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枝无语看着:“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吗?”
秋时缓慢眨了下眼睛:“章鱼。”
“所以你觉得你和白犬的区别是什么?”
秋时认真了:“我比更强。”
郁枝:“……”
考虑问题的方完全不对。这让她产生了一种鸡同鸭讲的疲惫,她甚至觉得,果秋时不是莫莫安,那她概不会再搭理。
但的确是莫莫安,即披着人类的皮。
她对待自己创造的小怪物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耐心。
“你原本就是生活在水的。”郁枝一边将头发拧干,一边平缓说,“所以我对你很放心,不觉得你会因为溺水而出现生命垂危的状况。”
有担心的功夫不担心担心自己,毕竟她没有任何异能,体力很一般……和秋时白犬比起来,她才是最柔弱的那个。
秋时坚持己见:“但我现在是人类。”
莫莫安有这么执拗吗?
郁枝叹气:“没有哪个人类会着触手。”
秋时闻言,没有说话,将潮湿的触手收了起来。
“现在我是人类了。”
郁枝:“……”
她环顾一圈,慢慢不远处的废弃建筑走去。
这没有人类生活的气息,周围一片都是烂尾楼,应该是郊区。她得回到城区内,最好是和季嘉容们汇合。
不过在之前,她得办法先把被水浸湿的头发和衣服烘干。
她走到一棵歪歪斜斜的小树前,折断几根树枝,拿在手。
秋时跟在她身后:“你要做什么?”
郁枝捡起散落在的枯枝:“我在收集树枝,准备生火。”
“你有点火装置吗?”
“没有。”
“那你要怎么点燃树枝呢?”秋时温和问。
郁枝:“……”
她忍不住扭头望:“你没有吗?”
秋时坦诚回答:“没有。”
郁枝蹙眉:“那你就没有什么办法……”
“你说了,我是章鱼。”秋时柔和笑,“章鱼无法生火。”
郁枝突然觉得,在嘲讽她。
至今为止,她只被塞壬嘲讽过,但那是塞壬的性格然,所以她能理解。
但莫莫安是个害羞又内的孩子。
它应该不敢对自己的母亲说出这样的话。
郁枝看秋时的目光逐渐认真,她攥着手的树枝,慢慢问道:“你真的是莫莫安吗?”
“当然。”秋时诚恳看着她,语气微顿,“……母亲。”
郁枝与对视了几秒。
的眼眸漆黑湿润,眼神幽静而柔软,眸光浮动,像一池映着月光的深潭。
郁枝移视线,将树枝扔掉,转身另一个方走去。
秋时跟了上来。
“你生气了吗?”
郁枝头不回:“没有。”
“但你现在的状态,和生气时很像。”
“我只是有点后悔,”郁枝丝毫没有委婉的意思,“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和白犬一起离了。”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你觉得我没用?”秋时的语气依然柔和平静,甚至没有一点起伏,仿佛只是在复郁枝的话。
郁枝点点头:“很没用,一点都没有帮到我,而且还打乱了我的计划……”
她话未说完,一根粗黏滑的触手突然缠上了她的身体。
郁枝低头看了看缠在腰间的触手:“怎么,你还以下犯上?”
“不,”秋时回答,“我只是为你排忧解难。”
触手在郁枝的身上缓缓蠕动。
郁枝不明白干什么。但她的确没有觉到压迫,没有被束缚的不适。触手缓慢而灵活解她的外衣,顺着衬衫纽扣蜿蜒上,爬到她的领口处——
郁枝一把捏住蠕动的触手,制止了它的下一步动作。
触手没有再挣扎。随着那些绿色的眼睛缓缓眨动,犹一朵绽放的花,从尖端裂花瓣,露出一个折叠整齐的黑色包装袋。
郁枝疑惑取出包装袋,触手随之慢慢退下。
她打包装袋,将面的东西拿出来——居然是一套崭新的女式衣物。
郁枝:“……”
准备得还挺充分。
“我觉得你应该需要更换服装。”秋时轻声说,“当然,果你觉得身上过于潮湿的话,我可以帮你把水清理干净……”
“不用了,谢谢。”郁枝及时拒绝了。
不用都知道,所谓的清理方法八成是用触手上的吸盘来解决的。
秋时没有再坚持。
近乎温顺转过身,安静而自觉。
郁枝看了一眼,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她利落而迅速换好衣服,然后将换下来的湿衣服收包装袋,回到秋时面前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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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保管一下。”
秋时接过衣服,触手伸到手边,将衣服吞了下去。
郁枝心情复杂。
虽然触手本来就是莫莫安的一部分……但顶着秋时这张脸做这种事,总让她觉得哪怪怪的。
许是因为秋时太不“莫莫安”了。
她很难将二者看作是同一个体。
秋时视线上移,落到她的头发上:“你的头发……”
“没关系,很快就干了。”郁枝将湿发拢到而后,边走边说,“我刚才就问了,你为什么要会出现在那个方?”
秋时和她并排走着:“你把位发给我,不是这个意思吗?”
“……是这个意思,但你看不出来我当时并不需要帮助吗?”
“看不出来。”秋时语气平静,“我只是觉得,那个人很碍事。”
郁枝愣了一下:“谁?”
秋时:“那个白头发的。”
郁枝顿时反应过来,并认真纠正:“叫白犬。”
没有回应。
身旁人突然变得很安静,郁枝下意识侧脸看去,发现秋时的神色有些微妙的冷淡。
“?”
她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郁枝有点茫然。
就在这时,秋时慢慢口:“是你的孩子吗?”
郁枝:“不是啊。”
“可你似乎……”秋时目光幽幽,意有所指在她脸上徘徊,“很亲近。”
郁枝沉默几秒,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你是因为这个才觉得碍事的?”
秋时没有出声了。
的目光依然落在郁枝的脸上,从眼睛到鼻梁,从鼻尖到嘴唇,眼神柔和而幽暗,逐渐变得露骨。
无法解释自己究竟在什么。
许只是在不满,因为郁枝冷落了太久。
但仔细一,只是两天没见到她而已。
之前明明经历过比这更的时间。
一直蛰伏在她的身侧,密切而隐秘注视着她,对她怀有无限的耐心与期待。
但是自从那晚摄入了过量的酒精后,引以为傲的耐心就在不受控制逐渐瓦解。
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回味那个柔软的拥抱。
要触碰她的**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在食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她的触与气味。
不太让别人接近她……
郁枝受到了秋时的眼神变化,下意识蹙起细眉:“你怎么不说话?”
秋时凝视着她,突然轻轻口:“我可以摸摸你吗?”
“啊?”
郁枝一脸懵逼。不等她回答,秋时已经伸出了手。
的手指修而苍白,指尖柔凉,落到她的眼皮上,有种雪水般的冰冷。
郁枝猝不及防,纤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秋时的手指慢慢下移。从她的眼睛摸到眉心,顺着鼻梁蜿蜒下滑,很快来到柔软的嘴唇。
郁枝的嘴唇温润而柔嫩,泛着细腻的光泽,看上去美味而可口。
似乎很喜欢这个部位的触,指尖停留在这没有再下移,甚至还轻轻摩挲了一下。
郁枝的眉头蹙得更深了:“莫莫安?”
青年没有回应。
依然在试探性、轻柔抚摸她的唇瓣,虽然的神色柔和平静,但漆黑的眼底却亮起浓郁的翠绿,在月光的折射下,同两颗色泽深暗的绿宝石。
居然会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反应。
这绝对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郁枝目光骤冷,再次口时,沉静的声音已经多了一道无法撼动的意志:“莫莫安。”
这是来自母亲的命令,是子嗣们绝对无法抗衡的力量。
秋时这才微移视线,深绿眼眸慢慢看她:“嗯?”
郁枝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她翻转手心,深红荆棘在这一刹那飞快疯涨,像锁链般将面前的青年捆了起来。
荆棘迅速收紧,秋时后知后觉眨了下眼睛,眼底的绿色随之淡去。
“……怎么了?”
郁枝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看着:“你不是莫莫安吧?”
秋时微怔,然后笑了一声:“你为什么会这么?”
“因为你和莫莫安完全不一样。”郁枝冷冷说道,“更要的是,我无法像控制其怪物一样控制你。”
“你要控制我吗?”秋时轻笑起来,声音很低柔,“你怎么控制?我可以配合你。”
郁枝神色冷漠,之前的亲近与耐心瞬间荡然无存。
“你不是莫莫安,我对控制你没有兴趣。”
秋时安静注视她:“我就是莫莫安。”
“看来你并不打算承认。”郁枝与对视几秒,慢慢笑起来,“没关系,我会让你承认的。”
“无论是以什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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