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贤仁像老中医把脉,将刘小姐的心思弄的清清楚楚。只差刘小姐和冯菲菲啥时候放屁啥时候上厕所啥时候刷牙啥时候猜忌人都清楚了。每个时刻,尹贤仁都在琢磨,这人真用心,读人术读心术十分了得,算命看相是一把好手。
这是说笑,如果是真的相信真神的,不会去算命。算命的瞎子,永远算不到什么时候复明。
季柯南说:已经定了,周一过来。我们不用和东干事打招呼,由省总公司打招呼。我们倒是省了。和他们磨牙真不爽。这是心累!
对,说话不容易,弄不好就得罪人,得罪人的后果很严重,有可能绝交,或者让项目流产。尹贤仁说,我一直在研究,但是一直没有答案。这个是未解之谜。人的语言太丰富,以至于让人无法用语言完全表达自己的思想。任何高明的人智慧的人,都难以逃脱这个怪圈。还是不断学习才行。和人打交道,真的很不容易。
季柯南看到有叶子飘进走廊,突然有一阵风吹来,感到了切切实实的凉意。这是初秋天气了,空气中的水分明显少了,显得干爽。从签协议的时候起,天气变化明显。可能再过几天,就有可能落初雪。这里夏天是避暑好去处,冬天就格外显得持久一些。如果真是这样,不及时解决水利问题,今年冬天肯定没水可用。这是事实,不可争辩,也是十分准确的判断。没有真心实意,就没有什么成绩。因为总是不用心做事,怎么会有奇迹发生呢?
城里生活不觉得,没水的生活难以想象。山村里不同。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同,就是一种生活的经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就开始了。起步不要嫌太晚,只要不停,不怕慢,最后肯定有收获。有的时候就会忘记没有的时候,很少有人有危机意识。大部分都是得过且过。
三楼虽好,冬天供水,就可能有影响。为什么?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楼上住着舒服,干净又安静,只是不能总是住在楼上不下来,要不然就是修仙得道之人。有超人的能力,不能埋没人才。
想到这里,季柯南更盼望刘小姐过来解决问题。这个问题的症结就在多哥的那句话。解决这个问题,机构已经无能为力,惟独依靠省总公司。现在工作陷入僵局,就像一辆老车进入了泥潭,不能自拔,需要借助外力才行。有了外力,自己再努一把力,就极有可能成功。不能只是靠外界来的力量。
话说他们要来,果然在周一中午赶到,速度可以,如果是大巴车,估计在下午两点才到,遇到雨天雪天,时间会更晚,一般在下午四点能到。这是预计的时间。上次就估计错了,不够精准,车在路上,时间不好把控,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坐班车还好,早一点晚一点都还能接受,人心不齐,也没有人投诉,客运公司也就不怎么在意,不想认真去整改,只要和主管部门关系维持好了就行。不管别的,也管不了。
这次他们来,坐的不是大巴车,也不是小轿车,是商务车。七座的。看起来宽松,又显得奢华,据说这样的车售价在一百万以上。蹊跷的是,这车竟然不是单监督找的,是谁找的?没错,是冯菲菲。
这辆车应当是省总公司派送的。司机也是有编制的。安排在协会作为会长的专职司机,同时,也可以给其他部门的使用,当然,前提是要申请,得到批准后才行。这些情况,作为局外人,季柯南是不知道的。也没必要弄清楚,头疼,可能很多人都弄不明白,当官不带长,说话都不响。
这个司机名字叫卜辅仁。
其实就是一名普通的司机。
协会会长的很多事他都知道。当然,会长也有很多事需要和他商量。当然,这个相当于大内主管。有些来历。里面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谁有什么背景,谁是谁的人,都很重要,弄不清楚,就容易犯错误。有些错误不能犯,一旦犯了,就无法收场。
冯菲菲开始不懂,要用车就找会长。会长说没事,用吧用吧。冯菲菲高兴,走起路来连蹦带跳,屁颠屁颠前往找卜辅仁。会长和她关系不错。具体什么原因,柯南还没想明白。运用《厚黑学》的观点,可能有了答案,可是他不敢确定。毕竟人心难测,不知道打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卜辅仁说:批条呢?非常高冷,冯菲菲当时就在寒风中凌乱,哪里有批条?冯菲菲碰了一鼻子灰,咋还有这个情节呢?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他和会长两个人,其中必有一个在撒谎。会长没说批条的事,到这,咋就要了呢?这是什么原因?
冯菲菲像霜打的芭蕉叶,蔫了,垂头丧气,返回会长办公室。
会长是留洋博士,戴高度数眼镜,酒瓶子底部,一圈一圈,泛着绿光,抬头问:咋回事?
司机卜师傅要批条。冯菲菲那胖妮子说,带着哭腔,差点嚎啕大哭,不是嘤嘤小泣。
哦,对了,怪我,怪我,这事怪我。不能怪任何人。是我的疏忽,我的不是。现在就开,马上就写。这是老了,不中用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给忘了。该打该罚!该打该罚!会长一连声说道,然后埋头刷刷刷写了。交给冯菲菲,冯菲菲道了谢,离开会长办公室。会长在她关上门后,恨恨地骂道:该死的!邪淫的女人!
会长很清楚,冯菲菲杀回来准没好事,抓紧时间主动写条,打发走了就万事大吉。虽说相信一个假神,可假神也有开小差的时候,两派力量相对来说,此消彼长。好男不跟女斗,也是有道理的。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消耗干净你的灯油誓不罢休,肯定没完没了。
会长不是没跟冯菲菲斗过,冯菲菲也曾直接告状,直达单监督。单监督就代表了省总公司。会长不敢再惹这个狐狸精。就让狐狸精继续为非作歹。这次安排,从骨子里不想派车,因为冯菲菲没和他商量,直接找了单监督。单监督还比较聪明,先和会长通了气,但只说了要去松村,没说啥时候去。
冯菲菲突然要求派车,让会长很不爽,于是出现了上述的一幕。他是本能反应,不想给她车用,如果想给,就不可能不写条,这个低级错误他是不会犯的。只是现在,不能和她翻脸,她要是撒起泼来,势不可挡。惹不起,就尽量躲开点,避免受到多重伤害。
当然,冯菲菲和会长过招不是一次两次。会长吸取教训,如果被狗咬了,绝对不能去咬狗。
真是一条母狗,见谁都咬。连主子都不认了,真他妈该死!会长对着楼下的冯菲菲的肥胖的背影又一次骂道。
骂完,将冯菲菲的填写的加薪申请表撕了个粉碎。
这表是上半年提交的,他说研究研究,结果就是一放半年。他今天突然发现这个表,可能当时就拒绝给她加薪,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已经放到了桌子上的文件栏里,没想到今天突然冒出来,仿佛是孩子见到了亲妈一样,自己跑出来的。
会长撕了这张表,心里稍微好受些。
看来,涨薪的希望彻底破灭。到时候,会长就说没收到申请,看冯菲菲有百口也难辨。没证据怎么办?
不过,冯菲菲提出加薪申请只是借口,借此承认会长的地位和权势,冯菲菲哪里缺钱花?冯菲菲的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工资是死的,人家多少,她也多少。这个要绝对公平,要不然,冯菲菲肯定会没完。
奖金福利,一样不少。夏天有降温费,冬天有取暖费,有单位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都齐全,钱不多,可暖人心呐。
火星基金会没有这些福利,每年多发一个月工资。
冯菲菲也有。在火星基金会每年有十三个月的工资。一个月工资,是协会一年的工资。加薪批准不批准,都无所谓,无伤大雅。更重要的是,协会其他成员,也盯着涨薪这件事,给谁加薪加多少,都是辩论的话题,可能会争论一整年或者更久。
会长很清楚,冯菲菲若不是利益驱动,肯定不会卖命,干嘛要找车前往山村。要知道,山高路远,车马劳顿,非常辛苦。会长是过来人,能够体会其中滋味。
更重要的是,村民素质有高有低,很难管理。搞不好,就容易惹麻烦。你给村民做羊羔吃,有的嫌弃,有的喜欢,说三道四,如果敏感点,肯定受不了,况且又是集中饮水项目,牵扯的问题方方面面,复杂着呢。
车到松村的时候,东干事正在喂猪。
单监督打电话问:在哪里?
在吃饭。东干事说。有事吗?
吃饭?怎么有猪叫?单监督问。
刚吃饭,又喂猪。有事吗?东干事说,这个解释很完美。
有事。能出来一下吗?出来见面说。单监督问。
干嘛?约架?我虽老了,可是块头不让你,你不一定打得过我。哈哈!你想找陪练?你就是我的陪练,只问你服不服?东干事说。
能不服吗?这是你的地盘,不服,还走得出去吗?好了,行了行了,少耍贫嘴,我们来了,在村项目办公室。你快出来。单监督说。
什么,你没开玩笑吧?东干事十分惊讶,说话都有点失声,嘴唇直哆嗦。
这个玩笑开不得啊,单监督就负责这个村的项目。东干事肥胖的脸颊上滚下汗珠子,不清楚是不是累的,还是吃饭吃的,他放下舀子,离开猪圈,那些猪们十分不舍主人的离开,仍在嗷嗷嗷地乱叫。猪要是会说话,肯定要骂单监督。什么玩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人家吃饭的时候里,坏了雅兴,真是扫兴!
东干事三步并作两步,直奔项目办而来。
一看项目办门口站了不少人,单监督站在最前面,铁青着脸。老远看到东干事,也不像往常那样热情洋溢,这次是冷若冰霜。
其他的人,东干事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卜辅仁是第一次来,心有余悸,山道弯曲,十分凶险,感叹山里人的不易,好歹平安到达,真是有福!
村文书是才考来的村储干,脸都吓绿了,没接到通知,突然杀来一部一百多万的豪车,车上下来的人个个都有好脸色。
年轻的小伙子,从家乡考村储干,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达到了目的,心里正窃喜,没想到遇到真刀真枪,来了一个措手不及,他让诸位到办公室里面坐,他们不坐,给他们倒水沏茶,他们不接,这不是要来打架是什么?
打架倒不至于,可是,这个架势比打架还牛叉。这是从来没见过的,像是电影或者小说里面的情节。这个就是现实版的。
这阵势,完全是要灭这个村项目办的架势。村储干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看到东干事肥胖的一堆肉跌跌撞撞地滚过来,他心里的石头“咯噔”一下算落了地,长舒口气,陪站在单监督旁边。
单监督看见东干事跌跌撞撞地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单监督强忍着,问:你当村干事当得好,上班时间去喂猪,这还罢了,竟还说在吃饭。到底是你吃呢还是猪吃?
东干事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都要活命,都要吃东西。我这一把老骨头,不知道啥时候彻底熄火,到时候就不吃了。想吃也吃不了了。
东干事的自嘲,让全场的气氛稍微缓和些。
单监督问刘小姐:这里不是安排了工作人员吗?人呢?
是的,单监督,我没提前通知,如果需要,我现在通知他们过来。刘小姐说完,看着冯菲菲。
冯菲菲心里骂道,都决定了,还看我干啥?太虚伪了吧!
刘小姐跟着冯菲菲学了不少东西,明明已经通知,季柯南和尹贤仁都知道,还说没通知,哄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