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为谁而活

睡觉,这三个男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打鼾。中间不带间歇的,除非上厕所,或者被别人吓醒,或者被自己吓醒,大概鼾声如雷,惊动了别人和自己,不得不醒过来压压惊,例如踢足球、打篮球都还有个中场休息,他们却不。

打鼾就像比赛,看谁能得冠军。再就是,鼾声具有穿透力,隔着厚厚的墙壁,能听到嗡嗡声,加上木板门和窗户的缝隙,声音就可以进来。声音不骗人,不像有的人骗人,越是天天在一起,越容易产生无穷无尽的骗人的谎言,都不带重样的,都是新鲜出炉,让人防不胜防。

季柯南的方法,就是尽量晚睡,只要睡得晚,就绝对不受他俩的鼾声影响。他的诀窍是,白天不睡,晚上晚睡,一睡到天亮,绝对不在半夜起床,这样保证了睡眠质量,还可以抵抗噪音、鼾声、外面卡拉ok的歌声的影响。睡的踏实,心里安宁。这个酣睡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多哥先睡,季柯南就在旁边,自从买了台灯,他安静了许多。台灯的光线柔和,就是到了季柯南这边的房间,开着灯也能睡着,如果不会对开灯费电感到良心不安的,仍可以睡着,且睡得很踏实。这对柯南来说再正常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人到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小,还能安睡?没有什么压力?的确如此。

多哥睡着之后,开始说梦话,说的不是普通话,是当地方言,说的是啥,季柯南一句话都没听懂。尹贤仁说有一次过情人节,他有电话打进来,说的是普通话,难道那就是他的梦中情人?这个不好说。总之,他的的确确在用方言说梦话,这就非常高级了。一般人达不到这个水平。要说方言数这里最多,南北缓冲地带,南腔北调,十分热闹,推广普通话还是非常有必要。要不然,没有办法交流,普通话相当于官方语言,交流起来没问题、不费劲儿。

多哥的梦话不是总是说,有中场休息的时候。季柯南听他梦呓,很快入睡,听不到,反而不习惯。这是人的怪毛病,经常被骚扰反而舒服,不被骚扰反而不习惯,这是什么?

第二天,告诉多哥听到了很多秘密,多哥问:“有啥秘密?说来听听。”

季柯南说:“都是方言,学不来。”

“那就对了。我说梦话我知道,天亮了口干舌燥,就是发言了没人送水沏茶。这就说明我在说梦话了。有的话,我能想起来,有的全忘记了。还以为在说外语。”多哥说。

“你是不是想嫂子了?你肯定是,瘦人一般都是女人迷。”尹贤仁跑出来问。

“才离开想什么想?又不是小年轻,天天黏在一起也不生厌,都老夫老妻了,没那么想。”多哥说。

“你说假话。小心打雷劈你。你不老实,有人收拾你。”尹贤仁说。

“还真不好说,假话说多了,真的被雷劈的事,到处都有。谁没撒过谎?每年被雷劈的不多。看来,以后会增加。雷太忙了,顾不过来。”多哥说。

“那你是不是常常经常遇到危险?这个是一定的吧?!”尹贤仁问。

“经常遇到,要不然我就不信命了。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多哥说。

“你信啥?你别说你信神。你信的可能不靠谱。”尹贤仁追问道。

“信命。我发现,很多人都信命,有的会说出来,有的不会说。”多哥斩钉截铁地答道。

“原来如此,你是披着羊皮的狼。”尹贤仁说。

“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不是骂人吗?”多哥怒道。

“你就是!你看,我们机构招聘来的都是信心好的信徒。你也是的,但是你又信命,这就矛盾了。到底让我们喊你啥?”尹贤仁说。

“这个不是我们私下再说么!要知道,有些事是无法说清楚的,反正我也干不长,干脆说到底是不愿意承认信仰的,还不如说我信命,更让人信服。如果信神,我比较矛盾,现在有点动摇,说实话,我有一段时间很坚定,后来就不行了。”多哥说。

尹贤仁看了季柯南一眼,就不再追问下去。季柯南知道,他俩的名堂不少,相互包庇和掩饰的功夫十分了得,自己单打独斗肯定吃亏。要想避免,干脆远离,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凭借亲情的为数已经非常少了。倒是共同利益能把人迅速融合,等到了利润分配的时候,再进行分割,这样能激起大家的兴趣,自然而然能共同进退。如果多哥走了,这个机构也就快玩完了。

不是说多哥多么能干,缺了多哥地球照样转。问题就在多哥走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金萍的到来,当然,机构还没宣布,暂且假设不是她,是柳红,那么,多哥还会再停留在机构一段时间。这个事不好定。就是夫妻同床共枕多年,也不见得了解对方。大概都各怀鬼胎。又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又想让对方完全相信自己。十分矛盾。

接着,大家得到一个消息,完全超出大家的想象。

松村和鹤村的水利项目即将结束,就是卫生培训还没搞。为了顺利通过验收,必须要在硬件工程完成之前,完成软件的工作,就是搞好卫生培训。结果派来的人不是金萍,这样,多哥就不用考虑辞职了。这样安排,可能是机构负责人故意这样做的,可能机构负责人已经了解到了一线工作人员的思想动态,趁机可以做出及时的工作安排和人事的调整。这个动向很清楚地显示出机构负责人已经黔驴技穷,实在没有办法继续混下去,只有先搞一些迷魂香出来迷惑人,就像乌贼要逃命之前,先放墨汁将海水染黑,让天敌进入黑暗中,这样,它才可能逃脱,捡到一条小命。要不就不是名副其实叫“乌贼”了。其实,很多人都是乌贼,有的隐藏很深,有的在面上溜达。

刘小姐安排柳红过来,让多哥留在鹤村,按兵不动。尹贤仁留在松村,也是一边做项目,一边等消息。

将柳红安排给季柯南,成立一个小组,然后去一些老项目村做卫生培训,也算是对旧项目的回访。让新老项目的村民都受益。这个安排非常及时。叫故地重游。

机构负责人这样安排,其实是先让柳红来铺垫一下,打下良好的基础。另一方面是对柳红的锻炼。也是一种考验,如果能行,就留下来,为机构工作,如果不行,就辞退。当然,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是好事。

果然,在三天后的上午,柳红来了。

多哥下乡去了,尹贤仁没有。尹贤仁让出他的房间,搬到多哥的房间住。这样,其实,是两个男生住着有隔断的房间。

这样,柳红实际住的房间是最好的。只是比较好而已。这是老式家属楼,建筑很坚固,但是设计不是很合理。要说南北通透,还是不能达标。在当时,已经是比较先进的,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勉强凑合而已。

柳红果然比以前更纤细,生过一个孩子,身材仍不错,特别是腰,小腹,都和大姑娘一般,没有一处是多余的。看起来就是窈窕淑女。

猛一看,好像是林黛玉,弱不禁风的样子。像是工笔画美女。这么纤细的身材,竟然能生出孩子,令人惊讶!

齐思娜老大不小,冯菲菲挺着急,托人介绍一名男朋友见面,齐思娜不敢去,对自己没自信,就拉着柳红一同前往,给自己壮壮胆。柳红欣然同意,毕竟,这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如果能玉成其事,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个是让人头疼的差事,就是介绍对象,成与不成,都让人唏嘘。谈对象还是自己谈,不要别人掺合,一旦有外力介入,就失去了本真。

结果去了,怎么去的,怎么回来的。柳红的脸变得更红。齐思娜差点气背过去。大家都大惑不解。齐思娜可是有名的待字闺中,虽不是腰缠万贯大家闺秀,也算是小家碧玉的。事实是,男方点名要和柳红约会。

这下子可好。男方看中的是柳红,不是齐思娜。以后刘小姐再安排相亲,齐思娜说啥都不去了,宁愿自己单身一辈子,也不想接受类似羞辱一般的相亲。齐思娜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个插曲,主角没戏,配角倒是抢了风头。

柳红当然也不敢去。对方男方也是单身狗,竟然看不出来哪个已婚哪个未婚,活该当单身狗!这边齐思娜,也不注意,相亲前也不打扮打扮,就像结婚一二年的媳妇,反正都结婚了,收不收拾都不重要。

结果大错特错。就像应聘成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人的开始。需要付出努力,才能保住岗位。

到现在,齐思娜还是单身狗。不知道她约会的那个单身狗怎么样了。

齐思娜和柳红的矛盾自从那次开始,直至到现在,都还是貌合心离。其实,最大的人生赢家应该就在他们中间。

齐思娜长得和东施差不多,也类似水浒传里的母夜叉。柳红有些类似西施,关键是白,一白遮三丑,很有道理。

因为相亲这件事,弄得沸沸扬扬的,齐思娜开始憎恨所有人,并且把深深的怨恨表现出来,处处都不满,但是又没有本事辞职,以示反抗精神。

齐思娜变得没有精神,找其他的工作又感觉不行。内心发虚,只有暂时混着,每天手机就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一天24小时恨不得25小时都攥着手机,生怕手机不要她了。很多时候,就视手机为最亲的人。

她的社交微信、微博还有其他软件,包括qq都有,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和另一端的人或者狗聊天,当然,现在有很多机器人了,和机器人聊天也是很有意思的。她全都爱。她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和外人不来不往,将自己封闭。上班、开会都是走过场,没有仔细考虑过项目的前景,还有对项目的总结。从来不!她以前是觉得电视最亲,现在是觉得手机最亲。

有了智能手机,连笔记本电脑就很少碰了。看来,十分符合见异思迁的特征。这个习惯一般应用在渣男身上,现在性别平等,也出现了渣女。刚好是遥相呼应,看谁做的更让人觉得恶心。

这等于给了季柯南机会,可以很舒心地使用笔记本,这个让人在文字的海洋中翱翔,感觉很好。

齐思娜有冯菲菲的支持,或者明,或者暗,总之,齐思娜对谁都不理不睬,活在自己的世界,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她觉得。有大树好乘凉,还担心什么?唯一担心的就是怎样得到男神的爱。

这次机构负责人准备安排她过来,她不愿意,冯菲菲也担心她吃不了苦,一告状,冯菲菲的脸上挂不住,就没办法在家人面前有面子有尊严。她思前想后,好事做到底,干脆让齐思娜在平坦的地方工作。山区,是立体的,出门就要爬坡,或者下坡,每走一步,就要付出努力,和地心引力做斗争。

她不去,必须要有女队工去,要不然,就麻烦,项目就进行不下去。因为有些卫生课女队工讲更合适。让三名男的去讲妇女卫生知识,恐怕女村民都不来。如果来,她们的老公也应当来,如果不来,她们就不来。担心三名男队工,其中或者全部的心思和动机都不纯,讲课讲着讲着就把人拐走了,那可麻烦了。

于是安排柳红过来。

柳红也不愿意,心里很抵触。但是,孩子需要奶粉钱,只能放下架子,自己吃点苦,来工作,不至于累死。再说,和村民打交道,不是枯燥无味的。

安德烈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他心里操心的,是他自己。因为他在三弟兄中最小,家里都宠着、惯着,就是到了结婚,初为人父,他还是一颗孩子心,需要别人惯着宠着,对他爱护照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