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凉的脑子里先后浮出两句话。
这个男人不要命了。
幸好她放的炸.弹不多。
哔哔啵啵的火焰已经蔓延到了这一层,不过一会儿,清水凉便感到皮肤泛起一层热意。头顶的瓦砾不断坠落,但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牢牢地被上方的男人保护着。
放弃吧。她想这么说。
脸上滴落了温热的血迹,浅金发男人咳了两声,抬起一只手温柔地替清水凉擦拭着脸颊。
“抱歉,我来晚了,你还好吗?”
比起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
赤红的鲜血浸染了男人的浅金发丝,在脸上投下一片灰败的阴影。琴酒刚才那一枪擦过了他的手臂,随后他护着清水凉从上一层滚落,连脑袋都被飞溅的瓦砾砸了几下。
他怀里的清水凉却没怎么添新伤。
“透……”因为缺水,清水凉的嗓子有些干哑。她想抬手替安室透擦擦额头的血迹,但手臂已经再也没有抬起的力气,就连眼前的视线都模糊成了一团晦暗不明的光影。
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为了确保这波能带走琴酒,她下毒用的剂量一点也没含糊。
但她绝对不能在此时死去。她累死累活地逃走,可不是为了让安室透来陪她死的。
[系统,我知道你在,无论如何,帮我想想办法。求你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很人性化地叹了口气:[你现在只剩3点,什么也买不到。]
清水凉感觉自己的眼皮在逐渐发沉,身体好像在一片大海里缓慢地下坠,似乎有什么声音焦急地响在耳畔。
[可你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系统,这么点小事怎么能难得倒你?]哪怕是快死了,也不耽搁清水凉在心里得啵得啵,把系统烦得听不下去了,终于叫了停。
[行行行,我帮你想想办法。]
过了那么几秒。
[喏,这是我动用权限帮你赊欠的技能。]
【等我把遗言讲完】
影视剧里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犯人就是……”“下一任皇帝是……”“我的遗产留给……”,话没说完,人先没了,这是世上最大的不合理。为了平息所有话没说话的死者的怨气,某公司开发了本品。哪怕是死后,也能如常活动,快趁此机会交代遗言吧!
持续时间五分钟。
清水凉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眼前的男人猛地松了口气,随后嘶了一声。清水凉赶忙扒着他的后背看了看。
好家伙,整个后背几乎全被血浸透了。
“你是笨蛋吗!”清水凉骂道。
安室透对清水凉的抱怨充耳不闻,那双紫灰色的眼眸盯着她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安室透是跟在组织后面追上来的。自从清水凉失踪以后,组织和公安两方都在寻找她的下落,安室透一直派人跟着组织,所以组织有动作的第一时间他就得到了消息。
赶到这里时,安室透遇到了江户川柯南,从后者的口中,他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当时酒店8层已经被炸了,警方正在清障,暂时无法从
情况紧急,安室透只能另想他法。
说来也巧,这栋酒店的后面便是这座小镇著名的滑雪场。面对着酒店的方向,有一道悬崖,约莫十几层楼的高度。
安室透用柯南的伸缩腰带做了个简易弹弓,借着滑雪的冲力,以及充气足球做缓冲,撞破了酒店10层的窗户,这才赶上了最后的爆.炸。
幸好赶上了。
安室透轻轻抱住清水凉,忘了自己也是满身的伤。热烈的火舌在不远处吞吐着,那张小麦色的好看的脸庞在火光里明明灭灭,灰尘和血迹擦过脸颊,在嘴边落成一抹浅浅的笑。
“还好我赶上了。”
清水凉的动作僵了下,安室透没有察觉到,他起身按了下腰间的按钮,一个安全囊弹了出来,那是阿笠博士的最新发明——自动下山滚动囊。
“柯南说这个东西防火能力非常好,我们用这个滚下去两层就可以了,火还没有往下蔓延。而且我刚才也预估过警方的清障能力,等下去就可以得救了。”
清水凉点点头。
安室透见她表情有些不对,以为她在担忧琴酒的事。“我刚才看过了,琴酒并没有掉下这一层。”
换言之,他还活着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清水凉又点了下脑袋,眼睫轻轻颤了下,安静又乖巧。安室透抬手替她擦了下脸颊上沾染的灰尘,指尖在白皙脸颊上倏然顿住。
四周被大火包围了,热得口干舌燥,他指尖下的皮肤却像一团裹着云雾的寒冰。
清水凉抬眸对他眨了眨眼,抿着唇露出小小的笑。
“我们走吧,待会儿我想吃乌冬面。”
安室透忽视掉心头的那点异样。
一个滚动囊恰好可以装两个人,清水凉先躺了进去,安室透抱住了她,她的皮肤好像更凉了。
滚动囊开始朝火焰触之不及的地方滚去。
阿笠博士的发明确实很厉害,滚动囊的内部好像一点热气都没有,甚至有点冷。
滚下两层也不过是几十秒的功夫。仿佛一个眨眼便停下了。
安室透没急着起身,清水凉在他怀里埋着,探出一颗小脑袋,黑色长发纠缠着安室透的手臂。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不断地收紧怀抱,试图把怀里的人捂热。
女性的声音轻轻拍打着他的胸腔,继而顺着长风飘远了。
“是不是下雪了?”
细碎的白色雪花从打开的窗口飘落。
是下雪了。这个北海道小镇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
难怪会这么冷。
近在咫尺的这双乌黑眼瞳,初雪的莹白在里面点亮了一闪一闪的光。随后它慢慢阖上了,寂灭了这璀璨天光。
他听见一道奇怪的声音,仿佛冰冷的机械凉凉地在人皮肤上滑过。
[250号,感谢您一直以来的不懈努力,合作愉快。再见。]
……
“天然,天然……”耳边像有一只打了兴奋剂的蝉在聒噪不停,清水凉往下捞了一把,将被子捞上来盖住了脑袋。
那只蝉仍不死心,往她的脑海里一跃而入,变成只青蛙开始呱呱叫。
两分钟后,清水凉猛地坐起来,乱糟糟的红色卷发像棉花糖一般膨胀着。
“笨蛋,你想死吗?想死的话我这里有好几种方式可以让你选择哦。”
天然好可怕。
田中望像猴子似地退后两步,探头探脑地说:“谁让我叫了你好久都不起床!已经要迟到了!”
居然被笨蛋说了这种话,我的人生是不是从此就完蛋了……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我不是死了吗?清水凉呆呆地想。在北海道和琴酒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死在了波本怀里啊。
她探着手朝两边扯着笨蛋的脸颊——这家伙每天汉堡薯条不是白吃的,脸颊肉乎乎的,真好捏。
“啊号筒!泥肝肾么——”
从那张被拉变型的口中吐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质问。
“会痛,说明不是梦吗?”
在笨蛋“你到底怎么了?”的质问里,清水凉跳下床扑进卫生间,卫生间的镜子里映出她的脸庞。
红色卷发,红色眼瞳。
这不是清水凉的样子,这是柳明凉。
一旁的田中望看着她一会儿跳起来,一会儿又一动不动,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神色凝重的样子,掏出手机,在四人群聊里发了一句话。
[话说,我想说件很厉害的事]
[什么?你不是去叫天然了吗?你们还没到学校吗?]
[就是说,天然她,柳明凉她,疯了]
“笨蛋!”以为自己偷发消息的事露馅了,田中望吓得一抖,“怎……怎么了?”
“今天你自己去学校吧,我有别的事!”
柳明凉把田中望推出去,随便洗漱了一把,换了身衣服。一楼的餐桌上放着便当,
[今天的便当是爸爸做的金枪鱼寿司,小凉要好好吃完哦:d]
桌子上的日历显示的今天的时间正好是她出车祸的那天。
柳明凉咬着面包片出了门,在当时发生车祸的地方提前拦住了要过马路的小学生。
“小朋友,你年纪小,个子矮,过马路一定要把手臂高高举起来才可以哦,不然司机可能会看不到你。”
小学生认真道了谢,柳明凉又到附近的甜品店斥巨资买了不同种类的一大袋咖啡果冻。
柳太公钓楠雄——果冻管够。
伟大的楠雄a梦大人一边吃着上供的咖啡果冻,一边听柳明凉说话。等柳明凉絮絮叨叨、口干舌燥地把整件事讲完,灌下一大口茶水,他才悠悠地说:[这件事,我已经听平行世界的我说过了。]
白.嫖咖啡果冻使我快乐。
柳明凉一愣,难道是当时回家那次见过的那个楠雄?
[他说你死后他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复活你,直到他成功解析了你身体里所谓系统的存在……]
“所以说,是楠雄君救了我?”
齐木楠雄顿了下,[具体是怎样的过程他没有告诉我,不过只要你活着,这不就够了吗?]
他拆开下一个咖啡果冻——实话说,如果柳明凉死了,以后就再也吃不到她做的咖啡果冻了,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平行世界的他才不能接受柳明凉的死亡吧。
柳明凉也释然了。
说的也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获得终极大礼包,还是活着回来了,姑且当作运气好吧。
那些过去的事,无论好与坏,从此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柳明凉朝窗外望去,正是初秋时节,也许这周末她可以叫上笨蛋她们一起去爬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生死时速失败了,剩下那章晚上9点、10点或11点(看我什么时候写完)发(一天两章多少是有点费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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