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几家商户带着府中的家眷来侯府庆贺,自是十分热闹。
庄喜乐发现,几家府上男丁几乎都来了,那些待嫁或者正要说亲的女眷的也来了不少,无一例外,不管这些人规矩好不好那都是清一色的珠光宝气,有些首饰就算是庄喜乐也不得不称赞一声精美难得。
当她收到各家那些个待嫁女子或者成年女子送上来的秀怕也都明白了她们的心意,这都是打着让她夸赞几句后,回去说亲也能更体面一些。
她高兴,自然也不怎么在乎,遇到真的出彩的也不吝啬赞赏几句。
当然今日的她也绝对不是早前的众人看到的那般亲和易亲近,勋贵宗妇的体面和威势她还是拿出来了的,也着实让夫人觉得美则美矣,贵也够贵,想要靠近却不容易。
如此这般倒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在她们的心目中,勋贵人家的夫人是该有这样的气度威严的,好在一切都有云星帮着料理,气氛和乐,她就当着高高在上的勋贵夫人就行了。
庄振霄等人拿到了钱行的资格,消息很快就在朝中传开了,对于永安王的决定他们自然不敢多言,是以当他们得知那些商户欢欢喜喜的在侯府庆贺时,心里酸的都开了酿醋的作坊。
几个朝中的大人凑到一块儿就议论了起来:
“这侯府当真是越来越没有体统了,居然宴请商户,这是为了银子体面都不要了?”
“老侯爷年事已高,哪里还管得着子孙乱来,和侯府的威名眼看着就要毁了。”
“某些人,真是满身的铜臭味,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的体面傲骨。”
说完了算话又嘀咕起了另外一个事,几人凑在一起低声说道:“西康郡王手中兵权极重,如今还有钱行在手,听说之前到处去抢的那些流民已经在西南安家落户了,往后有兵有粮还有钱,这还了得。”
“你们没看那喜乐郡主,没事儿就带着孩子进宫,那可是个厉害角色,没看将皇上和皇后蛊惑成什么样子了,那是处处都偏向她。”
“此女子当真的妖孽啊。”
路过的庄良正已经在他们不远处站了一会儿,冷眼一扫,笑着上前问道:“几位大人说什么如此热闹?”
众人见了他,面色一慌,讪讪的摇头,“闲言两句,庄大人忙着?”
“本官再忙也不及几位大人忙。”庄良正乐呵呵的说道:“听闻黄大人昨日在百味楼宴请丰隆号的二东家,可是准备入股钱行?”
此次的钱行名额,一个给了庄振霄,一个给了丰隆号,那丰隆号的东家也是个狠人,为了争夺钱行的资格,直接打破的现有的格局,加入了新的有实力的商户组成了新的丰隆号,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不过一个堂堂的四品大员居然也只能请到人家的二东家,可见其抢手的很啊。
黄大人就是方才说‘满身铜臭味’的人,被庄良正这么一说的顿时的就哑火了,心里对那些不识抬举的商户更不满了起来。
庄良正又看着另外一人,“听闻王大人对天成号极为看重,天成号的东家年节上还时常登门拜访,可惜啊,没成。”
都是钻进了灶门口的耗子,还敢嘲笑人家身上有灰?
呸!
这比喻不恰当,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淡淡的瞥了几人一眼,“皇上和永安王对钱行十分重视,永安王更是前后两日和那些商户商议的章程,再侧皇上这两年多有扶持商户的举动,对商户很是看重。”
“吾皇登基以来,开疆扩土,还百姓以安宁富饶;贤明睿达,一代明君,所谋所虑无不让人佩服万分,各位大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把火还是应该烧一下才是。
几人拱手,“庄大人说的极是,我等往后一定谨言慎行。”
如此庄良正才满意的点了头,昂首挺胸的走了,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都察院左都御史,他们得罪不起。
被庄良正拿出来吓唬大伙儿的永安王这两日有些心神不灵,主要是觉得他这个年岁其实也不小了,是应该有个孩子了。
但想要孩子就得要先成婚,但成婚这事不在他的考虑之类,他不愿意麻烦,单纯的就想要个香香软软的孩子。
御花园类,皇帝听了他的想法简直觉得就是天方夜谭,“过继的哪里有自己生的好,你给兄长说说,你是不是哪里有疾?”
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男子居然想要去过继一个孩子?
皇帝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弟弟了。
永安王有些不自在开口,“臣弟身子向来康健。”
皇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康健就娶个王妃为你开枝散叶,有了王妃想要几个孩子没有?还过继?知不知道过继的孩子有多麻烦,你养不养的熟还不知道。”
“怎么,抱过两次小嘉惠就心里痒痒了,我告诉你死了这个心,你要敢打小嘉惠的注意君老侯爷和喜乐丫头能半夜摸上门弄死你。”
他相信,那丫头是真干得出来这样的事的。
永安王闭嘴了,好半晌后才重新开了口,“臣弟不过是一时兴起,没孩子就没孩子吧。”
皇帝觉得心里堵得慌,感觉身子更虚了。
侯府里,送走了那些商户,庄喜乐才慢悠悠的回到了荣和院,一进屋子就看到小嘉惠抱着自己的脚在吭,那鞋子上又一堆虎耳朵,现在虎耳朵上面已经全是口水了。
上前戳了戳小嘉惠的脸,“我说你是个姑娘家,能不能文雅一点,昨晚洗香香后就啃自己的脚指头,现在穿了鞋子啃不到了就啃自己的鞋子,果真是个小邋遢。”
小嘉惠还以为自己的娘亲在逗她,笑的咯咯咯的,开怀的很。
一旁的小初九和小阿辰兄弟两个已经可以自己坐一小会儿了,也不知道兄弟两个在说什么,咿咿呀呀的,没一会儿就互相傻笑了起来。
老侯爷坐在一旁笑的见眉不见眼,三个曾孙孙,他是怎么都看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