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这群记者的不是别人,正是唐雨诚。
他因为担心乐祈年说出“我鉴别文物靠的不是通灵能力,而是文物知识”,和郑昭羽撞脑洞,所以想到用见义勇为奖一事挽回乐祈年的形象。
谁知道乐祈年非但没说出他安排好的那句话,还偏离剧本十万八千里,指出那面八卦镜根本不是传说中的玄清八卦镜。
当唐雨诚看直播看到这一段时,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即使观众没把乐祈年的话当回事,周信那边也肯定会抓住他的错处大做文章。
唐雨诚几乎可以想到节目结束后,周信买的热搜是如何诋毁和讽刺乐祈年的了,比如“道士人设崩塌”、“乐祈年买到错误答案”什么的。
他直接走到楼上的总裁办公室,向康晨申请了一笔特殊经费,用来撤热搜。
康晨二话没说就批了下来。唐雨诚立刻联系到了营销公司,随时准备撤热搜,同时联络了一些他熟识的记者,给了车马费后让他们去博物馆门口蹲守乐祈年。
上次碧水镇事件过后,碧水镇本来就打算给乐祈年和君修言颁发见义勇为奖,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只不过镇政府领导打算办个正式的授奖仪式,而乐祈年行程繁忙,一时和没唐雨诚达成一致罢了。唐雨诚正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公布乐祈年获奖一事。
即使周信那边的水军有意给乐祈年泼脏水,唐雨诚这边也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用“人家是见义勇为好市民”堵住水军的嘴。
可他等来等去也没等到周信的热搜。
因为乐祈年之后又蹦出啦一个文森佐,两位“学霸”开始对答案了。
乐祈年那是失误吗?不是!那是专家的考卷出错了!真正的学霸不但能答对题目,还能顺便把考卷上的错误给纠正了!
唐雨诚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自从认识了乐祈年,自己的心情就时常经历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跟那小子合作,没有一颗大心脏可不行啊!
这下连热搜也不必撤了。他又去了一趟康晨的办公室,准备将刚刚申请的经费退回去。
“不必还了,”康晨笑眯眯地说,“带着小乐办一场庆功宴吧。”
“这庆功宴恐怕有点儿贵。”唐雨诚说。撤个热搜少说也十几万呢。
“剩下的就当作是艺人活动经费,你好好替小乐包装包装吧。真人秀比赛迟早会结束,之后小乐的星路该怎么走,你得仔细筹划,别在这种小地方省钱。咱们将来是要赚大钱的。”
唐雨诚一个猛虎落地式,不失时机地拍上司马屁:“康总英明!康总大气!”
康晨笑了笑,继续打他的太极。
乐祈年……他们晨曦传媒这次可是捡到宝了。传爵那边儿恐怕哭都来不及吧?真想瞧瞧传爵霍总是什么表情啊!
说起来,似乎很久没见过老霍那家伙了,这么深居简出可不像他。出什么事了吗?
***
此时此刻的乐祈年正心不在焉地接受着记者的采访。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各位谬赞。”
乐祈年回答着记者的提问,心思却飞向了遥远的雍文帝陵墓。
七百年前,他替雍文帝沈潜选定了一处风水宝地作为墓址。只是他明明比沈潜年轻,却走在沈潜前头,没能亲眼目睹陵墓竣工的那一天。监督后续工程的应该是师弟吧?那就能解释为什么那面仿制的八卦镜会被放在陵墓中了。八卦镜可以用来调节风水,师弟大概是想借此化解墓中的阴气吧?
那些文物真的来自雍文帝墓吗?他是不是应该将墓址告诉专家学者,让他们立刻去发掘陵墓,保护文物,防止二次被盗?
但是看着现代人挖刨他老友的坟,总觉得怪怪的……
乐祈年答记者问答得漫不经心。与他相反,君修言倒是一丝不苟,仿佛自己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
“身为道门子弟,维护正道本是理所当然。打击违法犯罪,我辈义不容辞。至于奖励,对我而言如同浮云。但我认为,给予见义勇为者一定的奖励,不但是嘉奖他们的付出,也有助于全社会形成良好的风气……”
众记者一阵感慨,闪光灯如同星辰般亮个不停。
远处的郑昭羽攥紧拳头,狠狠一甩袖子。
周信慌慌张张地追上去:“小羽,哎呀小羽,你慢点儿……”
他心里暗叫,完了完了,他怎么忘记乐祈年见义勇为这一茬了呢?披着荣誉好市民光环的他,等于拥有了免死金牌,今后只要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就永远会有人站出来维护他。
唐雨诚肯定是故意将记者安排在这里,想败坏他们好心情的!那可恨的小四眼!
“小羽,待会儿的庆功宴……”
“你一个人去吧!”郑昭羽没好气地说。
周信拉住他:“不光庆功宴,我还为你安排了粉丝见面会呢!”
“哦?”郑昭羽停下脚步,“我什么时候有粉丝会了?”
“你早就有很多粉丝了呀,只不过没有组织起来罢了。”周信努力将脸上的肥肉组成一个讨好的笑容,“我觉得也是时候把你的粉丝规范化组织化了。今天来了不少粉丝,就等在博物馆正门外,你只要过去简单跟大家握个手合个影就好。再过几天,就安排正式的粉丝握手会……”
郑昭羽心情烦闷,哪有心思和粉丝见面。但转念一想,人气投票对于他至关重要,即使再不愿意,他也得去营业。
“我知道了。握手合影就行了吧?”他颇为不耐烦地问。
“那些小姑娘都很容易满足的,你冲她们多笑几下她们就开心到不得了了!”
众选手好不容易摆脱记者的纠缠,同江馆长、古教授站在展览厅前合了影。摄影师宣布照片拍好之后,郑昭羽便头也不回地走向博物馆大门。周信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头。
绿江市博物馆建在市中心,正对大门的是一处小广场。此时有二十来个小姑娘正聚在广场上,每人手里都举着印有郑昭羽头像的小手幅。还有两个女孩拉着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写着为郑昭羽鼓气加油的口号。
见到白衣飘飘的郑昭羽走出博物馆大门,女孩们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
“小羽!啊啊啊好帅啊!”
“小羽朝我笑了!啊我死了!”
“真人比屏幕上的好看一百倍!洒家这辈子值了!”
广场上的路人投来不满的视线。有人咕哝“现在的小姑娘追星也太疯狂了吧”。
郑昭羽朝女孩们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优雅地迈开步子。
这一幕被女孩们的手机记录下来,等传到网上之后,又可以艹一波“古代贵公子郑昭羽”的人设。
忽然,郑昭羽左侧传来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他当即收住脚步,后退几尺。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穿过广场驶来,稳稳停在郑昭羽面前。
这样的车在全绿江市都不多见。哪怕是对车型车标一窍不通的路人,光是从幻影那独特的外观就能判断出,这绝对是一辆价值连城的豪车。
“今天什么日子?又是明星出街又是土豪压马路?”路人窃窃私语。
“大概那就是明星的车吧?”
“也是,普通人哪买得起那种车……”
追星女孩们也有些茫然。难道那是哥哥的座驾吗?
对啊,肯定是这样!小羽哥哥这样的人,当然得配顶级豪车!
郑昭羽却颇感困惑。他可以肯定自己买不起劳斯莱斯。莫非是周信借来为他撑场面的?
他瞄了周信一眼,对这肥头大耳的经纪人稍微改观了一些。看来他那满是油脂的脑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劳斯莱斯幻影的司机跳下车,恭恭敬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一男一女下了车。男子四五十岁模样,两鬓已经斑白,左手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像是受过什么伤。
女子三十左右,缓缓下车。她长发挽成发髻,一身素雅的职业西装,讲究的用料和剪裁在勾勒出她好身材的同时,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两个人同郑昭羽面面相觑,歪了歪头,像是在奇怪为什么有个穿汉服的人挡在自己面前。
但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绕过郑昭羽,走进博物馆正门。
然后迎面遇上了刚刚接受完记者采访的乐祈年和郑昭羽。
乐祈年望着那女子,下意识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紧接着,阎煜的面孔跳进了他的脑海。
这女人和阎煜好生相似!只不过年纪更大一些,眉眼更柔和一些,还化了淡妆,身材玲珑,腿脚也更利索。
乐祈年立刻明白这女子是何方神圣了。
“你就是乐祈年先生吧?”女子笑着向乐祈年伸出手,“我是阎灿,阎煜的姐姐。”
乐祈年握住女子的手,感慨:“久仰大名了。”
阎灿又和君修言握了握手。见到漂亮大姐姐,君修言微微有些紧张。
“君先生,好久不见。上次多谢你家出借珍贵的手记。令祖父身体还好吗?”
“他很好!”君修言中气十足地回答。
接着因为自己嗓门儿太大,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
阎灿身边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小灿,不介绍一下我吗?”
阎灿瞄了他一眼,眼神中透出一股烦躁。
“瞧瞧我,差点把叔叔您给忘了呢。”她不无讥讽地笑了笑,“这位是我三叔,阎柯。”
乐祈年打量着这位折断了手臂的中年男子,忽然想起,上次对阎煜的车做了手脚的,似乎就是这位三叔……?
以阎煜的邪门体质,阎柯竟然只是折了手臂,真是福大命大啊。
“我有件事想请各位帮忙。”阎柯说,“啊,江馆长,古教授,你们也在。太好了。不知道四位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开个小会呢?不会耽误多少工夫的。”
阎灿是捐赠文物的大功臣,被官媒点名表扬的爱国慈善青年企业家。阎柯则是她的长辈。江馆长和古教授自然不敢怠慢他。
“用鄙馆的会议室吧。”江馆长笑呵呵地说。
尚未散去的记者一见阎灿,敏锐如秃鹫的嗅觉立刻让他们意识到有大新闻要发生了。堂堂阎氏集团的董事长兼CEO亲自拜访博物馆,一定在酝酿什么不为人知的大动作!
是又要捐赠什么国宝级的文物?还是打算和博物馆洽谈某种轰动性的合作计划?
□□短炮立刻对准了阎灿和乐祈年等人,密如繁星的闪光灯紧随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展览厅的台阶上。
至于博物馆大门口的郑昭羽和众粉丝……已经彻底被人遗忘了。
周信见郑昭羽脸色发青,暗叫不妙。本来是想让郑昭羽出风头的,结果风头再一次被乐祈年给抢了!
不但获得了见义勇为奖,就连那位家财万贯的阎灿阎总都对他青眼有加。阎家的财富是什么概念?传爵娱乐这样的业内龙头级经纪公司,他们随随便便就能买下十个!
阎灿怕不是要做乐祈年的背后金主吧?有那等财力撑腰,乐祈年今后的发展岂不是会像坐上火箭一样快?郑昭羽还怎么和他比?
这个乐祈年简直就是老天派来克他的!
郑昭羽瞪着展览厅的方向,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周信,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他低声说了几句话。
周信听罢,满是赘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用这一招对付乐祈年呢?
他刚刚还在想,乐祈年只要不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就没人动得了他。原则性错误这不就来了吗?
“知道了,我这就去查。”周信说。
这一次,他绝对让乐祈年再也翻不了身!
***
绿江市博物馆会议室中。
“想不到阎总亲自到访。您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去迎接您啊。”江馆长笑容满面,从秘书手中接过茶水,亲自递给阎灿。对于捐赠了珍贵文物的大慈善家,他的态度就如同见到了金主爸爸一样。
阎灿立刻起身相迎:“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我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做不了什么贡献,历史研究还是得依靠您这样的学者。知识才是真正无尽的财富嘛。”
不愧是八面玲珑的女商人,一番话滴水不漏,将江馆长、古教授捧得都有些飘飘然了。
“况且,捐赠这三件文物其实也不是我的意思。”阎灿苦笑了一下,“从拍卖会上买下文物的其实是我弟弟,但他不爱出风头,所以就以我的名义的捐赠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思想觉悟真是比不上他。”
江馆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内幕,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在佳士得豪掷千金的就是阎灿本人呢。
“您弟弟?”乐祈年不禁出声,“阎导吗?”
“就是阎煜。”阎灿转向青年,用审度的目光端详着他。
原来把弟弟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个小演员,就是他。阎灿心想。
仔细看看,是挺俊的,气质也干净,不像那些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妖艳贱货。披着道袍,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李管家说得不错,的确与众不同,难怪能让弟弟对他另眼相待。
“咳咳。”会议室一角想起两声咳嗽。
乐祈年望向声音的源头,原来是那位折了手臂的三叔。在阎灿的光辉之下,他这个做叔叔的几乎和透明人差不多。江馆长等人只记得跟阎灿谈天说地,却把阎柯晾在了一边。他兴许是有所不满吧。
江馆长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人,急忙也为阎柯端上茶盏。
“请用茶。阎总的叔叔果然也是一表人才啊!”江馆长奉承道,“阎家精英辈出,真是让人羡慕!”
他以为自己吹了一通彩虹屁,应该让阎柯十分受用。他却不知道,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阎柯身为阎家的长辈,与侄子辈的阎灿、阎煜,关系却并不好。阎家并非外人所想象的铁板一块,而是四分五裂、勾心斗角。当初阎灿父母兄弟意外身故,阎柯本以为能趁此机会夺取家族企业的控制权,却没想到阎煜回国,跟他姐姐一套混合双打,反将企业牢牢攥在了自己手里。
自那之后,阎柯就失去了实权。和光芒璀璨的侄子侄女想必,他这个当叔叔的简直黯淡无光,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更可气的是,前段时间阎柯想为自己的儿子在公司里安排一个高管位置,却遭到了阎灿的严词拒绝。理由是阎柯的儿子缺乏工作经验,如果要进入公司,必须从基层做起,不可能空降到管理层。
那可是她的堂兄弟!不把公司的管理权交给自家人,宁可从外面聘请职业经理人,女人果然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阎柯甚至想通过在阎煜的车里动手脚,让他出点儿“小事故”。却没想到阎煜毫发无损,反倒是他自己出了车祸。阎煜的邪门体质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委实可怕。
前不久,阎灿又依靠捐赠文物,为自己博取了“大慈善家”、“爱国商人”的好名声。看到报纸媒体天天都在吹捧阎灿,阎柯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每天都在抓耳挠腮地思考该怎么给这姐弟俩一个教训。即使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让他们折损面子也是极好的。
但他又不方便直接对姐弟俩下手。既然如此,那就从他们身边的人下手好了。
阎柯选中的目标,正是乐祈年。
阎煜别墅的佣人中,有阎柯安插进去的眼线。会定期向他回报阎煜的形成。
听眼线说,侄子最近对这个小演员非常着迷,不但亲自指名要他来出演自己的电影,还把他带回家亲身指导如何演戏。
哪有导演单独把演员叫到家里“指导”的?谁相信他们只是单纯地练习演戏?这不明摆着要跟人家私下里做点儿什么吗?
根据眼线的说法,阎煜先让这个小演员和塑料模特“练习接吻”,然后又把人家拖进黑漆漆的家庭影院里,让李管家拿了一堆奇怪的爱情片蓝光碟,说是要观摩。俩人在影院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出来之后阎煜没留人过夜,直接让司机把人送回了家,装作无事发生。
影院里的那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不会真有人以为他们是在吃着爆米花看电影、盖着棉被纯聊天吧?
阎柯怀疑,自己这侄儿可能身体上有什么毛病,不能那什么,所以就让他喜欢的小演员和塑料模特那什么,过过眼瘾。
也不是没见过拥有这种特殊爱好的人。
阎煜中意这小演员,等于是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弱点。阎柯对付不了阎煜,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乐祈年吗?
阎煜要是护不住这个乐祈年,就等于是打自己的脸!
当然了,阎柯得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对付乐祈年,要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叔叔,您咳嗽什么?嗓子不舒服吗?”阎灿不无讥讽地问。
她哪里不知道叔叔的想法。用脚指头她都想得到,叔叔是打算将乐祈年当作打击他们姐弟俩的工具人。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是乐祈年就是了……莫非叔叔觉得,没了这个乐祈年,阎煜的电影就拍不下去了?
阎柯拖长声音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乐道长帮我一个忙。”
乐祈年刚想说我没空,你找君修言吧。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阎柯就马不停蹄地继续道:“我的侄儿侄女给国家捐赠了文物,我这个做叔叔的在与有荣焉的同时,也深感羞愧。自己白活了这么大年纪,却没给国家做过什么贡献。所以,我想趁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还能动弹,也为咱们的考古文化事业做一些微小的贡献。”
“那真是太好了!”古教授赞叹。
他常年在象牙塔中做学问,接触的都是心思单纯的学者,因此压根没听出阎柯这老狐狸精话中的深意,还以为阎柯和他侄女一样,也是一位慷慨的慈善家呢。
阎柯笑了笑:“教授您也赞同,那就更妙了!”
“那请问您想怎么做呢?”江馆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问道,“您也要捐赠文物吗?”
“这个嘛……”阎柯眼珠一转,“我听说,我侄女捐的那三件文物,是被一伙盗墓贼卖给外国人的。那伙盗墓贼不知怎的,找到了一处雍朝的古墓,盗出了其中的陪葬品。专家不是说,那古墓属于雍朝的一位达官显贵,甚至有可能是帝王墓葬吗?我寻思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啊!必须尽早开始保护性发掘工作!试想一下,那座古墓可以出土多少文物?说不定会像辛追夫人墓、海昏侯墓一样,轰动整个考古界呢!”
江馆长面露难色:“可是我们至今仍不知道那座古墓的位置。盗墓贼还没交代就猝死了……”
“所以我才需要请乐道长出手相助啊!”阎柯不怀好意地望向乐祈年,“乐道长是道门精英,精通风水堪舆,能否请您卜算出古墓的位置呢?我愿意出钱出人出力,乐道长只需要找出古墓便可。”
此言一出,除乐祈年之外的人不约而同面露震惊之色。
“叔叔您别强人所难了。”阎灿说。她知道叔叔将对付乐祈年,却没想到是通过这种方式……
“为什么做不到?”阎柯反问,“古人在选择墓址时,不也要看风水吗?那么今人也可以通过风水,逆推出古墓的位置呀。风水适合做墓葬的地方,多半有大墓存在。乐道长说是不是?”
他盯着乐祈年,料想这青年肯定会拒绝。毕竟,他怎么可能知道那处墓葬在哪儿呢?
之前阎柯曾试图用符咒破坏阎煜的车。这一招也是给予他那符咒的神师教给他的。
乐祈年必然不知道古墓的位置,而总是未卜先知、料事如神的神师却知道。
神师已经和他说好:阎柯先对外宣布,他要助力文物部门发掘和保护古墓,并请乐祈年探查古墓位置。乐祈年拒绝之后,阎柯事先买通的水军和营销号便会下场,揭穿这个小演员不学无术的真面目。
同时神师会派出一位弟子,同阎柯一起寻找古墓。有神师的这位高徒做对比,乐祈年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定会一落千丈。到时候阎煜、阎灿的面子肯定挂不住。
而阎柯也可以借此获得“助力考古事业的慈善家”的美名。一举两得啊!
阎柯好整以暇地盯着乐祈年,等待他的回答。
乐祈年还没开口,君修言先坐不住了。
“阎先生,您这要求也太离谱了吧?”他说,“我们国家那么大,风水宝地何止千万,怎么可能通过风水堪舆之术准确探明那座古墓的位置呢?这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
君修言可不是在替乐祈年打抱不平!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现在连江馆长和古教授都发觉阎柯的真正目的了。这只老狐狸,打着助力考古的旗号,其实是为了给乐祈年挖个坑。也不知他和乐祈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如此复杂的方式对付那个青年。
“我本以为神通广大的乐道长一定有办法呢!”阎柯故意大声地叹了口气,“那就算了,我再去找别人吧——”
“好啊。”乐祈年打断他,“我可以一试。”
“——你找不到是吧?”阎柯说完,突然愣住了,“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叔叔的听力好像不太好呢。”阎灿不失时机地讽刺叔叔,大声在阎柯耳边喊道,“乐道长说他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