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郁枝拖着剩下的食物去找黑蛇。
这次剩下很多水和甜食,还有小琉璃练失败积攒下的一大堆齁得要命的甜品。
希望黑蛇要吃吐。
郁枝到海边,正要喊黑蛇出,水面下突然闪过一道粼粼幽光。
这道幽光是蓝『色』的,细细,比海水还要通透,璀璨如星辰,在水中折『射』出潋滟晶辉。
“塞壬?”郁枝轻唤出声。
蓝影一顿,而后猛地一甩,沉下去。
郁枝:“……”
看得出他的确是在闹脾气。
过既然这么想见到她,又何必特意挑她过的时候浮上呢?
生怕她看见似的。
郁枝有些无奈,干脆找块礁石坐下。
她也说话,只是惬意地吹着海风,过一会儿,塞壬终于忍住浮出水面。
雪肤蓝眸的鱼在月『色』下浮浮沉沉,浅蓝发『潮』湿地披散在肩头,水光流转,使他看上去空灵而『惑』。
“怎么还走?”塞壬开口,眼神冰冷而耐。
郁枝似非:“我怕躲在海里哭呢。”
塞壬闻言,讥讽地冷一声,没有像往常那样靠近她。
看的确气得轻。
郁枝想想,突然起身,脱掉鞋子。
塞壬蹙眉:“干嘛?”
郁枝将鞋放到一边,赤|『裸』着双脚,径直走进海里。
海水逐渐漫过她的脚面、小腿、直至大腿。
她越走越深,直至海水淹没她的肩头。恰好一个浪花打过,汹涌的海水瞬间将她整个都吞没。
塞壬一慌,立即游过去,一把捞起她纤细的腰肢,带她浮上水面。
郁枝的头发都被浸湿,她抬抹掉脸上的水渍,胸口起伏,呼吸微微加快。
“有病吧?”塞壬张口就骂,语气凶戾上扬。
放在平时,他是肯定敢这么和郁枝说话的——因为郁枝会高兴。
此时他显然忘记这一点,抱着郁枝的臂收得很紧,身肌肉都绷得硬邦邦的。
他有点过于紧张。
郁枝看他一眼:“怕什么?我又。”
“过是个类,凭什么笃定自己?”塞壬又凶又刻薄。
郁枝:“因为在这里?”
塞壬眼神森冷,作势便要松开她。
郁枝脚下无凭无依,见他要推开自己,下意识便伸搂住他的脖子。
塞壬的身躯猛地一颤,瞬间动。
郁枝还在兀自庆幸:“呼,好险。”
塞壬重新抱紧她,口中还在吐出嘲讽刻薄的话语:“怎么?是怕的吗?”
“我是怕,我想清楚地去啊。”
塞壬轻轻蹙眉:“什么意思?”
郁枝侧眸,直直地看着他:“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他们的距离很近。
塞壬在她通透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脸。
“我说会改吗?”他眼含讥讽。
郁枝认真道:“会。”
塞壬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屑至极的嗤。
“每次都是这么说的。”他低低道,“我现在已经知道,就是个满口谎话的骗子。”
“我会再被骗到。”
郁枝明白:“我什么时候骗?”
“一直!”塞壬突然抬睫,碧蓝眼眸里暗流汹涌,“说过会爱上任何,结呢?”
这又岔到哪儿去?
郁枝哭得:“结什么?倒是说说我爱上谁?”
塞壬阴恻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那个舍得赶走的……”
噢……原他说的是秋时呀。
郁枝终于反应过。
难怪那次投票结束后他就一直避着她,她还以为塞壬是因为她没有顺着他才这么生气,原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家伙怎么像个青春期少女似的,想得还挺多。
郁枝越想越觉得好,又怕戳破塞壬的玻璃心,只好努力憋住意。
“我赶走他,是因为他是很好的盟友,而且莫莫安也离开他……”郁枝抚『摸』塞壬的发,轻声解释,“并是想得那样。”
塞壬还是信:“又开始骗我,是么?”
“是真的,我没有爱上他,也没有爱上任何。”郁枝抵上塞壬额头,轻轻叹息,“我都这么坦诚,怎么就是信呢?”
她离得这么近,睫『毛』几乎扫到他脸上。
她的身体很柔软,即使浸在海水里,也比他温暖许多。她的眼神也很柔软,蒙着丝丝缕缕的水汽,几乎要将他融化。
塞壬心跳骤快,再开口时语气已经自觉软几:“真的?”
郁枝看到他这副委屈兮兮又脆弱纤细的样子,忍住在心底默默感慨。
像一只逐渐卸去防备的小猫。
愧是她的心血,真可爱。
“真的。”郁枝轻抚塞壬脸颊,柔声许诺,“我最爱的永远只有们。”
她的目光实在太温柔,如同朦胧轻柔的月光,轻而易举便能俘获塞壬的心。
于是塞壬再一次相信她。
他低头,将脸埋进郁枝的颈窝里,声音很轻:“会永远爱我的,对吧?”
郁枝:“嗯。”
塞壬继续问:“会爱上其他?”
郁枝:“……嗯。”
塞壬立即抬头,眼神阴狠:“犹豫?”
“没有没有。”郁枝连忙又将他按去,柔声安抚,“我那是郑重。”
塞壬及质问,再次埋入她的怀抱。
她的头发柔软『潮』湿,散发出清透的幽香。她的脖颈莹白修,触感细腻而温润。
她太美好,每一次接触都令他疯狂地想要独占。
塞壬一点点拥紧她,声若梦呓:“可以只爱我一个吗?”
郁枝想想,温柔妥协:“……现在可以。”
塞壬慢慢闭上那双透彻的、美丽的眼睛。
他感受到她的爱意,温柔的,专注的,只属于他一个。
此时此刻,只给予他。
他终于满足。
*
郁枝得承认,每次哄塞壬都要费点心思。
比如这次,为哄好他,她在水里泡半个小时都止。
真敢想象再有下次她得做到什么程度。
让白犬把塞壬传送别墅后,郁枝一个留在海边,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她对着海面叫一声:“黑蛇。”
海水『荡』开涟漪,随即掀起巨浪,清冷的月光下,一只漆黑巨蛇从海里浮上。
“开饭。”郁枝对他招招,将成堆的食物拖过。
往常黑蛇会直接张开血盆大口,这次他没有这么做。
他慢慢伏下庞大的身躯,漆黑的脑袋伸到郁枝面前,两只金『色』竖瞳像灯笼一样闪着冰冷耀眼的光。
“好像从会拒绝别。”黑蛇缓慢地眨下眼睛,懒洋洋开口。
郁枝抬眸:“比如?”
“比如今天访的那两个类,刚才那只鱼……”黑蛇慢吞吞地举例,“哦,还有那个叫秋时的男。”
郁枝似非:“是在睡觉吗?”
“想听还是能听到的。”黑蛇发出懒散的低,“这一点是最清楚么?”
郁枝:“……”
她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他设计得这么变态。
“我拒绝他们,是因为他们并是所说的‘别’。”郁枝无奈解释。
“哦?”黑蛇慢悠悠道,“那他们是什么?”
郁枝:“他们是我的朋友,家,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黑蛇似乎对这个称呼持怀疑态度,“合作伙伴也包括床上的合作吗?”
“……”郁枝没好气道,“还是闭嘴吧。”
黑蛇金瞳流转,低低起。
敢这么肆无忌惮调侃她的“孩子”,他还是头一个。
黑蛇愉快地一会儿,很快停下。
“其实我是想问,”他微微停顿,“我作为的‘家’,可以得到和‘合作伙伴’一样的待遇吗?”
郁枝面无表情:“能。”
黑蛇遗憾叹气:“太可惜。”
郁枝:“……”
“那其他要求还是可以提的吧?”黑蛇又开口。
郁枝斜睨他一眼:“什么要求?”
“唔……”黑蛇转动金瞳,沉『吟』道,“和我进行一些肢体接触……之类的?”
郁枝:“……”
她就差把“无语”两个字在脸上。
郁枝转转眼睛,突然温和一:“好啊。”
黑蛇微讶:“同意?”
“当然。”郁枝意盈盈,“毕竟是我的孩子嘛。”
“,把头伸过。”
她温柔地招招。黑蛇虽然有些狐疑,仍然乖乖把头伸过。
郁枝抬起,在他冰冷的鳞片上『摸』一把,然后迅速收。
“好,接触过!”她将食物举过头顶,高声命令道,“现在把嘴张开!”
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把他糊弄过去。
黑蛇很无奈,依然听话地张开嘴,一动动,任由郁枝将那些食物倒进他无底洞似的口腔,然后舌头一卷,利落地吞下去。
“味道怎么样?”郁枝期待地看着他。
黑蛇:“……好像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