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为师于你并非只师徒之情

胸口一阵翻江倒海,风沧澜“刷”的起身扶着旁边柱子。

“呕——”

干呕不止,心口翻腾。

她佝偻着身子,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难受。

云琊见其干呕难受,下意识伸手轻拍,却在落下的一瞬猛然僵住。

紫罗兰色的瞳仁凝视着躬身干呕的背影,他银白色睫毛轻颤,停在半空中的手略显僵硬。

莹白手指弯曲,手背青筋血管清晰可见。

“绫儿。”

清冽温和的声音响起,云琊僵在半空中的手落下,“都同你说小心着凉,怎的这般不小心。”

胸口如排山倒海在翻腾,在云琊轻拍后背中缓缓消散,不舒服褪去,脸色依旧苍白。

“看看你,这般大了还是同小时候一样。”他的嗓音温和,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自觉的被其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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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如玉的手指整理着风沧澜有些凌乱的鬓角碎发,淡紫色瞳仁给人一种很淡漠的既视感,偏生那双桃花眼又格外深邃。

两者调和,就有一种淡漠跟温情脉脉的感觉。

淡漠是他的天生,而温情是他的情动。

“不省心。”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一下风沧澜挺俏鼻尖,她不适皱眉,下意识躲开。

这一躲,原本点鼻尖的指尖自风沧澜樱花粉的唇瓣上划过。

柔软的触感自指尖传遍四肢百骸,云琊淡色的瞳仁逐渐加深,视线聚焦风沧澜侧开的樱唇上。

凝视良久,他银白色睫毛垂下,视线落在跟风沧澜擦过的指尖,薄唇微抿,桃花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暗色。

脑海里那柔软的感觉一帧帧在回放,渐渐蚕食那所剩无几的理智。

“如此迷糊,教为师如何放心。”

“好在,绫儿以后都会在为师身边,有为师盯着也出不了什么大差错。”他的声音温而慢,恍若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绫儿。”他抬眸,伸手拉住风沧澜的手。

风沧澜的手极小,他能直接抱住,柔若无骨非常软让人忍住不想捏一捏。

云琊如此举动惊的风沧澜下意识抽手,对面就像是早有预料,拽的很紧,风沧澜完全挣不开。

皱眉看来,就撞见云琊桃花眼温柔深情。

“成亲后,为师必然加倍爱护你。”

“有句话,为师一直未说。”他的声音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犹如春天的风,“为师于你,并非只是师徒之情。”

“很早很早以前,早到为师都记不清。”

“就已经对绫儿心动。”

早到,第一次见面。

树荫之下,蓦然抬头,惊鸿一瞥。

那时的风仿佛察觉到他的心境,都是温柔的。

遮眼白绫被吹落。

他并非下意识闭眼,而是刻意。

那时不知是什么情绪,如今回想起来应该是害怕。

一眼就喜欢,心动的人,不愿意见到她眼底的厌恶或者是恐惧,又或者是看怪物的目光。

他的一生漫长而孤寂。

因为易于常人的样貌而被藏起来,甚至被认为是耻辱。

可偏偏又因为他罕见的天赋能力,把他视做耻辱的人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

他自出生起便被管控极严,除了那位既厌恶又渴望他能力的父亲,便只见过两个天兵。

天族关于他的消息,只是异于常人天赋异禀。

被天帝保护的极好,是下一任天帝的继承人。

当他听到这些时,心如止水只是讽刺的笑了笑。

外界传他与常人有异,被天帝越发爱惜,可没人知道,他从小被关在一个空荡荡的宫殿里。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隔断手足经脉。

因为他的父亲想要把他身上的天赋能力掠夺过去。

一次不成功再来一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样一万年,十万年,十几万年。

不断的在割断经脉,愈合,再割断,再愈合中不断重复。

直到,神佛下界治理魔族,他终于逃离了那暗无天日的宫殿。

从未与天帝之外的人接触过,他的情绪心境一直很平。

与其说平,不如说是冷漠,世间万物不过是过眼云烟。

一个从出生就在摧残中长大,从小就在黑暗中生长的人,如何会心向阳光善良渡人。

所谓的心怀天下,公正不阿,不过是随心所欲。

所以,初次见面时那种悸动没有明白。

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去看,不想看到那眼睛里跟他那虚伪父亲相似厌恶。

那份激动怦然心动,很快被他压制下来。

装作适应光线睁眼,原以为会看到熟悉的眼神。.

然而并没有,没有厌恶,没有恐惧,没有看怪物的目光。

是林间小鹿误入繁华人事的懵懂、茫然、疑惑,还有在看到他刹那间的惊艳。

那一刻,明明已经过去许多年。

回想起来却仿佛在昨天。

她的眼睛生的极美,杏眼柳叶眉,清澈懵懂的眸子倒影着他的模样。

那一刻,他生出了一个想法,将她留在身边。

他伸出了手,将她带回府邸,并收为徒弟。

教导、授业。

本来只是私心的想将人留在身边,可他的小徒儿似乎并不于他亲近。

恪守着师徒规矩。

那是没有悸动、怦然心动、喜欢的觉悟。

常年孤寂一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又如何能懂感情。

不过是,小徒弟不与他亲近心烦意乱

本来以为小徒弟就是这性子,结果并不是。

她带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那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小徒弟展露笑颜。

原来她也会笑,还非常疼爱那个捡回来的小姑娘。

亲近到同吃同睡,那小女孩也变成了她的小尾巴。

这样一来,本就不多的相处时间被压缩就更是烦闷,却又无可奈何。

小女孩在府邸,绫儿同她在一起至少能在暗中看。

那几年,他也没少在暗中看,一站就是到深夜。

直至,绫儿认识了白墨伊,开始往外跑。

坠崖时

他下意识想救的是绫儿,可在接近的一瞬,他察觉到了心底的慌乱、甚至是恐惧。

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觉着诡异,下意识想剔除不确定因素。

所在在快救到绫儿的一瞬,他转了方向,救了白墨伊。

而这一转,成了他一生最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