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和童和几乎是同时起身,冲到了玫瑰花面前。
两人盯着那支人形花束看了半秒,随后各自跑向一个不知名的仪器,开始输入数据。
池畔走过去看着那支花。
玫瑰的头依旧还是花型,但它的身体,却诡异非常。
两瓣枝叶化作了人一样的手臂,就连手指都根根分明。
他的根茎笔直,此刻却已经膨胀起来,变作了女人一样的身形,甚至腰以下的地方,已经分成了两根根茎,就像人的腿,膝盖和脚踝,甚至脚掌和脚趾都那么清晰明显!
池畔后背发凉,这个东西,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解玉楼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虽然他没说话,但池畔摸着他手上的薄茧,就感觉到了很强的安全感,令他安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和咱们之前在马洛纳原始森林看到的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吧?”胖子一阵恶寒。
范荆点头:“看着类似。”
游松桉惊讶道:“你之前见过这种怪物?”
“看过一个人形野草,有三米高。”范荆回忆了下,说:“当时是我们特殊部队的第一次任务。”
解玉楼也道:“不过还行,这玩意儿就是长得丑了点,又不会动,没什么危险。”
似乎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轻视,玻璃罩里的那支花忽然转了一下它血红的花头。
池畔:“!”
他震惊抬手,用手指指着那支花,话都说不出来了!
“咋了小池?”胖子懵逼地看着他。
解玉楼一顿,顺着池畔的手看去,就发现刚才还“背”对着众人的花,似乎已经转了过来!
“后退!”解玉楼立刻带着池畔后退一步,其他人也下意识听从他的指令。
同时,那支花居然开始伸展胳膊腿,身形柔软,紧接着,它忽然一跃而起,“啪”地贴在了玻璃罩上,血红的花头诡异地转动着,似乎是在疑惑自己怎么被困住了。
随后,它开始疯狂在玻璃罩里跳跃,不断撞击着罩壁,像是要冲出来一样。
沈斯年和童和急忙道:“你们离远一点,那玻璃罩很坚固,它出不来。”
众人又向后退去,来到了沈斯年和童和身后。
他们两人面前的显示屏上,都有放大版的玫瑰图像,图像旁边,还有很多波动的数值,记录着它的行为和各项机能变化。
“这到底怎么回事?”范荆问道。
童和一心两用,回答道:“我和老师把之前从马洛纳带来的野草基因注入到了它体内,一直在观测它的基因变异轨迹,现在终于有发现了。”
解玉楼道:“怎么说?”
“准确来说,之前我们人形野草体内检测到了控制人类基本形态的基因,我们把那部分基因剥离出来,发现和人类体内的基因是一模一样的。”
童和解释道:“现在,这个基因被注入到这支玫瑰体内之后,它就变异成了现在这样,但它能自行活动是我们没想到的,它或许已经进行了二次变异。”
众人看着还在玻璃罩里疯狂撞击的玫瑰花,都有些震惊。
游松桉沉默片刻,随后道:“它是不是开始思考了?”
童和顿了下,朝他看去,严肃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我们能确定的是,它没有大脑和神经元。”
大家都沉默下来。
池畔看着它,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们看它,像不像之前小一刚被带来的时候?”池畔一语惊醒众人。
胖子立刻道:“对对对,当时小一就总喜欢撞墙,还很不喜欢老大!”
大熊挠头:“难道不是因为它们眼神不好,不知道自己前面有玻璃墙吗?”
“......”胖子艰难道:“好像也有点道理。”
解玉楼却道:“我感觉它不像是眼神不好,倒像是想冲出来。”
“我也这么觉得。”池畔小声说了句。
同时,他还下意识往解玉楼身后藏了藏,经历了这些事后,他都有点后遗症,就怕这玫瑰是冲着他来的。
解玉楼感觉到他的情绪,索性直接带着他往更远一点的地方去了。
沈斯年手下动作飞快,不知道在记录什么数据。
他沉声道:“大家还记得小池的预言吧?”
池畔之前说的会吃人的人形野草,变得巨大且残暴的大猫大狗,那些东西,似乎和面前的小怪物重合起来了!
想到池畔说的末世后期的情形,众人都觉得后背发凉。
“对了,博士刚才说的融合物是什么意思?”池畔问道。
沈斯年解释道:“融合物指的是一种生物体内,出现两种生物基因的新型物种。”
解玉楼扬眉:“和异能者一样?”
“没错。”沈斯年点头。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两位科研人员,其他人都是异能者,似乎都算在“融合物”的范畴之内。
童和适时解释道:“异能者和融合物有本质上的区别。比如融合物是结合了人类或者其他生物基因的怪物,它们没有自己的意识。异能者则不同,大家都是在人类的基础上融合了其他生物的基因。”
这么一说,大家就基本明白了,这意思是异能者还是人,但融合物却是怪物。
“差不多了。”沈斯年说了句。
童和点头,随后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键,接着,众人就看到透明玻璃罩里出现了一道蓝白色的电流,而那支人形玫瑰也随即抽搐着倒下。
它的反应,以及它被电后身体部位的颤动,简直和人类一模一样!
实验室内重新恢复安静。
沈斯年面色沉重,他似乎有些其他想法,但没有直白地告诉大家,因为他还需要更多的事例去验证。
“先这样吧。”沈斯年看向众人,又单独对池畔说:“小池,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些血液,今天可能还需要你在实验室多待一会儿,可以吗?”
池畔立刻点头:“我就是为了这个过来的!”
解玉楼朝其他人看去,说:“我留下来陪他,你们自由活动吧。”
“是!”几人应了。
很快,实验室里就只剩了池畔、解玉楼和沈斯年、童和。
童和给池畔抽了血,之后也离开去隔壁的实验室做试验了。
沈斯年面色凝重地坐在桌边,手指不安地敲击着桌面。
“博士,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说?”解玉楼问道。
沈斯年点头:“不瞒你们,在去费城之前,我和童和就已经在观测全国各地的信号了。然后,我们发现除了费城和雾安市之外,还有四个地方出现了强烈的信号波动。”
“什么意思?”池畔不明白。
沈斯年解释说:“也就是说,这四个地方,也出现了像将军或者伪王那样强大的生物。”
“但根据我们的调查数据来看,这些地方都不是人类聚集区,所以也是丧尸病毒感染最少的地方。”
池畔:“那这些东西是什么?”
沈斯年道:“融合物。”
原来如此!
池畔瞬间想明白了。
按照他前世的记忆来看,这个时间,也确实是那些融合物开始崛起的时候了。
“我想起来了。”池畔看向沈斯年,说:“在我梦里这些融合物都很强大,他们奇形怪状,但是比丧尸还要强大。甚至在末世的中后期,它们才是陆地上的王者!”
沈斯年沉重点头:“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目前我和童和还需要更多的数据,但我有预感,为了人类的安全,清剿队早晚都要去清剿那些融合物。”
解玉楼道:“那现在还能联系到其他城市吗?”
沈斯年道:“除了雾安市之外,我们现在能联系到的大型城市也只有三个,其他小地区已经彻底和启阳断了联系。”
“嗯。”解玉楼条理清晰地说道:“你们需要快点明确融合物有多危险,最好给他们定级,要尽快通知到地方。早一天说,或许就能多活一个人。”
沈斯年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这几天我们全院都会加班加点。所以,队员们的训练事宜还要你多费心。”
“好。”解玉楼颔首。
沈斯年呼了口气,又道:“我要说的说完了。现在,我需要知道,你们两个有事情瞒着我吗?”
池畔茫然地看向解玉楼。
在池畔睡觉的这段时间,解玉楼早就来找过沈斯年,他应该已经把费城里的事情都告诉沈斯年了,那还有什么事没说呢?
解玉楼的手一直和池畔的手相握着,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池畔的手,然后对沈斯年道:“还真瞒不过你,我被感染过。”
池畔一惊:“你说什么?!”
“感染?”沈斯年的惊讶也一点不比池畔少。
解玉楼安抚性地捏了捏池畔的手,然后语气轻松道:“我在费城的时候被几只丧尸咬过,但伤口自己好了,我也没有被感染。”
池畔脑子都是懵的,他怔怔地看着解玉楼,胸口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很难受。
他知道解玉楼对丧尸病毒免疫,甚至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想过不管不顾地咬他一口泄愤,但现在知道他被咬伤过之后,池畔却觉得很难过。
他都还没咬过解玉楼呢,怎么就被别的丧尸抢先了......
“你被咬了,但却好了。”沈斯年喃喃着,忽然,他腾地站起身。
他的表情有些不正常的兴奋,池畔很熟悉,这是沈斯年有了新发现的时候才会有的癫狂喜悦。
“我需要抽一点你的血液!”沈斯年定定地看着解玉楼。
解玉楼点头:“随意。”
沈斯年立刻拿过抽血设备。
其实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给解玉楼抽过血了,但那是为了查清解玉楼的异能,而眼下,他又一口气给解玉楼抽了三个小瓶的血。
“博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池畔急道。
沈斯年解释说:“目前被感染后还能自愈的,只有你和解队。但你不一样,你有治愈能力,还是丧尸王,和纯粹的人类不一样。但解队和你不同,他虽然有异能,但却是人类的身体。”
“所以说。”沈斯年抬眼看向解玉楼,道:“解队体内很有可能拥有抗体!”
池畔:“!”
他这回是真的震惊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但前世他消息太闭塞,实在不知道科学院到底有没有找到抗体。
解玉楼沉思片刻,随后道:“博士,我感染后曾经和小池接过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池畔一懵,怎么就忽然扯到接吻的事了?
沈斯年却真的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小池之前治疗大熊的时候用的是血液,但也不排除他的唾液也有同样的功能。”
“......”
救命!
池畔实在不想听沈斯年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分析他和解玉楼的吻啊!
解玉楼又像是刚想起来一样,道:“啊,不过我找到小池之前,身上被咬过的伤就已经好了。”
沈斯年顿了下,然后失笑:“那和小池就没关系了,是你自己的问题。”
“应该是。”解玉楼认真点头:“那几个丧尸也没真的把我咬下去一块肉,就是牙齿把我的手背磕破了。”
沈斯年看了眼红着耳朵的池畔,心道解玉楼是真不做人,都这种时候了还要逗池畔。
他摇头轻笑,转身也去了隔壁。
屋里就只剩下池畔和解玉楼了,那支被电晕的玫瑰花不算在内。
解玉楼侧头看向池畔,发现小队长脸红红的,人却在魂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解玉楼勾唇,凑过去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
“!”池畔啪地捂嘴,瞪眼看着解玉楼:“你干什么!”
解玉楼扬眉:“什么干什么?我亲我男朋友怎么了?”
池畔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其他人才松了口气。
他瞄了解玉楼一眼,嘟嘟囔囔道:“你怎么见人就说咱们接吻了呢?”
“我什么时候见人就说了?”解玉楼很无辜。
池畔梗着脖子:“你刚才就和博士说了!”
“我那是为了公事。”解玉楼故意逗他。
池畔一想也是,但又忍不住道:“那、那你也别说的那么直白呀。”
解玉楼勾唇:“那我该怎么委婉地说呢,小队长?”
池畔抿唇,小声道:“你就说......”
他有限的智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自暴自弃:“算了算了,你随便说吧。”
“随便说?”解玉楼惊讶:“小队长很奔放啊。那我一会儿就和大家都说一下,正好官宣咱俩的关系,趁着民政局还在改天再把婚结了。”
什么?
怎么就说到婚事了?
解玉楼说着,觉得提前领个证很有必要。
他看了下时间,民政局应该还没到下班时间!
“也别改天了,就现在吧。”解玉楼立刻把池畔拽起来,带着他往外走。
出去前,他们路过隔壁实验室,解玉楼就带着池畔进去逛了一圈,顺便和沈斯年请了个假,他要带池畔出去一趟。
池畔人是懵的,但还是顺手把小一治好了。
小一呆呆地看着自己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的身体,又看向散发着王的气息的池畔,激动地哇哇哭。
可是池畔都没来得及看他,就被解玉楼牵着手带出去了。
“早去早回!”童和在后面喊:“有什么奇怪的动植物也记得带回来!”
解玉楼头都没回:“知道了。”
池畔傻呵呵的,被解玉楼安顿在了副驾上才惊醒。
“咱们干嘛去呀?”
解玉楼也上了车,凑过来给他系好安全带,道:“坐稳了,男朋友带你飙车去领证。”
“领什么证啊?咱俩都是男的呀!”池畔觉得清剿者肯定是傻掉了!
解玉楼轻笑,踩下油门:“现在都末世了,俩男人结婚领个证怎么了?”
池畔心如擂鼓,他没想到昨天才确定关系的男朋友,今天居然就要领证了!
他也不是不乐意,相反他还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有些紧张,有些手足无措。
池畔看着车子畅通无阻地驶出科学院,顺着大路朝市里开。
他抠了抠手指,小声说:“可是,我还没到法定年龄呢。”
解玉楼:“......”
池畔侧头看他,小心翼翼道:“都末世了,法定年龄也可以不在意的是不是?”
解玉楼看他,轻嗤一声:“是。”
“那、那就好。”池畔抿唇,乖乖坐着了。
解玉楼也是一时兴起,反正他这人爹不疼娘不爱,唯一有关系的老首长也不管他,他的婚事还是能自己做主的。
再说了,他之前是没有喜欢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当然是要把能和池畔更亲密一点的事都做了才行。
只是,解玉楼本来没觉得结婚领证这事有多严肃,但车子越往市里开,他就也开始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出了汗。
甚至,他都开始忐忑起来,毕竟他连像样的求婚都没有,就直接忽悠男朋友领证,似乎有点草率。
不过很快,池畔就把他的注意力抢走了。
池畔趴在车窗上,看着街边那些热闹的店铺,惊讶道:“哇!大家居然都没有歇业!”
不仅是街边的商铺,就连路上都还有很多车,出来囤货的行人也不少,只不过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轻松。
不过即便如此,单看启阳的生存环境,池畔都觉得费城和雾安那样的地方是他的梦了。
“启阳没怎么受到感染的影响。”解玉楼解释道:“如果博士他们真能从我身体里找出抗体,那也是好事。”
池畔点头,新奇地看着周围的街景。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前世的三年末世让池畔都差点忘了人类的城市该是什么样。
这辈子重生后,他在港城也没心思注意周围的环境,只顾着偷偷忐忑自己和人类的未来。
之后就是不断出任务,他去过的地方也都是感染区,根本看不到多少普通市民。
所以再次见到这样的热闹,他是真的很开心。
心情一好,连带着他对即将成为已婚人士的紧张都消退了不少。
“诶?那是柳树吗?”池畔惊讶地看向前方。
解玉楼也朝前看去,看清前面那东西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只见在道路前方一百米左右,就在街边的商铺前,伫立着一颗巨大的柳树。
那树目测会有六七米高,枝干异常粗壮,一树茂密且细长的柳条蔫蔫地耷拉着,绿莹莹地铺了一地,不少枝条都耷拉在马路上,过往的车辆不小心就会轧过去。
“是柳树。”解玉楼蹙了下眉。
他不住地想起实验室里那支人形玫瑰,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解玉楼加了点油门,加速通过了柳树的辐射范围。
在他们经过之后,那些被车辆轧过的柳条忽然抖了抖,像是有生命一般缩回了马路之内。
池畔他们的车子拐了两个弯,总共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民政局门口。
民政局门庭冷落,想来是大家都没什么心情结婚、离婚了。
解玉楼牵着池畔的手,两人顺畅无阻地到了民政局的办事窗口。
因为临近下班时间,所以十多个窗口,现在只开了两个,一个办结婚的,一个办离婚的。
看到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池畔顿时怂了。
但解玉楼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牵着他的手去了窗口。
窗口的工作人员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到嘴边的“身份证户口本”变成了:“你俩都是男的吧?”
解玉楼点头,随后把自己特殊部队的身份证明放到了柜台上,然后弯下腰,小声和那个工作人员说了两句话。
工作人员恍然大悟,之后急忙点头,道:“可以可以,你们在这个表上登记一下就行了。”
解玉楼看向池畔,朝他眨了下眼。
池畔歪头:“?”
这么顺利?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跟着把表填好了。
“池畔、解玉楼,对吧?”工作人员问道。
池畔点头。
确认无误之后,工作人员就带他们俩进去拍照去了。
池畔和解玉楼并肩坐在凳子上,身后是大红的幕布。
池畔忽然发现,他今天好巧不巧地穿了一个白色的衬衣,而解玉楼外套一脱,居然也是白衬衣!
“你是不是早有预谋的?”他忍不住怀疑。
解玉楼失笑,抬手环住他的腰,和他碰了下头,小声道:“这叫天时地利人和。”
“两位别说小话了,来看镜头。”工作人员笑说。
池畔耳根都红了,抬眼看向镜头。
“咔嚓”一声,一张结婚照就拍好了!
之后,又等了十多分钟,工作人员就拿了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出来了。
池畔站起身,接过那个薄薄的红色小本子。
解玉楼也接过了其中一个,之后他就侧头看着池畔。
池畔人还有点懵,不过工作人员已经回到窗口了,留下两个“新郎”在原地。
“真的结婚了呀?”
池畔有点不真实感,他好奇地摩挲着结婚证的外皮,又慢慢打开,一张红色背景的合照出现在眼前。
照片里的他和解玉楼紧紧靠在一起,肩碰着肩,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幸福。
池畔有点开心,不知不觉间,他笑的眼睛都弯了。
解玉楼没急着看结婚证,而是一直观察着池畔的表情,见他这么开心,解玉楼都有点后悔了。
后悔他没早点认识池畔,那样他就能让上面批准,给他们一个真正的结婚证。
没错,他们的结婚证是假的。
说是假的也不全对,算是半真半假。
这两张薄薄的红本本,确实是民政局特发的结婚证,但这证明上没盖章,所以并没有法律效应。
一方面,是因为领证本来就是解玉楼自己一头热,池畔算是稀里糊涂被他忽悠来的。
而且他也知道,池畔懵懵懂懂,对感情的事完全一窍不通,他之所以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也只是因为那一点微薄的好感。
所以他不敢取一个真的证,然后用这种方式把池畔拴在身边,他希望池畔是完全自愿和他在一起的。
另一方面是,即便是末世,国家也有自己的法度,两个男人确实没办法领证。
“好了,回家。”解玉楼牵起池畔的手。
池畔却没让他如愿,而是伸手把他手里的结婚证也拿了过来,之后跟着自己的一起,妥善地放进了解玉楼外套内侧的口袋里,还拉上了拉链。
解玉楼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鼓捣,自己就无所顾忌地垂眼看他。
他的小队长虽然是个小迷糊,但好像并不是被迫的,他似乎也很珍惜他们的这张结婚证,即便他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池畔把证放好后还用手拍了拍解玉楼的胸口,之后才笑起来,主动牵起解玉楼的手,抬头朝他甜甜地笑:“回家吧队长。”
解玉楼被他萌的不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回家。”
池畔乐颠颠的,把两人相牵着的手甩啊甩,开心得很明显。
“对了。”池畔侧头问解玉楼:“你刚才到底和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呀?”
解玉楼就笑:“猜猜看?”
“我不知道,我太笨了。”池畔很有自知之明。
解玉楼吸气,他真想把人抱着狠狠亲一口,但到底是大庭广众的,还是给小队长留点面子吧。
“你快说呀。”池畔捏捏他的手。
两人走出民政局大楼,慢悠悠走下高高的台阶。
解玉楼也不逗他了,自己交代道:“我说我们有特殊任务,需要开一个结婚证。”
池畔震惊:“这就行了吗?”
“行了啊。”解玉楼点头。
当然没那么简单,工作人员之所以答应那么痛快,是因为他拿出了特殊部队的证明,而且他要办的证是假的,不会对社会有什么危害。
再说了,在启阳,特殊部队的身份,在这些单位还是很好用的。
虽然池畔觉得很离谱,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只能相信解玉楼啦。
两人走回车边,解玉楼给池畔打开副驾的门。
池畔刚要上车,解玉楼却忽然抱住他,一个转身,两人就出现在了十米外的地方。
“怎么了!”池畔下意识朝他们的车看去。
这一看,他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那辆底盘很高的军用车辆下方,正躲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东西足有半个车子那么大,正控制着血红的四肢,蠕动着,慢吞吞从车底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