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对方沁所做之事很是不愉,不说庄喜乐是郡主之尊,身份尊贵,就凭她堂堂大厉的公主还是庄喜乐嫡亲大嫂,方沁但凡有点脑子也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若是任由这个小姑子被人给欺负了去,她这个公主往后还有何颜面回到京都,接见各家女眷?
“这个主,大嫂给你做。”
庄喜乐微愕,而后笑的眉眼弯弯,上前挽上的燕云的手臂,顺势就将脑袋靠在了燕云的肩膀上,“大嫂,做你小姑子命真好。”
瞧瞧,她又多了要给她撑腰做主的人。
对付女眷,当然是女眷出面比较好。
景怡宫一大早就忙碌了起来,宫人忙里忙外的开始收拾,打点行李,等着第二日一早出发回西南。
不一会儿皇后来了,庄喜乐起身屈膝一礼后又和皇后说起了话来,皇后带来了四个礼物匣子,除了给庄喜乐礼物外,郡王府李氏妯娌几人皆是人手一份。
“喜乐,燕云娇贵,路上就有赖你照顾了,又要辛苦你了。”
皇后已经知道来京路上是庄喜乐在打理一路的吃食,也多亏她的细心照看,燕云才能平安抵达,对此,她很是感激。
庄喜乐又是屈膝一礼,“皇后娘娘客气了,我这次跟着入京就是为了打理祖父在路上的衣食,照看大嫂也是顺手的事,谈不上辛苦。”
看着那一匣子接着一匣子的礼物,听着皇后仔细叮嘱,饶是燕云已经逐渐学会了坚强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捏着帕子压了压眼圈,故作娇嗔的说道:“母后,人家明日才走呢,不许这个时候惹人家哭。”
皇后背过身飞快的擦了眼角,转过身来笑了,道:“母后哪里是惹你哭,你嫁的这样好,母后高兴都来不及。”
亲家满门的荣耀,女婿又立了功,她已经听皇上说过了,女婿又要升官了,这样年轻有为,长的又极为俊朗的女婿可不好找,难得的是女婿对自己的闺女又很上心,她已经没有什么不放心,不满意的。
等到下了朝就有内侍前来宣庄喜乐去御书房旁边的偏殿,燕云连忙让人给她补妆,而后跟着庄喜乐一起去了。
偏殿挨着御书房,这个地方庄喜乐是第二次来,上一次还是葡蕃的布鲁被洋辣子蛰的时候,当她跨进殿门的时候见到殿内的情形暗中打量了一番。
皇上自然是坐在上首,永安王坐在皇帝左下,另外左边还坐着她的祖父和大伯,祖父身后站着她大哥,三人皆是一脸严肃。
右边坐着荣国公父子,两人面沉如锅底。
盛装打扮,一身珠翠的方沁就站在一旁,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臣女庄喜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过永安王。”
见过礼庄喜乐就站到了她大伯的身旁。
皇帝见到了燕云,没等他问话,燕云便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父皇,女儿是喜乐的大嫂,所谓长嫂如母,喜乐无端受了委屈,若是荣国公府不给个满意的答复,儿女这个做大嫂的也是不依的。”
说完话就站在庄喜乐身旁,眼神不满的看向方沁。
皇帝心神色平静无波,心里却是觉得燕云成长果然迅速。
她今日这番话一出,往后在老师眼中也就可能会被高看两分,在郡王府的日子也不会因为一门双王有太大的影响,目光不由的看向庄郡王,当看到他眼看的满意之色时心里松了口气。
不论如何,他还是希望这个她疼爱过的女儿能过的好一些。
“如今都到齐了,针对荣国公府方沁指使他人恶意编排喜乐郡主一事已经查实,证据确凿。”
皇帝的目光扫向了荣国公,“荣国公,开始吧。”
今日的主要目的是方沁要向庄喜乐赔礼致歉,只要荣国公府诚心诚意,庄喜乐既往不咎,这事也就了了。
今日方沁穿着一身绯色绣芍药的窄腰长裙,衣裙做工繁复华丽,头上同样梳着繁复的发髻,满头珠翠,一支雀鸟朝阳的步摇格外耀目。
精致的妆容掩盖了她脸上的伤,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贵气和华丽之美。
可惜,人太瘦了,撑不住这身衣裳。
当她款步走出来的时候庄喜乐心里察觉了两分不对。
方沁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
在庄喜乐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方沁仪态雍容的缓缓下跪,以额点地行了大礼,而后抬起头,“喜乐郡主,所有事都是我一手所为,只因我羡慕郡主可以活的自由自在,可以恣意妄为;我心气甚高,不服气郡主可不守规矩却能的众人喜爱。”
“说来我与郡主素来无仇怨,一切皆是我心生不忿所致。”
“我知,因为我缘由,郡主的名声已受到损伤,伤害既已造成无法弥补,想来只有让我也遭受到同样的言语中伤方能让郡主化解心中的委屈。”
“是以,昨晚我已命人将我所做之事以同样的手法宣扬了出去,期望能多少弥补郡主一二。”
说到最后,方沁嘴角含笑,笑容逐渐爬满了脸颊,犹如一朵鲜花忽然绽放,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不知郡主可还满意?”
燕云下意识的将庄喜乐拉到她身后,厉声呵斥,“方沁,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你既是前来认错就当素服前来,一身华服,浑身珠光宝气,本公主看你就是不思悔改;致歉时面容带笑,眼带讥讽,胆敢的御前如此放肆,你意欲何为?”
身后的荣国公府世子,也就是方沁的爹生怕皇帝会因此连累到他,连忙起身,先是朝皇帝告罪,又向庄喜乐赔了不是。
看向方沁的时候一股心火猛然蹿起,想也不想就一脚直接踹了出去,狠狠地踹在了方沁的左肩,方沁也随之被一脚踹得歪倒在地,头上的那支雀鸟朝阳的步摇也掉在了地上。
方沁只是闷哼一声,一手撑在了地上,扭过头冷冷的看着她的父亲。
庄喜乐和燕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腿了两步。
做父亲的如此殴打自己的闺女,在两人的认知里,简直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