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豫南第二日遣了媒人上门提亲,章大人心里虽然舍不得放弃能攀上庄豫南的机会,但还是拒绝了,除了怕被牵连报复外,还因为章谦已经答应了只要将章寻雁许配给秀才徐盛。
据说徐盛家中已经在变卖土地准备聘礼。
他‘清流文人’的风骨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来。
媒人认定这趟十成十是要成的,没想又被拒绝,心里也有了火气,呛声道:“章老爷,贵府姑娘和庄大人郎情妾意,庄大人被歹人所伤,这几日可是贵府姑娘在悉心照看,今日之受庄大人之托前来的议亲,我以为章老爷不会拒绝。”
从章姑娘十三岁起她就开始登门说媒,多少年了,章家人的畏首畏尾的嘴脸她实在是受够了。
且人家的小年轻自己都看对眼了,章姑娘更是在节度使衙门进进出出,不是有情能这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此话一出,章老爷和章夫人脸色大变,“你休得信口雌黄,坏了我姑娘的清誉。”
“我章府清流...”
媒人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章老爷,庄大人是什么人整个锦天城的百姓都知晓,那是不到十七就已经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长的一表人才,文韬武略,说句不客气的话,想嫁给庄大人的姑娘能从节度使衙门排到城门口。”
说罢起身哼了一声就离开了,气的章老爷手直颤抖,转头就朝着章寻雁的院子去了。
当他亲耳听到自家姑娘说死都要嫁给庄豫南,章老爷气的面色铁青,当即就将她关了起来,同时让章谦是通知秀才徐盛,说章姑娘病了,婚事取消。
“送走,送到尼姑庵去,我章府清流世家,决不能留着这样败坏家门的东西在府中。”
“爹,我都和徐兄说好了,这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了,往后我在那些文人里如何抬得起头。”
在他们眼中,章寻雁这就算坏了名声了,现在同意嫁给庄豫南他们就是背信弃义,有攀附权贵之嫌,往后在文人学子里的名声就坏了。
若是咬着牙嫁给秀才徐盛,还能博一个不畏权势的好名声,可又担心庄豫南报复。
“这...哎...”
章府鸡飞狗跳,柳本这头也得到了媒人的回话,柳本眼神微眯,对媒人笑道:“我家大人的长辈没在此地,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还请王媒人提点准备。”
媒人不解,“柳大人,那章家...”
不答应啊!
柳本摆了摆手,“你准备就是了,要快。”
媒人的疑惑的走了,结果...
第二日她就得知章府愿意嫁姑娘了,还来话说章姑娘年纪也好了,不好继续托着,下月就要过门,请她再去商议。
这让媒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章府,章谦得知章老爷的决定,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就过了一个晚上,怎的变化如此之大?
章老爷面色铁青,任由章谦如何文愣是一声不吭,问急了章谦还因此被骂了一顿。
“那秀才你是一手安排的,现在也该由你去退掉的,理由你随便选,总之不能坏了章府的名声。”
章谦一脸怒气的离开,走到院子里还回头看了一眼,真的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章老爷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抓起手里的茶杯就扔了出去,原来昨日半夜,柳本摸到了章老爷的床前,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章老爷的脖子上,凑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城中杏林巷的刘夫人很是惦记章老爷。
就这一句话,章老爷顿时双目睁圆,强压内心的恐惧,“你想做什么?”
“我家大人心悦章姑娘,章老爷不会阻拦的吧?”
到此,章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等着柳本一走他颓败的坐在了床沿,那刘夫人是他的表妹,也是他养在外面的外室,若是被爆出来,他一辈子的名声也就毁了。
床上随着的章夫人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又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下午,王媒人再次进来的时候可谓是春风得意,要知道从这章姑娘十三岁起她就一直登门议亲,这都多少年了,总算让她给办成了这事。
当她挑明来意,章老爷面上扯出一抹笑,手里端着的茶盏已是微微的抖动,心里憋屈恼怒各种情绪都有,却没有一样是叫他能高兴。
脑子里又想起了昨夜的事,真想将手里的茶盏扔到媒人的那张脸上,人家当老丈人,那是被女婿捧的高高的,给足老丈人的面子,他倒好,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让他不得不答应。
章夫人笑着和媒人的谈论的接下来的事宜,很是顺畅,等着媒人每一走那面上的笑也没了,瞥了章老爷一眼,道:“婚期定在了下月初二,算起来不到二十日的准备功夫,老爷看是否还要去采买些嫁妆?”
章老爷面色铁青,带着怒气说道:“这些年已经准备了不少了,还要怎么准备,这婚事是她自己...得来的,往后是福是祸都是她的事。”
“你去告诉她,让她往后别回娘家,老夫攀不上她这位官夫人。”
见此,章夫人一句话也没说,扭身走了。
后院里,得知的婚期近了,章寻雁嘴角一抹浅笑,低头坐着手中的针线。
章府的事情定下来,庄豫南也开始忙碌起来,柳本没有隐瞒他,他得知后也觉得无所谓,左右他没看上章家,只是看上了一个章寻雁而已。
“该走的礼数都要走到位,莫要委屈了夫人。”
“新的宅子布置的如何了?”
庄豫南跟前站着一个人,此人名叫明宏远,是庄豫难的贴身随从,管理着庄豫南的一应生活琐事。
明宏远乐呵呵的点头,道:“那宅子云本就新盖不久,倒是不用在麻烦,添加的细软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主子随时可以成婚。”
“至于聘礼也准备妥当,根据媒人准备的单子又加了两成,必不会委屈了夫人。”
庄豫南很满意,想这个冬日不用一个人冷冷清清,过年也不用一个人守岁,心里暖呼呼的。
“府中的护卫一定要严格挑选,挑选后送来给我过目,再给夫人挑选几个得力的丫头。”
明宏远记下,很快就去准备了,庄豫南也转身在书桌前坐下,提笔开始写起了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