长夏:“有人在等我。”
卓东:“哦……有大佬带?”
殷长夏:“……”
卓东没再多问,反正现在这种时期,百废待兴,玩家玩家都是互帮助。
现在没有区域限制,普通玩家去到一区,只是里对所有玩家而言都是圣地,一般不会有几个人想要过去的。
卓东开辆敞篷车:“上吧,三十分钟准儿到。”
殷长夏:“???”
太魔幻,现在竟然有这东西。
这真是他设计的游戏?
殷长夏的手搭上去,反复的『摸』好几下,对这东西十分感兴趣。
卓东没有半点不悦,反倒一脸的骄傲自豪。他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向殷长夏介绍家园,这倒是以前有不同。
殷长夏:“什么这么热情?”
卓东笑着说:“我想当的接引人啊。”
殷长夏:“……?”
卓东:“不会不知道吗?我们现在可都生存在位设计的游戏当中。当新人的接引人,可是会有一笔不错的阳寿收入呢,这比去冒险安全多啊。”
殷长夏这才注意到卓东的手臂,里面经空『荡』『荡』的。
卓东笑笑,根本不在意:“活下来经很好,被砍掉手臂算什么?”
殷长夏眼神微闪,本来是沉重悲伤的事,仿佛被他乐观的气氛所感染。
卓东:“不过,位在变成游戏设计者之,家园总是淅淅沥沥的春日,突然变成温暖的夏日。虽然现在的家园里没有一朵花,但夏天却永远不会逃离的季节,是不是很神奇?”
殷长夏哑然失笑:“因是长夏嘛。”
卓东未理解他的反应,可注意到殷长夏含笑的语气,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三十分钟。
一区经近在眼前。
这里并不设防,但保不准儿有一原b级玩家,在一区轮流换班的驻扎。
这里有着支撑着游戏的核心载物——
殷长夏的凶宅。
虽然全体玩家都会保护它,但万一遇到脑子抽筋的玩家呢?
没有任何的玩家可以容忍这样的失误。
凶宅的重要『性』,谁都无法否认。
卓东以前看多这群人,自然没有什么反应。
但这一次抵达一区大门口时,却瞧见完全不见以前b级玩家的影子。
正当卓东有奇怪的时候,却看到前的几个人影,缓缓靠近他们。
卓东死命的扯着殷长夏的衣衫,吓得心肝儿打颤:“!!!怎么回事,创始者全都出来!”
殷长夏下车,看到昔日的伙伴。
唐启泽、蔺明繁、郑玄海、时瑶、时钧……
殷长夏站在煦煦的暖风里,朝着他们淡然一笑:“这么快就接到我醒来的消息?”
时瑶泪流满面,朝着他跑过来。
而她身,则是无数一同奋战过的同伴。
“夏哥!”
“子怎么才醒啊!”
一个又一个的拥抱,挤得殷长夏难受,几乎是撞击过来的。他们紧紧的拽着殷长夏,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毕竟他们想象这幅画面经太久。
“呜呜呜……”
起彼伏的哭音,还有被刻意压抑而通红的眼瞳。
殷长夏却还是无奈的拍着一个又一个的脑袋,安慰道:“我没想到会睡这么久,是……久点,哈哈。”
卓东脑子宕机。
他有无语伦次的看着这一幕:“……这可都是创始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敬!”
时瑶本来还在享受重逢的感动,听到这话不由抬头,鼻音浓浓的询问:“说什么呢?他可是夏哥啊。”
她轻轻的将殷长夏兜帽掀下来。
殷长夏的模样,展『露』在卓东的面前。
殷长夏没有生气,反正他戴遮掩道具就是安全抵达一区,现在算达成目的。
殷长夏笑眯眯的看向卓东:“谢谢向我这么仔细的介绍,我设计的游戏。”
卓东:“……”
沉默片刻,便是极大的爆发。
“设、设、设计者!!!”
殷长夏:“……”
难怪裴铮给他这东西,看来他进入游戏之,的确会引起过大的『骚』『乱』。
殷长夏无奈的笑着:“对,我还没玩过自己设计的游戏呢,以有机会约队?”
约……约队?
卓东做个立正的姿态,脸颊经被憋得涨红,反应尤激烈。
“好!”
时瑶一听,顿时不乐意:“夏哥,我想加!”
时钧不满的嚷嚷:“不会忘以前答应我一个条件吧?我要成固定队员。”
唐启泽:“……”
殷长夏笑出声来:“好。”
殷长夏被众人拥簇着走到一区里面,纵然仍是他熟悉的样子,却十分陌生。
他看到凶宅。
“宗昙呢?”
“在里面。”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微笑着看着殷长夏:“夏哥,进去吧,我们还没告诉宗昙醒呢。”
没人敢啊。
自从殷长夏沉睡以来,凶宅便成禁地般的存在。
游戏最大boss守在这里,凶宅俨然成游戏里最危险的地。
殷长夏心中有忐忑,纵然对于他而言不过是睡一觉,对于宗昙来说却有两年。
他又让他等。
殷长夏的手覆盖到铜环上,朝着前狠狠一推。
熟悉的记忆浮现脑海,这次不需要宗昙指引,他很快便找到存放凶棺的里面的房间。
最一扇门。
殷长夏将手放到上面,内心忽而有忐忑,却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声音:“又有传言说进入这里,就获得大量阳寿道具?真是愚蠢,这段时间经是第几波。”
殷长夏几乎沉溺,心里的渴望变得强烈。
他很想再多听一听宗昙的声音,但大约是近乡情怯,越是靠近越显得无措。
里面的声音一点点变冷:“再进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殷长夏没顾警告,推开最的扇门,差一点被股强烈的冲击震飞。
黑暗里,他瞧见坐在凶棺的宗昙。
房间是无数锁链,凶宅的恢复如新,七口凶棺经恢复如初,甚至出现第八口。
口赤『色』凶棺,就像是独属于宗昙的王座。
殷长夏初听家园近况,便明白现在是凶宅以支配者同样的模式,在支撑着整个家园。
隐患消失吗?
不,并没有。
当他彻底死去,或许将重来一次场风波浩劫。
而他死,失去理智、彻底疯化的鬼王,便会成游戏里最大的boss。
这大概是宗昙两年来都不离凶宅的原因。
他被永远束缚在这个地。
于是……
殷长夏前来。
殷长夏:“见到我不兴吗?还对我动手。”
屋内响起锁链互碰撞的声音,宗昙换换起身,怔怔的看着他。
殷长夏站在门口,朝着他伸出手:“的世界不应该这么渺。”
一黑暗,一光明。
在这个充满惊悚之物的房间里,诡异的融。
宗昙眼瞳里布满红血丝,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只得被迫让对占据自己所有的视线。
“我……进不给我的具身体,无法出去看。”
两年的思念。
像是隔绝千山万水。
殷长夏眼眶湿热:“但我醒,进入。”
宗昙的棺材里没有尸骨,具身体便存放在他的棺材当中。
换句话说,是殷长夏他再造一具尸骨。
宗昙:“……可我离不开游戏,这就是代价。”
“我就开疆扩土。”
殷长夏的眼瞳因缀满眼泪,而被面的光线映得熠熠生辉,“游戏可以增殖,的世界想要多大,我就扩展多大。我再不会放任一个人,被锁在狭窄可悲的棺材里。”
重逢亦如初见。
这是他们最开始遇的地,又因凶宅恢复如初。
宗昙缓缓向着殷长夏所在的向走去,笔直的,毫无阻碍。
他们在寒夜初遇,只是单纯的捡到对,谁不会知晓,在经历杀戮鲜血的未来,会彼献上一生的孤勇。
——愿意我而死吗?
——我经历过太多的死,还会害怕这吗?
——愿意我而活吗?
宗昙嘴唇嗫嚅,轻声回答殷长夏。
他回答得如决绝,孤注一掷,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的思考空间,仿佛奔向他经成自己的本。
直至……
他抵达殷长夏身边。
“欢迎回家。”
不可死、不可活、不可违背、不可自由,他永远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终日活在孤独之中。
他曾不断询问——
何?
他玉石俱焚、燃烧彻底,换来这一生的回答。
煦煦长夏经来临。
——————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