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关越来越近,京都城也越发的热闹,朝中也越发热闹了,到腊月二十九开始就要休朝,一直到来年的正月十五才会正式开朝,要知道过了正月十五,距离开春也就不远了,那批早就送来的临渠稻谷到现在都还没下发,一批势在必得人等着很是焦急。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人都是不需要亲自下地的,可家里或者姻亲里多少都有一方大员或者正在愿意放弃。
期间不是没有人想过去找种出这临渠稻谷的汪家,当他们知道汪家手里也不剩下剩下多少稻谷的时候全都变了脸色,在这些勋贵的眼中汪家也不过就是一个泥腿子,为镇国公府效力,发现了什么新种交给镇国公,最终也就归属了朝廷,为他们带来利益。
至于汪家那个丫头和镇国公府三公子定亲的事,这些人也是嗤之以鼻,觉得镇国公也是心机深沉的,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娶了这么一个乡下的丫头,不过也是想将这份功劳永远的抓在手中,至于那汪家姑娘被辈子也就是黄牛的命。
任由这些人在朝堂上如何争吵庄郡王也是巍然不动,皇帝已经允诺了他,会给西南五万斤的稻谷,正月十六那日拨下来,他们带回西南正好就是春耕,一点都不耽误。
这事一落地,庄郡王也难得放松了下来,每日不是在府中和庄豫东说话,就是乐呵呵的看着府中的小辈玩耍,要不就是直接去了广平侯府和君老侯爷叙旧,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更惬意的就是这次跟着来郡王府的儿郎,他们手里都不缺钱,每日是哪里有热闹就到哪里去,再加上和贺清等人吃酒,逍遥自在。
大伙儿都在欢欢喜喜的盼着年节的到来,只有庄喜乐三朝回门后开始就忙的脚不沾地。
从庄府回来的第二日她就忙上了,想要操持年节上的事,自然就要用到府里的人,看着堆满书桌的账册和的库房钥匙,庄喜乐率先拿起了侯府下人的名册,名册记录的尤为仔细,那些何时如府,通过何种途径入府,身份背景也都说记录的清清楚楚,饶是这样,庄喜乐还是蹙了眉。
这么大的侯府,所有的下人加起来一块儿五十人,其中有一半儿是各种裙带关系,有的还是一大家子。
从府外买的人只有一小半儿,大部分居然都侯府旧将。
这怎么可以。
关嬷嬷伺候在一旁,她将这册子递给了关嬷嬷,说道:“嬷嬷你看,这里面有个叫牛春的,是采买上的管事,他的媳妇,儿子,儿媳妇都在要紧的位置上呆着,连孙子都有差事,一家子还府中占了个院子住着。”
“还有这个叫武劲的,也是一大家子在府中,这算是怎么回事?”
“反倒是常管事,作为府中大管事,居然没有他的亲眷在府中,只得他一人。”
当一个府中的下人全都是按照一家子来算的时候,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起了歹心,那还了得?
“且,这些人都没签卖身契。”
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侯府以前难不成是收容所?
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象。
关嬷嬷还没来得及看这些册子,如今一看也是蹙了眉,“如今已到了年节上,这个时候处置只怕是有些来不及,不如等着过了年?”
庄喜乐摇了头,她这人办事从来不喜欢留着,发现了事就要立刻处理掉,不过
“嬷嬷顾忌的也是,过年总得要有人干活的,让平开在这府里摸一下情况,尽快来回复我。”
“嬷嬷再派一个人去联系一家不错的牙行,让他们准备一个不错的人选,年后我要用。”
晓得庄喜乐不会立刻就处理掉那些人,嬷嬷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昨日听平开说的城中有一些专门的牙行,是专门为高门大户调教下人的,背景都干净,进府就可以当差。”
庄喜乐低头思索,很快就否定了这个路子,“这样地方会不会就是京都哪一家高门大户开的呢,有这么一间牙行,只要是隐藏的好,往其他府邸塞进去什么人也是方便的。”
“去挑选一些不错,放到郡主府好好调教,到时候送过来就可以了。”
关嬷嬷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又问道:“今日下午还要见府中的这些下人,眼下这情况是见还是不见?”
“见,怎么不见。”
当庄喜乐随手拿过一本账册翻了两页,嘴角就浮出一抹冷笑,“这鸡蛋都是一两银子一斤了,我自然的是见一见这些‘厉害’的管事的。”
回门当日,庄大夫人特意给庄喜乐看了一本账册,那是庄府年节上采买的册子,并且告诉她年节上物价都要略微上涨,但最多也是涨上一两成,她清楚的记得上面庄府采买的鸡蛋六十文一斤,这已经是上涨后的价格了。
侯府的这个就厉害了,早早就成了一两,年节上不得变成二三两?
关嬷嬷略微看了几眼账册,也是觉得这账册乱的不行,再一想想也就明白了,府中早前就两个主子,君元识常年在外,老侯爷也不怎么管事,常管事一心都铺在老侯爷身上,这些下人没人管束可不就是乱了?
庄喜乐又说道:“明日就正式的操办起来,该买的买,该发的发,宴请本家帖子也早些发出去,人手不够就将郡主府的人抽调一些过来。”
关嬷嬷想着采买上的人已是不像话了,问道:“那采买?”
庄喜乐丝毫不在意的说道:“还是让他们买,多少钱该支就支。”
左右等着年一过完多的都要给她吐出来。
雪化的时候出奇的冷,广平侯府的下人却是将目光都落在了锦院,新进门的祖母今日下午就要见府中的管事和下人,有的人心里带着期盼,更多的人带着忐忑。
牛春的媳妇是大灶上的管事婆子,大灶从来都是油水足的地方,吃的也好,这些年呆在这个位置上让她人都富态了两圈,平日也是趾高气扬的样子,今日却有些愁眉不展,“当家的,这夫人不会把咱们撸下去吧?”
牛春却是没事人一样,说道:“一个被惯坏了的人,在娘家又干过这样的活计,再说,咱们可都是走的老侯爷的路子,新夫人也得孝顺老侯爷,知道咱们是老侯爷的人,她就不能做什么。”
对于这一点,牛春很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